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意亂情迷之時,忽聽外面船家一聲驚喝:「哎呀,是飛龍幫!完了完了!」
上游江面上,兩艘船拉滿了帆,借著風勢飛快地向他們這裡駛來。這船一看便知與普通船隻不同:船身輕巧,但船首處卻包裹了一塊三角鐵塊。鐵塊的頂端鋒利閃亮,似開了刃的尖刀。此時這尖刀便沖著他們這艘船,似欲將這船開膛破肚。
「快躲開啊!」玄初催促船家。船家似乎是被嚇傻了,竟停下船隻什麼也不做。
「客人您不知道,這飛龍幫是這上下百餘里河面上最兇殘的匪幫,只要被他們盯上了,從來沒有逃出生天的。越越是反抗的厲害,等落到他們手裡,便是往死里折騰。」船家驚慌地與玄初道:「客人,一會兒您千萬別出聲,萬事都聽我的。破點財,買個平安!」
然而船家想花錢買平安,這飛龍幫顯然並不想。任船家在甲板上大聲呼喊,跪地求饒,而那飛龍幫的船卻並不減速,依舊直直向他們的船撞過來。
兩船越來越近,飛龍幫的歹人的面容都清晰可見。一個瘦削奸詐的賊子立在船首指點江山:「不管是什麼來路,先請他們吃頓餛飩麵再說!」
看來這幫賊子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專門沖著他們來的。玄初沖船艙里喊一聲:「公子你堅持一會兒,我去清路!」
說著飛身而起,跳到了飛龍幫的船上。人未落下,雙手一揚,數點寒星飛起,賊子便倒了一片。接著便如虎入羊群,廝殺起來。
那邊傅晏把虞楠裳護在懷裡:「不要怕,這點人不是玄初的對手。」
「我不怕,」虞楠裳點頭:「我會游水的,游的還不錯,帶著你游應該也沒問題。你放心好了。」
「你帶著我游?我要你保護?」傅晏聽到這話覺著甚是新鮮可笑:「我的囡囡真可愛。」
「這有什麼可愛不可愛的,眼下情況就是這樣。」虞楠裳一想也笑了:「倒是難得,有我保護你的一天。」
「想的美!」傅晏屈指在她頭上彈一下。
然而,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飛龍幫那船終究撞上了他們的船。只一下,船劇烈晃蕩起來。船腹被撞出一個大口子,河水湧入,船迅速向一側傾覆過去。
「跳吧!」虞楠裳拉起傅晏。
「不不不,等等下......」傅晏糾結不肯。然而船又被撞了一下,他大叫一聲,被虞楠裳抱住一起滾落水中。
水漫過鼻眼,腳踏不到實地,傅晏心中不可抑制地漫起絕望的感覺。
然而有一雙纖細胳膊始終抱著他,隨即身體被帶動向上而去,空氣重新湧入胸腔。「沒事的沒事的。」他聽見虞楠裳說:「你不要抓我抓這麼緊,我要被你勒死了!」
好在玄初乾脆利落地拿下了飛龍幫,很快把他們從水裡救了起來。
傅晏好半天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終於回了神,才發現虞楠裳正拿著塊帕子給他擦頭髮:「沒事了阿晏,沒事了沒事了......」
啊,還真叫囡囡保護了他一回。傅晏臉唰地紅了:這真是小陰溝里翻了船。這幫人是誰指示的?
玄初已經審問上了。原來是之前龍鱗衛的人在此行動,驚動了這幫地頭蛇。他們雖不知道事情內里,卻察覺傅晏一行身份非同小可,因此起了這劫人求財之心。
一過了河,踏上陸地,傅晏立刻精神抖擻,又恢復成了那個人中之龍。
然而虞楠裳卻變的萎靡不振。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就在水裡那一小會兒,她全身都凍僵了。從水裡出來又一時半會兒沒有乾爽衣服替換,她哪裡受的住。不等船靠岸,傅晏就看著她小臉浮上紅暈。
因此下了船,傅晏也不許她腳沾地,抱著她急急尋客棧而去。
渡口這邊,也是一個繁華小鎮。對客棧老闆娘來說這種濕噠噠的客人真是再尋常不過。見玄初給的銀錢多,不等他們吩咐,便喊雜役煮驅寒湯藥備熱水。
「再請大嫂去給備一套女子衣衫。」傅晏示意玄初又扔了一塊銀子。
進了客舍,傅晏心急火燎的就動手扒虞楠裳衣服:「在船上時,就應該給你扒下來,穿穿那些賊子的衣服又怎麼了,也好過生病難受。」
虞楠裳雙手緊按住衣襟:「我自己來就好,你出去!你也去換衣服去!」
「還害什麼羞,你全身上下我有哪裡沒看過。」傅晏說著除了她的鞋襪,白嫩的小腳觸手冰涼,傅晏趕緊捂在手中揉了揉。
「出去!」虞楠裳惱羞地踢他。
熱水澡也洗了,湯藥也喝了,然而到了晚上,虞楠裳還是發起了高熱。
並不需要請郎中,身為頂尖的暗衛,玄初也是懂一點醫理的。他給虞楠裳切了脈息后,整個人怔了一下,神色微妙。
「可是要緊?」傅晏急急問。
「這個,虞姑娘信期將至,受了這般大寒,這著實要緊。」玄初道。
「信期是什麼......哦,是那個小日子吧?對,囡囡的是這幾天。」傅晏一點就透:「怎麼個要緊法?」
「啊,我沒事的沒事的,你們出去吧!」虞楠裳埋首進了被子里:這樣女兒家私密的事情,被他們兩個大男人掛在嘴邊,真是討厭!
