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尋找不死之泉 第五章

第五章、

加勒比地區唯一能找到不死之泉的特諾聯盟幾乎到達了土崩瓦解的邊緣。根據伊莎貝爾個人的判斷，那些屠戮特諾聯盟的入侵者來自歐洲，很可能也是在為各自的國王來尋找不死之泉，他們似乎已經知道特諾聯盟中有關於不死之泉的地圖，他們抓走各部落酋長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得到地圖。

這一刻，作為探險隊的靈魂人物及弗雷德里克王最信任的人，伊莎貝爾卻始終無法在熱氣騰騰的浴盆中感受到一絲暖意，即使濕熱的海風吹進窗戶，對她而言也只有涼意。她非常後悔，覺得當初在發現羅加人被害的同時，不應該繼續前往其他部落，而是應該立刻返回卡洛蒙塞島，與邦圖人共同等待入侵者的到來，那樣的話，至少能保證邦圖人不會遭受像盟友那樣的大屠殺。現在看來，誰也不敢保證邦圖人不會遭遇比盟友更慘的下場。

兩天後，卡洛蒙塞島終於從朝陽下的海霧中漸漸呈現在眼前。正是因為卡洛蒙塞島的出現，才使得瑪卡蘇特等邦圖戰士的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生怕登岸后，看到在自己的部落里也出現屍橫遍地的一幕。伊莎貝爾即可與瑪卡蘇特登上一艘飛船，開始以最大時速前往邦圖人的營地。

在到達營地上空的同時，竟發現營地依然完好無損，而裡面的人卻不見了蹤影，眼前詭異的一幕令所有人感到十分疑惑和提心弔膽，使得原本憂慮重重的瑪卡蘇特更加忐忑不安，隨著飛船漸漸降落，他向空無一人的營地喊道：「格雷娜。『灰狼』。」可營地里始終無人作答。等飛船完全降落後，他以一記靈巧的猴躍動作跳下飛船，與他一同的邦圖勇士們也都紛紛跳下，開始尋找族人的蹤跡。伊莎貝爾與他們一同尋找。

半小時后，大家都在飛船旁集合，除了發現茅草屋中的一些被搜過的跡象之外，沒有發現一絲打鬥或流血的跡象。就在大家感到憂慮的同時，一名邦圖戰士忽然從茂密的叢林中鑽了出來。他兩步並一步地跑到瑪卡蘇特跟前，激動地說道：「酋長，你們終於回來了。」

瑪卡蘇特的神色突然有所好轉，「人呢？」

此時此刻，格雷娜已經帶著族人們從密林中紛紛趕來了，當她看到瑪卡蘇特平安歸來時，便一下子撲到兄長的懷中，熱淚盈眶地說：「你總算回來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兩天前，就在你們剛剛離開營地不久，我們便看到了一支由瓦庫人和殖民者組成的船隊向此處而來，那一刻，我便嗅出了來者的殺氣，於是我讓大家暫時放棄營地，悄悄撤離至聖卡門以西的沼澤地一帶，那裡枝葉茂盛，是藏身的好地方。在此期間，『灰狼』與幾位勇士偶爾會去營地附近刺探情況，並看到了特諾聯盟中三位被俘的酋長。於是我判斷，敵人是來找那張有關不死之泉的地圖，估計目前他們已經得到了其中的三部分，就差你手裡的那一部分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大家沒事，我就放心了。」

「敵人還會來的。」

「格雷娜，請問那是些什麼樣的殖民者？」伊莎貝爾問道。

「像是英國人，他們的頭目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由於他戴著兜帽，我們沒有看清他的臉。」格雷娜一邊做著手勢，以此來加深描述。

經過詹姆斯的翻譯，伊莎貝爾若有所思地嘀咕道：「英國人？戴著兜帽？」這不禁使她想起了仇敵卡斯托，還有那個曾經總想殺她的斯賓塞，「難道是……卡斯托？」她看著海爾斯。

海爾斯似乎已經知道她所想到的那個人，便向她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卡斯托和斯賓塞……都來了？」

