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V章訂閱一半以上可以看最新章節,謝謝正版讀者的支持。相比起高一高二的八人間統一格局,高三有了四人間和八人間的自由選擇。
在高二末尾的時候,學校就已經讓學生提前勾選繳費,夏川當時默認選擇八人間,倒是當周回家蘇越洲偶然在飯桌上提起,他媽媽陳佩寧直接說讓他們都報四人間,盡量住得寬敞一些。
雖然那額外多交的幾百塊,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麼損失,但對夏川來說有些浪費。儘管她這些年在他們家,吃穿住行各方面花的錢已經數不清,可她總想著能省則省。
昨晚夏川在房間整理東西的時候,陳佩寧進來遞給她生活費,這幾乎成了上學前的慣例,夏川每次都很不好意思,也沒怎麼痛快地接,推來推去說自己還夠用。
陳佩寧知道夏川的脾性,爽快地將錢塞她手裡,和顏道:「你每次都說夠用,蘇越洲卻天天喊自己窮,高中最後一年了別再省著用,在學校儘管吃好點。」
夏川攥著手中那疊厚厚的鈔票,緊抿著嘴唇,說了句:「謝謝阿姨。」
待陳佩寧走出后,夏川將那筆錢展開數了一遍,整整十五張,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與蘇越洲基本一樣。
這是她來到這個家之後,一直感受到的溫暖,關心與公平。
這筆錢每個月都會同時派發給蘇越洲與夏川,但如何花錢就會有相當大的區別,夏川會給自己留底積成小部分存款,蘇越洲則基本上是月光一類,到真的哭窮的時候會找他爸要錢,再不濟私下找夏川借小錢,雖然他從未還過,而夏川也沒有惦記上。
只有夏川知道,蘇越洲那些額外開支全部都送給了網吧與遊戲。
對他來說,那些是他的精神食糧。
夏川不敢帶太多錢,每次只提前往飯卡裡面沖小部分錢,再隨身帶著點零錢,就能安然度過一周。
報到第一天,學校食堂沒有準點開飯,她直接去校內小賣部買了袋吐司當午飯,然後和剛認識的同學一起去新班級。
教學樓每層四個教室,她們班正好在樓梯口第一個。
夏川才轉彎上走廊,就瞥見前邊隔壁班教室外面站著一排男生,背靠著圍欄邊像是在放風,一條條腿伸出老長,像是索要過路費的惡霸。
雖然有一根牆柱擋著,但夏川一眼就看見了蘇越洲與方城等人,正說著沒有營養的笑話相互逗趣。
夏川借著身邊女同學的身高優勢,讓自己被完全擋住,等到進自己教室前門的時候,快速閃身進去,卻還是聽見身後一串吹口哨的聲音,附帶沒名沒姓的熟悉招呼聲:「嘿!」
隨行的女同學都循聲回頭。
夏川沒有去搭理,直接往第四組最裡邊的方向走去,隨意找了中間排位置坐下。
很快,班裡的同學全部到齊落座,班主任也站在講台上,所有雜訊漸漸平息下來。
班主任姓魏,是個外相憨厚中氣十足的男老師,主教數學,了解的同學都知道,這是專帶高三理科班的精英楷模老魏,他稱往年從他班裡畢業的學生,第一批上線率都達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在全區僅次於一中的三中,能達到這個成績確實可以自誇。
此話一出,班上的同學瞬間充滿信心,猶如得到考神庇佑保駕護航,就連老魏自吹自詡了十幾分鐘,每個同學都仍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夏川在下面小小地打了個哈欠,手中的筆不自覺得轉了起來,左手撐著臉頰不經意間轉頭,看見教室門口對出去的一個人,正好在她可視的範圍之內。
蘇越洲跟她視線撞上,朝她微微抬了抬下巴,他還無聊地站在外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夏川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換了只右手托住臉,百無聊賴地翻著自己上學期的筆記本。
老魏的長篇大論講完,終於開始切入正題,排座位與發新書。
老魏排座位的方式很老套,按照身高排隊來衡量,並通知全班同學都到外面走廊讓他過目,親自審核再放人一一入內。
夏川跟著前面的同學出去,終於沒再見到六班教室外的人,估計也是進去開班會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最後幾個走出,夏川腦中還想著事情,就被老魏安插到一支隊伍中,然後稀里糊塗地跟著前面幾個人進教室,用眼睛數過去,正好在第一組第五排靠窗位置。
夏川在新位置上待定,沒過一會兒,她就等到了自己的新同桌,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瞥了一眼還挺帥,再看說不出的熟悉。
她整理著自己的書包,耳尖地聽見前面轉過來的女同學激動地說:「陳塵,我們又是一個班,真是緣分。」
陳塵?
