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樹其琛本能地眨眨眼睛，他一點都不想後退，所以當陶然貼上來的時候，陶然的耳朵尖都紅了，他想，樹其琛怎麼這麼鎮定。

樹其琛心裡發笑，順從地退了一步，靠在牆壁上，他心臟砰砰跳，他露出一個有些調皮的疑惑表情，「你這是在壁咚我嗎？」

陶然想，這還用問嗎？

他盯著樹其琛，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在樹其琛驚訝的眼神下，又過去了一點。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陶然，樹其琛緊張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陶然這是想要吻他嗎？

樹其琛猶豫著要不要閉上眼睛，他擔心這只是陶然報復在超市的那件事，只是在尋他開心。

陶然盯著樹其琛，在兩人鼻尖都快要挨在一起時，他說：「你不閉眼睛嗎？」

樹其琛有很多話想問，比如陶然是不是在逗他，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不過他現在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在陶然問出這句話后，他閉上了眼睛，期待著想象中那一枚香甜的吻。

他能感覺到陶然身上溫暖的氣息，因為想得太多，反而大腦一片空白。

陶然本來是只想捉弄一下樹其琛的，因為對方在超市的時候，也是這樣捉弄他的，他當時差點就出醜了，可想一想，一般人哪兒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估計對方也沒有預料到。

樹其琛閉上眼睛的時候，看著真的是無辜又無害，陶然猶豫了下，他手撐在樹其琛肩膀靠上一點的牆壁上，然後微微踮了下腳。因為離得近，他能感受到對方忽然加重的呼吸。

陶然還想著要怎麼親，是一吻即離，還是碰一下就算完了，又或者，按照原來的想法，捉弄一下就夠了。

陶然想著，他們進展太快了，也才認識幾天而已，於是，他的腳後跟又落實在地板上，剛想要離開，樹其琛就伸手摟住他的腰，一個用力，陶然的身體就貼上樹其琛的，還被迫得踮起腳來。

接著，樹其琛就吻住了他。

陶然驚駭得瞪大眼睛，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就感受到樹其琛的嘴角彎了起來，滑-膩的舌頭也跟著伸了進來，陶然眼睛就瞪得更大了。樹其琛眼睛睜開一條縫，見到陶然懵逼的表情，愣是生生笑出聲來。

在兩人嘴唇貼著斯磨間，他含著陶然的嘴唇，輕聲又模糊道：「笨蛋，閉眼。」

陶然嘴唇一個吃痛，才張開一條小小的縫隙，對方就把舌頭給伸進來了，纏著陶然吮-吸，吸得陶然舌根都有些犯疼，他沒辦法，只能張開嘴任由對方搜刮著他的氧氣。

直到口涎順著嘴角流下，陶然身體都起了反應，他才手軟腳軟地推拒著樹其琛。

樹其琛也沒有太強迫他，事實上，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只不過一分開，陶然就被樹其琛給緊緊摟抱住，身體貼著身體，兩人都能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不過兩人也都努力忽視這一點。陶然還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氧氣。

樹其琛舔著他的嘴角，把那些口涎給舔盡，時不時還把自己的舌頭伸進來掃蕩一下，等一切做完，他又含著陶然的嘴唇舔-弄，等陶然呼吸平復后，才靜靜抱著人，沒有再有其他動作。

陶然回過神，只覺得臉燒得厲害，跟鴕鳥一樣埋在樹其琛的肩膀上。樹其琛也剋制著自己的手，停留在腰線的位置，沒有下移。

陶然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那股燥熱平靜后，這才掙開樹其琛的懷抱。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聽樹其琛說道：「我……能留下來嗎？」

陶然也沒好意思抬頭去看，他在想，樹其琛這是想要和他做點什麼，還是純睡覺。如果一開始他還能確信，樹其琛留下來只是睡覺，可現在……經過剛剛那個激烈的吻，他真怕發生點什麼。

清雲跟他說過，樹其琛是個值得交換真心的人——雖然他更相信自己，當然，他覺得跟樹其琛相處得也不錯，可他還是希望能慎重一些，不希望這麼的草率。

現在看對眼滾床單很常見，可陶然自覺自己對這方面不是那麼的強烈需要，正當陶然猶豫著要怎麼說，就又聽樹其琛忐忑地說：「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陶然抬眼看他，樹其琛又說：「我可以睡沙發。」

