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尋找不死之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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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鯊」號有著世界上固若金湯的護甲和火炮數量最多、射程最遠、威力最強的火力及最快的航速。船體的高度甚至高於某些戰列艦的主桅杆，加上空中有飛船護航，即使敵艦的數量再多、火炮再猛烈，一旦遇到這個大傢伙，不過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在蒸汽機的快速推動下，「飢鯊」號也加快了前進速度，彷彿一座冒著滾滾濃煙，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工廠。

這次任務十分艱辛，到達中美洲之後，又會開啟新的冒險之旅，軍人們必須有「不怕死」的精神，這些軍人非但不怕死，對國家也是忠心耿耿，因為一旦完成任務，回國后，即使一個最普通的士兵，最低也會被晉陞為少尉，甚至還會得到一片莊園，享受貴族般的生活。所以，他們都甘願冒生命危險，爭取為國王找到傳說中的不死之泉。除了不怕死的士兵之外，還有盡職盡責的工人。工人們必須每天在起床號響之前到達自己的工作崗位，而且每時每刻都要保證蒸汽機的正常運行。毫無疑問，軍人和工人是最辛苦的。

當東方的天空泛出了魚肚白的時候，號兵便吹響了起床號，士兵們必須在最後一遍號聲結束前在甲板集合，待清點完人數之後才能開始吃早餐，最後才能到各自的崗位上去。

伊莎貝爾來到駕駛艙，看了看航海圖，然後用望遠鏡望了望前方，風平浪靜的海面上沒有任何船隻，於是她下令護航飛船全部返回，移動島全速前進。一名士兵突然來報，說剛才在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多了一個人。這立刻引起伊莎貝爾的警覺，她剛要下令徹查這位多餘的士兵人，沒想到這位多餘的士兵竟然自己主動走了進來。當她看到這位穿制服的士兵時，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名士兵居然是美國技組的詹姆斯。「詹姆斯，怎麼會是你？」她吃驚地問。

詹姆斯尷尬地一笑，「實在對不起，我忘了提前告訴你了。」

「詹姆斯，你的上司知道你在這兒嗎？」

「你是說麥克萊德？他當然知道。」

「這一去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如果你死了，豈不是讓我們的盟友關係產生裂縫？」

「我可是自願來幫助你們的，我是死是活，與你們無關。」

「莫非你也要為你們的總統尋找不死之泉嗎？」

「我可是好心來幫助你，請你相信我。」

「你能幫我做什麼？」

「我可以當你的翻譯員，我敢說這裡除了我，沒有第二個會說土著語的人。想要尋找不死之泉，光會說英語、法語、西班牙語是遠遠不夠的，丹麥語更是行不通。中美洲大陸充滿神秘，要想找到不死之泉，千萬不要去找那些拿著火槍的殖民者，而是需要與原住民搞好關係，也就是當地的印第安人。如果你不懂他們的語言和習性，是很難與他們進行交流的，因此，也就無法儘快找到不死之泉。在美國的時候，我經常與易洛魁人和蘇族人打交道，幾乎學會了他們的語言。後來，我又分別在聖奧古斯丁和佛羅里達居住過一段時間，經常與加勒比地區的原住民交流，久了久之，我也就學會了他們的語言。當我得知你要前去尋找不死之泉的時候，我斷定你肯定需要一位翻譯員。」

「你倒是提醒了我。」

「現在你可以允許我加入了吧？」

「詹姆斯?霍華德，歡迎加入！」

詹姆斯的突然出現再次增加了伊莎貝爾的信心，在她看來，不死之泉似乎已經提前成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只差將泉水帶回國了。

在這次航海中，伊莎貝爾也因團體的強大而變得暴戾恣睢，她不再遵循戰爭法規，倒是更傾向於「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總以為自己處於食物鏈的最頂端。她下令全速前進，遇到敵國商船或走私船時，直接派出飛船將其攔截，並開始搶掠船上的物資，等掠完物資后，就將船炸沉，連同船上那些無辜的人們一同沉入大海。如果遇到的是敵國戰艦，她會下令向對方開炮，並派出飛船向對方投放炸藥桶和葡萄彈，手段相當殘忍。她從來不接受對方的投降，無對方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是手無寸鐵的勞工，都難逃一死。她還常常以痛飲俘虜的鮮血使自己的身體充滿無限活力，她這種窮凶極惡的行為也激發了士兵們的殺戮慾望。凡是「飢鯊」號所經過的海域，必然會留下大片漂浮於海面的船隻遺骸和人類屍體，屍體的氣味引來了大群的海鷗和鯊魚，畫面令人作嘔。

