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幸福
愛本文的小天使已經和本文見面了,不怎麼愛的要等等了。
「土地婆婆,我沒有迷路,我今天是要去地府,找我爺爺的。」路安寧看著慈眉善目的土地婆走近她,忙擺手表示不用她送回家。
「去找你爺爺啊,那早去早回,別走叉路路。」
土地婆不問路安寧去找路岱川做什麼,只像個鄰家奶奶一樣,叮囑路安寧。
「知道了,婆婆。」路安寧笑著辭別土地婆婆,轉身找尋通往陰間的黃泉路。
「丫頭,黃泉路在這邊呢!」
坐在土地廟中,悠閑喝茶的土地公,見路安寧找錯方向,熱心的出言提醒她。
路安寧順著土地公指的方向看去,一開始沒有看到什麼東西,眼前一片黑黑的房屋,等她眨了幾下眼睛再看,房屋中間顯現一條點綴著紅色彼岸花的小路。
「公公婆婆,我先去了,謝謝你們!」
看到黃泉路,路安寧有些興奮的跟土地公和土地婆道謝辭別,快步跑上了那條小路。
一路遇到困在黃泉路上,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路安寧只拿著打棺鞭隨便揮一揮,就嚇的他們不敢靠近。
「活該,哈哈哈!」
路安寧看著小時候推過她下黃泉河的幾隻野鬼,見她拿著打棺鞭,怕她用鞭子抽他們,一個個自動跳下冰冷刺骨的黃泉河給她賠罪,在裡面被凍的怪叫,也不敢爬上來的樣子,路安寧覺得大仇得報的笑了起來。
要知道十年前,在路岱川還沒有尋到定魂珠給路安寧前,路安寧睡著后魂魄不穩,最容易跑的地方,就是這陰間的各個地方。
路安寧魂體跑到這黃泉路上,沒少被這裡的野鬼給壞心的推下黃泉路邊的黃泉河,那時候她人小,掉入黃泉河后,就爬不上來,她被嚇的哇哇大哭不說,泡在黃泉河中,那冰冷刺骨的河水,她泡久后沾了寒氣,回去都要大病一場。
***
路安寧順著黃泉路走,看到路邊的彼岸花生長的越來越茂密,遠遠看去就似血鋪成的地毯時,她知道這是快到走出黃泉路,到達奈何橋。
「小安寧,好久不見了。」
孟婆坐在望鄉亭中,遠遠看到還沒過奈何橋的路安寧,覺得有些意外的喊了她一聲。
要知道,自從她慫恿路安寧跳入忘川河,把裡面受懲罰的「路安傑」背出來,做了她弟弟,路安寧就再沒有走魂來陰間。
「你爺爺捨得你來?不對....我忘記你家那臭脾氣的爺爺,已經死來地府當差了。」
孟婆拉家常一樣和路安寧說話,路安寧則有些猶豫要不要和她搭話。
路岱川警告過她,讓她別再和孟婆有來往。
「怎麼不說話,不會是被你那臭脾氣爺爺罵了,不准你和我說話,怕我再讓你下忘川河背孩子么,哈——」
孟婆看路安寧站在奈何橋下,一直不走上來,進入她鎮守的望鄉台,馬上猜到路安寧心理的打趣她。
「小安寧,你莫是忘了我對你的好,只記得我叫你下忘川河的事,以後都不理我了?」
路安寧一直糾結的時候,孟婆佯裝起生氣的逗路安寧,果然把路安寧嚇得搖頭,喊了她一聲「孟婆婆」。
「這才對乖嘛,過來,孟婆婆給你煮湯喝。」
孟婆見路安寧還是和她小時候一樣好騙和好玩,笑著對她招手。
路安寧喊了孟婆之後,也不糾結路岱川的警告,走下了奈何橋,進入孟婆的望鄉亭,主動問她最近好嗎。
「不好,最近坐這望鄉亭無趣極了,都沒什麼好戲看,我還一直等著你給我帶好吃的來,可是一等好幾年,你都不來。」
「我….我爺爺不讓我來,天天盯著我帶定魂珠。」路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我就知道是你爺爺干涉,我還不知道他那臭脾氣,把你護的跟眼珠子似得,上次那件事後,還傳音來大罵我一通,真是氣死我了,我不是好心給你家填個新人嘛,怎麼就是害你了,弄的閻王爺都知道這件事,把我叫去罰了一通。」
孟婆氣呼呼的提到路安寧下忘川河,背出路安傑的事後,路岱川用密法從人間傳音指責她事件。
「對不起……」
路安寧覺得有些愧對孟婆,覺得她當年不該老老實實的跟路岱川交代,她給自己找了個弟弟的始末,這樣就不會害孟婆被指責。
