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黑 科 技 第四章
?第四章、
烏雲壓頂的清晨,往往是那些厭煩朝陽的血族最夢寐以求的時刻。然而,這種看似有一場暴雨的天氣,在不知不覺中,被剛從遠處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用絢麗的金光給溶解了。整座特隆赫姆城也很快披上了象徵活力的金紗。陽光明媚的一天開始了。只可惜,絢麗的陽光對血族來說,無疑是死神的呼喚。
伊莎貝爾剛登上移動島的甲板,便看到了那兩座高聳的煙囪將又長又斜的影子投到了被太陽照得光亮的甲板上,她這才意識到太陽出來了,同時也感受到周圍的金屬物反射出一股陽光的灼熱感。還好她穿著龍皮衣,才幸免於難。儘管她天生就是作戰和殺戮的高手,即使遇上再強大的敵人,在她眼裡不過是只體型稍大的獵物罷了,可在無情烈日面前,也只能深低著頭,雙手使勁向下拽著那寬大連衣帽的帽檐,生怕被平射過來的陽光燒傷。面對陽光的強大攻勢,她雙手遮臉,半跪下來,縮小身體與陽光及的接觸面,然後慢慢地向船艙的入口移動。
強烈的陽光如同一道由無數支長矛組成的封鎖網,將她團團包圍,無法動彈,她只有站起來才能更快地挪動步伐,然後躲進船艙,以此擺脫目前的險境。
恐懼、猶豫、死亡等多重障礙,在她心中交織成一道恐懼之網。如果她繼續因畏懼而停滯不前,那這種情況註定會成為她人生道路上的最大障礙。
經過一番與恐懼之間的強烈抗爭后,她決定不再退縮,於是她慢慢站直身子,用雙手遮住最容易被灼傷的臉部,然後大步流星地朝船艙的入口走去。這次,她徹底克服了內心的恐懼,走進了船艙。從那時起,她開始更愛自己的龍皮裝了。
當她進入漆黑的火炮艙時,由於火炮的射擊口都處於關閉狀態,才顯得這裡漆黑一片,但這比起陽光普照的艙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這樣的環境足以讓她美美地睡上一覺了。若不是這燦爛的陽光將她逼進如此漆黑的環境,她恐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她註定要在此度過這個白天。於是她拉動拴在艙蓋上的繩子,將艙蓋關閉,然後退到牆角,開始大睡起來。那些因過度工作而積累多日的疲勞和煩惱,也在此時從她的軀體中漸漸消退。儘管有時候一些勞工們會因工作需求而不斷出入船艙,汽笛也會時不時發出尖銳的聲響,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睡覺。究竟是什麼緣故導致她睡得如此沉香?也許是因為她長時間沒有喝到新鮮血液,從而導致活力不足的緣故。
日落將近之時,工人們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們急不可耐地去領取自己的食物。操練了一天的士兵們,也都歸營開始就餐了。營地的哨塔、道路,以及移動島的甲板上大都點起了火油燈。寂靜之中,偶爾傳來的只有軍犬的低吠聲、巡邏隊的腳步聲。
詹姆斯提著一個比上次更大的皮箱子,興高采烈地來到伊莎貝爾的住所外,希望能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他敲了幾下門,喊了幾聲:「伊莎貝爾,你在嗎?」屋裡沒人應答,然後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他以為伊莎貝爾用餐去了,稍後便能回來。
耐心十足的詹姆斯又等了半個多小時,但伊莎貝爾還是沒有回來。於是他去了海爾斯的住所,以為能在那裡見到伊莎貝爾。可當他找到海爾斯的時候,海爾斯正在一個人無聊地下著象棋,屋裡不像還有其他人的樣子,由此證明,伊莎貝爾並沒有來。他頓時覺得此事甚為蹊蹺,難道伊莎貝爾出事了?
