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殺人兇手
關欣怡很自覺地走至一邊,不打擾官差做事。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楊少白指著被點了穴的男人問。
江沐塵注意力都在正驗屍的仵作身上,聞言回道:「他就是我們追的那個賊,藏身屋頂被我發現。」
楊少白嗤了聲:「還真狡猾,換了身衣服。」
「爺沒換衣服,爺是穿了兩件!」穿兩件,關鍵時刻扔一件,眼拙或蠢笨之人就會發現不了,利於脫身。
一腳踹到賊子臉上,楊少白怒斥:「當誰爺呢?你老子我的爺已經入土多年,你想當?」
江沐塵制止了想繼續動粗的人,道:「先別理他,案子要緊。」
人手夠了后,江沐塵便命人去安家報信,讓親屬過來認屍。
仵作將屍體從頭到腳檢查了遍,開口道:「死者後腦遭過重擊,臉上有被撓過的痕迹,觀其印跡應是出自女子之手。死者致命傷在頸部,遭尖銳利器刺入兩次,一次偏於要害,一次正中要害,大約死有一個時辰。」
江沐塵命令手下分散下去仔細檢查,看是否有可疑人或物藏匿,還讓人回縣衙叫來更多的人去尋找嫌疑人關欣桐。
都安排好,大部分人四散行動,現場只剩下不到十人後,安家一行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死者,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撲至死者身前嚎哭:「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死了!」
哭沒兩聲人便受了刺激暈死過去,被隨行而來的婆子扶起拖至一旁掐人中。
安大老爺也過來了,見到侄子的慘狀,黯黃的胖臉露出悲痛與不忍:「可憐我妹妹早早守寡,只這麼一個命根子,明兒居然遭遇不側,令她白髮人送黑髮人……」
楊少白開口安慰了他幾句,最後道:「因死者是他殺,屍體我們還需帶回衙門做進一步檢查,還望安大老爺見諒。」
安大老爺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淚,點點頭:「一切尊聽大人吩咐,只是草民有一點懇求,請大人務必查到兇手為我侄兒討回公道!」
江沐塵鄭重地道:「你放心,緝拿兇手是本官的職責所在,定當儘力而為!」
關欣怡看著安家眾人,紅唇緊抿,雙眉緊蹙,既擔心關欣桐的去向,又為即將面臨的安家不理智的尋仇找麻煩而煩心。
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很快如意便帶著秋菊趕了來,一同過來的還有關大河兩父子。
「小姐,奴婢帶秋菊過來了。」如意說完后便站到自家主子身後,讓秋菊去縣太爺面前回話。
秋菊哪裡見過這麼多官差?再看到地上還躺著個死人,嚇得差點沒暈過去,腿一軟正好跪在江沐塵身前。
江沐塵俊臉嚴肅地審問秋菊:「你家小姐進入這個巷子大概是什麼時辰?」
「大概……」秋菊搖了搖紛亂的頭,仔細想了想后回道,「大概是一個時辰前。」
「你說你家小姐玉佩遭人偷搶,她讓你去追賊,你可有看清竊賊子面目?」
「奴、奴婢沒看清臉,只記得那人身形偏瘦,人不高,不足七尺。」
江沐塵抬手指向地上被綁了手的賊問:「你可有見過他?」
被問及的賊子立時不滿地道:「大人,您沒聽小丫頭說她遇到的賊不足七尺嗎?爺我這健壯高大的體魄,與她口中的身形偏瘦和不足七尺像是一個人嗎?」
「沒問你話,閉嘴!」楊少白拿扇柄毫不客氣地敲向他的頭警告。
秋菊光看這人的背影就猛搖頭:「沒有見過他。」
江沐塵讓人將染血的綉帕呈上來給秋菊看。
當秋菊看到玫紅色綉帕時臉色大變,驚叫出聲:「這是我家小姐的綉帕!綉帕怎麼會在這裡?」