在陰間,要說路安寧最喜歡誰,那非孟婆不可了。
不說孟婆幫她趕跑過欺負她的鬼魂,就說她小時候走魂跑來這裡,看著蟲蛇滿布,腥風撲面忘川河,嚇得大哭時,孟婆每次耐心哄她,給她喝好喝的湯,孟婆在路安寧童年記憶中,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因此在六歲后,路安寧就算有了定魂珠,偶爾也會偷偷摘下它,故意走魂跑來這裡看孟婆,給孟婆帶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解悶,而孟婆也會給路安寧講好多有趣的故事,給她煮好喝的湯。
後面若不是發生她被孟婆慫恿她的事,讓她跳入忘川河,背出被困在裡面受罰的佛前童子,路安寧恐怕還會隔三差五走魂來看孟婆。
可是發生了這件事,她下忘川河受了大罪不說,還因此承擔下帶出在裡面受罰的佛子的因果,讓犯過大錯的佛子投入她家,和她做這一世姐弟,使他們的命格互相影響起來,看不清前路。
沾染上不該她沾點因果,路岱川知道后大怒不已,罵了不知道厲害關係的她一頓,還罵了慫恿她做這件事的孟婆,強制切段掉她們的來往。
***
「小安寧,你來這不是找我的吧?」
孟婆端了碗湯給路安寧后,見路安寧兩手空空,只腰間系著打棺鞭,猜到她有目的的來陰間。
「我是來找我爺爺的,孟婆婆,這湯我就不喝了,我還要趕著去酆都城,在那裡守他出來。」
路安寧聞著冒香氣的湯水,有些嘴饞的想喝,可是一想到她這次來的目的,就急著趕路。
「去酆都城的路可不好走,你以前不是最怕跑到那去嗎?怎麼今天不怕了。」
孟婆意外路安寧的打算,她可記得路安寧小時候,多次無知覺走魂,走叉路,落到去他們陰曹地府前面那段鬼修路,被裡面的場景嚇的哇哇大哭的事。
「別又被嚇的哇哇大哭,吵得閻王爺都出來帶你!」
孟婆想到什麼好玩的事,笑話路安寧,路安寧摸了摸她腰間的打棺鞭,回答孟婆。
「我長大,不..........不怕了...........」
「不怕!?那你抖什麼抖。」孟婆無情的拆穿路安寧裝無懼的樣子,「你那貓膽子我還不知道。」
「孟婆婆...........」路安寧有哀求的喊了孟婆一聲,希望孟婆別接她的短。
「好了,不逗你了,我幫你通知你爺爺,讓他來這裡見你,不然等你穿過惡狗嶺、金雞山和野**到酆都城找他,你怕都不知道要被嚇哭多少次了。」
孟婆把她改良后,能給路安寧喝的孟婆湯,塞路安寧手裡,示意她坐望鄉亭里喝著后,吩咐給她打下手的一個鬼魂,跑去酆都城,給在裡面當差的路岱川傳話。
「孟婆婆,麻煩你了。」路安寧有些不好意思麻煩孟婆。
」小事,以後你記得多來看看我就好了,你不來陪我說說話,無聊死了。」孟婆故意哀怨的說著,讓路安寧覺得有些愧疚,滿口答應以後多來看她。
「這才乖,小安寧,快趁熱喝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孟婆高興的拿大湯勺,給路安寧又填了些湯,把變涼的湯水兌熱,催促路安寧快點喝。
路安寧聞著碗里的湯香氣,端起來咕嚕嚕一口氣喝完,喝完發現她到陰間就犯寒的身體,暖洋洋起來。
***
「平平!」
路安寧喝了六碗不同味道的湯后,接到她來陰間傳話的路岱川趕來這裡。
「爺爺!」路安寧見到路岱川,高興的站起來迎上去,習慣的撲上去抱他,卻被他板著臉的表情給嚇住動作。
「快回去!」路岱川有些嚴厲的呵斥路安寧,讓路安寧露出委屈的神情,路岱川見了,又軟下口氣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
「爺爺,你都不想見我嗎?見到我,就知道趕我走!」路安寧有些小脾氣的問路岱川,把路岱川問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怎麼會不想見家人,見被他一手帶大的路安寧呢!
