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今生與你訣別
咖啡店裡,周世勛的媽媽坐在方茉莉的對面,她本來是個優雅的女子,時刻都注意著自己的妝容,可因為兒子,她這幾天顧不得了,她眼睛紅腫,頭髮凌亂,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茉莉,我從小喜歡你,真的拿你當我自己的女兒,我也並不是個封建的家長,讓兒女的婚姻一定要順從父母,門當戶對,所以,我以前不反對你和世勛談戀愛,可最近我發現我錯了。」
「作案的兇手抓住了三人,警察擊斃了一人,有兩個主謀已經逃逸,警察說這些人有黑道的背景,否則不會這麼明目張胆,世勛就算出了院也必須時刻注意安全,黑道的人最擅長報復,何況他們還死了一個兄弟。茉莉,我真的為世勛擔心……。」
世勛是個死心眼的人,你知道你這幾年的學費都是誰給你交的嗎?爺爺去世后,他爸爸的公司也頻臨破產,還欠了一大筆錢,再也無力承擔你的學費了,世勛是用獎學金和他打工的錢在供你讀書。
「說說這些年他為你做的吧。
十二歲時因為你與同學打架,挨了學校處分。
十八歲時因為為你交學費,拚命打工,一次送外賣時暈倒在路邊,是路邊的交警在他手機的通訊錄里找到我的電話打電話給我的,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真的心疼……。
二十歲時,為了你,放棄了留校任教的機會,和家裡鬧翻。
他二十一歲,又為了你挨了七刀,差點把命送掉。
為了你,他放棄了這麼多
現在有一個出國讀博的機會,我希望你能成全他,放他走,我們已經打算好,把房子賣了,全家都去美國,陪伴他。只要你放手,她就會聽從我們的安排。
茉莉,原諒阿姨的自私,我就一個兒子,我希望他好好的,別活的那麼累。
「阿姨,我答應你,」方茉莉流下淚來,她不知道,他原來為她放棄了這麼多,親愛的人,從明天起,我就要和你訣別,我再也不能見到你,再也無法聽到你的聲音,再也感受不到你的呼吸,你的一切從此與我無關,想到這些她肝腸寸斷。
她漸漸的疏遠他,不再接聽他的電話,就算接了,說不了兩句話,她就急切的找原因掛掉,那個時刻他剛剛出院,還在療養,她卻狠心不再去看他了.
後來,又有一個月,學校里號召去山區支教,她自告奮勇的去了,那裡沒有電話,也接收不到手機的信號,她終於不再擔心那個電話再打過來。可是,心為什麼會那樣痛,白天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晚上才可以無所顧忌的流眼淚,眼淚越擦越多,起床的時候眼睛腫的像桃子,別人問她,她就說不習慣那裡的氣候。
坐上回去的火車,她的電話就心驚肉跳的響起來了,她看了一眼,沒接,停了一會,電話又鍥而不捨的響了,
「茉莉,你的電話響了,」旁邊一起去的同學提醒她。
「茉莉,你坐上火車了吧,我去學校問了,說是今天回來,等到了站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坐同學的車回去,」
「可我很想你,我都一個多月沒見你了,」他的話語聽起來讓人心疼。
「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早就好了,對了,你不讓我去接你我買了很多菜,還買了
一隻烏雞,我在家燉好等你吧。」
「好」她想,這是最後一次相聚吧!
走進小屋的門,剛放下行李,他的手就從後面緊緊的圈住了她,
「想死你了」他說。他在後面抱著她,他的臉頰蹭著她小小的耳垂,熱熱的氣息熏染著她烏黑濃密的長發,那呼吸越來越急促,終於忍不住扳過她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捉住她的唇,深深的吻下去。那雙手慢慢的往下游弋,她使勁推他「我累了,」他不放手,死死的抓住她,把她抵在床上,「我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他對著她的耳朵輕輕的說,一陣狂風驟雨的海浪席捲了他和她。一開始她的身體是拒絕的,可忽然一瞬間變得瘋狂熾熱,她想,最後一次了,她與他痴纏,最後死死的抱住他不讓他從自己的身體里出來,她抱著他不停的流淚。
「你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太想我了。」他吻著她的淚水說。
後來,他們又一起吃了飯,他熬的雞湯很好喝,一點都不膩,可是她喝不下去,看著低頭吃飯的他,瘦了好多,可依然是個英俊好看的男子,
「我想說件事給你聽」
「什麼事」他抬起頭,看著她,一臉寵溺,讓她不忍心往下說。
「世勛,我覺的我們不合適,我們分手吧!」她費力的咬著嘴唇。
「你說什麼?」他喝到嘴裡的雞湯噴了出來.
「我不愛你了,我愛上別人了,我們分手吧!」她大聲說。
他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不像是開玩笑。
「茉莉,你別鬧了好不好,我是不是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了,惹你不高興了,你說出來,我改行嗎?」
「周世勛,你父親破產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現在變成了一個窮光蛋,沒有房子,沒有存款,你讓我怎麼跟你生活。」她總算編出了
一條說的過去的理由。
「茉莉,你今天怎麼了,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錢,我們都年輕可以慢慢掙。」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我就是愛慕虛榮的女孩,我想開豪車住別墅,下館子,穿名牌服裝
有大把的錢可以揮霍。」
他愣愣的看著她,眼神凄迷,滿是痛楚,
不能在繼續停留了她想,幸好去支教之前東西已經收拾好了,箱子就在床邊,她抓起箱子就往外走,誰知,他一把拽住她的箱子,眼睛通紅,幾乎要掉下淚來,她不敢看他的眼,索性捨棄箱子,抬腿就走,誰知他又緊緊的拽住了她
的衣服,
「周世勛,你放手,她大聲說」
「茉莉,別鬧了好嗎?我的傷才
剛剛好,」他說,聲音暗啞。
「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拚命忍住才沒掉下來。」
」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能去哪裡,萬一再像上次那樣遇到壞人怎麼辦?你先住在這屋裡,要是不願意看見我,我走行嗎?」說著他就走了出去,替她帶上門。
她身上再沒有半分力氣,歪倒在床上就哭,淚水噗通噗通的往下掉,卻不敢發出聲音,因為門外周世勛還沒走遠,隔著窗戶,他長長的身影倚在那裡,還不停的向里張往。後來他的身影不見了,她以為他走了,可早晨打開門的時候,她嚇了一跳,他蹲在門口,眼睛血紅,頭髮凌亂,蒼白的一張臉,看上去各外憔悴.
「我一夜沒睡,茉莉,我就是不相信,我就是特別想不通,你為什麼變的這樣快。」
「你這個傻子,」方茉莉哭起來。
」她摸摸他的手像冰一樣,又試了試他的額頭,滾燙,她急忙把他扶進去,給他吃了兩片退燒藥,他一直抓著她的手,生怕一鬆手她就不見了,後來由於藥物的作用他終於沉沉睡去。
方茉莉出去給他的媽媽打了個電話,電話一響她就哭了,她說,
「阿姨,你過來照顧世勛吧,他發燒了,他的傷剛剛好才剛剛好,你要多給他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好好補補,我把他交給你了,我走了。」
她媽媽也哭了,說「茉莉,我的好孩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