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陰無涯的打算
青年男子長身而立,身形修長,面目俊朗,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對於贏軒戰力的恐怖,視若無睹,眸中閃現過一抹詭異的灰色。
此人正是陰無涯!
陰無涯眾人並不陌生,雖然詭枯澗年輕一輩最出名的是陰朝陽,但卻不知道為何,陡然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
目前詭枯澗年輕一代最出色的,莫過於聖女夏語冰,還有陰無涯了,更有傳聞兩人有意喜結連理,更是在詭枯澗年輕一代如日中天。
此時,眾人對於陰無涯的話語有些驚訝,沒想到見識了贏軒的戰力之後,居然年輕一代演化境的修士,還有人敢出手。
眾人的目光不由齊刷刷望向了陰無涯,紛紛露出了驚嘆,待看到其身旁聖女複雜的眸光之時,心中不由想到,莫非是想在自己未婚的嬌妻前,展現自己不成?
聽到陰無涯的話,贏軒不禁止住了腳步,迎著陰無涯從容不迫的目光望了過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氣氛瞬間凝固。
贏軒微微眯起了眼睛,若說場中年輕一代中,他最為忌憚的,莫過於陰無涯了,因為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陰無涯,更不是所謂的年輕一代,而是一個老妖怪。
當初在詭枯澗古戰場中,要不是和雪無痕聯手,贏軒還真沒有把握能夠將陰無涯逼走,此人之老道,絕非年輕一代可以比擬。
身上更有著邪惡的殘靈,和自己手中黑色劍胎的殘靈,本為一體,更是令得贏軒充滿了忌憚。
「今日有些乏了,多謝道友高抬,改日再說。」
贏軒淡淡的出聲說道,卻是不願意接戰,沒有眾人想象中的豪氣干雲,而是拒絕!
贏軒也不知道陰無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自然不願意上當,好不容易在天雷之下洗禮了兩個多月,才將黑色劍胎中的殘靈重新壓制,贏軒自然不願多生事端。
聽到贏軒的話,眾人有些驚訝,隨即細思起來,也有道理,和馬飛鳴大戰一場,自然是所耗甚大,估計贏軒贏得也極不容易,靈力耗盡一空,有些乏了,估計不是作假。
想通這一點,眾人不由對著陰無涯投以了鄙夷的目光,原來此人心中是打著這個主意,想要趁虛而入,看到贏軒力乏,想要藉機踏在別人身上崛起,實在用心險惡。
陰無涯愣了愣,隨即有些啞然失笑,對於他而言,確實不屬於年輕一代了,贏軒在其眼裡,不過只是一個有實力的後背罷了,終究是一個小娃娃。
要知道,陰靈之所以能稱之為陰靈,生前定是強大的存在,是為仙,而殘靈卻是不完整殘缺的陰靈,儘管殘缺,儘管記憶模糊,儘管不如陰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前身也是仙無疑。
作為擁有仙之高傲的殘靈,縱使不過是借陰無涯延續了生命,如今也不過演化巔峰修為,但是從骨子裡而言,不容褻瀆。
別說贏軒了,就算是化爻強者,結卦強者,在仙的骨子裡,也是不屑一顧的。
「別急。」
看到贏軒拒絕,陰無涯啞然失笑過後,卻是淡淡出聲。
「我有一物,有化爻元靈三成之機,與你做賭,賭你手中黑色劍胎,如何?」
陰無涯臉上帶著一絲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盡在掌握中的模樣,看得出來,贏軒對於化爻元靈至寶的執著,就不相信他不上鉤!
眾人一聽此言,紛紛被陰無涯的大手筆嚇到,馬飛鳴作為眾妙門馬家嫡子,年輕一代領軍人物,有化爻元靈至寶不意外,沒想到陰無涯竟然也有。
傳聞他不是驚魂定的弟子嗎,竟然如此溺愛,隨即撇到了其身旁的夏語冰,紛紛恍然大悟,原來已經是東乘快婿,難怪有如此手筆。
只不過眾人震驚的還在後頭,竟然以三成化爻元靈至寶,去賭贏軒手中那看似毫不起眼,黑不溜秋的劍胎,此人莫非得了失心瘋?
還是看走了眼,贏軒手中的黑色劍胎,值得三成化爻元靈至寶的賭注?