出國的那位朋友買的沙發很長，睡在上面也不會覺得憋屈。陶然遲疑了下，說：「還是一起睡吧。」這大冬天的，要是睡感冒了，那也是挺能折騰人的。

陶然拿了一套自己還沒有穿過的睡衣給樹其琛，等人進去后，他才把筆記本給掏出來，剛把兩個扣扣掛上，就收到了幾十條信息，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大部分都是新年的問候，有些看著還像是群發的。

陶然挑了幾條回復，信息還沒看完，樹其琛就從浴室里走出來。陶然心想，這洗澡也太快了吧！而且還把頭髮也洗了！

「吹風在鏡子下面的抽屜里，」他把電腦合上放在一邊的桌上，起身往浴室里走，拉開抽屜，還抽了一條幹凈的毛巾遞給樹其琛，「雖然有空調，但為了避免感冒，還是趕緊吹乾。」

樹其琛「嗯」了一聲，眼睛盯著陶然，見陶然沒有幫他的意思，就把吹風拿出來，找到插座，「你也快去洗吧。」

陶然點點頭，把東西都帶進去后，猶豫了下，沒有帶手機。他洗澡慢，又覺得無聊，平時就會打開晉江FM聽書，或者其他一些有聲電台，洗澡的速度就越來越慢。

現在樹其琛在外面，他就沒有帶手機，不過也還是有些擔心樹其琛會去看他電腦，所以這次洗澡得速度也是前所未有得快。

洗完以後，陶然就穿著睡衣出去。這時候樹其琛正坐在窗邊的凳子上，桌上還放著他自己的筆記本，正戴著耳機，也不知道在幹嘛，頭髮倒是已經吹乾。

陶然的目光掃過自己的那台電腦，看著沒有被動過，這才鬆口氣，找到吹風把頭髮吹乾。

見樹其琛也沒有要馬上睡覺的意思，陶然當然也樂意處理下二次元的事情，他先是回復編輯和老同學苗詩海，又把之前製作好的遊戲視頻給上傳到網站上。

估計是因為過年的原因，這次審核得很慢，避免在樹其琛面前掉馬，陶然上傳完了以後就退出了登陸，剛巧清雲的頭像又滴滴響起來。

清雲要放在心中：[視頻]

陶然點開看，發現發的是寄養在清雲家裡的貓狗狀況，他回了個「謝謝」。

清雲要放在心中：你打算怎麼處理？

R.an：送人吧

畢竟陶然自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那些貓貓狗狗都是在路上撿到的，有病痛的他都會送到寵物醫院，等好了以後，他會在本市的貼吧里發帖，或者送到流浪貓狗救助站，偶爾也會捐點款。

雖然自己幫不了這些小動物，但捐錢還是可以的。

那邊清雲也沒再問，換了個話題，問他碼不碼字。

陶然抬眼看了下對面全神貫注的樹其琛，回了個「不方便，明天再碼」。

清雲要放在心中：剛好我現在也不碼。

陶然勾唇，他和清雲認識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清雲碼字，剛剛還在可惜沒能跟對方拼字，感受下對方的時速，結果對方壓根兒就沒打算過跟他碼字。他剛要調侃，見對方碼字一次不容易。另外一個扣扣就響了起來，他看到右下角跳動的頭像，微微蹙眉。

猶豫了下，還是點開了。

苗詩海：等這段時間過完了，你忙不忙？我這兒還有一部劇。

陶然：只有一期嗎？

苗詩海：嗯。我把劇本發你。

對方說著就把文件發過來了，陶然掃了一眼文件名就愣住了，一時間心裡有點慌，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還沒想好怎麼回復，就瞧見苗詩海又發來消息。

苗詩海：你相親怎麼樣了？

因為是老同學，以前還一起做過廣播劇，再加上他也不是特別確定苗詩海是不是喜歡他，所以他故意跟苗詩海說自己要回去相親，就為了能讓對方死心——因為他根本就沒辦法喜歡女孩兒，也不想讓對方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這樣說也是避免自己誤會苗詩海對自己有那方面意思，鬧笑話，他也沒有跟對方說過自己性取向，他覺得這是自己的**，也不太想讓別人知道。只不過沒想到小叔還真給他安排了相親。