海爾斯沒有作答，只是詭異地抬了抬嘴角，似乎在表示默認，更像是在暗示危險的到來。看來昔日的老對手早已光臨於此了，這對伊莎貝爾來說，無疑是一塊巨大的絆腳石，但她沒有一絲畏懼感，反而變得有些報仇心切。

根據原住民的講述，敵艦離開后，朝著莫特布魯克島的方向而去，歐洲殖民者習慣稱那裡為「華萊士島」，那裡屬英國政府管轄，更是一個以海盜來維持防務的貿易港，經常也被一些歐洲商人諷刺性地稱為「英屬海盜聯邦」。那些海盜隸屬於英國皇家海軍，不僅經常被一些商人僱用，還有英王頒發的《掠奪許可證》。長期以來，他們不斷掠奪他國船隊，並將劫掠的金銀、奢侈品通過來往的英國皇家貿易船隊，秘密運回英國本土，獻給國王。

「從這裡到華萊士島需要多長時間？」伊莎貝爾問。

「從地圖上看，大概需要一天時間。」海爾斯說。

「那些失蹤的酋長應該就被關在那兒，除此之外，那裡應該還有我們所需的原料，只要我們佔領那個地方，那裡的所有物資都將是我們的。」

「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斯賓塞真的在那裡，與他同行的應該還有一個人。」

「誰？」

「維克多?弗蘭肯斯坦，英國的瘋狂科學家。」

「據說維克多與斯賓塞有分歧。」

「那又怎麼樣？你還指望利用他們之間的分歧？我們剛才所說的三個人你都知道，還有一個人你未必知道。」

「誰？」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在倫敦的時候，你被圍堵在橋上，那些只有衣服而沒有肉體的騎士？」

伊莎貝爾快速回到了在倫敦做刺殺任務時的那段記憶。當初，確實有幾名騎士被她用鏈刃殺死了，可那些騎士並沒有肉體，只有衣服。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魔力，能夠將衣服操控得像人一樣靈活自如？想到這次，她不得不擔憂，「這一點，我真該好好分析一下。」

「有時候，魔術不僅可以觀賞，更能用於戰爭。」

「我會小心的，但我也不會因吃過那次虧而畏縮。」

「為了尋找不死之泉，敵人一刻都沒閑著，我們更要抓緊時間。」

「全體登船，向華萊士島出發，我這次要給敵人點顏色看看。」

探險隊再次在瑪卡蘇特等邦圖戰士的引導下向華萊士出發。伊莎貝爾還特意拿出了從殖民者運輸船那裡掠奪而來的一些奢侈品發放給每一位隊員，同時也激起了隊員們的侵略野心。「飢鯊」號在一群充滿殺戮的隊伍的操控下，速度快得出奇，彷彿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所推動，它就像一隻飢餓的鯊魚，在很遠的海域就嗅到了獵物，而那個所謂的「獵物」，就是華萊士島。「飢鯊」號僅僅花了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達了離華萊士島海岸線僅一公里的海域。

作為探險隊最高領導人的伊莎貝爾已經深深地領悟到，敵人的實力非同一般，想要從敵人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須以武力的手段來解決，「談判」只會給敵人喘息的時間。

傍晚時分，駐守在華萊士的「海盜軍團」已到換崗時間。在換崗前，一名負責巡邏的海盜拿出望遠鏡，向遠方的海面看最後一眼時，便發現了「飢鯊」號那濃煙滾滾的煙囪。他當場就斷定，那就是被很多人稱之為「邪惡的諾亞」的可怕艦船。他立刻命號兵吹響備戰號，然後跑到指揮哨，將這一消息上報給海盜頭目。海盜立刻調兵備戰。

隨著太陽漸漸西沉，在漆黑的棺材中飽睡了一天的伊莎貝爾突然醒來。此時的「飢鯊」號尚未進入海盜的大炮射程內，她立刻下令停止前進，隨機派了兩名士兵乘救生船前往港口，以她的名義與海盜進行談判，要求他們將被俘的三名酋長及不死之泉的地圖交出來，否則她就要動用武力。