聽到此言的贏軒心中一凸,別人不知道黑色劍胎中有何物,他可是清清楚楚,或許陰無涯看中的不是劍胎本身,而是劍胎深處的殘靈。
陰無涯既然已經不是以前的陰無涯,體內有著一尊老妖怪殘靈,自然對於其另一半,有著一種莫名的渴望,估計他已經能夠隱隱猜到,劍胎深處是為何物。
有心拒絕的贏軒,對於陰無涯嘴裡的三成化爻元靈至寶,又有著一種難以抵擋的渴望,如今手中已經有了培元珠,加上任逍遙的彩頭,善若水的化靈池。
若是再得到陰無涯的賭注,那麼自己絕對能夠踏進化爻元靈無疑,那可是北冥大地年輕一代,夢寐以求的存在。
此刻心中,難免有些天人交戰起來。
「本座就不信你不上鉤?!」
陰無涯的心中也是帶著一絲虐笑,雖然骨子裡有仙的高傲,但是如今不過是演化巔峰修為,自然也要遵守這方大地的規則。
看不起化爻強者、結卦強者是一回事,能否在其手下討得好又是一回事。
贏軒作為殺神善若水的親傳弟子,必定是白鹿書院的重點看護對象,要無聲無息解決他,得到黑色劍胎,恐怕也有些困難。
只是黑色劍胎對陰無涯,始終有著一道莫名的召喚,令其內心心癢難耐,勢在必得。
若能夠得到黑色劍胎,自己的修為肯定能夠大漲,對於殘靈的存在,生前已經極為強大,沒有所謂的濁靈、清靈、元靈三品之分。
只要能夠匯聚靈體,有足夠的力量,他就能夠不斷的恢復修為,不斷的攀登巔峰。
眼下逼迫贏軒一戰,奪取黑色劍胎,是最好的時機,至於贏軒的實力,同為演化巔峰,陰無涯自信不敗。
只要奪取了黑色劍胎,陰無涯有一種直覺,修為絕對會突飛猛進,瞬間便能夠碾壓贏軒。
到時候再暗中悄無聲息下手,他絕對難以反抗,便能夠得到這具具有完美潛質的血肉之軀,比起陰無涯的血肉之軀可要好得多了。
不得不說,陰無涯心中的算盤打得極好,只不過,贏軒是否又會上鉤呢?
「既然道友高抬,贏某若再拒絕,倒是有些拂人臉面了。」
贏軒心中砰砰跳得飛快,有著一股激動難言的情緒,一想到化爻元靈,實在有一種難以抵擋的渴望,不由大笑出聲,應下了此戰。
「好!」
陰無涯嘴角帶著一絲得逞的意味,一步一步朝著高台走去,邁著堅定的步伐,來到了贏軒的對面。
台下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今日如此精彩,目睹了贏軒和馬飛鳴一場演化逆襲化爻之戰後,詭枯澗和白鹿書院的妖孽,也要開戰。
目光中不由帶著火熱之色,盯著台上的兩人,此等高手對決,對於他們而言,觀戰也是獲益匪淺。
青子衿望著風頭正盛的贏軒,瞳孔中有著一絲忌憚之色,大半年前青子衿是演化七層,如今已是演化巔峰之境。
當初的贏軒在其眼中,不堪一擊,甚至他都懶得出手,怕自降身份,才將激發自身潛力的丹藥,贈予了劉衍象,在風雷秘境中對付贏軒。
沒想到時間一晃即逝,如今的贏軒,青子衿捫心自問,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還有落敗的風險,不由暗自捏緊了拳頭,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凌峰亦是如此,當初陣道盛會,贏軒雖然大放異彩,陣道一途力壓眾人,只不過凌峰心中雖然嘆服贏軒的陣道,但是修為依舊不夠看。
如今,作為白鹿書院凌氏一脈,本應扛起白鹿書院年輕一代的大旗,但是凌峰心中隱隱覺得,贏軒似乎修為也走在了自己前方,不由摸了摸鋥亮的光頭,心中一嘆。
「放心,今日我只為劍胎而來,不會傷你性命!」
陰無涯看到贏軒的臉色,似乎有些凝重嚴陣以待之意,不由微微笑道,顯得從容不迫,自有一股風範。
贏軒確實有些嚴陣以待,陰無涯的實力進展迅猛,比起自己亦是不遑多讓,當初在銀闕禁地之時,兩人同為演化二層之境。
到了詭枯澗古戰場,陰無涯已經是演化七層,若不是自己因為陰靈的緣故,機緣巧合之下突破,恐怕當時還難以匹敵陰無涯。
