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咳咳……」顧契捂著胸口坐起身。

江小染本就睡得不是很踏實，聽到動靜，一臉懵逼地也坐起來，拽過顧契領口認真瞧了瞧他的臉色，「沒死哦。」

顧契哭笑不得，「沒死。」

江小染抱著頭晃了晃，讓自己清醒了些，「我們可以組個組合。」

「嗯？」

「叫貧嘴弱雞，我貧嘴你弱雞。」江小染打著哈欠道，「太讓我失望了。」

「那真是抱歉。」顧契笑了下，「正好舊傷複發，本來以為能撐過去的。」

「聽起來有點慘。」

「還好。」

「我剛看過啦，這個亂葬崗還挺深的，爬不上去。」江小染抬擔架的時候已經觀察過周圍地形了。

「等我傷好了帶你上去。」

「要不要什麼療傷的東西啊？」江小染問道。

兔子精立馬道，「老大，這裡有小路，我可以回家拿傷葯，再送些吃的過來。」

灰小胖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太胖了，鑽不過去。只有我這樣靈巧的小兔子才能通過。」兔子精晃了晃耳朵。

「傷葯就不用了，休息兩天就好了。」顧契道，「蘑菇也不要了。」

再來碗蘑菇湯，她估計能暢遊整個亂葬崗，把人家從墳里挖出來。顧契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直只能用她來代替。

「你叫什麼名字？」

江小染眨眨眼，「你居然不知道誒，我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

「嗯，都是你的錯，你沒有問啊。」

「我現在問了。」

「你問了我就要告訴你嗎！」江小染伸了個懶腰，還是好睏，「我叫江小染。江水的江，大小的小，染色的染。」

「顧契，契文的契。」顧契看人的時候，眼神專註又認真，凌厲之色盡褪。

江小染心道我就說你是個傲嬌吧。只是他這樣專註地看過來，報了自己的名字，她不由耳根一熱，「那個什麼，真的不要傷葯嗎？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啊。」

「每個甲子都會複發，無事的。也就是這次被小金抓到了漏洞。」顧契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投下陰影，隨著他的動作顫了顫。

「每甲子……六十年啊……」江小染嘟囔道，這人的師父是上古大神，說不得活了多久，算起來六十年實在是很短。

「習慣了。」顧契拍拍她的頭，「主人家回來了。」

「誒？」

洞外竄進來一隻毛色雜亂的狐狸，見了他們兩個露出尖牙，擺出防備的架勢，「吱！」

兔子精這會兒還沒走，忙擺擺手道，「小狐，這是我老大，還有……她奸-夫，他倆就是暫避一下，沒有惡意的。我就說這個洞怎麼這麼乾淨，原來是你的，你怎麼回來了？」

江小染：……

顧契：……

江小染一把拽住兔子精的耳朵，「什麼叫奸-夫！這是……這是……」

這是我的爸爸？不大好吧，她怕到時候被英俊的親生爸爸打斷腿。

這是我的金大腿？也不大好，太粗俗了。

「朋友。」顧契淡淡接道。

「對！朋友！」江小染強調了一遍。

那狐狸遲疑地打量了他們一番，見他們好似真的沒有惡意，晃了晃尾巴，變作一個黃衫女子，「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又有道人要來抓我。」

聲音有些低啞，相貌也不是很出眾，皮膚黝黑，頭髮散亂地盤在腦後。

系小統在意識里對江小染道，「妖怪也講先天條件，她屬於普通狐狸，原型就不好看，化形之後顏值也不會太高。如果是雪狐那一類，就會好看很多。」

江小染：哦，長知識了。不過，我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啊！

系小統：宿主，您對顧少那個樣子，說不是以貌取人心虛嗎？

江小染：他不屬於正常人範圍，你不也要發花痴。

她雖然是顏控，對灰小胖這樣可愛的會特別心軟，但也不至於因為人家長得不好看就心生惡意。

江媽媽說了，你長得好看是命好，憑什麼看不起別人。

兔子精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早知道你還不如和我一起住呢，遇上這等忘恩負義的東西。」

江小染站起來給她道歉，「實在對不起，我們也是無路可走，借用了您的洞府。」

狐狸妹子有些手足無措，局促道，「不用不用，你們不嫌棄就好。那個……吃過飯了嗎？」

「我正要回去拿吃的呢。」兔子精道。

狐狸妹子道，「別回去了，你那兒除了蘑菇也別的了。你們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說著變作狐狸又跳出去了。

