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荊楚林生,自幼羨玄慕道。苦讀十二載,方得書院一函,生乃拜別父母,千里崎嶇,赴蜀求學。待其課業初成,生即辭別書院,周遊蜀州,妄圖全其一番妄想。
臨行酒宴,同院書生問之:「取官乎?」
林生答:「暫不取。」
又一生問之:「治經考研乎?」
答曰:「弟學力有限,不圖此也。」
滿桌聽此稍稍寂然,見鄰座徐生撫掌大笑,曰:「商賈富有,兄去往何處謀業?」
環桌諸生聞言,皆目視林生,見林生微微擺頭,皆不由雙眉微皺,眼神隱晦。
林生聞言稍頓,飲酒一杯,擊箸放歌道:「弟思慕古人,願遊學一年,以權吾志!」
箸聲一止,廳堂皆寂,落針可聞。
徐生繼而放聲贊曰:「兄有大志哉!」
環桌諸生乃從之,皆贊林生奇偉。
飲酒歡晏,月過中天,諸生皆醺醺然,乃相扶而歸。
至舍,同寢周生與林生言:「兄雖無家室牽累,亦當勇猛精進,萬不可作女兒態!」
周生言畢,即倒床昏死,鼾聲震舍。
林生聞言,不由撫膝端坐,未發一語。
……
一日,林生辭別青城山一小廟,乘大巴行百里,換麵包車具行數十里,再換摩托行十里,終換劣馬行路。
馬行四五里,山夫止之,決意不肯前行,生無奈,乃下馬步行。
山路艱難,陡崖峭壁,數不勝數。樹蔓獸吼,環繞林生。林生入山,毛髮乍寒,雙股戰戰,得一朽木支杵,方能前行。
步履數山,林生踮腳眺望,見一山,色青蔥而鳥獸飛,生機勃勃,大異天時,心中怪之:此非秋季乎?夢耶……
林生乃搽眼搗頭,以手痛擊其臉,醒而大呼:非夢也!
生目光炯炯,大視前方,見山頂有廟,聚雲霧,呈五色。
生乃定睛不移,俄而扯發搶地號哭,「吾道可期、吾道可期!」
林生漸止嚎哭,片刻不待,須臾間拋包棄杖,曳鞋狂奔。
至廟,林生驚喜不止,身形戰慄,恐不知是否應叩門而入。乃立於廟前,宛若泥偶。
忽然,生聞有女子笑聲,忽近忽遠,漂移不定。
生知該地異樣,心稍定,乃整裝侍立,面色儼然。
女聲漸近,宛若耳畔,生怪之,大疑,然面色依舊不變。
俄而山廟大放光明,門戶洞開,有芝蘭玉樹,碧玉白階,恍若仙境。
有女聲笑言:「既不辭辛勞,前來此地,何不推門直入?」
林生聞言,未及答覆,只覺一股巨力襲來,恍惚間就已落入廟中。
生見一女,環佩璆然,麝蘭散馥,白裝銀光,似有仙人之肌、天人之骨。
生見此,覺目光難以移開,一念如此,生齒咬舌尖,頓覺清明,復拜之。
未及生起身求法,生只覺鼻尖香氣氤氳,似有佳人入懷,大驚之。
待生抬頭視之,見女子近身倚肩,緩吐幽香,肌膚相接。
「君不遠千里,旅途勞累,妾願伺君沐浴,以修燕好!」
女吐息如香,膚色如玉,身形俏麗,二八佳人不如其也。
女未等生作答,即扯生衣袖,奔堂入室,神色急不可耐。
林生復怪之,及入閨房,扯袖回身,視之,布縷斷裂,已被扯爛,心中益發驚疑不止。
女子揮手間,門戶皆閉,光線黯淡,靡靡之聲漸起。
其臉頰紅潤,囁聲言:願修燕好!
生益加怪之,正色曰:願賜法!
女子回言:不急,**之後,自有妙法予君。
生復曰:乞賜法!
女子復言:君已在道途中,不急。
生再拜,復求之。
女子不耐,乃擲生於床墊之上,笑曰:借君精元一用!
至此,生醒之,大驚曰:妖怪哉!
女子笑而不語,以手輕撫生衣物,所撫皆裂,片刻間,林生已然不著寸縷。
女子依舊笑看林生,忽大喜曰:真箇修道種子也!保二十二年元陽不泄,世間難得!
