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國防 第九章

第二卷:第九國防 第九章

?第九章、

伊莎貝爾的建議得到了國王的採納,但國王對她的親密行為卻令她擔憂,對她而言,真可謂是喜憂並進。

現在,她所考慮的不是移動島的建造問題,也不是國王是否喜歡上了她,而是希望立刻前往倫敦,找到即將被冤枉成叛國者的斯托克,然後將他成功策反,並從他那裡得到更多有關英國人的消息。如果斯托克真的被當做叛國者,可能被判處死刑,那她就必須在斯托克被押往刑場之前,從牢獄中將他救出。

事不宜遲,她駕馬來到赫爾根堡,向上司漢斯?奧爾辛公爵請命遠赴倫敦,她以刺殺英國首相威廉?本廷克為借口,懇請漢斯准許。

「什麼,你瘋了嗎?你要親自前往嗎?」漢斯大吃一驚,「我在第九國防從事這麼多年,從未有人提出如此瘋狂的建議,這太冒險了,萬一你被捕,我怎麼跟國王交代?」

儘管漢斯看上去並不同意,可她仍然堅持,「公爵大人,我是認真的,請你准許。」

「那就給我一個讓我放心的理由。」

「因為,不久前,我們在哥本哈根吃了敗仗,英國人凱旋而歸,他們一定會沉寂在勝利的喜悅當中,那我們何不趁他們放鬆警惕時,來一個出其不意?」

「想法倒不錯,只怕英國人也想到了這一點。」

「即使刺殺失敗,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得到其他收穫。」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就多派幾個人與你一同前往。」

「不,我自己去就行。」

「那我可要先告訴你,你到了倫敦,要想辦法與惡鼠取得聯繫。」

「『惡鼠』是誰?」

「第九國防成員,他潛藏於英國多年,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只收到過他的密信,為了對他進行了解,我通過他的密信,反覆研究過他的書寫風格,可他的筆跡千變萬化,沒有具體的風格,所以,我也只能憑推測去判斷了。」漢斯一邊從抽屜里拿出一本硬皮本遞給伊莎貝爾,「這本硬皮本對你幫助很大,上面記載著第九國防中的一些手勢暗號,你好好看一下,對你有很大幫助。」

伊莎貝爾接過硬皮本,隨便翻看了幾頁,「這麼說,你同意了?」

「在你被英國人抓到前,我希望你能焚毀這本硬皮本。」

「英國人不會抓到我的,等我掌握了這些暗號,我自會將它燒掉,請公爵大人放心。」

「那我先去忙了。」

「祝你好運!」

伊莎貝爾離開了赫爾根堡,在去哥本哈根的途中,碰巧遇見了那個被無數人稱為「專啃死神骨頭的餓狼」的布蘭卡。布蘭卡早就知道她會來赫爾根堡,並知道她會從哪條路回哥本哈根,因此,他早就在此等候了。

伊莎貝爾感到有些奇怪,「你怎麼在這兒,布蘭卡?」

「你知道斯托克到達倫敦后,會去哪裡嗎?」

「這個……我還真不敢妄加推測。不過,我可以輕易打聽到他的下落。」

「我勸你別費勁了。」

「什麼意思?」

「斯托克在港口等船的時候,我就派人跟蹤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下,等你到了倫敦,先去港口,找到一個賣布偶的人,然後跟他說『黑夜無論怎樣悠長』,如果他回答的是『白晝總會到來』,就證明他是我的人,他會告訴你斯托克的去向。」

「黑夜無論怎樣悠長,白晝總會到來。」

「是的。」

「你可真是心細呀,那我就多謝了!」

「祝你好運。」

伊莎貝爾回到家中,並告訴海爾斯去倫敦的事。海爾斯堅決反對她只身前往倫敦,並非常嚴肅地說:「伊莎貝爾,你瘋了嗎?你對敦倫人生地不熟,只身前往,恐怕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險。」