雖然「飢鯊」號常常被數艘敵艦圍攻，但那些敵人不過是來充當活靶子的試驗品而已。由於「飢鯊」號的船身太高，即使敵艦拚死靠近，也無法成功登上甲板，只能眼睜睜地被碾壓成一堆浮骸，或被飛船投下的炸藥桶炸沉。

一些橫渡大西洋的法蘭西盟國船隻也看到過這番景象，一些人還將這一恐怖的畫面記錄在了日記中。有些人甚至還看到了一艘冒著濃煙的龐然大物正漸漸駛向遠方，隨後消失在海平面。由於目前歐洲人的大腦中尚未出現「移動島」這個概念，況且「飢鯊」號上沒有旗幟，令人很難判斷他來自哪個國家，更沒有與目擊者近距離接觸過，所以那些目擊者只能暫時將它稱為「邪惡的諾亞」。

在大西洋上航行，遇到暴風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即使再大的暴風雨也無法撼動「飢鯊」號穩如磐石的龐大身軀，更難以撼動船員們對「尋找不死之泉」的堅定信念。在與暴風雨抗爭了近一整夜之後，「飢鯊」號終於在次日黎明前進入了中美洲海域。中美洲的濕熱氣候往往會使一些外來者感到不適，尤其是那些已經習慣了寒帶生活的北歐人，很多士兵因受不了濕熱的空氣而紛紛脫掉胸甲。

詹姆斯憑藉昔日的印象，引導著「飢鯊」號穿過維爾京群島，一直向西行駛，在聖卡門以西約四十公里，離海岸約三百米的海域停止前行。他興緻勃勃地說：「這裡曾居住著一支叫『邦圖族』的原住民，是加勒比原住民之一，要想找到不死之泉，就必須先從原住民問起。」

伊莎貝爾用望遠鏡觀望著長滿茂密叢林的海岸，一邊問：「詹姆斯，你所說的原住民就在叢林里嗎？」

「那裡以前的確居住著邦圖人，但自從隨著歐洲殖民者越來越多，我不敢確定他們現在依然在此居住，或許我可以先過去探個究竟。」

伊莎貝爾下令降下鐵錨，打算去岸上一探究竟，由於岸上樹木茂密，如果乘飛船前去的話，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情況，於是她讓海爾斯原地警戒，自己和詹姆斯帶著幾十名全副武裝的軍官和士兵，組成一支探險小分隊，乘坐木漿船勇敢的向岸邊靠近。為了避免被陽光灼傷，詹姆斯用一件深色的斗篷將自己裹起來之後才上的小船。一名心細的軍官還牽來了一條軍犬，因為軍犬靈敏的嗅覺和聽覺能讓他們提前知道任何危險情況的來臨。

探險隊悄無聲息地登岸后，順便將木船也拖上了岸。詹姆斯大膽地走在最前面作為開路先鋒，想憑藉記憶找到此處的原住民。

在伊莎貝爾和詹姆斯的帶領下，探險隊大膽地向內陸深入約一公里。忽然，那條軍犬突然朝著未知的叢林平和地吠了幾聲，從它平和的聲音來判斷，不像有危險靠近，它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大家順著它吠叫的方向望去，仔細一看，原來是叢林里的一座印第安圖騰柱吸引了它。有圖騰柱的地方想必也一定有原住民，探險隊繼續向圖騰柱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時間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一座單獨的圖騰柱，而是一片原住民營地。忽然，營地的方向傳來斷斷續續的手鼓聲。鼓聲吸引了探險隊，好奇的人們透過叢林的縫隙，看到營地里的原住民似乎正在舉行某種儀式，一些身穿獸皮、頭上插有五顏六色的羽毛、臉上畫有彩色條紋的巫師正在圍繞著一座圖騰柱手舞足蹈，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窺探他們。探險隊中的很多人因出於好奇，將身子探出，想看清營地里到底是什麼情況。

