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小變態庄宴
三天里第一次出門兒,說對這個女人佔大多數的寨子沒有好奇心,那是假的。或許是因為冰釋前嫌的原因,女人們對卜子玉格外溫和,紛紛笑眯眯主動跟他打招呼。
這個寨子盤庚在山谷中,旁邊是懸崖峭壁。卜子玉從棧道上走過山谷里吹來的冷風直勾引得人想探頭看,卻又怕懸崖眩暈了眼睛。
「他居然放你出來了?」略微不可思議的語氣,有些耳熟的聲音忽然自身後響起。
回頭一看,卜子玉忍不住後退半步,心有餘悸摸摸臉。那兒有一條鞭痕,他因為系統開了金手指只能感受到百分之五十的疼痛,再加上周奎皮糙肉厚,倒沒覺得臉有多疼,只是記住了那幾個兇惡的婆娘。
眼前得女人就是其中之一,當然這女人並不是打傷他的那個,而是帶隊的女人。
這女人給卜子玉的印象非常深刻,以為他的貞操被這女人送到了阿姐的床上,要不是庄宴及時趕到,差一點就沒有了。
女人嘴裡叼著一桿煙,這玩意兒在傭兵時代可是奢侈品。幹練清爽的短髮,此刻她身上穿得很單薄,能看到隱約滲出血跡的繃帶。發現卜子玉目光中一閃而逝的疑惑,女人噴出一個煙圈兒,帶著兩分不在意和幾分打趣:「你男人揍的,真他媽野。」
卜子玉心中哽了一口老血,不知道該反駁前半句,還是吐槽後半句。
「居然在床上躺了三天,夠激烈的!」女人雙手□□褲子兜里,英氣十足的臉再勾起一抹壞笑。女人梳著一頭清爽幹練的短髮,丹鳳眼勾出一抹薄情與不羈,蓄著壞笑看人時,非常有魅力,屬於那種甩到讓同性合不攏腿的女人。
卜子玉一向對女人敬謝不敏,除非必要,否則不會跟女人過多接觸。大概因為是gay的關係,有一定程度的恐女症。可有一種類型的女人,倒是讓卜子玉難以拒絕。
眼前的女人就是那一類,雖然明知道這女人想岔了,卜子玉卻沒太多反感。
略微尷尬撓了撓頭,這條路除了像危險建築的棧道,只有旁邊的懸崖。他過來時,竟然沒發現這女人:「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嚇老子一跳。」
女人回頭指了一個地方:「那節木頭下有個天然溶洞,我平時喜歡坐在那兒抽煙,你想試試?」
「不了!」卜子玉可沒興趣以身犯險,摸了摸鼻子:「老子叫周奎,你叫什麼名字?」
「戚,老子叫少欒。」少欒挑起好看的眉梢,學著卜子玉講話:「你男人挺霸道的,你偷偷跑出來,不怕他發脾氣?」
「少他媽瞎說,庄宴不是老子男人,老子喜歡胸大腿長膚白貌美的女人!」卜子玉睜著眼睛說瞎話,雖然知道庄宴命運與眾不同,可被個小屁孩兒騎在頭上,他覺得脖子疼。再說那小子毛都沒長齊,就算要論關係,也是他在上邊兒吧?
卜子玉偷偷捏了捏自己解釋的大腿肌肉,嗯,恨韌性,這身材怎麼看都是壓人的一把手。
少欒明顯詫異,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卜子玉的神色,見他是真反感自己說庄宴是他男人,不禁驚奇道:「我看庄宴對你佔有慾很強,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對兒。」
「呸,老子會看上個小屁孩兒?」卜子玉心裡有氣,他這條命早晚得給庄宴折騰沒。
「嘖,就算你跟庄宴不是一對兒,你看起來也不像喜歡女人。」少欒撇撇嘴,見眼前的男人露出不服氣的神色,忍不住笑道:「我家阿姐長得那麼美,她要干你的時候,你慫得跟狗熊一樣,活像被調戲的良家婦女。呵,平時阿姐看上哪個男人寵幸他,那男人樂得跟傻子似得。」
卜子玉被寵幸兩個人弄了一身雞皮疙瘩,提起這個事兒就背心發麻,怒道:「老子不喜歡做被強迫那個,老子喜歡強迫被人!」
少欒搖搖頭,堅持自己的觀點。不管卜子玉怎麼氣急敗壞,直覺認定這男人不喜歡女人,特別是胸大貌美的女人。
「懶得跟你解釋,老子正想找個人帶老子逛逛,你有空沒?」強硬轉移話題,卜子玉打著從少欒嘴裡套話的主意。少欒要是有事,就不會躲在這裡抽煙了。正是明白這個道理,卜子玉才陰測測開口。
阿姐和庄宴在一起,一時間也不會找自己,少欒聳聳肩便同意帶卜子玉在寨子里逛逛。
「之前老子帶領弟兄們來過這裡,為什麼上次沒見過你們?」
少欒道:「那幾個月正好是紀念阿姐來到寨子,帶領我們重組寨子的時候歡慶日,沒有時間和經歷去擄掠外人。」言下之意是上次你們運氣好,沒碰到他們。