兩個多月過去,贏軒遭受了無盡天雷的洗禮,受盡了各種折磨,才艱難的突破到了演化巔峰。
可是轉眼間,站在自己身前的陰無涯,也是演化巔峰之境,實在難以想象,這尊老妖怪是如何修鍊。
贏軒不知道的是,殘靈本就沒有所謂的修鍊門檻和壁壘,只要力量足夠,便能夠讓他源源不斷的突破。
「道友,今時不同往日,果然讓人眼前一亮。」
贏軒意有所指的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咬字極重。
陰無涯笑了笑,對於贏軒的猜測不置可否,身上光芒一閃,頭頂上出現了一具殘破的寶鍾,上面更是帶著裂痕,看似不堪一擊,彷彿讓人輕輕觸碰,便會四分五裂。
寶鍾看起來灰不溜秋,賣相和贏軒的劍胎相比亦是不遑多讓,只是那殘破的樣子,令得台下的修士有些唏噓。
對於眾人的唏噓陰無涯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寶鐘的來歷,上次被贏軒和雪無痕聯手逼走之後,陰無涯便孤身遠遁古戰場深處,尋回了這方寶鍾。
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上面布滿了龜裂的痕迹,看起來就像是拼湊而成一般,沒有了昔日之威,但在年輕一代中,也絕對是強悍的靈兵神器,不比馬飛鳴的寶幡弱。
贏軒望著懸在陰無涯頭頂的寶鍾,垂落下絲絲灰色的氣流,眯了眯眼睛,不知道為何,有一種隱隱的心悸,此鍾絕對不可小覷。
手中的黑色劍胎遙遙劍指陰無涯,雖然經過了和馬飛鳴的一場大戰,但贏軒所耗不多,依舊有一戰之力。
丹田中那一枚紫色的震卦種子,流淌著精純的雷靈液,彷彿雷之本源,絲絲電弧繚繞,瀰漫著恐怖的力量。
贏軒將丹田中的雷靈力灌入了手中的黑色劍胎,瞬間紫芒大漲,劍胎上流竄的紫色電弧,更為暴戾起來。
劍胎上似有雷芒蔓延,不斷的吞吐,令得虛空都有些隱隱的扭曲起來,贏軒更是將煉化的雷精血力量激發,蔓延身周,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暴戾。
經過雞爺的提點,贏軒明白,對於陰靈殘靈此等天地不容的魑鬼魅,至陽之雷,是其致命的剋星。
果不其然,陰無涯看到贏軒劍胎上的雷芒,臉色變得有些陰鬱,那一股討厭的氣息,令他有些厭惡。
不過陰無涯也不甚在意,既然在古戰場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尋回的此方寶鍾,自然也不是拿來當做擺設。
眾目睽睽之下,在古戰場中施展的殘靈之影,此刻自然不能施展而出,免得被有心人看出痕迹。
「哼,待本座奪了你的劍胎,將其煉化,再奪了你的血肉之軀,助本座奠定根基,到時候解決了女娃娃,便有把握吞噬葫蘆中的陰靈,一舉回到昔日之巔!」
望著贏軒,陰無涯心中也是有些癲狂起來,解決掉贏軒,是他施展自己計劃的第一步,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陰無涯真正垂涎的,是詭枯澗培養的那一道陰靈,同為靈體,自然可互相吞噬,更何況那是一道完整的陰靈。
到時候,便可重走昔日眾妙門老祖之路,成為半仙的存在,再一舉突破巔峰,飛升成仙,重回昔日之巔!
陰無涯眸中一定,閃過一抹詭異的灰色,手中掐著繁複的手訣,嘴裡念念有詞,雙手猶如穿花蝴蝶,在身前劃過了一道道的殘影,那一道道軌跡,彷彿帶著天地至理,令人目眩神迷。
懸在頭頂的寶鍾,大放異彩,似有無盡的灰色氣流垂落,化作了一道光幕,帶著恐怖的氣息。
陰無涯手指遙遙一招,向著贏軒點去,頭頂上的寶鍾頓時猶如一座太古山嶽,橫亘在前,帶著呼嘯而至的勁風,朝著贏軒壓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