為了避免因誤會而引起的流血衝突，伊莎貝爾不許任何人輕舉妄動，所有人必須時刻保持警惕。誰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原住民，如果原住民真的知道不死之泉的所在處，便可以在他們的帶領下找到泉水，一旦將泉水帶回國，探險隊的所有人必將得到重賞，甚至還會被封為未來北歐帝國的開國功勛，想象一下就會讓人感到特別興奮，但大家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因為這裡的原住民不一定歡迎他們這些帶著槍炮的外來者。

原住民們非常重視他們的傳統儀式，營地里的男女老幼都紛紛向神靈表達自己的真誠。巫師們的嘴裡念念有詞，他們誇張地揮動著手中那象徵神權的魔杖，邁著整齊而有力的步伐，放開喉嚨吟唱著古老而傳統的歌謠，似乎是在與大自然進行交流，也可能是祈求神靈的一種方式。忽然，一名頭戴羽冠、身披棕色長袍的老人帶著一位披灑著一頭黑髮、肌肉壯碩、皮膚棕黃的年輕人走近圖騰柱，他們很像是父子倆。

那位年輕人眉骨突起，面部稜角分明，展現出一副能征善戰的英勇形象。巫師們舞動著將他圍於中央，然後跪在地上開始膜拜，像是在向這位年輕人傳授神的力量，一名巫師還拿來了一串獸牙項鏈給他戴著脖子上，並將一種神秘圖案畫在了他的前胸和後背，最後在他的臉上畫了三道豎向的血色條紋，不只是何寓意。這種詭異的儀式對於那些潛藏在叢林里的北歐探險者們來說是再新鮮不過的事了。

「他們在幹什麼？」伊莎貝爾低聲問詹姆斯。

「我不是很清楚，先看看再說。」詹姆斯回答。

忽然，叢林深處傳來陣陣「嗖嗖」的聲音。緊接著，幾名士兵紛紛中箭倒地，幸運的是，他們穿著的胸甲救了他們一命，受傷的只是腿部和胳膊。來自北歐的探險者們頓時顯得有些慌亂，此時再想提高警覺已經為時已晚，他們早就被悄悄而來的原住民戰士包圍了。可能是因為營地中的鼓聲太大，從而遮掩著原住民戰士們合圍的腳步聲，才導致這些探險者們吃了虧。

一些探險者本打算還擊，可為了避免發生流血的犧牲，詹姆斯不得不鋌而走險，他立刻跳出來擋在同胞和原住民之間，並用土著語試著與原住民進行交流：「我們不是侵略者，不要放箭。」

帶領邦圖戰士發動進攻的頭目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立刻命手下停止射箭，並用土著語喊了一段話。

「他在喊什麼？」伊莎貝爾走到詹姆斯身邊問。

「他們想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看你的了，盡量不要發生衝突。」

在眾多弓箭和長矛的包圍下，詹姆斯依舊保持冷靜，他清了清嗓子，再次用生硬的土著語向原住民回話：「我們來自北歐大陸，我們沒有敵意，請你們相信我們。」

參加儀式的邦圖人也都圍了過來，他們很自覺地為酋長讓出一條道，酋長帶著兒子走上前來打量著這些陌生的探險者。

為防止那條軍犬突然衝出去亂咬人，從而導致對方產生誤會，伊莎貝爾趕緊摸摸它的頭，讓它保持放鬆，然後對酋長說：「尊敬的酋長，我們不是侵略者，請你相信我們，我們需要幫助，如果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成為最好的盟友。」詹姆斯一邊將她的話翻譯給酋長聽。

酋長倒並沒有敵意，可他手下的戰士們卻不這麼想，始終將鋒利的矛頭對著眼前這支探險隊。酋長沉默了一番，給了手下那幫劍拔弩張的勇士們一個眼神，勇士們這才收起武器。隨後，他用略微沙啞的嗓音向伊莎貝爾等人說了一番話。根據詹姆斯的翻譯，他是在說：「帶上你的翻譯員，請到我的屋裡來一下。」