海爾斯並不知道詹姆斯為什麼而來,所以就沒太在意,依然很冷靜地拿起棋盤上的馬,試著找合適的地方落子,一邊問:「詹姆斯,你怎麼了?有什麼事的話,坐下來慢慢說。」
「格萊姆先生,伊莎貝爾不見了。」詹姆斯的語氣稍有些慌亂,也許是他太關心伊莎貝爾的緣故。
詹姆斯的慌亂同時也讓海爾斯那隻準備落子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將棋子啪的一聲掉在棋盤上,碰倒了其他兩顆棋子,「詹姆斯,你為什麼如此慌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邊站起來,走到詹姆斯跟前。
「我在伊莎貝爾的住所外敲了很長時間的門,並等了她很長時間,一直沒人,我擔心她……」
海爾斯長吁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她出什麼事了呢。」
「我覺得這一點都不正常,格萊姆先生請你幫我找到她,我求您了!」
「也許她去了『飢鯊』號,或者去了『末日』號,不如我們去找找吧,或許她又產生了新的靈感。」
「好的。」
詹姆斯將皮箱放在桌上,隨後與海爾斯一同來到了「飢鯊」號的甲板,可站崗的幾名士兵以「職責」為由,不准他們登船找人。儘管海爾斯與詹姆斯如何費盡口舌地講道理,士兵們還是不准他們登船。
忽然,甲板上傳來幾聲汪叫,大家順著汪叫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一隻軍犬正對著船艙的蓋子嗅來嗅去,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隨後便朝著艙蓋叫個不停。幾名士兵頓時覺得不正常,便趕緊跑過去看究竟,海爾斯與詹姆斯也趁機跟了過去。其中一名將艙蓋打開,將火油燈稍稍伸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船艙,可什麼也沒法發現,可那條軍犬卻噌的一下鑽進了艙內。
此時,巡邏隊也趕到了,他們了解了一下情況后,擔心有盜賊闖入,於是找來了多盞火油燈,並陸續進入船艙進行搜查。
詹姆斯由於太擔心伊莎貝爾的安全,便一把從一名士兵手裡奪過火油燈,進入船艙。他沒有與士兵們一同搜查,而是順著狗的叫聲來到了一個漆黑的角落。他將火油燈向前伸去,只見牆角下躺著一個人,他定睛一眼,那不是別人,正是他要找的伊莎貝爾。看來她在此已經昏迷了很長時間了。同時,很多士兵都圍了過來。詹姆斯立刻將火油燈交到一名士兵手裡,然後抱起昏迷不醒的伊莎貝爾,在那條軍犬和幾名士兵的護送下離開了船艙。在場的士兵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當海爾斯看到伊莎貝爾變成這個樣子時,頓時大吃了一驚,「詹姆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詹姆斯回答。
「先來我這兒。」海爾斯十分擔心伊莎貝爾的安全,他焦急萬分,以為是英國人派刺客前來將她弄成這樣。
伊莎貝爾被詹姆斯抱進海爾斯的住所,並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的木質沙發上。為了避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海爾斯進門后,順手插上了門閂。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船艙里。」海爾斯說。
「她這是怎麼了?」從詹姆斯焦急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心裡甚為伊莎貝爾擔憂。
「看來她只是想在船艙艙里睡一覺而已。」
「可現在是黑夜,她應該醒來才對。」
「她最近吃什麼了?」
「或許是營養不良。她最近是怎麼了?自從那次撞暈了之後,她好像非常虛弱。」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喝到新鮮的血液了,現在需要喝大量的新鮮血液才能恢復。」
「這倒可以。」詹姆斯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將自己的手腕割開,然後把手腕放到接近伊莎貝爾嘴唇的地方,試著用血的味道來刺激她的嗅覺器官,讓她重新恢復知覺。
