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白彗51

51.白彗51

此為防盜章么么噠不是他上一輩子沒把藺和放在心上,而是他這個比他小了一歲的弟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以前藺覺聽別人說過這樣的事情,說的是一個挨餓挨了很久的流民,碰上了鄉紳做壽,白米飯紅燒肉管夠,流民吃了十碗,硬生生給自己撐死了。

藺和就和那流民差不離,窮了太久,陡一脫貧,奢華無度。

喜歡金銀,不喜歡璞玉,而且,喜歡的過頭了。被張什麼和彈劾那一次,就是他命三十工匠,用軟金絲,費時三月,做出了一件袍子,還穿著那金絲的袍子到處顯擺來著。

就連一向寵溺他的父王,都氣的請出了家法。

回憶著上輩子的事情,藺覺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張運和。

庶民子弟,即使是家境不錯的,從小也會幹很多的活計。

在於洲的時候,藺覺也耕過地。但他天生白皙,即使是毒辣的夏日,他也是越曬越白的。

而那張運和,怎麼說呢,單看長相,確實是干過粗活的,手大臉黑,再穿上白袍,更顯粗糙,看起來哪裡像十三四的孩子,更像是十七八的青年郎。

但他否認不了,張運和確實是庶民子弟里最出彩的人物了。

下了學后,藺覺也不知傅白彗向張運和請教了什麼,只知道她比他晚會來了半個時辰。

順意和小德早就取回了晚飯,順意怕他餓,本來想伺候他先吃的。

藺覺一想那人對吃那麼的執著,他要是吃飯不等她,她得恨他幾天啊!

遂擺手拒絕了。

傅白彗確實也惦記著吃,可她發現和張運和說話,她很受啟發。

「賢弟是個聰慧人,也是個有恆心的,瞧你持之以恆的練,連口吃都練好了,我覺得賢弟以後定能有大出息。」

這猛一受誇獎,傅白彗心有點兒虛,乾笑了一聲,道:「哪裡哪裡。」

張運和以為「他」是謙虛,又道:「雖說賢弟出自世家,可賢弟家出的那些事,我也有耳聞。我說這些,唯恐賢弟不愛聽,可今日你叫我一聲張兄,有些話我便非說不可。這世事無常,若令尊還在,我猜賢弟也不一定能立起來,人就是這樣,越是舒適的環境,就越是對自個兒不能狠心。如今雖說賢弟會覺得辛苦,可人生在世,辛苦是必然的事情,咱們來此讀書學習,奔的是前程,為的是自己,什麼光耀門楣那些大道理我就不說了,好與不好,還不是咱們自個兒最受利。我勸賢弟一句,且莫同那些個達官貴人攪在一起。他們是達官貴人,一出生眼睛就是往上看天的,這世道何年何月都沒有公平過,怪只怪咱們投胎的時候沒長眼睛,怪完了咱們還得咬牙往上爬,你自個兒有本事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拉攏你,根本不用你上趕著去巴結。依我看,只要賢弟狠的下心,一定可以封官加爵,官拜一品。」

也許大概張運和是誤會了,她不曾巴結誰啊!但她顧不上解釋,說不好張運和的哪句話說到了她的心裡,竟說的她熱血翻滾起來。

可不是,她爹和她長兄但凡有一個在,她還真不一定就能立起來。

她是被逼出來的,其實她不是沒有野心,只不過她本是個女子,幼時得到的教育,無非是怎麼和同為世家的同齡女孩結交,她八歲那年她娘倒是說過,要等她十歲之時,便教她管家來著,哪知去年她十歲的生辰都沒過,家中便出了巨大的變故。

是以,一個眼界有限的女兒家,就算是聰慧一些,又能有多大的野心。

可如今有個人告訴她,她可以官拜一品。

心裡頭明知這是句客套話,卻又無端心生漣漪。

說了這許多話,張運和的書童阿豆,已經給他提來了飯食。

張運和生的不高,阿豆更矮,短手短腳,細胳膊細腿,一看就像是一顆豆芽菜。

對了,傅白彗都忘了,她好像確實聽小德說過他們屋裡住著一個豆芽菜,吃飯的時候跑的最慢,搶也搶不到,只能吃別人剩下的。

阿豆把飯食一一擺放在桌案上,傅白彗作揖告辭,看了那飯食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她走到了桌案前,拿了碗里的勺子一抄碗底……

