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生日禮物
「魏小姐賞不賞臉出來吃個飯?」韓行川問她。
「你不是去國外拍戲了?」
「你生日怎麼著也要回來啊。」
魏毓努努嘴,抖掉了整一身的雞皮疙瘩,跟他說:「生日和家人過。」
然後也不等韓行川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了之後她一個人想了很久,和韓行川的通話並沒有讓她覺得有多麼愉快。實在是韓行川現在對她的態度讓她有些適應不了。
對方什麼意思她已經很清楚了,但是她絲毫沒有應對的主意。
她是喜歡韓行川沒錯,但是這種喜歡更像是喜歡掛在畫廊里的頂級名畫,遠遠地看看就好了,實在喜歡得緊了,湊近一點看也不要緊。
可要說她因為喜歡這幅畫就想要佔有他嗎?
她還沒有那麼大的魄力。
當然,她也見不得別人佔有他。
魏毓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
魏毓對於自己的生日其實沒有多大的感覺,粉絲在前期把勢頭造得特別大,周圍的同學和朋友都比她本人更要有過生日的驚喜盼望,在她生日當天紛紛發來祝福,連學校的老師都在上課的時候順嘴提了幾句。
魏毓自己卻只覺得有些恍惚,因為這天是魏毓的生日,和她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
再過幾天,就是她自己的生日了。當然,她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
轉眼她就死了快一年,也不知道過了這段時間,這世上的人還有幾個記得她。
想她去年生日過得還算風光,當然,死得時候更加轟動。
上完課和家人隊友一起吃了頓飯,這次的生日就算過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收到了韓行川的信息。
「魏小姐,生日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空來拿下你的生日禮物。」
「改天吧,改天見面的時候給我吧,我已經睡了。」魏毓跟他說。
「別啊,我都在你家樓底下等很久了。」
魏毓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撩開窗帘一看,樓底下果然有輛車,有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魏毓披上衣服找了個借口就出了門。
韓行川從她的外套看到她腳上穿得拖鞋,說了句:「怎麼睡得那樣早?」
「明天還要上課。」
「我以為你會和朋友玩到很晚。」
魏毓聳聳肩沒有說話,她看向韓行川,這人不知道是從哪裡過來的,居然一本正經地穿著挺括的西服,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
看到他這個樣子,魏毓就想起了他西服海報上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非常強大的氣場和距離感。
「你去參加頒獎禮了?」魏毓問他。
「沒有啊。」
魏毓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韓行川笑笑,說:「總覺得要正式一點。」
說著,他從車裡拿出了一個特別大的禮盒。需要魏毓雙臂合攏才能抱住,但是份量又輕得配不上她的包裝。
「生日快樂。」韓行川說。
魏毓仰視著他,有些古怪地說:「不是什麼毛絨玩具之類的吧。」
韓行川趁著她雙手都沒有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你想多了,那種東西你好意思收我還不好意思去買呢。」
魏毓偏了偏頭,想這也怪不得她,
實在是韓行川送得這個分量只能讓人往那方面想。
魏毓笑著跟他道謝,說:「感謝韓影帝屈尊給我親自送來,非常感謝。」
「不拆開看看?」韓行川問她。
「回去拆。」魏毓有點想走了。
雖說這個時間點這小區沒什麼人,但是她穿著睡衣抱著這麼大一個禮盒站在這也確實有些傻。而且站在她對面的這個人太過耀眼,連不甚明亮的路燈都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拆開看看吧。」韓行川說道。
「現在嗎?」魏毓有些意外,在國內很少有人會希望別人當場拆開自己所送的禮物的。
「你拆開看看,看願不願意接受。」
魏毓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沒注意到韓行川說的是願不願意接受而不是喜不喜歡。
她想,既然人家這麼要求了,就拆吧。
她抱著這玩意兒坐到了韓行川的車裡,接過了對方給她遞來的裁紙刀。
這禮物包裹地實在嚴密,只是把最外面的包裝紙拆開就花了她一些功夫,拆開了之後發現是個精美的禮品盒,禮品盒一打開,裡面又是一個包裝嚴實的禮品盒。
魏毓看了他一眼,說:「無聊!」
韓行川笑笑,問她:「介意我抽支煙嗎?」
魏毓覺得稀奇,她認識韓行川這麼長時間,她見過韓行川抽煙的次數也寥寥可數,基本上都是她撞見的,他可從來沒在她面前抽過煙。