不料,血液的濃香果然起作用了。伊莎貝爾嚅動了幾下嘴唇,然後緩緩地張開嘴巴,嘴中的那兩顆血壓逐漸變長。突然,她一把攥住詹姆斯那血滴如雨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大喝起來。
詹姆斯大叫一聲,瞬間感到一股鑽心的刺痛,接著是一股貫穿全身的麻木感。他的面部和脖頸青筋暴起,那雙布滿密集血絲的眼睛睜得老大,似乎快要迸裂似的。雖然他這是在冒著生命危險讓伊莎貝爾獲得更多的能量,但他對自己的生命似乎毫不在乎,面對盡情吸吮他血液的伊莎貝爾,他非但沒有制止,而且,在他那張因痛苦而發生扭曲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他一邊呻吟道:「伊莎貝爾……盡情地喝吧!只要能救你……我死又有何懼?」
可就在此時,伊莎貝爾控制住了自己的慾望,她一把將詹姆斯的手腕推到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感覺渾身充滿力量,天生的野性瞬間被激活。她的嘴巴和下巴都被鮮血染紅了,眼睛如捕獵的老鷹一般犀利。
海爾斯也許是頭一回看到她這個樣子,因此顯得跟驚詫,「你怎麼了?」
她回答:「格萊姆先生,我感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好像根本不知道詹姆斯對她的所做出的犧牲。
「你這要感謝詹姆斯。」
「什麼?」她往地上一瞧,只見詹姆斯四肢攤開,臉上、脖子上都暴起了青筋,手腕傷口上的血也凝固了。她大吃一驚,終於明白自己是靠喝詹姆斯的血醒過來的。
詹姆斯的血已經快被吸幹了,如不及時給他補充血液,他恐怕會性命不保。海爾斯急忙打開他來時提著的那隻大皮箱子,希望能找到可以救他的東西,倉促之中,只找到一個裝有紅色液體的小瓶子。海爾斯打開蓋子,聞了聞,像是牛或馬之類的牲口血,可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找到救命稻草了,於是他全部給詹姆斯灌進了嘴裡,希望能夠發生奇迹。如果詹姆斯無法醒來,按照海爾斯的意思,就只有請麥克萊德幫忙了。
過了沒多久,奇迹就發生了。詹姆斯剛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便立刻打起精神,從地板上爬了起來,精神抖擻地說道:「我沒事。」由此可見,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脆弱,一小瓶牲口的血,竟讓他的精神狀態完全恢復如初。
「詹姆斯,你的豬血還真管用。」海爾斯說。
「不,格萊姆先生,這可是北美野牛的血。」
「對不起,我說錯了。」
「伊莎貝爾,你能醒來,我真的很高興。」
伊莎貝爾對詹姆斯的捨命相救十分感激,「詹姆斯,謝謝你再次救了我!」
「不必客氣!那瓶野牛血看來還真管用,早知如此,我多帶幾瓶。」
「詹姆斯,你這次來一定帶了令我驚訝的東西吧?」
「說得對,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詹姆斯從皮箱中提出一個如同背包的東西背在身上,「看哪,這就是我設計的伸縮式滑翔翼,它可以幫你飛行很長時間,而且還可以在飛行過程中調整方向和高度。」他雙手分別攥住寬闊背帶上的一根繩子,然後同時拉動,後背便展開兩面如摺扇一般、翼展足有十英尺長的倒三角形飛翼。
「真了不起!詹姆斯,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是根據四邊形的不穩定性和三角形的穩定性設計了這款可伸縮的飛翼,這樣一來,就不會佔有更多的空間,攜帶起來也更方便,如果你想收起翅膀,就再拉動一次背帶上的繩子,必須同時拉動。」他說完后,再次拉動背帶上的繩子,飛翼瞬間收攏,「你要不要背上試試?或者我先給你做個示範?」
「你先來吧。」
「那好的,請跟我來。」
於是他們來到「飢鯊」號的甲板上,詹姆斯背著飛翼迅速爬上高大的煙囪頂部。接著,他展開翅膀,縱深躍起,從空中俯衝而下,平穩地向遠方灑滿星光的海面滑翔而去。
很多圍觀的人都為此而歡呼鼓掌,就連海爾斯也不得不拍手稱讚。伊莎貝爾卻並沒有為此而鼓掌,而是在細細地觀察著飛翼在不同風速、風向下的各種不定的飛行狀態,以此來分析其中應該掌握的技巧。詹姆斯的大膽試飛,為她提供了寶貴的參考。