「為何這粥里只有幾粒米?」稀的照人影。

其實傅白彗問完,就明白過來。這世上,看人下菜碟的惡人多了去了。

阿豆不知是傷心還是膽怯,沒敢看她的眼睛。

倒是張運和不驚不訝地道:「賢弟莫嚷,晚上食過就要睡覺,是得吃些好克化的。」

阿豆大著膽子嘟囔:「晚食過後,公子明明還要看書……」

卻被張運和一瞪,縮了脖子,嘟著嘴。

張運和催促她:「賢弟,快回吧!」

傅白彗渾渾噩噩地回了屋。

心裡是受了觸動,可亂糟糟的還不曾理出頭。

藺覺看了她道:「來,吃飯。」

順意和小德這才趕忙打開了提籃,將粥菜一一擺出來。

也虧得是夏天了,這要是三九天,飯里都該結冰渣了。

傅白彗接了小德遞來的勺子,一攪粥碗,粥雖也稀,可比之張運和那碗,好了不止幾百倍。

這頓飯傅白彗吃的一點都不香,不是有那種人,坐在她身邊吃飯,不由自主都能跟著她多吃一碗。

藺覺皺了皺眉道:「飯不合口,你配些肉脯。」

傅白彗搖了搖頭。

「肉脯沒了?」他明明記得她私藏的還有。

傅白彗又搖了搖頭。

藺覺不快道:「怎麼,結巴才好,又啞巴了?」

要放在平日,他這樣說,她就算不氣也會有其他的反應。如今,她只抬了抬眼皮,道:「等到點心和肉脯都沒了,大公子就別再差人買了,受大公子照顧這麼久,傅阿白感激不盡。」

那麼愛吃的吃貨不要吃的了!

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藺覺把她這番話在心裡嚼了許久,越嚼越生氣。這是不僅不要吃的了,還準備和他劃清界限呢!

大公子,是吧!

她好的很!

藺覺冷哼:「那敢情好,省銀子了!」

傅白彗心裡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沒仔細聽,那就更聽不出來,藺大公子又上火了。

她轉頭吩咐小德:「你說你屋裡的豆芽菜是不是叫阿豆?那是張公子的書童,我告訴你陳小德,你下回再敢欺負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說問題出在了哪裡?原來出在了張運和那裡!

藺覺咬了咬牙,覺得今天這佐粥的小菜,定是放了醋,他這牙都快酸倒了。

他想,就張運和那張小黑臉,她還上了心。

怪不得,她上一輩子瞧不上他了,原來,她口味重啊。

不對,說不定是有病,眼疾!

傅白彗不能甘心,牽著馬走過了一條又一條青石大街,一開始是想散散心,無意間往後看的時候,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再走過的地方,是一條比一條偏僻的小巷,還在一個攤煎餅的攤前站了許久。

攤煎餅的老漢問她:「公子,要來一個煎餅嗎?」

她點了點頭。

老漢把攤好的煎餅雙手遞上,她直接咬了一口。

老漢伸出了右手,「公子,五個銅錢。」

她道:「我給你五十五個銅錢,你送五個煎餅到壽王府給壽王世子,再送五個去烏將軍的府上給一個叫季大路的軍爺,另給你四十五個銅錢,當跑腿費,怎樣?」

老漢有些遲疑,她又道:「你就說是一個姓傅的公子讓送的,無需見人,直接交給門房。」

她給了銅錢,拿了煎餅,邊吃邊走。

又過了一個巷子,這次更偏僻了。

她等的人終於不再是只跟著。

麻包套頭的瞬間,傅白彗比想象中還要鎮定。

她想,只要不是一上來就弄死她,她就還有活路,說不得還有翻盤的力量。

她行了一步險棋,這是拿命去賭的。

一陣刺鼻的氣味傳了進來,她的意識有些模糊了。

徹底迷糊前,還在想,會救她的不知是藺覺,還是季路言。

兩個來一個就成,要是一個都不來,那就是命。

煎餅送到藺覺的手裡已經涼透了,他問順心:「可知他們將人帶去了哪裡?」

「小的差人跟著,看著拐子的馬車進了何家在城南的別院。」順心頓了一下,又道:「世子,有一事小的不知該不該講?」

「講。」

「傅公子好像……」

「行了,我知道。」

她正想著怎麼弄垮了何家呢!何家出了這個昏招,可不是正和她意。

要是放在旁人的身上,一肚子的心眼兒算計,他要是管她死活才怪!

可她是他好不容易攥在手心裡的人,旁人要是胡來,嚇,問過他嗎?

藺覺把事情在心裡滾過了一遍,道:「給我換上壽王妃前兒才送來的新袍子,鑲金線的那個,再把順意叫進來給我梳頭。咱們一會兒先去烏將軍府,然後再去何家,你使人看緊了,可別讓他們逃了。」

好歹這裡不是皇城,他就是跋扈一些,又怎麼樣呢!