夏川終於想起來,以前蘇越洲口中常說的球場敵友,並且在年級中被女生傳為校草的陳塵。
她這回再偷偷看過去,正好對方也望過來,嘴角微微彎起,友好地朝她笑笑:「夏川。」
夏川嗯了一聲,心中不由疑惑,很意外他會知道她。
陳塵解釋說:「蘇越洲跟我提起過,你跟他是住一起的。」
哦?那傢伙到底跟多少人大嘴巴了。
幸虧陳塵聲音輕,除了他倆周圍沒人聽見,夏川平時對這件事極少談及,原因很簡單,不想聽別人說閑話。
她蒼白地解釋:「他其實是我外婆的舅媽的侄子的孫子。」
陳塵啊了一下,很明顯被繞暈了,他一臉詫異,最後悠悠問出:「那你們沒血緣關係是吧?」
夏川微微搖頭,這關係她至今也沒有去弄明白過,不過事實怎樣對她來說也不重要。因為她從懂事到現在,就沒有見過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俗稱:孤兒。
她口中的外婆是她來到蘇家之前,一心一意領養她又最照顧她的人,直至後來外婆得了偏癱過世,在她養母夏青梅溺水致死半年後。
夏川改名之前叫夏冰清,冰清也是她在孤兒院的小名。
姓是後來隨的夏青梅,當時她與丈夫結婚七年沒有孩子,兩家人都很著急,看過許多中醫用各種葯療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心急之下一時迷信聽從了街坊鄰居的傳言,說領養孩子能夠壓命,隔年就能生。
走投無路,夏青梅便有了這個打算,專門去了一趟孤兒院,在眾多大小不一的孩子中過了一眼,很快相中坐在位置上專心畫畫的夏川,模樣瞧上去既文靜又秀氣,一問年齡九歲。
他們夫妻做過心理打算,既然是為了生孩子而領養的,自然要選懂事聽話的,小的已經養不起,太大了又沒必要,這樣年紀的剛剛好。
夏川一聽說有人要收養她,受寵若驚過後,眼神中略帶暗暗自喜,在院長的示意下順從地喊了一聲爸爸媽媽,然後就跟著他們步入一個從未感受過的家庭。
剛開始生活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殷勤地表現出對她的關心,但隨著日子的過去,她愈發感受到那種關切中帶著同情憐憫與隨心所欲,漸而漸之,在無端的迫切中有了一點點的敷衍。
破綻是在一天晚上爆發的,當時她在自己的小房間聽見隔壁爸媽在爭吵的聲音,躡手躡腳地探身趴在門上細聽,九歲的她因為自己的身世很懂得看人臉色,行事也小心翼翼,對於大人說的話理解起來已經不費力,因此就聽了那麼會功夫,她當即就了解了許多事情。
第一:他們在為無法生出孩子而相互爭論與推脫。
第二:媽媽懷疑爸爸在外面跟別人有了孩子,爸爸親口承認了。
第三:他們說後悔領養了孩子,認為方法根本不管用。
夏川靜靜地站在門外聽著,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她是從被子裡面爬出來的,再回到被窩已經全身冰冷,她神情獃獃的,用被子將自己緊緊捂住,焦慮了一晚上沒睡著,頭埋在枕巾里忍住聲音偷偷抹著眼淚。
那件事情過後,家中的狀況愈演愈烈,爸爸在外面的女人也挺著微小的肚子上過一次門,夏川站在夏青梅身後看著家裡人為這件事鬧得雞飛狗跳,最終還是抵不過一張離婚協議書。
打那以後,那個女人仗著身孕時刻上門來找說法,夏青梅在家中更沒有了地位,夏川在一天放學之後直接被外婆接到了舅舅家,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去過,也沒有人給過她任何解釋。
