第975章 折磨——空留一身臭皮囊
「七王爺,數年不見,你的手哪兒去了?」雲焰惡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夾雜著滿腔的嘲笑,他明知道龍翼軒的手是被霍錚削斷的,此時卻忍不住戳龍翼軒的心窩。
五六年前,南慶出現一塊兒無主的葯田,葯田落在天機閣手中,葯田的藥材有市無價,龍翼軒起了私心,跟天機閣動手,眼前這個人竟然沒有死!龍翼軒睚眥欲裂,他的人都被雲焰帶來的殺手斬殺,這雙腿在藥王爺的針灸下才剛剛有感覺,可卻走不了路。如今只剩下他在這裡,看雲焰的神情,他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年七王爺險些要了我的命,可曾想過自己也有這一天。」他弔兒郎當的模樣,臉上掛著的笑意很惡劣,慢悠悠的走近龍翼軒,每一個腳步落下的聲音,如同踩在人的心上,如果龍翼軒此時能夠走動,也許會被雲焰逼得後退,然而並沒有,很快雲焰就走到他眼前了。
「嘖嘖,當年的仇要怎麼報好呢?」他出其不意卸掉龍翼軒的下巴,為防止龍翼軒有自殺的可能,龍翼軒貪生怕死,可如果到了求死不能的情況,也許龍翼軒也會自殺。
「把他的四肢也卸了。」他對身旁的人吩咐,自己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龍翼軒被屈辱的丟在地上,龍翼軒這種心高氣傲的人會受不了吧?
果然,一眼看過去,龍翼軒正死死的瞪著他,那雙眼睛彷彿要吃人一般,下一刻隨著骨頭「咔嚓」的聲音,龍翼軒的慘叫也跟著起來。
這還不算完,四肢被卸龍翼軒才不能反抗,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雲焰的聲音如同地獄的惡魔,「沒了一隻手,腿也廢了,想來都沒什麼用了,碾碎吧。」
他臉上是風輕雲淡的笑意,說出來的言語聽得人膽寒,龍翼軒已經想象得出來,那種痛會是什麼樣的,他在害怕,就連被卸掉的四肢都在輕顫,然而並沒有人同情。
一個合格的殺手,他的血都是冷的,對他們來說,雲焰是主子,他們要做的就是絕對的服從。
「啊!」凄厲的慘叫聲從龍翼軒的聲腔發出,水桶大的石頭活生生砸在的腿上,鮮血迸出,他彷彿聽得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一寸寸就像雲焰說的,碾碎。
巨大的疼痛,讓龍翼軒後悔,他為什麼要進斷塵淵,戰場上,死亡不過是一刀下去,而眼下的這種折磨卻讓他生不如死。
可就像雲焰說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開始。
在龍翼軒承受不住的時候,雲焰讓人把準備好的丹藥喂他吃掉,天機閣不是沒有好東西,吊著龍翼軒一條命還是能做到的,因為雲焰還要留著龍翼軒一條命交給阮明心。
……
與龍翼軒逃亡似的趕路不同,阮明心一早就知道龍翼軒逃亡的方向,她這一路是帶著上好的心情遊山玩水進斷塵淵的。
看到阮明心的那一刻,天機閣那些熟悉的面孔都紅了眼。
他們都是因為阮明心才有今天的地位,如果當年不是她,他們早就餓死在惡人谷中某個角落裡。兩年過去了,眾人早就以為阮明心沒了,聽說她還活著,畢竟是聽來的消息,他們這兩年聽的可不少,當真真正正的阮明心站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五大三粗的大漢都跟著紅了眼,聞訊而來的人歡呼著將人迎進去。
雲焰跟青爺也從裡面出來,看到阮明心從外面走進來,臉上亦是忍不住的歡喜,「閣主!」
兩人單膝跪地行禮,這時周圍圍著的人才想起來,他們只顧著高興,都忘了給阮明心行禮了,阮明心並不在意這一些,對身旁的人說道,「大家先下去吧。」
黃杏沒有跟著到天機閣來,阮明心讓她帶著信物去找人,天下的局勢緊張了這麼多年,卻在這種情況下落下帷幕,西瀚跟北狄都不成氣候了,東聖再不久,東方睿也會主動遞降書,東方衍的同盟龍翼軒已經逃了,手下的兵馬也隨著他逃跑的消息潰不成軍,剩下一個東方衍,翻不出什麼風浪,讓東聖的人自己對付,此役之後,東聖三十年內,沒有再戰的可能。
戰場上的傷病殘將不能放置不管,軍中有隨行軍醫,到底人數不足,迦葉既然將這股勢力給了自己,她當然要物盡其用,六月已入了夏天,戰場上的屍體如果處理不當會引發什麼後果,阮明心深有體會。
「閣主,霍公子到了。」外頭有人進來稟報,隨著聲音落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一身玄色綉金線長袍,再次重逢她也未曾好好看過他,在他身上,已然沒有了年少時的桀驁不馴,如今的他成熟內斂,逆著光從外頭走進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讓她的眼中再看不下其他人。
青爺搖頭一笑,狠踢了一腳身旁的雲焰,連忙把這獃子帶走。
霍錚的步伐不大,很快就到了阮明心面前,他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問道,「看夠了嘛?」
她踮起腳,抬手勾住那人的脖子,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教人捨不得放開,芙蓉如面,盈盈淺笑,「一輩子都看不夠。」
……
黑暗的地牢內,瀰漫著陰森的死氣,以及陳舊噁心的血腥味,這裡沒有光亮能夠透入,牆上沒隔數米就有一支火把,昏黃的光照亮整間地牢,能夠看到看到其中一間小屋子裡掛滿了刑具,也是這間房內血腥味最重,刑具上有乾涸的血跡,有的上頭還掛著皮肉碎屑。
屋子中央放置了一個大瓦罐,瓦罐上頭垂著一個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垂著的東西動了,當它仰起的時候,赫然能夠看清楚,那是一個人的頭,這個人還活著。
在這裡分不清白天跟黑夜,龍翼軒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過了多久,從不時有人進來給他喂吃的算起來,他猜出個大概數,他被抓到這裡來,做成了人彘,大概有十多天了,他不再奢想自己能夠逃出去的可能,現在只留下這身臭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