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不是人類啊
其實,「母親」這個詞,是薩菲羅斯對系統說的。
難怪從前幾天開始,系統就遍地打滾求著他把吊墜帶上。他嫌棄系統太吵耳,最後妥協了。
原來……是這樣的身世嗎?
稍微有一些,不耐煩啊。
他看著對面一臉激動和茫然,差不多快要哭出來的陌生人,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
他的母親……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應該,更加強大……神秘,具有……破壞性?
他仔仔細細的在空白一片的記憶里翻找,只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幾個名詞。
總之,不應該是這麼一個柔弱又脆弱的人類女人。
想到這裡,他後退一步,及時避開了對方要上前拉住他的手掌。
「我不認識你。」他乾脆利落的說,直接表明了態度,「你想了解的問題已經結束了吧?我要回去了。」
他冷漠的側身離開,和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擦肩而過。
「等等!等一下!」那急切的傢伙顫聲打斷,「我是獄寺隼人,你,你和我走吧?我要和你談談!我們是……我們是親人啊!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你是我弟弟!」
什麼?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停下腳步,捂著額頭,笑的渾身顫抖。
太滑稽了。太可笑了——!!
這是怎樣的妄想啊!別惹他發笑了!!!
薩菲羅斯一把揪住獄寺隼人的衣領,垂下的銀髮滑落到他的臉頰上,留下冰冷的印痕。
他只覺得莫名的怒火直往上涌,不用照鏡子,他就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已經變化成了形態尖銳的獸瞳。
——更何況,從對方睜大的眼睛里,他也能看見自己的模樣。
不過,即使驚懼的面色發白,這傢伙也始終沒有叫出來。
這樣的膽量,倒還值得他刮目相看。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笑了笑:「看見了嗎?我才不是什麼人類。帶著你和你的家庭,都滾遠一點。」
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走到巷口的時候,極其敏銳的聽力,捕捉到身後斷斷續續的沉悶嘶吼聲。
……哭了嗎?
被打破妄想就會崩潰。多麼脆弱的人類啊。
不過,這麼一來,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他了吧。
就這麼想著,他伸手把吊墜從脖頸上拽了下來。
***
「可以出來了嗎?」
薩菲羅斯轉出巷口,走到路邊的咖啡館后,才停下腳步。
他冷冷淡淡的看了眼不遠處的盆栽,瞥了一眼之後,就不甚在意的轉開了視線。
然而,紫色的濃霧,一點點升騰了起來。
穿著校服的女孩子,環抱著小號三叉戟,怯怯的注視著他。看兩眼,就垂下眼睛。
薩菲羅斯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都沒有問一句「為什麼要跟著我」,或者「你剛剛都看到了些什麼」。
他就像是心血來潮一樣,莫名其妙的把人家幻術師的偽裝戳破,自己轉過身,就繼續往回去的方向走。
就好像在說,「今天心情不佳,下一次再說吧」——這樣。
可是,就這樣被扔下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好心情的。
「Kufufufufu……」
男性的笑聲傳來,薩菲羅斯腳步頓了頓,表情莫測的轉過了身,審視的注視著。
同樣的紫色濃霧,這一次再散去的時候,顯出身影的,是一個手握冰冷武器、面龐上帶著諷刺般微笑的男人。
是這樣啊,幻術師。
在他視線里的這個男人,極其戲劇性的行了一禮,像是手裡握著一頂禮帽似的。
「初次見面,我是六道骸。」
然後,他滿懷惡意的說:
「沒有想到,最近在黑手黨學院赫赫有名的新生,會是人體實驗的產物呢。」那雙異色的瞳眸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微光,「彭格列惱人的吉娃娃,又要開始吠叫起來了。」
他意有所指的斜挑著眉,「那可真是叫人厭煩——對吧?」
薩菲羅斯沉默了一會兒,興緻不是很高的樣子。
偶然間看了一場好戲的六道骸,風度翩翩的等著看對方被自己戳痛心思、惱怒不已的模樣。
於是,薩菲羅斯從善如流的:
「沒辦法。人體實驗這種事,」他冷冷的看著那雙眼睛,「應當不會有人,要比你更加清楚了。」
他模仿著對方的口吻。
「那可真是無趣,你說呢?」
***
彭格列的十代目,最近十分的苦惱。
他身邊的守護者,精神狀態都不是很美妙的樣子。
更關鍵的是,這一切,都和一位他自己還蠻有好感的同學有關。
……最近被獄寺隼人的焦躁苦惱、欲言又止,還有雲雀恭彌以及(有一次突然陰著臉出現的)六道骸身上沸騰的戰意,給糾結的直拽頭髮的沢田綱吉,蔫巴巴的趴在桌面上吐魂。
「有什麼好苦惱的,蠢綱。」
神出鬼沒的家庭教師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毫不留情的一鎚子砸下。
他「嗷」的叫了一聲,狼狽的從椅子上連滾帶爬的躲開,然後看著凹陷出一個洞的桌面心有餘悸。
……幸好今天周末,他不用呆在黑手黨學院,而是回到了彭格列總部住。
雖然說不用面對同學們微妙的目光很好啦,可是這是彭格列的財產喂!要從財務部里扣掉的啊!本來今天還想去逛逛街、給媽媽買點禮物的!
……Reborn你這個惡魔QAQ。
還沒有親自處理彭格列事務、就早早的被培養出了家族財政危機感的十代首領,默默的眼神死了。
「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啊,蠢綱,說出來聽聽?」
大約有三歲幼童這麼高的鬼畜教師,扛著五十噸的鎚子,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
沢田綱吉覺得……有一句話被吞掉了吧!是不是後面有一句「敢說出來你就死定了」的話被你吞掉了啊!這麼重要的話,不要隨隨便便就挖坑給我跳的說!
他戰戰兢兢的坐在地上,抬頭仰視著自己的老師。
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從彩虹之子戰爭過去之後,每一次看到曾經的那個嬰兒開始重新成長,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他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來。
Reborn低低的罵了聲「蠢死了」,倒是把列恩重新放回了帽檐。
他理了理自己彎曲的鬢角,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總是過於心軟的學生:
「有顧慮的話,就去親自接觸一下、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你可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整個彭格列都站在你背後!你還有什麼好膽怯的?」
他哼了一聲,心裡明知道自家學生環抱著怎樣天真的想法,不過倒是也不急著逼迫他現在就成長起來,只是意味深長的提醒了一句:
「順便告訴你,之前有一次薩菲羅斯和瓦列安臨時合作過。他們對薩菲羅斯是什麼樣的看法,你就親自去問問吧。」
說完,他不去看那張寫滿了「我要是去了瓦列安很可能被剁成七八塊的運回來啊」的蠢臉,一腳踹在沢田綱吉的肩膀上,踩著自己學生的腦袋,跳下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