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府【分個段】
蘇承淮說出這句話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不好,緩了語氣,他抱著她,輕聲哄了哄,「你莫要哭了,爺不問了就是。」
這小祖宗,他真怕給嚇沒了,怎以前沒發現她的膽子這般小。
顧巒清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招惹到這個人的,分明兩人之前就未見過,這個男人就是纏上了她。
這個晚上,蘇承淮就手腳並用的將她環在床上,顧巒清還硬撐著不敢睡,後來實在沒忍住,眼皮耷拉了下去,會了周公。
蘇承淮天還未亮就從她的房間里出去了,昨日其實還是他行事莽撞了,是他沒能忍住,他自己也知道,他嚇到了她。
離開之際,他俯身親了親她的唇,「傻丫頭,等爺來娶你。」
顧巒清在昏睡中,自然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
她是讓春寒叫醒的,春寒也覺得奇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到了偏房去。
顧巒清睜開眼后,看了看自己尚好的衣服,鬆了一口氣,偏生又想起昨日的那個男子,打了一個寒噤,早飯都沒來得及用,收拾好東西就問春寒,「府里可有人來接了?」
春寒點點頭,「有的,二爺今早天蒙蒙亮時就已派人候著了。」
顧巒清也不去計較馬車是誰派來的了,若是擱在以前,她必定會使小性子不坐二哥派來的馬車,可現下,她恨不得長了翅膀飛離興國寺。
「那咱們趕緊回府去吧,我可不想再待在這了。」
春寒生疑,「咦,小姐不打算出寺玩玩?」她這麼貪玩的性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會這麼輕易就回去?這不像是她的性子啊!
顧巒清嘴角一抽,春寒,你不要這麼犀利好嗎!
「不玩了,娘說了,及笄之後便要成熟穩重。」
春寒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是……」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巒清打斷了,「你不用再勸我了,我是不會被你引誘的,不玩不玩不玩!」
春寒還是不死心,「不是…….」
「我不聽我不聽,出了寺就上馬車!」
顧巒清怕春寒引誘她兩句,自己就意志不堅定的想出寺玩了,她也想出去玩,但是也害怕外邊會再次出現昨夜那個男人。
春寒哪裡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抿著嘴,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家小姐,她原本想說的是,小姐,二爺就在馬車上。您真的打算這麼義無反顧的去…….找死嗎?
很顯然,她沒有給她說這話的機會。
顧巒清屁顛屁顛的爬上馬車,掀開車簾的那瞬間,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磕巴道:「二哥?」
顧言宣聽見她的聲音,才慢悠悠的抬起眼皮,涼涼的瞥了她一眼,輕輕的「恩」了一聲。
顧巒清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她二哥怎麼來了?這是來湊什麼熱鬧啊!?她膽大包天的用手指戳了戳二哥的,額,的臉蛋。
別說,手感好極了,嫩嫩的,觸感還不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想收回手已經來不及了,一抬眼,就瞧見顧言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他的手還抓著她的手指,挑眉問道:「膽子大了,恩?」
後邊的「恩」字故意拖長了語氣,意味深長。
顧巒清抽了抽手指,沒能抽動,訕訕一笑,「二哥,你怎麼來了?」
顧言宣鬆開她的手,她趕忙跳到一邊,理了理裙子端坐好。
「父親讓我來接你。」
「有勞二哥了,二哥辛苦了。」
「知道我很辛苦就給我安分點。」顧言宣毫不客氣的說道。
顧巒清嘴角一抽,他不是應該說,不辛苦嗎?還有,明明她一直都很安分啊!
不過,就她那點膽子還不敢對他抬杠,「哦。」
顧言宣見了她這幅委屈的模樣,心裡頭的火氣已經下了一半了,不過想到昨日父親跟他說的話,心裡還是不大舒服,他冷笑的問了一句,「清清,為兄有件兩件好事告訴你,一件是關於你的,一件是關於我的,你想聽哪一個?」
顧巒清抬眸望著他,真的是一個都不想選,在她的記憶里,從她二哥出來的嘴裡從來不會有好事!