夏青梅就是那時候開始精神失常,回到家后被周圍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對待夏川也沒有了以前的耐心和熱情,最終一次在河邊洗衣時不慎落入河中淹死了。
雖說不是親人,但好歹真心相處過一段日子,夏川最後一眼看見夏青梅的時候哭了好久,一整天都掛著淚痕抽泣。
外婆打那以後身體也不太行,卻心疼這個被無辜牽連的孩子,讓舅舅一家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照顧。
夏川到了陌生的環境,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她懂得在得到關照之前要先為對方付出,於是主動幫忙分擔各種家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直到外婆也走了,她的地位變得更加尷尬。
舅舅家生的是個弟弟,比她小三歲,總愛鬧騰和捉弄她,每次夏川忍氣吞聲,讓自己想開點,只為日子能過得好些。
轉機來臨的時候,夏川正讀五年級,那也是她第一次在舅舅家見到蘇越洲和他父母。
她當時只聽說對方是舅舅家的遠房親戚,尚不知那天見面是他們大人早就安排好的,為下一次她的轉手收養做具體的見面協商。
夏川放學還未卸下書包,就被舅媽叫到了裡間,後者快速解釋了一番,先說了對方的家庭條件,又對比了自家的情況,言語間充滿了無奈和軟弱。
言下之意,我們目前養你有點困難,對方現在好心要收養你,而且生活條件也不差,你肯定也是願意的,所以我們幫你同意了,待會兒在人前表現地要乖順一點。
夏川腦袋有片刻的怔愣,一時間自然有些接受不了,她從孤兒院出來以後,戰戰兢兢地在別人屋檐下生活,唯一的願望只是求個安穩。
她不貪圖收養她的家庭條件如何,卻總是怕對方突然間說要放棄她,這種感覺無異於從天堂跌回地域,從出生到現在,已經第三次了。
舅媽見她的表情不自然,以為她不相信,接連勸道:「看到家門口的那輛車子了嗎?那就是他們開著來的,都可以買一套房呢,你弟弟還小,以後我們也要給他買房買車,家裡的壓力很大,你也看到了,我們賺錢其實很辛苦……」
舅媽說著說著雙手圈住了夏川的身子,用輕柔又無力的語言說服打動她,又說她來到這個家之後很招人喜歡,對方也是聽說這一點才決定領養的,過去以後不愁吃不愁穿,還能想要什麼有什麼,總之比現在要好很多,不會讓她後悔。
夏川由最初的怏怏不樂,到聽著舅媽苦口婆心說完一大段話,她才知道自己對別人來說永遠是一個累贅,現在的區別只不過是有一個新的家庭不嫌棄自己是個累贅而已。
她就像是一條寄生蟲,從母體出來后就被拋棄,只能尋求別人的憐憫來存活慰藉,每一次當她以為是人生轉運的時候,再度因為複雜的家庭因素陷入尷尬局面。
直到此刻,她又面臨新的人生選擇,可是作為一個沒有家沒有親人的人,沒有資格選擇,只要別人選擇你,就已經是一樁非常幸運的事了。
這個道理她堅信了幾年,周圍沒人比她體會地更透徹。
她身邊的同學朋友,永遠不會發愁,到了第二天還能不能在當前的屋檐下生活。
在舅舅家生活了兩年多,夏川已經足夠感恩,畢竟因緣際會,她才能離開孤兒院那個特殊群體,成為現在這樣的人。
而從舅媽的眼神中,她更加讀懂的一點就是,她永遠是一個孤獨的個體,即使住在別人家中,也永遠無法融進對方的家庭。
沒有血緣關係作為紐帶,她怎麼能被別人認可呢?