超出他計劃的驟然離世,讓他沒來得及給孫女,安排好未來安寧的生活,是他死後最牽挂的事。
被叫去w市剿滅那裡作亂的精怪,預估錯誤遇到不是他們能對付的精怪,為幾十萬百姓,他和幾個道友,不得不以身做誅殺大陣,絞殺掉對方。
決定赴死的時候,他本想死後以鬼魂的形式,跟著路安寧,庇護她一輩子,可是沒想到他和道友捨身濟世的行為,讓他們都得了機緣,被閻王爺看重,提為鬼差。
做鬼差,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他有了神格,法力變強,能走另一條修行大道,壞事是他成為維護陰陽兩界的使者,需要秉公執法,不得徇私。
這讓他不能以鬼差的身份,再做什麼庇護家人,只能任由他們自己謀生。
「我沒有不想見你,我現在有公務在身,不能在工作期間,和你有太多交集,這次出來見你,還是跟閻王爺做了申請,以後就不能這麼徇私見你。」
路岱川簡單的和路安寧解釋了幾句,讓路安寧明白他的情況后,看著路安寧系在腰間的打棺鞭,嘆了口氣。
他一直避免的事,到最後,還是避不過。
「安寧,這條打棺鞭,以後由你繼承,你將是我師門第一百零三代打棺師..........」
路安寧完全忘記身處何地,看到路岱川就忍不住難過,撲上去抱著他大哭。
路岱川想躲過孫女撲過來的身影,可看她哭的委屈,心裡也難受不已,遲疑了一下,就被路安寧死死的抱著不放。
「爺爺,你怎麼不回來看我,爸爸媽媽也沒有回來,你們都不要我了嗎?」路安寧仰著頭,帶控訴的跟路岱川說她心中的委屈。
自出事後,她就一直在等他們的鬼魂歸家,可是就連他們頭七那天,路安寧都沒有見到他們。
「爺爺,你當鬼差了嗎?你好嗎?你不回來是你當鬼差了么?爸爸媽媽他們好嗎?我好想你們,嗚——」
路安寧抱著路岱川,一邊哭一邊語言有些混亂問他。
「承蒙閻王爺看重,點了我做引魂差役。你爸媽他們都好,你不要為我們難過。我現在在辦公…….」路岱川簡單的回答路安寧后,叫路安寧放開他,他需要帶著田大伯去地府報道。
只是好不容易見到路岱川的路安寧,卻不捨得放開他,一直貪戀的緊抱他。
「唉!」路岱川看著死抱著他不放的路安寧,搖頭嘆息。
他之前來接田大伯,不在路安寧面前現身,避到這裡,就是怕路安寧見到他,心裡難受,捨不得和他分別。
「平平,跟邢家那小子回去吧,別在這逗留了,爺爺要走了。」路岱川壓下對路安寧的心疼,輕揮了一下袖子,把死抱著他手臂不放的路安寧甩退了幾步,把鎖魂鏈快速的甩上田大伯的脖子,帶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爺爺,爺爺——」
被路岱川甩開的路安寧,看到他離開,哭喊著追了上去,卻怎麼也追不上他,只能追了幾十米后,看著路岱川帶著田大伯消失在百米處。
「哇——」
看見路岱川消失,覺得她被拋棄了一樣,難過的蹲地上,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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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好點了嗎?」
一直跟著路安寧的邢靖,在見路安寧奔潰大哭的時候,並沒有上前安慰或阻止,而是默默的在一邊陪著。
他一直跟著突然瘋跑掉的路安寧,不僅見到了路安寧隔空抱人有些詭異的場景,還聽到了路安寧和路岱川說的話。
從那些話裡面,邢靖知道路安寧不僅失去了爺爺路岱川,還失去了她的父母,這樣不好的遭遇,讓邢靖有些明白,他和路安寧前來此地時,一路上路安寧不符合她年紀的安靜,和她身上一直壓抑的悲傷情緒。
路安寧突然爆發的大哭,懂一些心理學的邢靖,覺得這對路安寧是一件好事,所以沒有上前打擾,而是一直等她哭夠,發泄出心中鬱氣,哭累的沒有聲音,才取了包紙巾上前遞給她。
「嗝——」
邢靖突然出聲,嚇的還在無聲流淚的路安寧,打了個哭嗝,意識到身邊還有人跟著。
「沒哭夠,可以再哭會。」邢靖看路安寧,似只被丟棄的小貓,睜著她濕漉漉的眼睛,仰頭迷茫看他的樣子,聲音不自覺又柔和了幾度。
只是路安寧察覺不到邢靖現在的細膩,只覺得在他一個外人面前如此失控大哭,很不不好意思。
「我…..嗝…..好了,謝謝!……..我們可以回去了。」路安寧接過邢靖手中的紙巾,給自己擦乾淨了眼淚后,表示他們可以回去了。
邢靖看出路安寧的不好意思,也沒再說什麼,帶著路安寧回了車。
「喝點水,再吃點巧克力,據說這會讓人心情好起來。」
兩人回到車中,邢靖沒有馬上發車,而是勸哭久了的路安寧,先喝水補充水分,然後從車廂里取出他備著急用的幾盒巧克力,塞到路安寧手中,讓路安寧吃它們來放鬆心情。
路安寧看著被塞手中的巧克力,想還回去時,邢靖已經收回手,發動車子返航了。
路安寧見邢靖專心致志的開車,也不好再說什麼打擾他,只能抱著巧克力,看著車窗外倒退到樹木發獃。
邢靖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路安寧,發現她沒有吃巧克力,也不知道怎麼哄她,只能跟著沉默。
他本就是個不會逗人哄人冷性子,能想到用巧克力安慰路安寧,已經算是比較突破他哄人極限的手法,再做什麼,他已經想不出了。
他看路安寧的年歲,還是高中生,比他小六七歲的樣子,擔心他和這個年齡的「孩子」有代溝,他想到的安撫並不是對方想要的。
就這樣吧,把她平安送回家,跟家人在一起,她心情應該會好起來。
邢靖看著安靜發獃的路安寧,不打算多做什麼,給路安寧留足空間,自己調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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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器我帶回警隊,後續情況電話通知你。」
車子開到路安寧家家門口后,邢靖跟路安寧說了殺死田大伯的斧頭處理安排,路安寧想到從田大伯那裡知道的兇手田明,告訴路邢靖,邢靖記下后,路安寧謝過他今天的護送,走下車打算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