「英國人沒那麼可怕,我唯一的敵人卡斯托就在英國,那不過是個只會乘人之危的奸詐之徒而已。」

「她的確如你所說,但他必定戰勝過你,還險些讓你喪命,難道你忘了?」

「我當然沒忘,德拉克和凡妮莎就死在他的手裡,這筆賬我一定會找他算的。但以目前的形勢,還不是找他算賬的時候,等我完成任務再說。」

「你怎麼不聽勸告?英國的軍探部和軍醫部裡面人才濟濟,你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如果執意要去,我絕不會允許。」這次,海爾斯的語氣更加嚴厲了,更像是一位嚴厲的父親在批評自己的女兒。

「你為什麼總是阻攔我?」

「不是我阻攔你,而是……我無法解釋,反正我就是不准你去。你父母不在的時候,你就得聽我的,因為我是你的導師,『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當初,你為了訓練我,把我一個人扔在了法爾斯特島,讓我一個人想辦法回去。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這些話?」

「當初我是為了訓練你,現在不同。」

「看來我真不該告訴你去倫敦的事,我應該直接去。現在,尊敬的格萊姆先生,我的私人導師,你管得實在是太多了,請你不要再管閑事了,好嗎?」

「我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番話。」海爾斯被伊莎貝爾的一番言語傷透了心,「看來是我多慮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祈禱你平安歸來了。」

「謝謝。」

伊莎貝爾武裝完畢后,當晚就登上了前往倫敦的船隻。她在船艙內找到一個無人得知的角落,點上一枝蠟燭,開始學習硬皮本上那些手語暗號。每當聽到有人來的時候,她便會吹滅蠟燭,待別人離開后,她再點上,繼續學習。幾天以來,她度日如年。白天,她會用一塊粗布將自己裹起來,美美的睡上一覺。夜裡,她除了適當的吃點麵包,或者抓幾隻老鼠,然後吸干它們的血之外,就是一個勁的學習硬皮本上的內容。

船隻終於到達了倫敦港,這對潛藏於船艙多日的伊莎貝爾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解脫。她沒有直接下船,而是一直等到日落,人少的時候,悄無聲息地下船,並在港口試著找到布蘭卡所說的那個買布偶的人。可找了近一個小時,除了過往的馬車和行人,就是沒有發現買布偶的人。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她摘下面具和手套,並掀開寬大的連衣帽,繼續沿街道尋找買布偶的人。當她路過一家玩具店的時候,無意間朝散發著橘色燭光的窗戶里看了一眼,看到櫃檯上擺著一些形象各異的布偶,她不由得止住腳步。難道這就是那個買布偶的人開的店?她思來想去,決定進去看看。於是,她戴上面具,輕敲了幾下門,「有人嗎?」

過了沒多久,就傳來屋主人的回應:「誰呀?」

「是我。」

「你是誰?」門接著就打開了,屋主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當他看到一個戴假面的姑娘站在門外時,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一直盯著面具裡面那雙泛著紫光的眼睛,像是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伊莎貝爾想起了布蘭卡跟她說的暗號,便說道:「黑夜無論怎樣悠長。」

男子的臉上稍有一絲驚詫,接著補充道:「白晝總會到來。」

「布蘭卡讓我來見你,你有斯托克的消息嗎?」伊莎貝爾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是假面女郎,快進來。」伊莎貝爾進了屋,那男子隨後吹滅了店裡的蠟燭,然後將她接到客廳,並送上了上好的紅茶。

「斯托克兩天前到達倫敦,一天前被捕。」

「你知道他為什麼被捕嗎?」

「據說他背叛了國家和組織,出賣自己的同胞,並與第九國防暗中勾結。」

「這麼說,英國法庭要判處他死刑了?」

「是的,他現在被關押在倫敦塔。」

「斯托克承認他得罪過了嗎?」

「沒有,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忠臣,沒有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但有兩名從戰斧堡監獄逃出來的囚犯,一口咬定他與第九國防有勾結,還親眼看見劊子手在他面前槍決軍醫部的人。」