她用苟且偷生般的心態度過一天又一天,只盼著現世安穩,待成年獨立后可以真真正正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並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在舅媽的帶領示意下,夏川到了廳堂連續喊了對方叔叔阿姨,接著給他們倒茶水,她低著頭一個個添過去,到了那個整隻右手臂纏著繃帶的同齡男生面前時,被對方及時制止了。
男孩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捂住杯口,警惕地看著她說:「我不喝茶。」
那人便是蘇越洲,夏川當時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高冷又傲慢,眉梢上挑如彎鉤,翹著嘴尖以示對她的不滿,渾身充斥著叛逆的痞氣,並且他有一瞬間起身站在她面前,還足足矮了五公分。
先前積攢的那些氣勢頓時被夏川用一個俯視的眼神無形秒殺。
夏川將《赤壁賦》全文來來回回讀了幾遍,這裡面幾乎每一句都是考點,她不允許自己到時候丟冤枉分。
下課鈴聲響過以後,所有同學將桌面整理乾淨,匆忙趕赴各自所在的考場。
夏川不著急走,先去了趟廁所。
等的時間有點長,再回來拿筆袋時,她的前面已經有人坐下了。
那人靠牆而坐,胳膊肘分別撐在前後兩張桌上,眼神笑而不語地直盯著夏川檢查筆袋的動作。
夏川做著自己的事,鼻尖忽然聞見一股熟悉的洗髮水味道。
應該是他早晨洗了個頭,又未來得及吹乾,就這樣隨意揉著在半空中甩了甩,她心血來潮瞥了一眼望過去,額前那一叢細發乖順垂落,在窗戶透進的晨光中閃著柔和的光芒。
這麼一看,兩人視線不期然撞上,空間頓時安靜下來,不過彼此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夏川單手在自己桌面上輕輕按了按,迅速轉身走出教室。
語文考完考數學,夏川覺得這次卷面難度係數不高。
她在前兩天刷了幾道典型例題,與目前看來頗為類似,解題思路十分順暢,完全沒有卡住的不順感,到了最後交卷前還估算了下分數,覺得應該不低。
考完時間點比平常有所延遲,幾乎所有人出了考場都直奔食堂,夏川打算回一趟教室也約人一起走,沒想到才進教室,就發現她書桌旁邊圍了一堆人,正面紅耳赤大聲嚷嚷爭論著什麼。
「這題絕對選A,廢話少說,就問敢不敢打賭?」
一個僅憑聲音就能被她辨別出來的人。
走近了,夏川發現蘇越洲整個身子坐在她桌子上,兩條腿垂掛晃蕩,手指點著試卷異常激動地朝人比劃。
「……可我們都選C。」其餘人站同一戰線。
蘇越洲信心滿滿地堅持己見:「你們就沒有發現題目有歧義嗎?不重複後面那個逗號,歸入前面半句話就是已知事件,選C的只能說明是給你們看的套路。」
「啊?」有人翻看試卷,重新審題,並開始自我懷疑。
「我還是覺得選擇C,你這個理由太歪了。」
夏川圍觀了一會,才聽出他們在對一道概率選擇題各抒己見,她的答案跟大多數人一樣,當時沒有怎麼細緻地看,按照尋常做題的思維,她很快就得出選項C的答案,而且這道題在她看來是送分題,看似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細究的。
現在聽蘇越洲這樣一說,似乎是有那麼點道理,不過目前正確答案選什麼還不好說,因為以往有出現這樣分歧意思的,教研組老師都會在廣播中小做修改,但是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提示,不知道是這個歧義正如蘇越洲所說是個陷阱還是說所有老師都並沒有對此在意。
夏川心底有些慌,這單選題一錯就是五分去了,還真是丟不起。
蘇越洲那傢伙卻是已經發現她的存在,朝她努努嘴:「喏,你們課代表回來啦,問問她唄,看她選的什麼。」
夏川將自己的卷子折得跟塊豆腐似的,默默地穿過圍堵的人群,伸手過去掀自己課桌,預備放好東西就離開,不與他們有口舌之爭。
