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中飆戲
柳側妃更是擠出幾滴清淚,凄凄婉婉的跪在秦慕箏面前。
「妹妹懇請姐姐原諒,妹妹不該佔了姐姐的寢殿,」柳側妃說到這裡,羞怯的垂下眼去,纖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滴,當真我見猶憐。「但是姐姐下在燭火中的藥性太過霸道,妹妹一時失了理智才做出這樣逾越的事情,請姐姐原諒。」
秦慕箏終於明白了一點,好像是夢裡邊自己在燭火了下了媚葯要勾引這個王爺,結果卻讓王爺跟側妃著了道,自己白送了個便宜給別人。不過這個柳側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得了便宜不說,這話里話外的說是請求原諒,句句都不離下藥。好個以退為進!接下來是不是要拉扯著假摔,然後就說是被王妃推倒的啊。
以退為進,你當我不會么?
「妹妹快快請起,姐妹間哪裡用得著原諒不原諒的。再說,妹妹可曾親眼見到姐姐在燭火中動手腳么?危害王爺身子可是大罪,姐姐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妹妹你說是不是?妹妹,啊!」
秦慕箏做出想要拉柳側妃起來的樣子,卻牽制住對方,然後拉扯間,自己就倒了出去,額角撞在了桌沿上。當時就見了紅,好在傷口不深,只是血蜿蜒著糊了半張臉看上去倒是嚴重的緊。
這可是真疼啊!秦慕箏已經在心理給自己頒了一萬次奧斯卡小金人了。做個夢,演個戲,要不要這樣真實!眼淚就像是開閘泄洪一樣,洶湧而落,這是疼出來的。
「妹妹又何必下這樣的重手,姐姐不過是說了些實話罷了。妹妹口口聲聲說姐姐在燭火中下藥,那姐姐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妹妹做下的這樣大逆不道謀害王爺的事情,反正沒有證人,又不是親眼所見。只憑臆測不是想怎麼說,便可怎麼說么?」
「夠了!如煙快快起來,何必同這個賤婦講這些道理。」看了半天白戲的王爺終於失去了耐心,將柳側妃拉了起來。
「王爺。」柳側妃頗為不屑的白了秦慕箏一眼,嬌柔無限的被王爺韓軒拉了起來。那一聲王爺喚的百轉千回,直叫人的骨頭都酥麻了。
「來人!將這個賤婦押入地牢,待查明真相證據確鑿之後,交大理寺處置。」王爺韓軒一聲令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園子里便出現了幾名護衛,進屋便要拿人。
「既然不明真相,也沒有證據,憑什麼要把我押入地牢!我不服!」秦慕箏揮開護衛的鉗制,跳到王爺韓軒的面前。
「還不帶走!」
護衛再不猶豫,拖著滿臉是血的王妃秦慕箏去了地牢。
秦慕箏忍著傷口的疼痛,抱著膝蓋在地牢中看了兩隻老鼠打了半小時的架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即使是夢裡,就憑這個地方是王府,就憑那個人是王爺,所以沒憑沒據的也能把人關進地牢里。而這個王妃估計就擔著一個名分,身後也沒什麼家世背景,不然也不會說關地牢就關地牢,連個大夫也不給請。
額角上的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有脹脹的熱,身上卻覺得更冷了。秦慕箏將自己縮的更小,努力向牢門外面的火盆靠了靠。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然後結束這個噩夢。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柳側妃在一眾丫鬟僕婦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的進了地牢。火把燈籠亮如白晝,刺的秦慕箏有些睜不開眼。
柳側妃在丫鬟搬來的秀墩上坐定,才居高臨下的看著瑟縮成一團的秦慕箏。揮了揮手,地牢里只有柳側妃和柳側妃的心腹秀荷與麗桃。
「姐姐一向不是瞧不上妹妹這些個小伎倆么?怎麼今兒個自己到用的這般熟練。」
「我什麼時候憑空多出個妹妹來,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喂熟了就知道朝我搖尾巴了。」臉頰上的血已經乾涸了,黏在臉上很不舒服,秦慕箏下意識的抬手擦了一下。
柳側妃卻如臨大敵一般,秀荷和麗桃擋在了她身前。
「賤婦,少在這裡賣弄口舌。你以為你還出的了這地牢?」柳側妃帶著得意,身子卻很誠實的往後面縮了一下,她害怕秦慕箏。
「我出不出這地牢也不想再聽你吠叫,帶著你的小狗們趕快滾。」秦慕箏當真懶得理這些陌生人,自己把老鼠趕走,在乾草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過去好結束這個莫名其妙的噩夢。
「真不愧是破落戶的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我們王妃在問你話呢。」麗桃說著便要上來去拉秦慕箏。
「再伸一下狗爪子試試!在我還有耐心的時候趕快滾!」秦慕箏猛的睜開眼,瞪著麗桃。如墨的瞳仁中映出的跳動著的火盆,餘下的便是深邃的黑,好像藏著一隻猛獸,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住來犯者的咽喉。
麗桃被秦慕箏的眼神嚇到,生生退了幾步,再不敢靠近跟前。柳側妃也被唬了一跳,原本只知道王妃秦慕錚是會些拳腳功夫的,性格卻是軟懦敦厚,所以在王府中才被自己處處壓制住。今日敢掌摑王爺已經很讓她意外了,更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氣勢。這一趟地牢果真來對了。
「王妃要休息了,我們也算來探望過了,就不要打擾王妃休息了。好歹相識一場,我就只能準備些吃食給你,也算是我一點心意。」柳側妃終於抬起嬌臀,在秀荷的攙扶下施施然先出了地牢。
「王妃怎麼能呆在這麼髒亂的地方么,奴婢們這就幫王妃收拾一下。」麗桃帶著笑,指揮著一眾丫鬟僕婦將地牢里能搬得走的物件都收拾走了,包括正散發著溫暖的火爐,也包括暫時給秦慕箏充當床鋪的乾草。
留下一個精美的食盒之後,一眾人等退了個乾淨,連牆上照明的火把也帶走了。
秦慕箏覺得喉嚨里像是有一團火在燒,那火從喉嚨里一直蔓延到頭,蔓延到身體上,燒的她渾身都痛,也燒盡了了她所有的力氣。終於,意識支撐不住,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