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進宮獻寶

「你說不知？你怎能不知..」

白昱修一上午差點沒累倒在地，先去了矮坡，發現方醒已經離開了，回來的路上碰著了休沐的蘇柝，知道方醒也沒去蘇家，最後不得已，因為不想看見某些人，翻牆進了方醒的院子，又只見著了童謠。

「不行不行，我得去找找..」

「去哪找？」

「去..那也得找呀！」

白昱修真可謂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他在一旁著急的來回踱步，而童謠和霞兒正在..喝魚湯？

「主子說了，晌午會回來的。」

童謠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也無需避諱什麼，霞兒只管低頭喝湯，她現在滿心只有葉尚書和她的地位，明哲保身，是最聰明的行為，若此時她仍傻乎乎的給王姨娘通風報信..童謠請她喝的就不是鯽魚湯了..

「真的？那太好了..不行，我得做點什麼！」

白昱修剛放下心來，轉而想到了尚書府的這一大家子，葉尚書不疼方醒，王姨娘又有手段，葉如煙更得太子的支持，就算方醒回來也可能被這群人壓下去，白昱修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沒等童謠說上什麼，人就一溜煙的沒影了。

「童謠姐姐..大小姐還好嗎？」

「恩，外頭的事與咱們無關，湯好喝嗎？」

「恩恩...」

霞兒小心翼翼的應著，雖說童謠對她向來不錯，可今日著實是有些怪異，按道理髮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童謠怎麼會不陪著方醒？而方醒又去了何處？或者方醒會否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

說來好笑，方醒本有隨意進出皇宮的特權在身，不少個禁軍侍衛也是認得她的，可今日卻無一人敢放她進來，無奈蘇柝不在，最後只好由兩個侍衛將信將疑的同她一齊進宮，高公公見到方醒時也是臉色微變，因著皇上還在御書房內召見白昱墨，高公公便讓方醒先在外頭等著。

「不是說方醒那丫頭來了..快讓她進來。」

屋內響起軲轆轉動的聲音，御書房的紅木門被輕輕推開，兩個小太監趕忙上前連人帶輪椅抬了出來，這樣的門檻，若皇上稍微疼愛白昱墨一分，便會命人拆了去，可惜..

依然是那張黑面具，白昱墨漆黑的眸子閃爍，兩個人四目相對，方醒雖看不到白昱墨的表情，但只見他眼神之中的冷意便讓人無法忽視。

「見過..墨王殿下。」

白昱墨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方醒，這是他第三次見到這個女人，初見時，只覺她城府深沉，似乎何時眨眼，何時淺笑，都是策劃好的。第二次，她帶著一身的戾氣獨闖墨王府，那份自信，那份膽量，若在白昱墨年少時，怕是會愛上..這一次，方醒面上一派的溫和，帶著不容置疑的笑容，陽光映在她的臉龐，美麗的不帶一絲煙塵，渾然間，看得三魂七魄似已被奪去了大半。

「方小姐..皇上讓您進去。」

高公公在一旁催促著，似乎同白昱墨行禮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算方醒直接與他擦肩而過，都沒有人會怪罪一句，方醒笑著點頭，沒再看那人一眼。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靠在椅背上，原本煩悶的心情因為方醒的到來立即雨過天晴，只是見到跪地行禮的人，臉上的和顏悅色又轉而消失殆盡，揮手遣退了屋內的幾個婢女，一臉凝重的看著方醒，心中猜想她此行的目的。

「方醒..難得見你這麼打扮，倒是讓朕..吃驚！」

「皇上說笑了。」

方醒雖是跪著，倒沒有顯得多麼敬畏，臉上只有輕鬆之色，這讓皇上摸不著頭緒..示警信號有不少人看到，一夥刺客潛入尚書府，傷及兩條人命，這麼大的事情皇上自然知道，他以為方醒是來求他做主，或者..

「今日似乎是你父親的壽辰，怎麼進宮來了？」

「回皇上，因為方醒..有更重要的事情！」

方醒面上的笑容更為燦爛，從懷中掏出圖紙，雙手舉過頭頂，皇上疑惑的接過，並未命方醒起身，只是將圖紙攤在桌案上，隨著紙上的內容，看向方醒的目光多了份審視，臉色不由得複雜起來。

「你怎麼還跪著？在朕這何時這麼規矩了，快坐下。」

皇上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方醒聽話坐在一旁，皇上此時的反應在她的預料之內，只是方才，皇上是在猜疑她什麼呢？

「你這是什麼？給朕解釋解釋。」

「稟皇上，偃安道路寬廣，卻也容不下三輛馬車并行，方醒自回來，見京中的女子，若是由城東去往城西，便得要租馬車出行，京城官宦居多，子女更不在少數，有的府邸甚至備有十多輛馬車..方醒覺得實在過於鋪張，而京中又有些身強體壯卻只能乞討的百姓，所以一直在想著要怎樣改善..」

「所以你便想到了..這黃包車？」

皇上帶著些許的震驚和懷疑，確如方醒所說，京中馬車泛濫，街道時常擁堵，他雖一直想著節制，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而方醒此刻送來的主意，不似她之前對藥方和玻璃的吝嗇，前兩張圖紙明明白白的繪製著黃包車的車架結構，后兩張寫的有造價，運用模式，注意事項，今後得益，十分詳細..