蘇越洲懶洋洋地讓了讓身子,在夏川伸手過去的剎那,眼疾手快地將她的卷子抽了出去,並迅速攤開來看上面的單選答案。
「喂!」夏川跳著身子去夠,蘇越洲伸長手臂舉得老高。
這傢伙現在常常以身高示威欺人。
「你也選C啊……」他略表遺憾地拖長了最後一個字音,對她惋惜地搖搖頭。
夏川拉扯下他手臂,終於將自己的卷子搶了回來,果斷往課桌內一塞,有些心虛:「也許是你錯呢。」
「那就看著吧。」蘇越洲見沒人跟他站同一立場,指著看戲的眾人打賭,「要是我錯了,我就請你們每人一瓶可樂。要是你們錯了,就反過來請我。」
在場有五個男生,答案一律選擇C,估計都覺得自己勝算很大,於是信誓旦旦地成交了賭注。
夏川被這一段小插曲耽誤了時間,去食堂排隊的時候只趕上了尾巴。不過她腦中一直在迴旋著剛才那道題目,現在不是賭注的問題,而是這種歧義帶來的困擾。
不得不說,蘇越洲在這方面觀察得很細緻。
夏川邊吃飯邊和人議論起這道題來,周青她們都覺得沒什麼可探討的,說出卷老師的意圖不在此,只有可能是印刷錯誤導致的。
這件事被夏川放在了心上,她打算中午去老魏辦公室領卷子的時候順便提及下,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結果她人剛到辦公室門口,迎面撞上蘇越洲從里走出,這裡邊全是數學老師,他來也只可能是找老魏的。
夏川看著他笑容可掬的模樣,像是中了頭彩似的,心底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蘇越洲朝她輕吹了聲口哨擦肩而過。
她走向老魏的格子間,還未開口就見面前的桌上正攤著上午考完的那張卷子,視線快速掃到那道要命的概率單選題,眼尖地注意到標題被老魏用紅筆醒目地圈了出來。
中午午休,老魏來了一趟教室,雙手空空,讓大家將數學卷子拿出來,意有所指地提了一下單選第九題。
他直接問:「這道題選A的人有多少?」
眾人東張西望。
只有寥寥五個人舉手。
「放下。」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所有人屏息等待著老魏的下一句話。
然而夏川心中已經有數。
「剩下的人準備好給自己扣五分吧,正確答案是A。」老魏嚴肅道。
「啊?怎麼會是A?」
「分明應該選擇C啊,怎麼算的A……」
「……」
不服氣又不明白的聲音逐漸多起來。
老魏解釋:「這道題目原本答案是C,應該算是出卷老師的失誤,中間多加了一個標點,現在我們要重新審清題意,已知條件是……」
底下有不少人唉聲嘆氣,紛紛在卷面上划來改去。
「這題目啊,我原本也沒怎麼注意,是隔壁班一個學生特意跑來我們辦公室,給我們講解了一番才發現,這說明仔細大膽的人還是有的。題海戰術不是為了給你們尋找相同解法的題目,獨樹一幟的思維也是我們需要開發推倒的,這就說到以後數學在你們生活中的運用……」
老魏毫無例外地又開始長篇大論。
邊上的陳塵苦笑搖頭:「看來還是他對了。」
夏川撇撇嘴小聲說:「這不是偏題了,是偏科吧,竟然給我們考語文。」
陳塵笑笑:「你應該說蘇越洲這人思維跳躍。」
夏川不以為然:「他是活在他的遊戲世界里。他稱第二,不允許別人稱第一。」
「現在還真的讓他稱第一了,反正我已經扣了五分,其餘地方我們過了一遍,基本上都能對上。」
數學滿分?夏川心底哼了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傢伙以後看所有人的眼睛非長到頭頂不可。
下午兩門考試,夏川都巧妙地避開了蘇越洲,以防借用上午那道題被冷嘲熱諷一番,她現在已經能聯想到他那張看誰都趾高氣昂的臭臉。
晚自習前,傍晚的天邊還映著夕陽餘暉,天氣熱得人口乾舌燥。
夏川從寢室出來,教室的礦泉水因為沒人搬運已經輪空半天,學校的熱開水又冷得不及時,她去小賣部買純凈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