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決賽之前
這一夜,烏鴉找了四個人,冠軍隊長,冠軍副隊,冠軍守門員,以及某一個冠軍先鋒,無一例外全都把他們嚇的一夜不敢睡覺。有人還特別膽大,等烏鴉轉了一圈回來之後,發現居然又睡著了,於是又嚇了他一次。
這些個球員可沒有多高的知識水平,高階幻術虛擬現實也是比較冷門的法術,對他們來說直觀感受也就是做了個噩夢。雖然這個噩夢格外真實,也格外的噩,但畢竟只是一個夢而已。
成年大老爺們還不至於被一個夢嚇到,這說出去都嫌丟人。其中冠軍副隊就尤為膽大,其他人嚇了兩到三次就再也睡不著,這人連續嚇了八次,依舊喝口水躺下接著睡。可以從精神狀態感覺到他確實是被嚇到了,但恢復的比較快,也確實不當一回事。也因此,烏鴉沒工夫再找別人,就四個人輪著嚇。
凱文剛升七階,高階幻術其實還不太熟練,而且這次還得隔著烏鴉施展,難度極大。不過慶幸這些人實力很弱,而且又都喝醉了酒,就當靶子來練功了。
次日白天,隊員們例行集合,其他人都精神抖擻,就四個人萎靡不振。大家還以為他們昨晚宿醉未醒,不由紛紛嘲笑其酒量。這四人自然是要爭辯的,於是驚訝的發現,四個人居然做的是類似的夢,除了副隊夢的劇情特別多之外,其他都出奇的相似。
但這也沒什麼,對於這些平凡的普通人來說,不過是一次有趣的巧合,變成以後酒桌上的談資。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今天是8強賽,沒什麼好緊張的,早都內定了。不過自從某場比賽出現26個烏龍球之後,所有的隊員出發前都要喝三大碗清心湯,喝完感覺肚皮都晃蕩。這個倒是上頭要求的,必須喝。是否真的能抵擋幻術,不一定。但至少可以斷絕你用中幻術這個借口踢爛球。
一聲哨響,比賽開始。眾球員當即賣力的跑,賣力的滾,賣力的嚎叫著,雖說是內定但做戲也要做全套,進了球依然會興奮的上躥下跳,丟了球也會懊惱的以頭搶地。很難說這些情緒都是假的,年輕人踢興奮了難免假戲真做。
不過無論如何,裁判永遠都是清醒的,輸贏都在他手裡。
觀眾沒多少,席上一半人都沒有坐滿,這讓冠軍隊長他們沒什麼心理壓力。畢竟和夢中滿場爆滿的情況截然不同。於是照常踢球,雖說精神萎靡了些,但畢竟年輕,耗得起。
這一場不出懸念的贏了,而下午將進行狗頭人和另外一支隊伍的八強賽,不出意外的狗頭人也將獲勝。然後兩隊進入四強,後天進行,明天又可以修整一天。
這無疑又是一個喝酒開派對的好機會,眾人興緻勃勃。而那四人精神不佳,試圖推脫。其中三個推脫成功,躺宿舍睡覺。而隊長卻無論如何推不掉,只能被拉著再灌,頓頓頓……
這一天夜裡,烏鴉再選四個。其中隊長肯定不能少,其他三個則隨機挑選新的。
第二天他們沒有比賽,休息一天,烏鴉再選四個,隊長不能少,其他三個換新的嚇。
終於冠軍球隊開始人心惶惶,再怎麼沒知識的人都感覺到這事情不正常,相互討論結果反而加劇了惶恐。在他們的認知當中,這事情超出常理,要麼是神跡,要麼是巧合。
說巧合這也未免太巧合了,而要是神跡,這又意味著什麼?是神讓他們在最後一場不要贏嗎?如果贏了,就會出現觀眾下場,提刀殺人嗎?
