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整個s市都以一種極快的步伐向前邁進,擁擠的地鐵還是路上不時傳來的工作電話都渲染了這座城市高壓的氛圍。在s市中唯獨有那麼幾個小地方還保留著寧靜,這些地方都有些偏僻,通常都是一些文藝路。
就因為這份難得的清凈慕名而來的遊客並不少,但常客卻是寥寥無幾。
可唐東街的最末端卻開著一家常常門庭若市的咖啡館。
咖啡館並不大,原木色的標牌和門口的風鈴乍眼看去也很是尋常,但落地窗里透過的人影卻是誰都想駐留。
那高挑的人悠閑地坐在這店裡該說是最好的位置,同店裡忙碌的員工形成了鮮明對比,她悶悶不樂地望著店裡每一個看著「他」就似是想撲上來的「母狼們」。
「老闆,那邊那位客人特地囑咐想喝你親手做的咖啡。一相貌頗為貌美的女店員朝她眨了眨眼,手比劃著「五」的手勢,一邊又瞥了眼那坐於角落的年輕女人。
「不做。」她哼哼唧唧地從薄唇里擠出了幾個字,「大姨媽來了糟心。」
女店員聳了聳肩,回到了前台拍了拍另一名店員的背囑咐著一些他人根本無法聞及的內容。
金耀月是真的不高興,一臉的不愉快和打翻了好幾壇老醬油似的,要不是這家店是她開的,她還真不想來姨媽還坐這兒做樁子。
金耀月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機看了看日期,這家店也是快開了兩年有餘,一開始是因為喜歡可後來不知怎的就徹底變了味。
金耀月並不喜歡這種變化,但她也只能在朋友來時抱怨幾句,生意還是要繼續做下去,要不就他這德行總不能去當台t吧?
得了吧,她還沒那麼見財眼開。
拿鐵上漂浮的奶油被她一攪合就徹底沉了下去,活像是泰坦尼克號撞上了冰川,只讓人可惜。
門口的風鈴又響了,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並不是女客,是一大幫子西裝革履帶著黑墨鏡的男人,那些人進來的那刻目光就鎖定在了她的身上,她站起來往邊上站,把位置讓了出來。
這下總不會跟她過不去了吧,金耀月也是鬱悶,連個位置都要搶,還這樣凶神惡煞的,這是要嚇死她嗎?
沒想到那些男人還是把目光凝在了她的身上。
金耀月瞬間僵硬了,她這是被黑幫給盯上了嗎?金耀月想哭,兩年來她還沒被收過保護費的記錄就要打破了?
那些黑衣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張A4紙,反覆確認后,直接撲上來抓住了她,邊上的女客人紛紛尖叫,這叫聲讓金耀月耳朵生疼。
「不許叫!給我安靜!」一個黑衣人大吼。
咖啡廳里的女人們都呆若木雞地安靜了下來。
金耀月就這樣被兩個黑衣人擒著拉出了店門,其中一個黑衣人繼續留在了店裡。
被塞進車裡的金耀月還處於一種暈乎乎不知身在何方的錯愕中,好不容易找回了神,她的第一反應是為什麼不把她眼睛蒙上?綁匪的職業操守怎麼了?
這輛SUV在上路了約莫半小時后就停了下來,期間金耀月幾次想搭話都被黑衣人瞪了回去。
車停了她依舊是被拖著下了車,又被架著從工作人員丟垃圾的通道進了一棟極高且摩登味十足的大廈。
全程金耀月都處於神遊太虛的狀態。
被迫坐了電梯達到了最頂層,電梯門開啟的一瞬間,金耀月覺得大概是自己沒有醒,眼前是一個極大的辦公室,現代和傳統中式相融合的風格讓辦公室多了不少韻味,辦公桌上還放著一座微縮的高山流水,隨著水流的滑落釋放出了輕盈的水霧。
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穿著中式男裝的中年男子,金耀月看著覺得有些眼熟。
「讓你們把金先生請來,你們是怎麼請的?」中年男子發出了一聲冷哼。
金先生?金耀月懵逼了。
原先還架著金耀月的黑衣們立馬鬆了手,原地站定,被中年男子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好一會兒中年男子才想起了金耀月的存在,把黑衣人全都趕了出去。
這下偌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金耀月和中年男子兩個人。
「金先生,我是殷政,上娛集團的董事長。」中年人笑呵呵地看著她,「也就不和金先生兜圈子了,金先生的父親在國外賭博輸得傾家蕩產,作為令尊的同學,本人自然是將令尊全須全尾帶出了賭場。只是這筆錢令尊無能為力,令尊便想了個法子,讓他的兒子來償還這項債務。」
金耀月滿臉的問號。
「旭陽你放心,我是你的伯父,我不至於將故友的兒子直接賣了,只不過是簽一個藝人合約,就在上娛旗下。」
「殷先生,我……」金耀月想解釋。