大約過了十分鐘,詹姆斯向甲板俯衝而來,當他的雙腳剛剛接觸到甲板的時候,由於慣性太大,從而使他在甲板上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才踉蹌地停下,卻仍然引來圍觀者們的陣陣掌聲。雖然,降落時不是很完美,而且還有些尷尬,但他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接下來,他將飛翼縮回並脫下,給了伊莎貝爾,希望她也能親自體驗一番,「伊莎貝爾,你來試試吧!」
「我敢說我的降落比你完美。」伊莎貝爾自信滿滿地說。
「那就試試吧。」
對於伊莎貝爾來說,雖然是頭一次駕駛這種飛翼,但她並不慌張。她背上飛翼,來到船舷,很自然地向前躍起,向遠方滑翔而去。她起飛的動作比詹姆斯還要熟練,飛行過程中,無論是轉彎、升高,都沒有出現任何失誤,似乎之前已經試飛過很多次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一位老練的飛翼駕駛員,就連詹姆斯這個伸縮式飛翼的發明者都為之驚嘆。她先是繞整個移動島工業區飛行了兩圈,然後又繞著「飢鯊」號飛行了三圈后,才打算降落。在即將落到甲板的同時,她拉動背帶上的繩子,將飛翼瞬間收回,如此一來,在降落的同時,身體只會受到一點慣性,而不會受到風力的影響。因此,她降落時顯得很自然、很平穩,而不是像詹姆斯那樣,尷尬地跑出很長一段距離之後才停下。由於她的降落比詹姆斯完美,觀眾們的掌聲和歡呼聲比上一次還要熱烈。
「完美!太完美了!」詹姆斯邊拍手邊稱讚。
伊莎貝爾脫下飛翼,交給了詹姆斯,「這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很榮幸能夠駕駛你發明的飛翼,詹姆斯。」
「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這件飛翼很適合你,不如就把它送給你吧。」
「這怎麼可以?」
「我說話算話。」
「無功不受祿。」
「我還是堅持送給你。」
「那好吧,我可欠了你一個大大的人情。」
「不,我可不是討價還價的那種人。」
「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嗎?」
詹姆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等圍觀的人們散去之後才低聲說道:「我只對喜歡我的人這樣。」
面對詹姆斯那充滿真情的眼神,伊莎貝爾開始猶豫了,她看得出詹姆斯確實很喜歡她,而她卻一直是一個遵守傳統文化的姑娘,她的祖先來自罌粟島,那是一個有著血族偉大歷史和文化底蘊的地方,而她的家族又是知名的傳統貴族,無論是從文化角度看,還是從歷史角度來看,像詹姆斯這樣的血族,不過是一些沒有歷史文化的流浪者而已,根本沒有資格愛她,就算是她愛上了詹姆斯,她的父親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她甚至連海爾斯這關也過不了,可如果她背著家人干出了有辱家族尊嚴和形象的事,恐怕她的整個家族都要遭殃,因此,她只能委婉地拒絕對方的愛意:「詹姆斯,請你不要想太多。」
「伊莎貝爾,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只要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會努力幫你實現。」
「詹姆斯,其實……你不必如此。」
「伊莎貝爾,我不在乎你來自哪裡,也不在乎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我只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哪怕只是看你一眼。自從我們剛認識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前幾天,你一直在營地里視察移動島的建造情況,每當我知道你要去某個地方的時候,我都會提前趕到你可能經過的地方,然後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等你出現,目的只為看你一眼。」