不過,她還是裝模作樣的答了一句,「我的。」
顧言宣笑的很滲人,總之陰森森的,彷彿讓人覺得他雋秀的面容上長了獠牙,「夫人讓叔父去宋家求親了。」
喜悅眉梢,顧巒清脫口問道:「真的嗎?」
他眼角的笑意更冷了,「當然是真的,不過,你猜一猜叔父有沒有答應?」
「應該……答應了吧?」
雖說娘親同父親的感情不太好,但是娘親求父親的事,父親從來都是會答應的。
顧言宣將身子往後一趟,慵懶的倚在軟塌上,「府里主事的人是我,這你是知道的吧?」
「恩。」這和她的婚事有什麼關係嗎?
他睜眼,笑的風情萬種,「你說的沒錯,叔父本來是要答應的。」他話鋒一轉,接著說:「不過,讓我給攔了下來,畢竟好妹妹的婚事,也要仔細考慮考慮不是?」
顧巒清的一張臉被他的話氣紅了,這一定是她二哥的報復!她咬牙道:「二哥,你為什麼要攔?」
顧言宣無辜的攤攤手,「不是說了,你的婚事要好好的考慮考慮,若是將來能嫁個王公貴族,總比一個閑散的官員要好吧。」
「你分明就知道我喜歡宋哥哥,你還故意攔著?怎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她怒急而道。
顧言宣的眉眼徹底冷了下去,「怎麼你就這麼想嫁給他?」
「關你何事!」
「行,你別回答爺,我回了府就讓叔父推了這門親,讓你沒地哭去!」他狠聲道。
顧巒清紅了眼眶,「你無賴!我親口跟爹爹去求,我就不信爹不答應。」
「你試試看。」
其實她也就是這麼一說,她知道,二哥若真心想攔著,就連爹也做不了主,別問她為什麼會這樣,她也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府里怎麼做主就是這個外親啊!
爹就是聽他的,她有什麼辦法啊!
兩人都在氣頭上,不過一個表現的明顯些,一個習慣了隱藏。
打破沉默的是顧巒清肚子的叫聲,她尷尬的捂著肚子,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早飯,又餓,又被氣的荒,真是好想死哦。
顧言宣看她撇嘴捂著肚子的難為樣,笑出了聲,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他指了指案桌上的糕點,問道:「想吃?」
她忙不迭的點頭,「恩,二哥,我還沒吃早飯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會餓壞的。」
「那你在寺里怎麼不吃?這可不像你的性子。」顧言宣眯著眼問道,當著她的面將糕點往另一邊移了移。
顧巒清咬唇,不知該怎麼說,心裡想著,我要是知道你也來了,別說早飯了,我肯定吃了晚飯再回去。
「回話,要不然今早就餓著回去。」
「一時匆忙,忘記了。」
「忘記了?」顧言宣的語氣里聽不出信還是不信。
「恩,所以我可以吃糕點了嗎?」她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小心的問。
顧言宣將糕點往她面前一推,「吃吧。」
顧巒清拿了糕點就往嘴裡塞,差點給噎著,面前就有隻手端著水遞過來,她接過水,喝了一口,「謝謝,對了二哥,你剛剛說還有一件好事是什麼?」
顧言宣聞言眼神都溫柔了下來,笑眯眯的看著她,悠然道:「叔父的軍務繁忙,夫人的身體又不是很好,所以呢,叔父吩咐下來了,讓我來教你規矩。」
她咳嗽了兩聲,嘴裡的糕點差點就要噴出來了,驚詫的問道:「什麼規矩?」
他還「好心」的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別激動,按道理說是不用的,但是你自小就在夫人的院子里長大,夫人也比較寵你,以至於很多規矩你都不清楚,將來你要是嫁出去,弄出了什麼笑話,丟的可就是將軍府的臉了。」他說的頭頭是道。
她捧著茶杯,問:「那要學什麼?」
四書五經?女書?那還不如殺了她!
顧言宣微笑,逐字逐句道:「什、么、都、要、學。」見她不解的模樣,他繼續說:「比如,三從四德。」
顧巒清懷疑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她哥啊!?怎麼這麼狠啊!她性子雖然軟,但自小娘親都是按著她的心意活的,從不會讓她學這些有的沒的。
他簡直就是公報私仇的!
她很想將手中的水往他好看的臉上一潑,然後仰著臉哼一句,不學。
但是她沒這個膽子,最終也只是軟綿綿的答,「二哥,我會好好學的。」
顧言宣順了順她頭頂的毛,「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