「旭陽,我也會適當照應你,令尊正好好端端地坐在前往南美的飛機上,他想對你說的話錄了視頻,這也是證據,也免得旭陽誤會我這個伯父是誆你。」殷政將放在邊上的遙控器摁了下,辦公室側面的一塊大屏幕就出現了金耀月她老爹的那張大臉。
「旭陽啊,爸爸沒辦法了啊,爸爸被人哄騙著去了賭場,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那張原先還算英俊的臉上全是眼淚,臉都皺在了一起,她老爹一邊哭還一邊打嗝,「旭陽,就幫幫爸爸,幫爸爸把剩下的錢還了,爸爸知道你厲害,去娛樂圈轉一圈肯定可以火。」
然後這段視頻就沒後續了。
金耀月瞳孔猛地縮小了,她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大的恐懼,臉上遲遲都沒有出現什麼表情,她木然地開口,「殷……先生,請問,我父親到底欠了你多少?」
「我去的時候令尊已經將所有的家產都抵押光了,還剩下三千多萬,那邊的頭子正要把令尊拖出去槍斃,本人就將三千多萬先還上了。這筆錢並不是白來的,令尊是指望不上了,幸虧他還有個好兒子。」殷政嘆了口氣,「老金這人啊,改不了了。」
金耀月渾身無力,手指無意識地顫抖。
「旭陽,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中影的高材生。在演藝圈發展也應是你期望的,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的合同也會和其他藝人稍有不同,在你還清債務之前你得四分,四分足夠你置辦和生活了,待還清再議續約。」殷政將一份滿是密密麻麻條約的協議放在了金耀月的面前。
金耀月似是什麼都沒聽到,木然地站在辦公桌前。
「簽吧,不會有比這更好的了。」
這句話喚醒了金耀月,她幾次試圖拿起那張協議,都沒有成功。她雙眼通紅地看著那張協議里的每一個款項,毋庸置疑這是一個極為嚴格的協議,從中似乎連私生活都做出了極大的限制。
金耀月拿起筆,抬頭看向了殷政,「我……」
殷政嚴厲地看著她,這眼神讓金耀月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男人就要有擔當,父親的事你也有一定責任,簽吧。」
金耀月眼淚都要彪出來了,她只能無語凝煙地簽下了金旭陽三個字。
「明天,你的經紀人就會來聯繫你,保持手機通暢。哦對了,令尊名下的產業全都被抵押了,我想也許你需要一個宿舍。」殷政慈和地笑了,金耀月卻只想哭。
「不用了……殷先生,我暫時還有地方住,謝謝殷先生。」金耀月說完就跌跌撞撞地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在底樓的大廳一個帶著墨鏡的人同她擦身而過。
金耀月打開了手機通訊錄,點上了金旭陽這三個字,結果通話的那一頭只傳來了,「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金耀月頹然地癱坐在地。
辣雞阿爸!辣雞哥哥!
金耀月把自己的頭髮揉得一團亂,她幾次試圖和殷政解釋她壓根不是金旭陽,她是金旭陽的倒霉妹妹!
結果殷政的強勢讓她壓根說不清。
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現在說她是金耀月還來得及嘛……
金耀月百感交集,她的家庭基於祖父的奮鬥,家底頗為豐厚,她的父親卻同祖父完全不同,遊手好閒還好騙得不行,要不是祖父看上了她雙胞胎哥哥的潛力,估計祖父會寧願把財產全都變賣成立一個基金會。
可萬萬沒想到,本該是繼承家業的哥哥叛逆期比她還可怕,先是去就讀了中影,幾個月前還給她發了imessage說去南非探尋人類的起源后就徹底消失了。
所謂的有福共享有難同當都是騙人的,憑啥現在難是她來當?
金耀月很難想象白手起家的感覺。
金耀月揉了揉臉,就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她完全沒注意大廳裡帶著墨鏡的人正隔著玻璃看著她。
金耀月一路都保持著一種沉默,回到咖啡館,先前的黑衣人已經走了,新來的客人正在笑談,看到她就笑嘻嘻地來調笑。
金耀月勉強笑了笑,就走上了鎖著的兩樓。
兩樓是一間比之樓下小了很多的起居室,金耀月把自己癱在了床上,眉眼間全是迷茫,她到現在都不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花木蘭是替父從軍,她是替兄被抓去當勞工。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只會花錢和把妹的t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