「稟皇上，方醒看見商隊的板車，便想到如果將軲轆改小，再在上面置上鐵板或木頭的座位，這樣出行方便，許多百姓空有一身力氣無處施展，此行豈不三全齊美？」

方醒將皇上的情緒盡收眼底，她當然自信皇上會十分滿意，古蒼許多制馬車的商人獲益實在太過，皇上早有不滿，方醒免費送上這麼一個妙計，方便了百姓們的出行，又給那些沒有文化只有蠻力的男子一份工作，而這黃包車的收益，看著雖不是什麼大數，只要慢慢施行下去，由偃安城往全國蔓延，也是一筆巨額。

「朕早知你的鬼點子多，圖紙你拿著，就按你上面寫的做。」

「我來？」

方醒還真是有些驚訝，她可是明明白白的提議，這個黃包車應專令一朝臣去責辦，代表的是聖上的恩德..

「當然，你的點子，自然是由你辦才最為合適，朕醜話可說在前面，造車架用了兵部的鐵木，可是要還的。」

「這個一定。」

方醒興奮的跪在地上叩頭，心裡閃過一絲不耐，皇上還總說方醒如何刁鑽，他又好的到哪去，若此事交給哪個朝臣，辦砸了，自然與方醒這個出主意的人沒有半分關係..

「坐下吧，也該說說正事了，可是想到要什麼賞賜了？」

「是，方醒想到了。」

方醒並未起身，目光如炬眉心微蹙，毫不掩飾她眼底悲傷的情緒，又重重的朝地面叩響。

「方醒承皇上聖恩，尋得了親生父親，時時不忘感恩戴德，只是近日發生的事情實在令方醒心驚，故..方醒想求個恩典，一個可以讓方醒不再受人欺壓侮辱的恩典，一個可以讓方醒繼續為皇上效以綿薄之力的恩典。」

「這樣...」

方醒一字一頓說的懇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蘭姨的離去，在方醒心中，本就大過了一切。皇上一時有些犯難，畢竟方醒又不稀罕郡主之位..

「朕已聽說這兩日京中的事情，膽敢在朕的眼皮下行兇，朕會著京兆府尹查辦，你放心。」

「謝皇上。」

方醒又磕了個頭，皇上朝她擺了擺手，命她坐在一旁，眼睛雖還在圖紙上，思緒已經飄向了別處，皇上是在衡量著朝中的勢力，在算計著某些他這個九五之尊也要忌憚的人。很快，方醒明顯的看到，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葉卿今日壽辰，你早些回去，朕的旨意隨後便到，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而你方醒，也不能讓朕失望！」

「方醒遵旨。」

此行已達到目的，方醒也猜測的到，皇上會給她個什麼恩典，因為她的意思十分明確，她不要郡主，她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官權，可以壓住葉尚書的位置。不然..她就沒辦法再為皇上效力了..

方醒將圖紙規整的疊好，又接過皇上那枚沉甸甸的令牌，這皇上還算好說話，沒由方醒親自張嘴相要，這要是沒個令牌傍身，兵部哪會理她..

「對了，蘇侯昨日來見過朕，求朕安排你去蘇府住..朕想著你是個有主見的丫頭..」

「方醒懂得。」

「剛才見著他了嗎？」

方醒柳眉輕輕皺起，皇上這兩句話說的也太過跳躍，讓她有些沒明白其中的意思，明明剛才還說讓方醒趕快回去給葉尚書過壽辰，這會怎麼又閑聊起來..

「墨王殿下？匆匆行了個禮..」

「哼，桀驁孤僻，朕怎會有那樣的兒子..」

皇上突然不滿的冷哼一聲，聽起來是在責罵白昱墨，方醒倒不覺得皇上只是不悅，他可是天下之主，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定都有其中的含義。

「墨王殿下總會明白皇上您的良苦用心的。」

方醒可不想討論皇家私事，尤其現在並不能摸准皇上的意思，只能油滑的應付。

...

「原來你進宮了。」

「恩，有些事情。」

蘇柝得了宮裡的消息，趕忙找了過來，正巧遇上方醒，過往的太監侍女看到二人都是驚訝之色，偃安城常說太子與葉如煙走在一起，那就是冠絕當世的一對璧人，如今再看這二人，才真的所謂是風華絕代，古今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