「我相信你是一個很棒的小夥子,你如此關心我,想必也會以同樣的方式關心別人。」
「伊莎貝爾,其實你完全懂我的意思。」
「詹姆斯,我現在不想談這些,兩艘移動島馬上就要下水試航了,有很多事需要我們去做。」
「那好吧,我會儘力做好我的事情。」詹姆斯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想就此放手,而是覺得自己所付出的努力還不夠,因此,他打算暫時將這個自己心愛的姑娘當做朋友,在一起工作的同時,先進一步的去了解她,等時機成熟了,再專心地去追求她。
兩人也並沒有因情感上的問題不愉快的事,一心一意地把精力放在建造海空神兵上面。此外,伊莎貝爾將海空神兵的進展情況寫在信中,秘密寄給了歐登塞公爵,希望他將此事秘密彙報給國王,讓國王安心。
終於,在全體將士和勞工,以及美國技組的共同努力下,兩艘移動島終於建造完畢,接下來就是下水試航了。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移動島上的工作人員全部就位,其他人也都齊聚海邊,目睹這歷史性的一刻。這當然也少不了為海空神兵而付出心血的血族同胞。為了避開陽光,伊莎貝爾帶著美國技組登上了一艘飛船,並將甲板的周圍用深色的遮光布圍住,然後飛向空中,俯瞰下方。
兩艘巨大的移動島靜靜地在寬長筆直的滑坡頂端眺望著遠方的大海。很多海鳥落在移動島的船舷和煙囪上,好像已經知道移動島下水試航的消息,故意來湊熱鬧似的。
一切都已就緒,就等移動島下水了。米歇爾單獨乘坐一艘飛船懸浮在兩條滑坡的中央,用旗語告訴工人們:「降下固定在移動島前方的那道堅固的楔形擋板。」
幾名強壯的工人同時轉動位於兩道滑坡中間的那個巨大的木質旋轉閥,這個巨大的旋轉閥同時控制著兩道滑坡上的擋板。隨著兩道擋板隆隆的降下,觀望的人們屏住呼吸,激動地注視著自己曾經用血汗建立的偉大工程。移動島艙內的人員更是緊張的汗流浹背、呼吸零亂。大家都知道,一旦下水失敗,就意味著他們的血汗、國家的金錢、國王的期望,都將付諸東流。
當楔形擋板全部降下時,兩艘移動島開始順著筆直的軌道滑向遠方的深海。隨著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船體和軌道摩擦時發出了高分貝的尖銳聲。此時,艙內人員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快速下滑和尖銳的摩擦聲讓有些人甚至都有了靈肉分離的感覺,有的不禁開始放聲大叫。
兩艘移動島幾乎是同一個速度,它們如同兩頭飢餓已久的逆戟鯨一般,呼嘯著沖向茫茫大海。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激起兩道近百米高的水牆,場面甚為壯觀,引起一陣來自岸上的驚呼。兩艘移動島在下水三到五分鐘后,並沒有出現顛簸不穩和傾斜的跡象。片刻之後,兩艘移動島同時發出尖銳的汽笛聲,這聲音彷彿在向岸上的人們傳達著喜慶的信息。
「飢鯊」號和「末日」號的甲板上各出現了一名船員,他們用旗語告訴米歇爾一切順利,下水非常成功。
米歇爾當場就激動地拿出擴音筒,清了清嗓子,隆重的宣布移動島下水成功的消息。那一刻,全場都沸騰了。有些人為了表達心中的喜悅,故意將帽子拋向空中。一些士兵也用朝天開槍的方式表達著心中的喜悅。血族們為了表達心中的喜悅,以飲用鼠血的方式來慶祝這一偉大的時刻。不少人也因此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當天,伊莎貝爾、米歇爾、麥克萊德三人聯名寫信,將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告訴了歐登塞公爵,公爵得知后,萬分喜悅,並將此事秘密彙報給了弗雷德里克六世。弗雷德里克王大喜之下,獎給了美國技組大量的金幣,並派了一些軍隊給米歇爾,米歇爾也由中校晉陞為上校,同時掌管「末日」號。至於伊莎貝爾,國王自然很喜歡她,她也是第一個為移動島設計草圖和提議建造移動島的人,因此她被敕封為「飢鯊」號准艦長,如果表現好,完全可以成為正式的艦長。
19世紀初,世界上最偉大的軍事工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