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南城野冢

柳擎風也是反應迅速，他連忙解開斂息之術，但那雷鶴龍的鋼釘來的實在是迅猛，他便只好用連在手上的拐杖一擋，只聽「叮」的一聲鋼鐵撞擊聲，看似脆弱的拐杖並沒有折斷，反而將鋼釘彈飛。

在下面的另外兩人見雷鶴龍一擊不中，也紛紛出手。胡虎拽起一口小箱子猛地朝房頂掄去，撞的屋頂瓦片飛落，反而干擾了眾人的視野。古老道掐指念咒，搖起手中的一盞銅鈴，但聽內堂里「沙沙」聲響起，眾屍破門而出。

因為胡虎莽撞的扔錢箱擊落了許多灰塵，干擾了屋內三人的視線，被雷鶴龍訓斥了一通，待三人來到院中的時候，那房頂上只剩下了一個大窟窿，哪裡還有柳擎風的蹤影。

「不知剛才房頂上的是何人，雷大人你可看清？」古老道問雷鶴龍。

「此人身手矯健，並且知道你我三人在此，可能是蠻人探子。」雷鶴龍思量片刻說道。

「蠻人？」古老道吃了一驚。

「嗯，這司徒家勾結蠻人，想要與蠻人裡應外合，吞併青沿城。幸虧我家大人及時收到消息，這才令我二人滅了這司徒一家。」雷鶴龍看了一下圍在院子里的眾屍，「想必是那蠻族探子又來勾結司徒府，不過見形勢不對，就趴在屋頂偷聽，不想被我發現，只得落荒而逃。」

「那會不會是先前走的那三個人。」古老道突然想到了什麼。

「不可能，一個瘸子你認為能上房？另外那個小妮子和小白臉看見你的屍群就都嚇破了膽，哪裡還有膽子回來？」胡虎滿不在乎，對古老道的推測嗤之以鼻。

古老道見胡虎屢次排擠自己，本要發怒，但是想到這青沿城已經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自己不易久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趕緊練完魔古道術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好。於是他就向胡虎和雷鶴龍兩個青冥衛拱了拱手：「無量天尊，老道自認為勘察追蹤不如兩位兵爺，就不再摻合這事了。眼下立即趕往南城，將那幾箱珠寶洗鍊乾淨，好交予兩位，也賺些外快，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雷鶴龍擺了擺手，示意古老道趕快離開，他一直對那些行屍感到不舒服，巴不得這老道趕緊離開。

古老道倒也識趣，便不再多言。他搖晃起趕屍鈴，將浮塵搭在肩膀上，帶著排成一隊的屍群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司徒府。

此時院子里只剩下了胡虎和雷鶴龍二人。

胡虎見古老道趕著屍群走遠了，低聲對雷鶴龍說：「大哥，你當真相信那古老道？」

雷鶴龍看了看胡虎，不屑的笑了笑：「那老道說的沒錯，金子上的確有毒，我已經用銀釘試過了。至於讓他幫咱們煉金去毒，只不過是利用他罷了，看他如此冷靜，事後我定要給他一根鋼釘吃。」

胡虎也冷笑了一聲，然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大哥，那個瘸子你怎麼看。」

雷鶴龍聽胡虎提起了柳擎風，收起了先前談論古老道時不屑的神情，「那個瘸子，不簡單。」

「哦，大哥為什麼這麼說？」

「我也不太清楚，總知他那根拐棍總是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就像面對無數冤魂一樣，他一定殺過很多人，甚至不下於你我兄弟二人。」雷鶴龍思考良久的出了這個結論，「我也是因為咱們還有任務在身，再加上他也是官府的人就沒有多加試探。」

「對了，大哥，北宮大人還交給了咱們什麼任務？」

這時雷鶴龍便不像剛才一樣隨意的與胡虎交談了，而是與其低聲耳語。

雷鶴龍說完之後，胡虎大驚，但也沒有說什麼。兩人又在院中停留了片刻，然後就一起離開了司徒府。

看著胡虎和雷鶴龍二人離開許久，院中老槐樹上的柳擎風才解開斂息之術，一邊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回憶著剛才所見到的一切。

「想不到那屍群居然是被人為操控的，難道我先前猜測的魔隕中怪物的陰謀都是多慮了？算了，不管了，那兩個青冥衛為軍中辦事，都是什麼機密，我懶得參與。倒是那古老道擾人死後安寧，實在可惡，我要去南城會一會他。要不然不知還有多少百姓要死在他的魔功妖法之下。

此時夜盡天明，不過天還是有些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柳擎風起身離開司徒府片刻后，一個人影也晃晃悠悠的從南邊院牆跌落。如果柳擎風此時還在，他一定會認出，這個皮包骨頭，臉色死灰的人，正是柳家丟失的家主柳天喜。

青沿城北城面對蠻族，平常都是重兵把手，嚴格戒嚴，少見平頭百姓。東城指向大明帝國內土，一直是青沿城與大明境內來往的交通樞紐。而西城多商販，酒樓，是青沿城商會集散之地。至於最後的南城，雖不是交戰之地，官兵把手戒嚴之地，卻更為冷清，因為那裡是青沿城的墳地。

柳擎風平日里都很少來到南城外，因為這裡實在是沒什麼人。有的只是荒墳野冢，還有枯枝敗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城中的關於鬼怪之事的發生地點也都是南城的荒郊，平日里小孩子不睡覺大人就會嚇唬他，「若是在不睡就把你丟到南城荒郊去」，小孩子一聽保准乖乖的去睡覺了。柳擎風這回也是他為數不多的來南城辦事。

期間聽古老道說他在這裡有一口化金鍋，還有一鍋的無根水。這無根水柳擎風知道，就是未落地的雨水。但那化金鍋柳擎風就是聞所未聞了。「化金鍋」這個名字怎麼聽也不像是幫助解毒的器皿啊。

柳擎風來到南城荒郊，此時已經過了尋常人家早飯時間，可是柳擎風卻見荒郊深處飄出一縷黑煙，這定不可能是炊煙，應該就是那古老道化金鍋所造成的煙火了。

一路寂靜，但越靠近黑煙升起的地方就越有人聲。這裡的人聲說的不是人說話的聲音，指的是一些由人類活動所發出的聲音。起先是挖土之聲，到後來就變成了劈材之聲，然後還混雜著木材燃燒的聲音，柳擎風越聽越感覺奇怪，急忙俯身往前看去。

只見先前在司徒府的行屍們都聚集到了這裡。它們的行為卻讓柳擎風看的頭皮發麻：有的在用雙手挖墳，有的在將挖出的棺木劈散，有的在往中央的一口金鍋下面的火堆里添材。這裡的材不只是棺木，有的棺材中的乾屍也被一併扔到火堆里燒化了，一陣陣惡臭飄出，同時還有黑煙不斷的向天空中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