順心俯身答了「是」。

轉身出去的時候,提點順意:「世子要穿壽王妃新送來的那件鑲金線的袍子,還有冠,今日莫梳儒生頭。你我同為世子心腹,只不過你我分工不同,你無需把我當成了敵人。」

順意別彆扭扭,小聲道:「多謝。」

還真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就是龍子龍孫,沒了華服,瞧起來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可那華服一旦架在了身上,還當真是貴氣逼人了。

往烏將軍的府門口一站,看門的兵丁連敢偷眼瞧一下這壽王世子都不能,一個嚇得在地上亂抖,另一個腳底開溜,去通稟烏將軍。

藺覺問那個跪在地上的兵丁:「可有個老漢給烏將軍送煎餅?」

那兵丁老實回答:「回壽王世子,不曾有人給烏將軍送煎餅,不過,倒是有一個老漢給季大路送來了煎餅。」

又是那個季大路!

傅白彗要是現在立在他的跟前,他準是要把那煎餅砸在她的身上。

是了,可是得趕緊去救,好讓他拿煎餅砸她啊!

烏將軍親自迎到了門前,「世子裡頭請。」

藺覺卻只肯站在門邊,道:「烏將軍是個明白人,我就長話短說了。我本不願插手傅家之事,只是機緣巧合和那傅阿白宿在了一個屋,也算她投了我的眼緣,此事我不知便罷,知了要是見死不救,卻是說不過去的。今日一早,那傅阿白從我府上離開,午時又讓一個賣煎餅的老漢給我送了五個煎餅。好端端的,她會給我送煎餅?我便起了疑心,將那老漢叫進了府,追問之下,那老漢才吐了實情。煎餅確實是傅阿白買的,只不過,她的身後還跟著什麼人!我一想,這哪裡是送煎餅!這分明是報信救命。我思來想去,她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和誰有多大仇怨,跑不了是傅家和何家干出來的荒唐事情。我已經命人查過了,何家在城南有一處別院,午時三刻從側門進了一輛不是何府的馬車。烏將軍若不相信,可以問問你的人,今日可是有老漢上門送過煎餅!」

先前那跪在地上的兵丁不等烏將軍詢問,惶恐道:「回將軍,確實有,煎餅是送給季大路的,小的們想,就是幾個煎餅,也不曾留話一句,正要給季大路送去,壽王世子就來了。」

烏將軍踹了那人一腳,藺覺卻道:「將軍莫惱,我同阿白有些交情,知道她的行事作風,有所懷疑也是正常。換了旁人,不了解她的,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是正常。」

這話,他自個兒聽起來都有些酸氣,又覺酸的莫名,那季大路並不在這裡。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烏將軍難辦,不好插手這些事情,我今日來也是借人的,不要多,只需借我二百人就行。」

也就是去查抄一個別院,五十人便綽綽有餘,看來這不僅僅是查抄別院這麼簡單,這是要去拆房子吧!

烏勝白心裡確實頂喜歡傅阿白,可喜歡的程度並不能讓他不顧一切的與何家為敵,眼下又不同,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當下便道:「謝世子體諒下官,下官命副將毛新隨世子走這一趟。」

傅白彗是被一盞涼茶給潑醒的,頭還有些昏沉,但這不妨礙她打量周圍的環境。

眼前的地方,擺設講究,屋裡的木頭擺件一律都是上好的檀木,不遠處的角柜上還放著精美的瓷器。離的遠,她看的不清,但瞧那瓷器的花紋,多半是出自嶺南的官窯。

她原還想著,她醒過來的時候,不是在荒郊野地,就是在柴房之類的地方。

如今的地方,讓她忍不住驚心。

人家不介意亮了自己的底,是壓根兒就沒想留她的命。

將她潑醒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

他反應了片刻,覺得奇怪,他做拐子做了二十餘年,這還是第一回見不哭不鬧的。

稀奇歸稀奇,該辦的事情卻還得辦。

他一揮手,便有兩個婆子上前。

一個人按住了她的手腳,另一個人解了她的外袍,又解了她的中衣,手伸進了衣襟里。

那婆子的指甲鋒利,戳的她肉疼不已,她知道這是想驗她是男還是女,她在心裡默念著,要真完了,就是命!暗自捏緊了拳頭,不言不語。

那捏她的婆子,沖著刀疤臉搖了搖頭。

刀疤臉皺了皺眉:「褲子。」

那婆子依言,伸手來解她的褲帶。

倒是不曾想,傅白彗因著心虛,一向是把褲帶系成了死疙瘩。

婆子越是心急,越是解不開,那刀疤臉從腰間拔出了短刀。

傅白彗冷笑:「你知道劫走我的山匪是怎麼死的嗎?」

她看著刀疤臉頓了一下,又道:「是被我一刀一刀砍的出不了氣。刀可不是你那樣的刀,刀是大刀,我人小拎不動,所以第一次砍下去,也就是破了點兒皮。第二次砍下去,才算是見了點血。你殺過人嗎?我猜肯定殺過,肯定是一刀斃命,那你就沒有聽過那人臨死前是怎麼哭嚎的,我砍他第三刀的時候,他就已經尿了褲子。」