「扎娜是後頭才到寨子里來的?」這並不出乎卜子玉的意料,不過他還是要裝作驚奇一下。庄宴和庄潔是同父異母的姐弟,而扎娜跟庄宴長得如此相似,兩人之間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七年前,我在寨子懸崖後方的河溝撿到了阿姐,她那時候傷得很重,像是被仇家追殺。阿姐不願意說,我也沒問。」似乎想起什麼少欒眼底掠過一道暗色,用拇指摁了摁唇角。「我一直想弄明白,庄宴是什麼來頭,阿姐待他很……與眾不同。」如果說親近,她呆在阿姐身邊那麼久,阿姐從不對人親近,永遠是懶洋洋的模樣。
庄宴卻是個特例,阿姐雖然很溫柔禮貌,將庄宴供成座上賓,可她卻從阿姐的態度中品出了一絲小心翼翼。與其說阿姐尊敬庄宴,不如說阿姐怕庄宴。
她也曾追問阿姐為什麼,可阿姐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老子還想知道呢!
卜子玉心底腹誹,面兒上卻不屑道:「那小破孩兒是老子從其他傭兵團擄來的俘虜,覺得他挺有潛力,就收在身邊當徒弟。」
「庄宴是你徒弟?」少欒一臉不可思議,用手背拍了拍他胸口:「老子怎麼看庄宴那一身兒本領,也不像你小子教的。」
「你們倆在幹什麼?」卜子玉正想回答,就聽到庄宴氣急敗壞的怒吼聲。
兩人一回頭,便瞧見不知道何時庄宴和扎娜出現在兩人身後。前者陰沉著個臉,陰測測盯著卜子玉身邊的少欒,走過來的腳步很慢,卻給人一種氣勢洶洶的感覺。一向沉穩的扎娜,流露出一絲對少欒的擔憂。
庄宴的眼神實在太駭人,那種欲將人生吞活剝的感覺,令卜子玉情不自禁回憶起之前差點被庄宴吸干血的糟糕感覺。眼裡不自覺生出一縷懼怕,卜子玉不受控制往後退了半步。
這反應看進庄宴眼中,前進的腳步生生停下。
眼底的怒火被一片難以形容的陰霾籠罩,庄宴死死盯著卜子玉,陰冷的臉色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帶有這種神色和眼神的人,一定沒有好心情!
涼涼目光看了少欒一眼,出乎意料的,庄宴什麼也沒說,拉住卜子玉的手就離開了。
留下被庄宴一個眼神看出一身冷汗的少欒和鬆口氣的扎娜,少欒並不怕庄宴,可是剛才那一眼卻讓她有種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那個眼神讓他意識到,除了周奎,其他所有人在庄宴眼裡,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不管是活著還是殺掉,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
「少欒,別招惹庄宴。」疲憊得揉了揉眉心,扎娜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道:「我不需要你擔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別添亂。」
說完,扎娜便轉身離開,留下少欒在原地苦笑,漠然目光眺望遠處。無所謂,又不是第一次了。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少欒雙手插兜離開棧道。
被庄宴一路沉默拽回房間,卜子玉的心可以用膽戰心驚四個字來形容。這小子一句話不說,回到房間后只是坐在卜子玉對面,面無表情盯著他。這種看得見的沉默最是磨人,還不如直接追責。
受不了這種心理上的壓力,卜子玉忍不住道:「有話就說,別這樣盯著老子!」
卜子玉的聲音像摁下了啟動鍵,打破了這一室尷尬的沉默,庄宴抿了抿唇,冷靜道:「沒什麼好說的,明天我們就走。我跟扎娜說好了,每月個互派一百個人交換。咱們團女人少,他們這裡女人多,生出的孩子一人一半。你覺得怎麼樣?」
這次換卜子玉不說話了,內心忍不住嘲諷想到:你踏馬都決定好了,還問老子有意義嗎?
「我認真考慮過你說的話,我的確應該定一個目標。你好像一直希望我變成一個強大的傭兵,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方向,你會幫我實現它,對嗎?」庄宴眼睛里有些隱晦的情緒在閃爍,他平穩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