如此一來，探險隊的士兵們只能原地守候，伊莎貝爾與詹姆斯在酋長和兒子的帶領下，進了一座寬敞茅草屋。四人席地而坐，熱情的酋長還命僕人為客人端上水果和鹹魚干，以表誠意。為了使雙方能夠方便的交流，詹姆斯也只能成為雙方共同的翻譯員了。

酋長首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紹：「我是『飛魚』酋長，邦圖人的首領，我代表我的族人歡迎你們！這是我的兒子『狂風』，也是我的繼承人，我剛剛通過儀式，向神靈傳達了這一消息。」

「尊敬的酋長，很高興認識你！」伊莎貝爾說。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裡？」

「我們是北歐人，可以說是『離太陽最遠的歐洲人』，我們奉國王的旨意前來尋找不死之泉，想請你們幫忙。」

說到「不死之泉」，「飛魚」酋長愣了一下，然後本能地與兒子對了對眼神，接著問：「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我們的國王需要它，只要您幫我們找到不死之泉，我發誓會給你們很多報酬，請你相信我們。」

「請你們走吧，這兒沒有你們所說的不死之泉。」

「『飛魚』酋長，請你不要誤會。」

「快離開吧，外來人，你們找錯人了。」酋長一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儘管伊莎貝爾如何請求，這位固執的酋長就是不肯回頭。

正當他走出屋子時，一名頭上插有不同顏色羽毛的土著斥候匆忙地跑了過來，並向他耳語了一番，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情況。酋長聽完后，一臉惱火，他立刻又回到屋裡，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些來自北歐的探險者早已在海上駐紮了一支龐大的軍隊。他說：「你們這些外來的侵略者，我就知道你們是來毀滅我們的家園，你們的軍隊就在海上，你們這些入侵者我見多了，多來一次我也不怕。」

儘管這位酋長的語氣很不友好，但詹姆斯還是將他的原話翻譯給了伊莎貝爾。伊莎貝爾聽了之後，一臉無辜的樣子，「酋長，你誤會我門了。」

「閉嘴。」「狂風」突然插上說：「難怪你們都帶著槍，還鬼鬼祟祟。」

「我們並沒有傷害你們，也許你們真的搞錯了。」

「那座奇異的島嶼是怎麼回事？」酋長逼問道。

伊莎貝爾感到疑惑不解，「『奇異的島嶼』是什麼意思？」

「他們可能發現我們的移動島了。」詹姆斯說。

「海上多了一座會冒煙的島嶼，難道不是你們的嗎？」「狂風」再次逼問。

這些原住民用「奇異的島嶼」和「會冒煙的島嶼」來稱呼「飢鯊」號，讓伊莎貝爾覺得很好笑，「我的原住民朋友，我求你們不要給我們的艦船亂取名字好嗎？」

「你承認了？」

「我承認，『奇異的島嶼』是我們的，但我們並沒有惡意，如果我們是來毀滅你們家園的，我們完全可以直接來攻擊你們的營地，為什麼還要冒生命危險前來？」

「飛魚」酋長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還是有些懷疑，「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沒有惡意？」

「你們可以給你們武器，幫你們建造更多的房屋。」

「我們不需要你們幫我們建造房屋。」

「那你們想要什麼？」

「我的妹妹被殖民者抓走了，只要你們能幫我將她救出來。」「狂風」插上說。

「你還有個妹妹？那好吧，告訴我她被關在什麼地方？」

「他被抓在臨近伊斯帕尼奧拉島北部海岸的馬加達島，那裡有座城市叫親王港，是英國人在加勒比海的貿易港口之一。由於我們的獨木舟和帆船太落後，根本無法在殖民者艦船的騷擾下到達那裡。」

「尊敬的酋長，如果我幫你救回女兒，你能告訴我不死之泉在什麼地方嗎？」

「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先幫我把女兒救回來，在我看到她安全地回到我身邊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那好吧，不管你會不會說，我都會去救她，但我需要你們的人隨我一同去，畢竟我從未見過你女兒。」

「狂風」搶著說：「我和你一起去，我還會挑選最優秀的戰士和我們一起。」

「飛魚」酋長喜歡自己的兒子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英勇無畏，於是同意他與伊莎貝爾等人一同前往馬加達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