刀疤臉倒抽了口氣,心裡想著,這孩子還真是邪勁。一對上「他」的眼睛,他還真真腳下猶豫。

就是這個時候,藺覺命人砸開了何家別院的大門。

兩百個兵丁一擁而進,卻因著訓練有素,不出一點聲音。

何家負責看守別院的奴僕並沒有幾個,還來不及呼喊掙扎,就被人給擒住,堵上了嘴。

何家的別院不大,統共也就兩進。

藺覺就站在前院的小花園裡,被擒住的何家奴僕,挨個跪在他的面前,他吩咐順心:「留活口。」

順心領命。

這天不是悶熱嘛!院子里聚集了十來個光裸著上身的兵哥哥,圍著水井,打水仗,哦不,洗澡呢!

聽說,烏將軍帶兵,即使沒有戰事,也是每日操練。

是以,眼前的這些大兵哥哥們,無不是有著一身的腱子肉,也大都都是小麥色的肌膚。

雖說傅白彗在書院也是跟一群男子相處,可到底是讀書人,喜歡拿腔做派,當然不會有這些大兵哥豪放。

我的個神啊,光著上身倒還沒什麼,白色的中褲一見了水,那個透啊!

換了十年後的傅白彗來,看得血脈噴張,那是一定,可如今,她還傻著呢!

所以,也就是傻站著,跟個門神一樣,杵在那裡。

正和旁人潑著水的林大山,認出了傻站在門口的人是季大路的小兄弟,上前道:「這位小兄弟,季大路在東屋裡趴著呢!」

傅白彗笑著和他道謝,眼睛只敢盯著他的臉,沒敢往下瞟。

林大山幫「他」踢開了東屋的門,朝裡頭喊:「小季子,你兄弟來看你了。」

季大路正悻悻地趴在床上玩手指,隨口道:「叫爹!」

都說了,大兵哥豪放啊,所以這屋裡的味道也當真豪放,是一種混合了男人汗氣以及各種氣味的味道,剛才辣了眼睛,現在嗆了鼻子。

傅白彗皺了眉,埋怨道:「你那麼喜歡當人爹,就好好跟著烏將軍,到時候娶一門媳婦,生一堆的娃娃。你可倒好,沒事偷將軍的玉佩換酒喝!」

季路言聽見這聲音,費了老大勁了偏頭去看,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他咧了咧嘴,在心裡罵了句「卧槽」!

傅白彗趕緊走到了他的面前,又道:「好好趴著吧你!」

季路言問:「你怎麼來了?來的太不是時候,我這傷口大夫說了讓我忌酒,你先前給我送來的酒,我是一口都沒落著,全讓那群王八蛋給我分光了。」

王八蛋之一的林大山咧嘴呵呵笑,招呼傅白彗:「小兄弟先坐著,我再去外頭涼快涼快!」

「滾吧你!」季路言道。

等到林大山出了屋,傅白彗才壓低了聲音道:「我被何家的人擄了,擄我的還是拐子,想要驗我是男是女來著,是壽王世子把我救了。從何家出來,我便一直在想,這事兒不像是何家的男人乾的,應當是何家后宅里的女人為之。打的主意恐怕也是只要一驗出來我是女,就把我賣了,賣去的地方跑不了是那些青樓妓|院。今兒壽王世子在何家家主的跟前說要保我長命百歲,可我這心裡還是一陣的后怕。我也沒處說說心裡話,恰好烏將軍尋我,叫我來瞧瞧你……」

她被人擄了,林大山早就告訴他了。

季路言沒動,一是想看看壽王世子到底是不是個草包,二是覺得那壽王世子不應該是個草包。

季路言半天沒聲,一張口卻是問道:「你和烏將軍都說了些什麼?」

傅白彗心想,還當真是瞞不了他,如此看來,他挨這十板子也不是偷玉佩這麼簡單的。

她大膽猜想,「興許和你說的是一樣的話。」

季路言一聽,嘴角上揚,「小東西,還想算計我!」她要是知道他這具十幾歲的身體里,住著一個多大年紀的老鬼,恐怕再也不會有算計他的心思了。

不過話說回來,年紀以及閱歷,並不能代表智商,太多的人白活了一輩子,就是重來一次,指不定也還是白活。

他提點道:「先就這樣吧,小東西,何家怎麼說也是百年世家,你想弄垮了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且,人都是往高處走的,別把你自己的格局局限到后宅里,光干那些爭財爭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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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成病,不治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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