陶然慢慢打字，回道：在接觸當中。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對方性格很好，如果沒意外，大概就一輩子了。

那邊苗詩海沒有馬上回復，陶然心想，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他吧，就見苗詩海滴滴回了信息，倒是沒有再說相親的事。

苗詩海：這是一部**劇，之前說好的後期臨時有事，以後可能會退圈，我基友暫時也找不到其他人，能不能幫忙？[拜託.gif]

苗詩海：如果你要是覺得噁心，那就算了_(:зゝ∠)_

陶然抿唇，也拿不定這到底是不是苗詩海的試探。想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畢竟隔著網路，他無法根據苗詩海的表情來判斷，對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另外有想法。

不過……陶然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回道：可以做。

「遇到什麼麻煩了？眉毛皺得這麼緊。」

樹其琛突然出聲，把陶然給嚇了一跳，他不太自然地調整了下坐姿，沉默半晌說：「沒怎麼。」

樹其琛剛把一個甜品教程寫好，抬頭就看到陶然一臉糾結的表情，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暫時也無法看出什麼來，就說：「你有沒有想過……配音？」

陶然驚訝地抬頭看過去，沒有馬上拒絕，只是問道：「為什麼？」

樹其琛開玩笑道：「想跟你秀恩愛。」

陶然一下就臉紅了，他再一次對自己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感到無力。他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不想。」

樹其琛笑道：「我可以教你。」

陶然依舊搖頭，猶豫了下，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只喜歡聽劇，不喜歡配劇。」

樹其琛思索一會兒，他不氣餒地繼續發問：「你聽了我那麼多的劇，就沒想過跟我一起配攻受？」

陶然斜睨樹其琛一眼，也是半開玩笑道：「你去配受？」

樹其琛想也沒想地答道：「也可以。只不過你的聲音……」想要配攻還是有些難度。

陶然沒吭聲，他當然明白樹其琛的意思，他慢吞吞地說：「只要你夠『受』就可以了。」

樹其琛說：「那你同意了？」

陶然反問：「現在有劇？」

有劇就要配，沒有劇也要創造出來配，樹其琛眉眼含笑，「確定要配？」

陶然頓住，他現在的馬甲就夠多了，每天捂著馬甲就夠小心翼翼的，現在再來一個他還真擔心自己捂不住。他以前也有CV馬甲，只不過已經退圈了，要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於是他搖搖頭，看到樹其琛還要說話，就搶先道：「我現在在幫人做廣播劇後期，一樣可以……秀。」

陶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到樹其琛被堵得沒話說，心情還是很愉快的。樹其琛問他馬甲叫什麼。

陶然就說：「暫時還沒想好。現在在幫別人做劇。」

「哦，」樹其琛應了一聲，他就坐在陶然對面，目光幽深，也沒懷疑陶然是不是在哄他，也不去問劇名，「打算取什麼名字？」

陶然眨眨眼睛，問他：「你覺得呢？」

樹其琛彎了彎眼睛，「我叫『R』，你不是如也取個字母？」

陶然笑笑，「要不叫『H』？」

樹其琛用食指隔空點點他，「噫，你好污。」

陶然本來就是突然想到，開了個有些內涵的段子，被樹其琛這麼一本正經地指出來，他臉頰就有些燒，他有些彆扭又不服氣地說：「那你說叫什麼？」

樹其琛說：「就『H』吧，挺好的。」

陶然：……

兩人一邊玩電腦一邊聊天，樹其琛問他平時玩什麼遊戲。

陶然說自己不怎麼玩。

其實他是玩的，不過有時候做遊戲視頻會顯示出他的遊戲ID，他又懶得再註冊小號，擔心被樹其琛給認出來，乾脆撒了個小謊。

於是樹其琛就說要教他玩遊戲，還說自己在N市這邊也有VR眼鏡，不一定要玩在線遊戲。

陶然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陶然玩了一會兒，見樹其琛打算睡覺，想著自己電腦的亮光會影響到對方，就也關了電腦。

