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獸人

他們降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兩個巫師幼崽、一個人類的戰士、連同坎德人，.

——這並不是他們設想過的景象。

不是大災變時代之前、那種教皇統治之下的欣欣向榮,雖然可能會帶著點兒病態。不是法師們——尤其是黑袍法師們,所想象的,雷斯林·馬哲理成神之後,荒蕪而死寂的那種世界。

不過，看上去,已經快差不多了。

抬腳踹翻了一個快要衝過來的獸人，薩菲羅斯一挑眉,抬手召喚出了正宗。

所有人，不偏不倚的,降落在戰場正中間。

兩個小男孩驚呼一聲,被他們的魔葯教授呵斥著握緊魔杖。可是一個十一歲的、剛剛進入霍格沃茲的男孩,又懂得什麼魔法呢？馬爾福靈活的往教父背後一躲，猶豫了一下,把哈利·波特也拉了過來。

斯內普沒去管兩個男孩的小動作。說實話，他巴不得這兩個小鬼能夠機靈一點、再機靈一點,以便能從戰場上存活。他用火焰咒清出了周圍一小圈空地，狡猾的並沒有繼續廝殺，而是警戒著周圍,觀察著目前所處的位置。

這是一片林地。

看上去並不算太大，和之前那個遭遇龍人的篝火之夜也沒什麼太大的不同。反正也只是一片樹林，不過是從卓越的魔藥學教授的角度來看，敏銳的發現了不少未知植物而已。貿然進攻的這個非人類的種族,看起來既有點像是長了毛髮的半獸人，也像是縮小版的巨怪。

斯內普懷疑這個種族擁有足夠的智力。既然他們已經懂得避開魔杖噴出的火焰，也知道在馬爾福和波特配合著、對其中一個獸人，或者不管他們叫什麼——對著其中一個的臉，用出了「門牙賽大棒」之後，顧慮的不再向這裡攻擊。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斯內普不止一次、第一千零一次質問自己，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的在霍格沃茲當教授，或者老老實實的當一個食死徒，而非要顧慮兩個沒頭腦小鬼的生命安全，給拖拽到這種危機四伏的世界里。

……是他自找的。斯內普狠狠咒罵了盧修斯·馬爾福和詹姆斯·波特。

另一邊，坎德人和人類戰士的境況，看上去要更加危險一點。

久久未經鍛煉、差一點被酒精養廢了的身體，嚴重拖累了曾經的屠龍勇士。

卡拉蒙咬著牙，從地上拾起被遺棄的斷刀，抬手抗住了獸人的重鎚。而泰斯依仗著自己小巧的體型，在敵人群里快步穿梭，用小刀攻擊他們的腿。

這起到了一點點作用，不過也沒在他們倆被逼退到薩菲羅斯背後之前，拖延上太長的時間。

薩菲羅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一眼，反手，用正宗削掉了獸人的半邊身體。

泰斯尷尬的皺了皺臉孔，親親熱熱的湊上去說，「嘿——這裡好像不對勁啊！」

親眼見識過那隻漆黑的單翼之後，坎德人似乎完全不懼怕這種在人類世界——正常的那個——宗教典故里，會被聯想到「墮天使」的翅膀，反而更加熱切。這或許和坎德人喜愛危險的天性與本能有關，不過泰斯從來不是一個傳統的坎德人，所以，管他呢。

這小小的勇士大聲說話，同時用機警的眼神觀察周圍一切，「我是說，這裡看著不像是克萊恩啊！」他抱怨著，不過聲音聽起來實在是歡欣鼓舞的過了頭，「我們的冒險好像走錯了地方——就是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他一邊大聲喊，一邊低頭從獸人的腿間滑過去，一刀扎在對方后腰上，讓正在左右支拙的卡拉蒙喘了一口氣。

「不是！這裡還是克萊恩！」卡拉蒙用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你看那邊建築的尖頂！我聽小雷說過大災變之前的這種風格，沒有錯！但是我不知道這個種族——大災變提前開始了嗎？」

卡拉蒙的確知道這段歷史，因為他有一個極度渴望知識的弟弟。可他記憶神明降臨大災變的那幾個毀滅性的徵兆，就並沒有這麼清晰，畢竟他不是自己極度渴望知識的弟弟。

意識到這裡還是克萊恩、是他們自己的這個世界，這讓卡拉蒙頓時焦慮起來。畢竟他說不好到底降臨到其他的世界裡頭去、還是他們自己的世界居然曾經戰亂成這樣，要更糟糕一點。

因為，事實上，雖然克萊恩經歷過十數次各個種族的大戰，但是，都不應該發生在大災變前後、教皇掌權的時間。

他舉著斷刀，用力掄起臂膀、奮力廝殺著，一瞬間彷彿回到了曾經那場屠龍的戰役，而自己的弟弟、無與倫比的傑出法師，就站在他身後。

這種份感覺是如此鮮明，以至於當一把火焰飛鏢從頭頂掠過、直直插在獸人的額上之時，卡拉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下意識的回頭喊，「小雷——！」

而這一次，真的，有人回答了他。

身材瘦削的青年男人伸出一隻手，將頭頂漆黑的兜帽拽下，露出自己被詛咒而變成金色的皮膚。他用同樣非人的、金色漏斗狀的眼睛，滿是嘲弄的，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卡拉蒙，」他譏笑著說，「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哥哥。」