女子見此,對生益加滿意,乃輕點己身,羅衫皆褪,玉體美妙,陳橫生前。
靡靡間,林生情..欲大發,靈台晦暗,覺情勢已然不可逆,大呼曰:和尚害我!
見生號呼不已,女子輕笑曰:和尚助我!
女子見生一臉絕望,笑曰:僅借君元陽罷了,不求性命。
兩人玉體相接,肌膚相抵,耳廝鬢摩,待入佳境。
忽地,另有一男聲炸響,曰:你真箇選好了爐鼎,勿要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女子聞言,大怒,飛身而起,須臾間衣物蔽體,其目光兇惡,斥道:臭和尚,滾出來。
只見,林生身畔一塊玉珏微亮,搖晃間,浮遊半空。
蒼老之聲自玉珏之中流出,林生怪之,訝言道:青城小廟老和尚!
玉珏浮遊空中,綻放言語:狐媚子,貨物已至,銀錢未付,不急!
女子罵之:非人哉!何窺人床腳!
「付我移魂坤木,自會離去。」
玉珏浮遊於林生身前,流光垂落,籠罩其身。
一白尾自女子身後竄出,見流光而止,白尾環繞流光外,伺機而動。
女子見此流光,目露難色,玉手一翻,一截枯木出現。
枯木色墨黑,大小僅一指,質如玉狀,微放幽光。
玉珏流光閃動,蒼老聲驚呼:吾道可復矣!
流光竄動,卷枯木而回,玉珏與枯木相合,流光微閃,枯木如冰般,化而為液,緩緩滲入玉珏之中。
蒼老聲復言:吾去矣!
流光微閃,玉珏浮動,即要竄動,但女子白尾一擺,罩住玉珏,放言到:來我宅舍,還想走!
只見霎時間,雷霆響動,霹靂作舞,異光刺目,林生頓覺目不可視,神魂大驚,昏然倒頭闔目,不省人事。
稍稍,林生只覺一股涼意自口鼻貫入,直衝靈台,彈指間即清醒了過來。
其張目視物,未等眼前景物清晰,只覺口被兌塞,似有活物在其口齒間遊動。
林生不自覺間,喉嚨滑動,一股玉液直落丹田,甘甜之味回味無窮。
視野放大,原來這兩人正一直交頸相吻,粘連的很。女子退出了自己的丁香小。。舌,一絲銀線依舊將兩人相連,煞是旖旎。
女子俏舌自紅唇一舔,媚聲道:冤家怎如此急切!
此情此景,駭的林生三魂皆散,七魄無蹤,其心中哀嘆:怎的不知不覺間就著了這妖女的道!
隨即,簫管笛聲漸起,靡靡之聲再作,紅紗漫天,遮蔽了頹圮坍塌的宅院。
女子肌膚光滑無痕、潔白如玉,又有一白玉鵝毛狀,似拂塵的事物將兩人纏住,不分彼此。
在林悠恍惚間,女子一聲痛呼傳入其耳中,未等其思索異樣,林生頓覺墮入了大極樂世界,神魂酥麻間,不知任何事物。
兩兩相擁,耳廝鬢磨,舌唇交吻,肌膚相抵,靡靡呻吟喚作不停。
林生此番迷夢中,頭腦毫無昏憒,股股快活不停的衝擊著他的靈台。
氣氛漸濃,女子呼聲似泣,惹人憐愛。
忽地,白玉紅床外蹦來一塊玉石,沖行半空中,和尚聲音竟然從中傳出:狐媚子,一拍兩散,彼其娘之!
女子聽見和尚聲音傳來,沉醉中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捂胸自衛,但誰料那玉珏竟然半空變道,直衝林生面龐。
女子大呼:林郎!
其惶急間,玉尾一擺,將玉珏於半空中打為粉末,和尚厲笑聲戛然而止。
但玉珏所化粉末竟繞過女子玉尾,直撲林生。
林生神魂清明,奈何急速間無法躲避,迷濛間,就此昏死。
只見林生軀殼隨即如瓷器般皸裂開來,復化為更小塊,再化為粉塵,隨即化光而逝。
女子見了眼前景象,獃滯半晌,號呼不已。其聲色凄厲,環繞群山,壓虎避狼,似秋雨打落葉,終日不絕。
相隔數十里地,山間河流之水,波紋一顫,似有透明物體落入其中,隨即水波復平,清風流竄,再無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