半小時后，兩名士兵乘救生船開始返回，在他們後面還跟隨著一艘救生船，上面有五名海盜，其中的頭目高舉白旗，看來也是來談判的。伊莎貝爾很想親自聽一下他們的建議，於是她下令將來此談判的海盜接上艦船，並帶到辦公室。

海盜談判官提著一個盒子，說裡面有非常重要的東西。剛坐下不久，他便很有誠意地說：「將軍閣下不想與你們為敵，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將地圖還給你們，希望你們離開這裡。」

「你所說的『將軍』，該不會是海盜頭子吧？」伊莎貝爾問道。

「正是。」

「酋長們呢？」

「我們的船會很快將他們送過來。」

「地圖真的在這兒？」伊莎貝爾一邊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想看不死之泉的完整地圖。

「就在這兒。」那名海盜打開了眼前的那隻盒子。

令伊莎貝爾感到奇怪的是，盒子里裝的不是地圖，而是一瓶透明液體。正當她感到疑惑不解之時，那海盜隨即拿起瓶子，並狠狠地擲向她的面部。她迅速做出反應，下意識地側臉一躲，同時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崩裂聲。瓶子里的液體沒能濺到她的臉上，寬大的龍皮兜帽再次救了她。她發現這些液體是取自教堂的聖水，也是血族最懼怕的武器之一。

侍衛們一擁而上，很快用暴力的手段將幾名海盜強押了起來。海爾斯等人聽到聲音后，立刻沖了進來。

剛剛躲過致命一擊的伊莎貝爾定了定神，盯著濺的滿桌都是的教堂聖水沉默了許久，然後走到那名海盜談判官跟前問：「看來你們已經知道我的底細了，是斯賓塞告訴你們的吧？」

那海盜的語氣更加強硬了，「不死之泉屬於英王。」

「待我將不死之泉帶回國之後，北歐帝國的海空部隊會蕩平整個英國，不過你放心，喬治王的宮殿我會一直留著」

「你休想得逞。」

「你們英國現在正處於被四面包夾的形式，美國、法國等國家都對你們虎視眈眈，如果這麼多國家的軍隊都衝進你們英國，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呢？」

「惡魔。」

「告訴我，特諾聯盟的酋長們被關在哪裡？不死之泉的地圖又在哪裡？說出來，我可以放過你們所有人。如果不說，我就下令轟平整座城市。」

「整座城市的軍民會誓死保衛家園。」

「我們有世界上最強大的空中力量，而你們沒有，如果你不說，我正好可以驗證一下我們的實力。」

「斯賓塞是不會放過你的。」

每當提起斯賓塞，伊莎貝爾便會怒不可遏，於是她一把揪住這名說話不分輕重的海盜的頭髮，並使勁向後拉拽，使他的頭部揚起，將脖子上那密集的血管完全暴露出來，然後用尖利的血牙狠狠地咬了下去，開始享受這送上門來的新鮮血液。

這名強硬的海盜談判官很快就被吸幹了血，最終只剩下一具鐵青的屍體，這也是伊莎貝爾踏入美洲以來，首次喝到新鮮的人血。她還下令處死另外幾名海盜。隨後來到船頭，用望遠鏡觀望了一下港口，發現海盜果然安排了重兵，但她相信自己所擁有的飛船部隊和猛烈炮火可以掃平一切障礙。她首先派出了所有飛船，從空中開始對海盜的軍事要塞進行炮轟和投放炸藥桶，然後命「飢鯊」號向正在靠近的海盜船進行射擊。

