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御庭園

御庭園裡，陽光明媚。

「小梅——我這樣可好看？」霓裳邊說邊擺弄著裙擺，艷麗的小臉上笑靨如花。

「我家小姐可是名滿御城的大美人，怎麼會不好看呢？小姐你就放心吧……」小梅由衷地讚歎道。

「那我們快走吧——少主此時應該是在聽風亭里……」霓裳眼眸一轉，眼波蕩漾，難掩急切期盼之情。

打聽到少主今日會在聽風亭里與兩使者品茶下棋，商討城裡事務，霓裳一早便梳妝打扮好，打算以此吸引上官一闕的注意，即便是一點也好！

霓裳對自己的艷麗的容貌和傲人的身材還是相當有自信的——她霓裳可不想只當個小小的歌伶，早在看到俊逸非凡上官一闕時，她就知道她想要什麼了。只要他注意到自己，就不怕上官一闕忘不了那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夜未央！

如是想著的霓裳疾步走在前面，而其身後的小梅也趕緊跟上前去……

聽風亭里，清風微拂。

「誒，那不是進選的歌伶柳如絮嗎？怎麼這麼巧呢？」在一旁品茶賞花的白行書似笑非笑地說道。

聽到聲響的柳如絮轉過身來，施施然地行禮道：「如絮參見少主，白使者，左使者。」

柳如絮一身青衣不改素雅，簡單束起的長發迎風飄然，頗具絕塵之色。

上官一闕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地點點頭示意免禮——

白行書全然不管上官一闕臉上因清凈被擾的不耐之色，繼而侃聲道：「如絮姑娘，你在這做什麼？像我百無聊賴地品茶看人下棋嗎？」

上官一闕冷眼一掃唯恐天下不亂的白行書——

「回白使者，如絮是看今日陽光明媚，這御庭園百花爭妍，甚是美麗，便忍不住叫小桃回房拿琴，想要以清風為和，彈琴唱曲罷了。」

白行書繼續無視上官一闕冷冽臉上頻發的危險訊號，朗聲回答道：「如絮姑娘好興緻啊——誒，對了，少主、左衡你們都還沒有領略過如絮姑娘不凡的琴藝與歌聲呢！」

正苦思著如何破解少主白子圍攻的左衡，聽到白行書提起自己，驀地一愣——

這時遲那時快，小桃抱著琴急步走來——「小姐——你的琴！」

察覺到柳如絮臉色有異，小桃急忙轉身，看到上官一闕他們連忙恭聲行禮道：「額——奴婢小桃參見少主，白使者，左使者。」

不等上官一闕啟聲免禮的白行書，驀然開口朗聲笑道：「如絮姑娘能否為我們唱奏一曲？哎這聽風亭美則美矣，就是太靜了。」

白行書說完還不忘轉身對極力按捺住不耐的上官一闕與剛毅臉上難掩尷尬的左衡笑著補充道：「這下——你們有耳福了。」

看你們這次還怎麼自顧自下棋，把我一個人扔在旁邊涼快去——白行書難掩笑意地想著。

柳如絮微微福身行禮，轉身看了看小桃，小桃立即會意過來把箏琴放在聽風亭旁邊的石桌上——

正當這時，霓裳兩主僕也來到了聽風亭。

「霓裳參見少主，白使者，左使者。」霓裳嬌聲行禮道，緊隨其後的小梅也隨之諾聲行禮。

「霓裳姑娘，快快請起——我們剛想叫如絮姑娘為我們唱奏一曲呢！」白行書自顧自地朗聲應道。

執起茶杯的上官一闕厲眼直盯著眼前挨千刀的白行書，手指因極力忍耐而青筋暴露——

看著亭前站立著的霓裳，白行書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興奮地道：「霓裳姑娘不僅歌藝一流，跳舞方面更是很有造詣——今日天氣晴好，又有如絮姑娘動人的歌聲琴音相隨，不知霓裳姑娘可否應如絮姑娘的琴音歌聲舞一曲？」

嘿嘿——多來一個更好！

瞧瞧少主極力忍耐的俊臉——多可愛呀！白行書不禁玩心大起地想著。

霓裳掩去眼眸里一閃而過的不甘，隨即又抬起頭來，看了看一旁的柳如絮，施施然地道：「若如絮姐姐不嫌棄，霓裳願拙舞一曲為之助興……」說完霓裳還不忘看了看亭里靜默地坐著的冷冽的上官一闕。