「我明白了,斯托克永遠也別想澄清自己了,他要麼反抗,要麼等死。」

「你的計劃可真夠狠毒的,如果斯托克知道這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圈套,我想,他寧肯自殺,也不會被你所用。」

「不管他怎麼想,我都要在他被處決之前將他救出,只要能救他一命,他就會感謝我。他效忠多年的軍醫部拋棄了他,他一定會組織中那些猜忌他的人懷恨在心,因此,他一旦保住性命,也必然會跟我合作,並說出他所掌握的一些機密。」

「他被關押在倫敦塔,那裡有重兵把守,你如果想救他,只能在他接受槍決的那天去救。」

「我會時刻盯著倫敦塔,找機會將他救出,如果戰鬥難以避免,我也就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

「你所謂的『非常手段』是真什麼?」

「殺光倫敦塔的所有守衛,讓整個英國震驚。」

「你能殺死倫敦塔里的所有守衛?這聽上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自有辦法。」

「但願上帝保佑你。」

「我自己會保佑自己。」

「該說的我都說了。」

「那我也該走了,祝你睡個好覺。」伊莎貝爾接著就站了起來,離開了玩具店。

玩具店的主人見傳說中的假面女郎竟如此自信、傲視一切,只能無奈地搖搖頭,並長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祈禱她平安無事。

在伊莎貝爾的眼裡,她的敵人只有同類和狼人,人類對她來說,永遠都是最弱的,對她根本構不成威脅。於是,她接著就不經思考地只身前往倫敦塔,實在是有些急躁冒進。

她迅速爬上倫敦塔的城牆,巧妙地繞過兩名巡邏的守衛,然後悄無聲息地從城垛上跳下,並像飛蛾一樣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並迅速躲到石柱後面,旁邊的兩名正在對話的守衛絲毫沒有察覺到。趁守衛不備,她突然出現,擊暈了守衛,然後將其隱藏,避免被路過的其他守衛發現。

倫敦塔如此之大,要想在裡面找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況且,伊莎貝爾事先沒有對倫敦塔的結構進行研究,只能憑藉感覺和勇氣在這裡摸索前行,如同浪費時間,此時此刻,她後悔自己沒有做任何計劃,從而貿然前來。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從血腥塔的位置傳來了士兵沙啞的咒罵聲和鐐銬摩擦時所發出的稀里嘩啦聲。她立刻躲進了牆角邊的黑暗角落,並向血腥塔的位置進行窺視。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些被蒙著頭的囚犯正在陸續登上囚車,像是要押往刑場進行槍決。這麼晚了,還要處決囚犯,想必一定是一些重要囚犯,她懷疑斯托克就在其中。待囚車離開時,她再次迅速爬上城垛,翻牆而出,跟蹤了上去。

囚車在十名騎兵的護送下穿梭於漆黑的巷道,伊莎貝爾一路緊跟,她如同黑夜中的飛蛾一樣輕便靈活,來去自如地不斷跳躍一座座建築的頂端。她一直跟隨囚車來到郊外的一處森林,然後爬到樹上,進行觀察。

囚犯們下了囚車,並站成一排,總共七個人。騎兵們也都紛紛下馬,站成一排,並將槍支裝上子彈,準備處決犯人。其中一名士兵像是軍官,他走到一名犯人跟前,並扯下他的頭罩。那一刻,伊莎貝爾看清了犯人的臉,那是斯托克。

那名軍官看上去很喜歡殺人,在殺人之前,還一臉壞笑地對斯托克進行了一番羞辱:「斯托克,這回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是個骯髒卑鄙的無恥之徒,你非但背叛國家,出賣同胞,一定還與那個假面女郎上過床吧?」

「我們的國家最大的恥辱就是有你這樣的小人和敗類,所謂的軍探部和軍醫部除了能只會懷疑自己的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拒敵的本領。」