來得過於匆忙,如意並沒有將綉帕的事說明,是以秋菊猛然見到才會這般震驚。
安家隨行的人中有安大小姐的丫頭荷花,荷花聞言突然衝出來指著秋菊尖叫:「原來我家表少爺是被你家小姐害死的!」
此話一出安家眾人立時投來仇恨的目光,秋菊被瞪得差點暈死過去。
「你莫要血口噴人!我妹妹怎麼可能殺人!」關佑傑上前擋在秋菊身前怒視荷花。
荷花高聲反駁:「我沒有胡說!很多人都能作證,自從我家小姐與程二少爺定親后,關家二姑娘便時常來找麻煩,前日我家小姐出門去會友,結果被突然衝出來的關二姑娘差點撞傷,當時我家表少爺就在場,為了維護我家小姐還與關二姑娘吵了起來,關二姑娘還喊著要讓我家小姐和表少爺去死,當時秋菊也在!」
被點名了的秋菊下意識地點頭,點到一半突然停住,難得激靈了一回大聲道:「確有此事,但也不能因為這件事便認定我家小姐殺人了!我家小姐與很多人都打過架,如果真要報復那得殺死多少人?所有與我家小姐有過矛盾紛爭的人都沒死,就你家表少爺死了,那要問你家表少爺去,與我家小姐無關!」
這話說得安家人哪裡會接受,有婆子都要上前撕打秋菊了,被江沐塵厲聲喝止。
「目前當務之急是找到關二小姐,僅憑一方綉帕就斷定她為兇手未免有些草率。」江沐塵對一臉憤慨的安家人安撫道,「你們放心,本官定稟公辦理,誓必緝拿兇手歸案!」
安大老爺警告地看了眼憤慨不平想鬧事的下人,對著江沐塵彎下腰重重緝了一下,哽咽道:「草民懇求縣太爺捉到兇手,不讓我那可憐的侄兒枉死!」
江沐塵安排了個別人在附近搜查巡視,讓其他人都先回去。
「我說大人,爺……在下只是偷了個錢袋子,我將錢袋子還回去還不行嗎?怎麼還要押我進牢房?」高大的賊子不幹了,大聲嚷嚷。
楊少白早看他不順眼了,兩眼一瞪:「看你不是好人帶回去嚴加審問不行嗎?」
「我怎麼不是好人了?那死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憑什麼押我走!」
江沐塵什麼也沒說,打了個手勢,立刻有手下拿布條塞入其口中將聒噪的人押回衙門。
看著目露凶光一臉不平的賊子,江沐塵兩眼微眯。
此人無論是身手還是膽識都非一般竊賊可比,直覺此人很可疑,即便與本案無關,也不能就這麼放了他!
安家眾人礙於江沐塵在,不好與關家理論,只得在幾步一回頭的怒視中扶著暈倒的姑奶奶安氏離開。
「欣怡,怎麼辦?欣桐哪裡去了?怎麼捲入這個案子里了呢!」關大老爺雙手直哆嗦,臉色青白,看著嚇人。
關欣怡是幾人中最為冷靜的,語氣沉穩地安撫:「大伯別擔心,我相信二妹沒事,有縣太爺幫忙尋找,相信很快就會有她的下落,其它先別想,我們回去等消息。」
見她不慌不亂,關大河父子兩人慌亂的心漸漸平復了下來。
秋菊在安家人走了后就癱坐在地上,根本沒力氣再站起來,被力氣大的如意半抱半摟地拖著回了關家。
關欣桐沒找到,還成了殺害安家表少爺的嫌犯,這個消息震得關家老太太和關大夫人差點嚇破膽。
「欣桐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殺死得了一個男人?她是被陷害的!」關大夫人急得滿屋子亂轉,她擔心失蹤的女兒也遭遇了不側。
關老太太頭暈目眩的,兩手牢牢攥緊椅子扶手道:「肯定是被陷害的,是誰呢?對對,是程家害的,程家輸了官司,他們對關家不滿!」
就在她們自我安慰之時,官差上門送來了一個嚇破她們膽的消息。
兇案現場不遠處找到了一根染血的金釵,此金釵正是殺人兇器,而被安家人指出此金釵正是關欣桐所有,因此釵正是昨日安大小姐在首飾鋪子所看中想買,結果被關欣桐以著雙倍價格買走的那枚!
「我可憐的女兒啊!」關大夫人哀嚎一聲,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