他們嘗試和教練溝通,但教練卻覺得他們小題大做,勉為其難找了幾個牧師看了看他們的精神狀況,除了沒睡好也查出沒別的問題,於是大罵了他們一頓。
球員們也無話可說,不過私下裡商議定了。眼下比賽觀眾人不多,和夢境不同,如果決賽人還是不多,那就說明夢境是假的,虛驚一場。但如果決賽那天,人突然很多,那……那就再說。
四強賽按時進行,上午是冠軍隊和另一隻隊伍,一切如常,普普通通,大家都鬆了口氣。但下午,凱文突然帶著一票學生前來觀賽,那場是狗頭人的比賽,他們為狗頭人瘋狂助威,而狗頭人自然「不負眾望」獲得勝利。賽后,他們甚至在大街上親切握手,聊天甚久。
這一幕無疑引發巨大震動,所有網站聞風而動,頃刻間傳遍兩大國。明天上午就是決賽,不論球隊願意或不願意,他們都將代表光明與黑暗的對決。球場門票頃刻間銷售一空,有點技術能力的甚至準備通過水晶球直播。吟遊詩人連夜趕稿,一般來說肯定是光明勝利,這稿紙可以提前寫。
而冠軍隊的球員們則近乎絕望,在他們看來,這大概又是一個巧合,怎麼就凱文突然來看球了呢?一切似乎照著夢境的情況在發展,該怎麼辦?
球員們圍坐一圈,各個心力憔悴,面色枯黃,想說點什麼,卻都不知從何開口。氣氛就這麼沉悶又詭異。
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打開。開門聲音之大,差點以為是安全局的人。轉頭一看,才發現是教練。只見他兩眼放光,雙拳緊握,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哦,兄弟們,我們發財的機會到了!」
眾球員:「……」
「我剛剛去開會了,上頭要求我們,明天決賽必須贏,」教練還在興奮著,根本沒察覺氣氛的異樣,「光明對戰黑暗,全世界關注,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明天過後,你們各個都是大球星,而我也直接身價百倍。哈哈哈……」
眾球員:「……」
「你們幹嘛?」教練終於反應過來,詫異的問。
隊長強行擠出一絲笑:「沒什麼,就……壓力有點大。」
「壓力?」教練不可思議,「搞笑呢?內定的比賽有個屁的壓力?」
「我的意思是……」有人大著膽子問,「有沒有可能,只是說可能,明天我們……贏不了?」
「不可能!」教練一擺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明天的比賽,從上到下,從裁判解說到對方球隊到球場保安到大部分觀眾,都已經打通了關係。明天他們就算進球,也會被裁判判無效。極端情況下,甚至可以把他們全員罰下場,我們直接射空門。萬無一失!」
「哦。」眾人心下稍安,但那可怕的夢境還是揮之不去。
「今天很難得嘛!居然沒有去喝酒?這是在開戰術會議嗎?」教練突然讚歎一句,「你們突然重視也好,明天雖然必勝,但也要贏的漂亮,畢竟關注的人多了,要是太丟臉也不行。」
「好的教練。」隊長點頭回答。於是話鋒一轉,就開始商量戰術,誰看住誰,誰怎麼走位等等……結果這一商量,大家開始犯困,片刻就倒了一片,這次倒是睡得很香。把教練氣得拍桌子……
另一邊,作為狗頭人球隊自然同樣接到通知,明天的比賽,必須敗!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甚至如果不敗,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對於一個小球隊來說,根本無力抵抗這種級別的規則。從教練到球員,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狗頭人只有一個,甚至不是球隊的一把手,他只是一個狗頭軍師而已。不過他仍然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如果輸了之後,是否就沒有生命危險?」
上層自然回答:「是的。輸了之後,也還是亞軍,該有的福利都是有的。」
對此,狗頭軍師卻不這麼認為。已經變成光明與黑暗的象徵性對決了,輸了的還能和贏了的一起在冠軍台領獎嗎?比賽競技首先都是有友誼的,不管友誼排第幾,多少是有的。
而光暗對決是沒有的,是死局。誰會和殺父仇人參加比賽,最後他第一我第二,笑嘻嘻一起領獎?兩者一定要參加比賽,那多半是即決勝負,也分生死。
當然對於個人來說,輸了也許不至於會死。但對於球隊來說,解散幾乎是必然的。不可能讓一個黑暗理念的球隊存在下去,而被解散后,球員去哪兒?哪個球隊會收留污點球員?
事實上,如果他們真的還想以後有好日子過,反而是爭取勝利。雖然,這機會也許真的很渺茫。
狗頭人自己想的很清楚,不過沒多說什麼。他很清楚隊友都是什麼人,肯定是說不動的,反而招來恥笑。再者,周圍幽魂全天候監視著,自己要是透露過於強硬的情況,明天裁判也許會直接紅牌把自己罰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