「死到臨頭,還敢侮辱國家最優秀的精英組織,一槍打死你,真是太便宜你了。」這名軍官為了取樂,命人將斯托克拉到一旁,先處決了其他六名犯人。

當這名邪惡的軍官準備開始折磨斯托克的時候,伊莎貝爾突然從樹上跳下,並飛速甩出那條恐怖的鏈刃,將那邪惡軍官的脖子緊緊纏住后,接著輕輕一拽,鏈刃上鋒利的倒刺瞬間使那名軍官身首異處。他的無頭屍體也在地上抽出了一陣子,不動了。

其他幾名士兵看到軍官的慘死和假面女郎本人時,因驚嚇過度而喪失意識。這次,伊莎貝爾的殺戮之心再次蘇醒,她完全將『憐憫』拋向腦後,利用手中的鏈刃,殺盡了在場的所有士兵。然後從士兵的屍身上找到鑰匙,為斯托克打開鐐銬。

然而,得救的斯托克並沒有領情,而是突然掐住伊莎貝爾的脖子,用惡狼般的眼睛盯著她,說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嗎?我一個為國效力的英雄一夜之間變成了叛徒,這一切,全是因為你,你所布置的一切假象,無非是想讓我背叛國家。」

伊莎貝爾裝作被掐得難以呼吸,「請……請聽我解釋。」

斯托克的眼神中沒有憐憫,只有憎恨,他一把將伊莎貝爾推倒在地,指著她怒吼道:「你給我聽著,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伊莎貝爾很像是一個無助的弱女子,「我聽不懂你所說的這些,我也不知道別人對你做了什麼,可現在,你別無選擇。」

「不,這不是真的。」斯托克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原本是國家的精英,現在卻成為了全國公敵,這對他內心的打擊非常巨大,想著想著,他仰天長嘯,然後由長嘯轉為哭笑。事已至此,恐怕上帝也無法為他澄清。

「你沒有背叛你的國家,而是你的國家背叛了你,你的組織拋棄了你,更因為你的那些同胞猜忌你,才使你走到這一步。」伊莎貝爾的語氣像是在安慰他,更像是在激怒他。

斯托克終於冷靜下來,然後小心地將伊莎貝爾扶起,「對不起。」

「現在,和我一起回哥本哈根,馬上行動。」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隨你去哥本哈根了。」

伊莎貝爾終於成功的拉攏了斯托克,這無疑是個不小的收穫,她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也是她加入第九國防以來,最大的收穫。斯托克是英國軍醫部的重要人物,必然也掌握了一些機密情報,第九國防一旦得到他的支持,要想對付軍醫部,就不是那麼難了。

這個夜晚,對於首次外出執行任務的伊莎貝爾來說,是多麼的漫長,又是多麼的有意義。

伊莎貝爾帶斯托克連夜趕往倫敦港,並找到了布蘭卡熟知的那家玩具店,在店主人的幫助下,斯托克化裝成了店主的幫手,並在黎明到來前,與店主一同登上了一艘準備前往哥本哈根的商船。可就在這個時候,伊莎貝爾卻拒絕登船,因為天馬上就要亮了,一旦到了白天,她難免不暴露自己的血族身份,為了掩蓋自己的真相,她以「未完成任務」為由,要求暫且留在倫敦,等任務完成後再回去。

隨著朝霞的到來,城裡的霧氣漸淡,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伊莎貝爾已經來不及與斯托克道別。為了避人耳目,她轉身走向城市中的陰暗街巷,消失了。她之所以選擇暫時留在倫敦,是為了更有效的打擊英國這個強大的敵人,並以殺戮的方式讓英國王室、政界、軍界陷入有史以來最大的恐慌和混亂。在她心目中,對付英國這樣強大的敵人,只有用如此恐怖的方式才能證明第九國防的威嚴和自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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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罌粟島的那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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