「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就帶回去拆吧。」魏毓跟他說。
就連她自己坐在這拆禮物都覺得無聊,更別說陪同的人了。
韓行川搖搖手,說:「我不是無聊,我只是……」
魏毓疑惑地看著他。
他笑得有些苦澀,說:「我只是緊張。」
「緊張什麼啊?」
「緊張你不喜歡這份禮物。」
魏毓「切」了一聲,說:「雖然我有時候的脾氣不大好,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直接跟你說的。」魏毓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趕緊拆吧,你早日拆完我就早日解脫。」韓行川說完就打開車窗點上了一支煙。
魏毓又接著拆禮物,她不知道韓行川為什麼會那麼無聊,好好地要把一個禮物包裝成這個樣子。
魏毓都沒細數,這東西可能包裝了十多層。
魏毓把那禮物從半人大小拆到鞋盒大小的時候就用了半個多小時,等到一個文具盒大小的禮盒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已經完全沒有耐性了。
她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地說:「究竟什麼東西啊?」
韓行川已經抽完了兩支煙,聞言淡淡地說:「這是最後一層了。」
果然,這層禮盒一打開,裡面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精緻盒子。
從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個手盒。
「手錶嗎?」魏毓問他;「還是香水?」
韓行川掐滅了眼,轉過身來看向她的眼睛灼熱地有些嚇人。
「你打開看吧。」
因為他這個眼神魏毓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像要發生的樣子。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是潘多拉的寶盒,千萬不可以打開,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的手指搭上了那個盒子的搭扣。
就在她將要打開的時候,韓行川說:「你出去看吧,外面的光線足。」
然後不由分說地替她拉開了車門,把她給推出了車外。
魏毓只能站在晦暗的路燈下打開了手裡的那個禮盒。
韓行川就站在她面前,低頭盯住她。
魏毓打開了那盒子不過半秒就飛速地合上了,然後像是燙手山芋一般把它扔到了韓行川的懷裡,質問他:「你什麼意思?」
「你喜歡嗎?這禮物?」
「不喜歡!」魏毓直接又了當地說道。
「你騙人,你剛才明明說,說你是有禮貌的人,哪怕不喜歡這份禮物也不會當著我的面直接說出來。」
魏毓咬著下唇看了他一會兒,說:「我要回去了,很晚了。」
說著就要走,韓行川攔住她,把那個盒子打開放在她面前,問她:
「需要我跪下嗎?」
魏毓看著面前那個又閃又亮,充斥著奢侈昂貴氣息的戒指,覺得韓行川瘋了。
「你什麼意思?」她又問了一遍。
「別人送戒指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韓行川說道。
魏毓覺得惱火一簇簇直往腦袋竄,她推了韓行川一把,壓低聲音質問道:
「別人送戒指是為了求婚,你送我戒指也是為了求婚嗎?」
「嗯。」韓行川點頭。
魏毓的眼睛一點點睜大,她不可思議地問道:
「韓行川,你確定自己沒有喝醉?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
「知道,跟你求婚。但是我不確定你是否願意接受,所以我問你,需要我跪下嗎?」
韓行川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問:「魏毓,你需要我跪下嗎?」
魏毓僵直在當場,久久不能言語,她的腦子裡在剛才好像突然炸成了一個煙火盛宴,即絢爛奪目色彩繽紛,也帶著絢爛轉瞬即逝的涼薄感。
許久,魏毓問他:「你知道我今天是過幾歲的生日嗎?」
「我知道。」
韓行川笑得有些頹敗,說:「我不是要你在當下就做出什麼決定。魏毓,我只是表明我自己的立場,我希望你考慮,提前考慮,考慮五年後,甚至十年後的感情。」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按照你的期望走我未來的路?」魏毓問他。
「我不確定,所以我才想做些什麼,這個戒指送給你,也是給你一個我的承諾。」
韓行川看著她,說:「這一輩子我就認定你了,魏毓,我很喜歡你,比你想象的還要喜歡得多。我希望你認真考慮,考慮在未來,嫁給我!」
「我憑什麼?」魏毓還是那句話。
「憑你喜歡我。」韓行川拉住魏毓的手,在她不可置信又震驚的目光下,淡定且從容地說著:「就憑你喜歡我,比你想象地,還要喜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