從沒有想過會和雷斯林這樣快見面，坎德人也愣住。不過他畢竟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伸手用力一推呆愣的卡拉蒙，因為對曾經同伴的信任，開開心心的打了招呼。

「雷斯林！」泰斯說，「你身體還好嗎？快點告訴我們，克萊恩這又是怎麼了啊？」

泰斯完完全全的相信卡拉蒙，而既然卡拉蒙認定雷斯林不會真的變成壞蛋，那他覺得自己也可以這樣認為。而且嘛，擁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黑袍法師同伴？聽起來還挺厲害的。

「或許是神明的旨意，或許是某種惡意的愚弄，」雷斯林說，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輕緩和譏諷，「我想要完成的，總是有一堆事物來阻塞我。不過沒關係的，我現在已經得到了善良神的牧師，為了把這群自大的獸人趕回他們自己的世界，好讓我得到最想要的東西，我想，我還需要另一個人。」

他說著，不動聲色的，凝視著薩菲羅斯。

而銀髮垂落的青年面色不改，他毫無介懷、甚至頗有興趣的等待著，不知這位妄想弒神的黑袍法師、將要做些什麼。

薩菲羅斯對任何試圖反抗命運的舉動，都有天然的好感。他欣賞叛逆法則的舉動，當然也喜歡這種對抗有能力操縱世界的、黑暗女神的行為。與世界為敵？聽起來棒極了。他完全不介意幫上一把。

雷斯林緊緊盯著薩菲羅斯，凝視了一會兒，確認自己的沙漏魔眼真的對於這個青年、沒有絲毫效力之後，有些艱難的，將目光轉移開。

——他已經有許久不曾目視過，在他的視線下、也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腐朽的生命了。

而薩菲羅斯的容貌，幾乎會讓人類認為，是被神明所庇佑過的。

抵抗這種誘惑，甚至讓他感到痛苦。

看起來自己還擁有著人類趨向於美的本能。雷斯林嘲笑自己。原來，就算是黑袍法師，也做不到這麼殘忍嘛。

他覺得自己有理由認為這個銀髮青年，是雷斯林·馬哲理的成神之路上，一個太過於耀眼的存在。他的大腦里同時轉動著利用和逃避許多種方法，而口頭上，卻已經在用最有禮、最輕柔的嗓音邀請道：「要加入我嗎？你的同伴，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當雷斯林真心想要討好誰的時候，又有什麼人，能夠抗拒呢？

他當然可以是最彬彬有禮的男人、最學識淵博的老師、最可靠強大的朋友。前提是，雷斯林，想要這樣做。

薩菲羅斯根本沒打算拒絕過。

他欣然接受了邀請，用身周獸人轟然倒下的屍體，給了雷斯林一個回答。

邪惡的黑袍法師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叫人舒坦的謙遜，又不卑不亢，不會讓他人看輕。

這是個雷斯林學習了很多年的笑容，在他每每忍不住把同學的魔法知識貶低到塵土裡、又因為自己瘦弱的體格，時常被欺辱和報復之後，直到過去很久，他才決定這樣做。

危險、狡猾，懂得隱忍和趨利避害。放在霍格沃茲的世界里，雷斯林·馬哲理，應當是一條合格的小蛇。

同樣出自斯萊特林學院的大小兩隻毒蛇並沒有插話。因為大的那隻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帶著兩隻小崽子獨自在異世界求生、尤其是異世的異世，而且為了尋找到鄧布利多·偉大的·白巫師，他還必須得要指望薩菲羅斯，那麼，就稍微對薩菲羅斯的邪惡立場緘默不語，又沒什麼利益上的損耗。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前食死徒，實在沒什麼立場說這個。至於小的那個，他全憑本能，知道跟隨自己的教父行事，至於崇拜強者？那幾乎是斯萊特林的天性了。

可是，哈利·波特，他不懂。

十一歲的、經歷異彩紛呈的，黃金男孩，在察覺到自己惹惱了薩菲羅斯之後，第一次，小心翼翼的，用不拿魔杖的另一隻手、捏了捏對方精靈斗篷的下擺。

「薩菲？」他試探性的，用之前薩菲羅斯曾默許過——無視過的昵稱，呼喚這個俊美而危險的青年，「他，這個人，不是個壞人嗎？」

小小的男孩眼巴巴抬眼望上看，希望薩菲羅斯，能給出一個精彩的回答。

畢竟，薩菲羅斯，是他從小到大、有記憶以來，第一個真真正正、將哈利從生命危機中拯救出來的英雄。

而薩菲羅斯就笑了。

「嗯，」他也同樣輕聲的回答了，「我們去找你的校長、還有我的朋友。」

這是個標準的答非所問，可年幼的救世主，他還並不理解。

作者有話要說：小雷啊啊啊啊啊啊啊——

——2017年6月3日

原地爆炸。小雷嗚嗚嗚

啊，感謝所有還記得我的讀者們……我得到offer回來了，不過薩菲羅斯的更新還是會比較慢，因為決定先把刀劍魔王的坑填完，然後是阿芙拉的兩隻。坑太多了很絕望，我覺得我必須塞滿一個才行。

不過我不會坑的，用我的高尚的節操發誓

謝謝地雷呀！prpr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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