海盜艦隊傾巢而出，但他們的艦船對於「飢鯊」號來說簡直是以卵擊石，大舉出動的海盜艦隊很快就在「飢鯊」號那威力巨大而密集的火力下一一沉沒，海盜們被打得落花流水。「飢鯊」號也隨之向港口猛烈射擊，海盜們嚎叫著四處逃竄。伊莎貝爾沒有就此罷手，因為數年來，這些海盜一直在此掠殺來往的船隻，惡行累累，所以她決定懲罰這些海盜，隨即下令甲板上的八門巨型臼炮向城市中的主要建築任意射擊。重達半噸的爆破彈從天而降，使得原本就混亂不堪的港口變得更加狼藉。華萊士原有的大型建築都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就連廣場上的喬治王雕像也只剩下了地基。

炮轟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終於恢復了平靜，這座海盜當道的城區已是火海一片。除了五艘在空中巡邏的飛船之外，其他飛船已全部返回移動島。隨後，伊莎貝爾讓海爾斯率部分人員在艦上守候，自己帶著大部隊和瑪卡蘇特等邦圖勇士悄悄進入了這座只剩下廢墟的城區，她堅信斯賓塞就藏於其中。

進入城區后，探險隊派出了訓練有素的軍犬隊作為探路先鋒，那些兇惡的軍犬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智力，都遠大於戰斧堡中的任何一條瘋狗，它們能夠通過敏銳的嗅覺，清晰地辨別死人與活人的區別，甚至還能輕而易舉地懂得一些簡單的單詞和手勢。

這座被血色夕陽籠罩的城區，最為醒目的建築無疑是那棟掛著破爛旗幟的指揮哨所。雖然現在已被炮彈轟成廢墟，伊莎貝爾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她一個人大膽地走了進去，剛一進屋，便看到了滿地的死屍，幾名士兵緊隨其後，並找遍了整個屋子，這裡已經沒有活著的人，但卻沒有發現海盜頭目的屍體。

忽然，一名軍官跑了進來，向伊莎貝爾稟報了一條重要線索：「在監獄里發現了三名原住民酋長的屍體。」

「該不會是特諾聯盟的那幾名酋長吧。」伊莎貝爾嘀咕道。她緊接著來到了軍官所指的監獄。果然有三名酋長被弔死在監獄中，於是她讓瑪卡蘇特前來辨認。

瑪卡蘇特隨即趕到了，當他看到這三名酋長的屍體后，頓時愣住了。為了確定這些酋長來自何處，詹姆斯不得不詳細落實一下，他用土著語問道：「瑪卡蘇特酋長，他們是特諾聯盟中的其他酋長嗎？」

「是的。」瑪卡蘇特眼含淚水，「他們都死了，地圖一定被搶走了。」

「我們為幾位酋長的死深感悲痛。即使敵人得到了他們的地圖，只要你的地圖還在，敵人就不可能找到不死之泉。」

「敵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伊莎貝爾說，「瑪卡蘇特酋長，為了你的安全，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時刻與我們在一起。」

「瑪卡蘇特酋長，目前只有跟著我們，才是最安全的。」

特諾聯盟中的四個部落，其中有三個部落遭到入侵，現在只剩下了一個邦圖部落。誰會是侵略者？沒有人敢妄加猜測。此時，士兵們在狼藉的指揮哨所中找到了斯賓塞?德尼克的畫像及多個盛滿人血的瓶子，這足以證明，海盜的最大頭目就是斯賓塞。

伊莎貝爾對「斯賓塞」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她已經完全確定，斯賓塞?德尼克就是殺害那些原住民酋長的劊子手。她一聲令下，對斯賓塞展開大搜索，順便將城市中那些保留完好的燃料、錢幣、火藥等物資統統運往「飢鯊」號，為探險隊提供了補給。

大搜索一連進行了五個小時，仍不見斯賓塞的下落。雖然很多士兵都已經累了，可伊莎貝爾並不想放棄搜索，她始終覺得斯賓塞就在這座城市的廢墟中躲藏著。但由於士兵們實在是太疲憊了，如果繼續搜索，她擔心士兵們會因疲勞過度而喪失戰鬥力，因此她只能下令回到「飢鯊」號，按原路返回卡洛蒙塞島，重新計劃尋找不死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