左衡無奈地望了一眼不怕死的白行書，默默地想著：現在你就過癮了，等會少主發怒，數不勝數的公文事務在等著你呢——兄弟，好自為之了。

柳如絮淺笑著向霓裳點了點頭示意，便款款走到石桌前——

一陣輕快的琴音隨著熟練移動的纖指緩緩流出，與簡明輕快的歌聲相隨……

霓裳也隨歌聲琴音像只艷麗的蝶兒那般翩翩起舞，裙角隨舞步揚起，的確很是賞心悅目。

而另一邊，御庭園的小路間。

「澄澄——你不是說來賞花嗎？怎麼一路上東張西望的？」未央俯身聞著花香，柔聲說道。

「額姐姐，澄澄——澄澄是好奇——對，好奇，澄澄都沒見過這麼大的花園呢！」

澄澄嘟著小嘴苦惱地說道——怎麼這御庭園那麼大呀？都找不到方向，討厭啦……

「傻澄澄，這御庭園不僅是大而且還很多奇珍異草呢！」未央俏聲回應著，像只蝶兒一樣穿梭在奇研鬥麗的花叢里，左看看右聞聞，雀躍得像孩童一般。

看著未央開心的模樣，澄澄微蹙的眉頭也不禁舒展開來——算了，姐姐開心就好。

正當澄澄要放棄時，一陣輕快的琴音傳來——

「姐姐——我們到那邊逛逛吧……澄澄好像聽到有人在彈琴唱曲……」澄澄似是不經意地喊道，自己便率先循著琴聲走在前面。

未央提起裙角，愉悅地跟上前去……

循聲走近，琴音歌聲越發清晰，還隱隱約約聽到男子的笑談聲…….

好一會後，走在前面的澄澄眼尖地看到聽風亭里坐立著的上官一闕等人——

見澄澄腳步放慢了下來，未央趕緊小跑上前，俏聲道：「澄澄，你走那麼快乾嘛呀？」

「噢——澄澄聽到琴音歌聲，便禁不住好奇走得急了一點，姐姐可是累壞了？」澄澄巧妙地擋住未央的視線，輕聲應道。

「不累——我很開心——在這御庭園裡我看到很多熟悉的花草呢！」想起在樂憐谷里與傾城子矜一起撲蝶採花的閑適日子，未央難掩愉悅地笑道。

「姐姐開心就好——來，那邊有個石椅，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澄澄稍稍讓開了一點，嬌聲說道。

透過視線的間隙，未央看到了澄澄所說的石椅，便不疑有他地走在前面——

「啊——」未央不小心踩到散落在地的石塊，身子欲倒，下意識地驚喊出聲。

「姐姐——小心！」澄澄高聲呼喊道，一心想要扶住順勢倒下的未央，卻因事出突然只能捉到未央飄然的頭紗——

聽到呼喊聲的上官一闕等人急忙趕過來......

「姐姐——你沒事吧？」澄澄急忙蹲下身子察看跌坐在地的未央。

「哈哈——」未央驀地抬起頭，嬌笑連連……

這石頭是跟我有仇是吧？驛站里破舊不堪被石頭絆到就算了，在宮廷小路里都能直接被絆到，想到自己的不小心，未央禁不住笑出聲來。

聞聲趕來的上官一闕等人，看到跌坐在地卻仍然嬌笑連連的未央，不禁倒吸一口氣——

首先回過神來的澄澄慧點一笑，俏聲行禮道：「奴婢澄澄見過城主大人，白使者，左使者以及兩位小姐…..」

咦——

聽聞澄澄恭聲行禮的未央，才慢半拍地稍稍轉過頭來……

「額那個——」未央這才看到不遠處的上官一闕等人，想到自己跌坐在地還哈哈大笑的不雅模樣，不禁羞赧地連忙站起身來……

「未央見過各位大人。」未央福身低頭輕聲行禮道。

——咦——怎麼這麼安靜？

半響后，未央驚詫地抬起頭來，才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莫非她臉上有髒東西？

——未央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才發現原本固定在青絲上的頭紗不知什麼時候已掉落在地了……

上官一闕失神地看著眼前那張足以傾倒眾生的美麗容顏，再看了看身邊看呆了的其他人，一股深深的不悅湧上心頭——

「把頭紗戴上！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在其他人面前除去頭紗。」上官一闕冷然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