然而玄初還在一板一眼道:「信期受寒,嚴重的話會影響婚後受妊......」
「不許說了!我身體沒那麼弱的!」虞楠裳大叫,妄圖蓋過他的話。
「你別鬧,這般要緊的事情!」傅晏卻給驚的不行:「竟這般厲害?可有對症的葯?」
「我於婦科一項上不過略知皮毛,眼下自然是要保暖,萬不能再受一點寒氣......我出去打探下這周圍可有婦科聖手。」
玄初一走,虞楠裳便也趕傅晏走:「你在我家,見過我小日子的樣子,那你該知道,我不能和你一起睡了......其實本來就不該一起睡的......你走開.......」
這話她頓頓磕磕,說的自己渾身都出汗了。
然後傅晏默不作聲——然後他真走開了!
虞楠裳從被子里探出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他,他真走開了?雖然是自己叫他走開的,可是,可是他總也說句話吧?總也再陪自己一會兒吧?她又覺著委屈起來。委屈一會兒又想念起自己的爹爹,就覺著這裡又冷又不舒服,恨不得生出雙翅膀,立刻飛回自己家裡去。
越想越憋悶,她揭開被子坐了起來。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傅晏回來了。
「快躺下!」傅晏一進來立刻緊張地把她按回被窩裡去。
虞楠裳卻沒察覺,她看到傅晏的瞬間,剛才所有的想家想爹爹的情緒全不見了。
傅晏抱來了一匹細白棉布。「你拿這麼一匹布做什麼?」虞楠裳不解。
傅晏咳嗽一聲:「給你用。」
給她......小日子用?虞楠裳哀嚎一聲,雙手捂臉,滾進了被窩裡。
「好囡囡,別害羞了,反正我做燕娘的時候都知道了,看過了。」傅晏俯身摟著她道:「現在在路上,萬事不方便,你便將就下,用這個......」
虞楠裳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再讓他說下去,她會羞死的。
傅晏在她掌心啄啄,起身脫衣服。
「你,你幹嗎,說過了不能一起睡的。」虞楠裳無力地道。
「你現在不能受寒,我給你暖暖。」傅晏嚴正道。
想想他那火熱的懷抱,還真是舒服呢......虞楠裳摩擦了一下冰涼的小腿,再次把自己臉捂進被子里。
不多時,傅晏揭開被子,躺到她身邊,伸展雙臂把她緊緊抱入懷中。
不同以往的觸感傳來,虞楠裳睜眼一看,猛地一個翻滾把被子全卷到自己身上以隔離開傅晏。
以往縱然是同床共枕,他們都是和衣而眠的。可是現下,現下傅晏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全身上下只剩了一條薄短褻褲......
「囡囡,我真的就是給你暖暖,絕不會對你做壞事的。」傅晏拉扯她被子:「你這麼難受,我對你做壞事的話,我還是人嗎?相信我,囡囡,我就給你暖暖。」
她那點勁兒,哪裡經得住他的拉扯,不多時防線便失守,堅實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修長的腿纏上她的腿,寬大的掌握住她的手,他熾熱的溫度燙的她全身顫抖。
「放心,我真的什麼都不做。」傅晏的聲音里滿是愧疚:「都怪我,都怪我讓你吃這麼多苦。」
虞楠裳默默地搖搖頭。
「身上這麼涼,真恨不得把你捧在手裡含在嘴裡。」傅晏又說。
虞楠裳又狠狠地顫了一下。
「怎麼,還冷嗎?」傅晏忙又抱緊了她。
「你,你不許說話了,否則我沒法說話。」虞楠裳聲音又軟又弱。
傅晏只當她難受的原因,忙道:「好,我不說話了,你睡吧。」
可是他不說話了虞楠裳還是睡不著啊。「頭燒的難受。」一會兒她小聲道。
傅晏伸手摸摸:是燒的滾燙。「我去給你拿個冷帕子敷一敷。」他說。
虞楠裳搖頭,按住他的手:「阿晏的手就很涼。」
涼嗎?他覺著他的手很熱啊!傅晏突然想起以前虞楠裳難受的時候喜歡被撫摸,於是便試探著,手往下摸她的臉,又撫觸她的脖子......
「喜歡這樣是嗎?放心,只是為了讓你舒服點,我不會做壞事的。」傅晏暗啞著嗓子說。
好在這不解人事的傻姑娘並未察覺他身體的變化,反把臉往他手裡蹭了蹭。
傅晏喉結蠕動下,加大了手上揉捏的力度。
忽然虞楠裳身體一動。「阿晏,你先出去下。」她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傅晏便知道自己買的白布要派上用場了。
唉,這不能做壞事的日子太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