只不過臨關機前，又收到苗詩海的信息。

苗詩海：太謝謝了QWQ

陶然沒再回，直接關掉電腦。

樹其琛動了動嘴唇，想說讓陶然繼續玩，估計對方也會說自己想睡覺，也就沒再說。

上了床，兩人之間隔了一點距離，互相也碰不到對方的身體。陶然閉著眼睛，其實他現在沒什麼睡意，再加上旁邊還躺著個樹其琛，就更睡不著了，空調還在工作，在安靜的房間里，那點細微的聲音也就顯得更加明顯。

陶然想了想，要不就閉著眼睛數羊吧，睜眼到天明和閉眼到天明，應該還是有區別的。

當陶然數到第十隻的時候，樹其琛就說：「你這床買這麼寬幹嘛？方便翻滾嗎？」

當然是為了伸展四肢和翻滾，陶然想。

陶然說：「床寬不好嗎？」

樹其琛語氣有些抱怨，「碰不到你。」

然後陶然的臉和耳朵尖就燒起來了，他穩了穩語氣，「你睡不著？」

「嗯，」樹其琛說，「你……冷不冷？」

陶然默默地往空調那邊看了一眼，現在開著空調，也有加濕器，還蓋著被子……陶然問他：「你冷？」

樹其琛自己是不冷的，但他嘴巴上卻說：「是啊。」

陶然又問：「你在自己家怎麼睡的？」

反正都已經那樣說了，再厚顏無恥下去也沒什麼，樹其琛就說：「就冷著到天亮。」

陶然伸手去摸他的手，想看看樹其琛是不是真的涼冰冰的，剛碰到樹其琛的手背，就被對方的大手給包裹住，陶然一下怔住，對方還很無恥地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陶然醞釀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聽樹其琛先發制人，「你手怎麼這麼小？」

陶然頓了下，斟酌話的用詞換了換，「可能是骨架小吧。」

樹其琛又說：「很可愛，一下就給包住了。」

陶然臉更燙了，他連忙說道：「你手不是熱的嗎？」

樹其琛說：「我只有手是熱的，不信你碰碰我的腳，那是冰的。」

陶然要是去碰那就是傻子！

……陶傻子伸腳去碰，樹其琛就跟著他的腿伸了過來，一抬腿就搭在了陶傻子的腰上。

陶然說：「你的腿不是熱的嗎？」

樹其琛：「是啊，但你的腳有點冷，我給你暖暖。」

陶然忍了忍，「我不冷。」他翻了個身平躺著，手是收不回來了，至於樹其琛的腿……就讓他隨便放吧。

五分鐘后。

陶然覺得被壓得腿麻，就動了動，旁邊傳來樹其琛昏昏欲睡的聲音，「怎麼了？」

陶然以為自己吵醒了樹其琛，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麼。」

等對方沒聲了以後，他又小心地把腿抽-出來，往床邊放，整個人就彎成了勺子的形狀。躺了一會兒覺得不舒服，就把自己的腿搭在樹其琛身上，這下又覺得舒服了。

陶然閉著眼睛繼續數羊，沒一會兒，他又把腿放下來，翻了個身。因為右手被拉著，他翻身也只能面朝樹其琛側躺。

因為拉上厚厚的窗帘，所以眼前一片是黑漆漆的，可陶然能感受到樹其琛的呼吸，他莫名就想到今天那個快要把他靈魂都給吸走的吻……現在他對著的方向，會不會就是樹其琛的嘴唇？他回憶了下之前的觸感，然後，陶然的臉頰就慢慢燒了起來。

陶然想，為什麼想一個吻都能想到臉紅？這臉皮也太薄了。要是自己能像別人那樣不容易臉紅就好了。

陶然想著想著，就有些迷迷糊糊的，正當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樹其琛動了一下。

陶然立刻就清醒了，不過他沒有動，他以為樹其琛只是睡著了，無意識地動了下，可當對方慢慢移過來，抱住他的時候，陶然覺得，樹其琛可能沒有睡著。但是他也沒動，他覺得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醒來」會很尷尬。

接著，他就感受到自己的額頭被親了一下。

陶然想，這就有點過分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