兔子精就小聲和江小染道，「老大，小狐雖然長得不好看，人很好的。不過她命好苦的，她爹娘也算是大妖了，可惜遇到道士都被害死了。她從小就孤零零住在亂葬崗，特別特別可憐。小狐因為一直一個人，所以特別想找個人陪，做了些傻事。」

「那個……你這樣告訴我，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江小染道，有些人要強，被人知道自己的慘事，說不定要生氣。

「不會的。」兔子精搖搖頭，耳朵也跟著晃了晃，「我是想老大你這麼霸氣，說不定能幫著勸勸她，她總是很不開心的樣子，我請她吃蘑菇她也不肯。」

江小染：……你請我吃蘑菇，我也不肯。

狐狸叼著只山雞跑進來，扔在地上。

兔子精忙換了話題，「這麼快？好厲害啊。」

狐狸妹子低頭處理山雞，紅著臉窘迫道，「運氣好，一出洞就撞上了。」

她手下動作利索，不多時就把山雞拔了毛，開膛破肚穿在火上烤。

江小染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狐狸妹子走到山洞角落，不知道觸動了哪裡機關，牆上露出了個大窟窿，銀子堆得小山一樣，她看都不看，拿了邊上幾個小罐子，「刷了蜂蜜更好吃。」

她一面給烤雞翻了個面，一面小心翼翼道，「姑娘是仙人嗎？」

「我不是，他是。」江小染指了指顧契，「我是個畫（皮）妖。」

「難怪長得這麼好看。」狐狸妹子羨慕地偷看了江小染好幾眼。

「小狐最喜歡好看的人啦，她手藝可好了，老大你今天有口福了。」兔子精道，她大概是憋不住了，湊到狐狸妹子身邊道，「我剛剛把你的事說給老大聽了，你不會生氣吧？」

「不……不生氣，就怕這事污了姑娘耳朵。」

江小染眨眨眼，「是做了殺人放火的事嗎？」

狐狸妹子忙搖了搖頭。

系小統：宿主，您的直播時間到了，在榜單上每天都要直播夠一定時間的。

江小染：……直播烤雞？也行，你開吧。鏡頭對著那烤雞，別把狐狸妹子拍進去。

可能是江小染的態度很友善，狐狸妹子忽然道，「除了小兔子，這山的妖都管我叫丑狐。後來我想找個伴，就下了山。遇到一個人，他不嫌我長得丑。我看他家很窮，就拿了銀子出來幫他。後來他要娶妻，又問我拿錢，我自然不肯……這才知道，他是嫌我丑的，只是不捨得我的銀子。最後我大鬧了一場，把他家裡所有值錢的都拿走，能砸了都砸了，村裡找了道士來收我，我就跑回來了。」

「不能砸的，應該燒了！」江小染怒道，「他平時對你好嗎？溫柔嗎？」

「也不是很好，有村裡人笑話他找了個丑婆娘，他還會朝我發火。」

「小狐姑娘啊！這叫軟飯硬吃，你為什麼要從垃圾桶撿男朋友啊！」江小染鼓起臉，「哪裡丑！這些人就是沒有審美觀！雖然我們不能和其他狐狸精比，但是你除了黑了點，哪裡丑了？」

烤雞畫面下，彈幕默默地刷。

【雞湯播主江小染上線。】

【我以為她要報社，結果還是老套路，好失望啊。】

【大大你這是要做新老舅媽嗎？】

新老舅媽是江小染家市裡一檔調解節目，新上線的，模仿自21世紀的熱門調解節目新老娘舅。

【好無聊啊，我要撤了。】

【這姑娘聽著有點慘啊，還好結局挺解恨的，大快人心，換我打死這軟飯男。】

狐狸妹子吶吶道，「姑娘不用安慰我，我自己長得丑我知道。」

江小染道，「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老祖宗就說過了。我給你上個妝，不好看你把我穿那兒烤了。」

【賭注好大啊。】

【晉江有逗比，其名為染，染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為妖，妖也大，兩個燒烤架，一個微辣，一個不辣。】

【啊啊啊！前面好可怕啊，你是認真的嗎？】

【……可以一個微辣，一個撒糖嗎？】

【燒烤撒糖什麼鬼？能吃？】

【為什麼不能！烤雞皮撒糖簡直完美！】

【可怕，可怕！】

江小染：……多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