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九區
第4章第九區
費倫並沒有將貝絲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和災前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而且，一個只有二級網路許可權的聚集地，很難保證自己的獨立自主。他們要麼被電磁風暴所摧毀，要麼就被其他擁有更高許可權的勢力所吞併。當然，這前提還是建立在他們沒有被吸能怪或者其他什麼怪物消滅的情況下。
清道夫小隊對於費倫來說只不過是旅途之中一個小小的意外，今年的電磁風暴似乎比往常來的更早，當他行走在廢墟中時，費倫甚至能夠敏銳的感覺到空氣之中傳來的強輻射的氣息。也正因為如此，當費倫再次回到第九區時，這裡已經是人滿為患。
第九區是這片荒野廢土上最大的聚集地，也是唯一一個擁有五級網路許可權的聚集地。這就是高等級聚集地的好處，網路許可權等級越高，可以調用的網路能量就越多，覆蓋的範圍也就越大，而且，能夠抵禦電磁風暴的力量也就越強。最開始的時候，人們並不知道這一點兒，但是當他們意識到一個高級許可權網路區域的價值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漫步在第九區之中，到處都可以看見穿著皮甲，背著武器的人。這是廢土上的常態，在那場災難之後，全世界的人口數量被削減到十不足一，而存活下來的人不僅要面對天災，同時還要面對那些由他們曾經的同胞所組成的，數量龐大到幾乎令人絕望的怪物大軍。面對這樣的世界，他們除了戰鬥之外，別無他法。
費倫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特別是他那不管什麼時候都看起來整潔乾淨的衣著，在這個充滿了塵土與鮮血的世界之中更是顯得格格不入。就好像一個衣著光鮮的富豪孤身進入貧民區一樣。
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表示不滿，大多數人在看見費倫的一瞬間就迅速轉過頭去，少數不長眼打算上前找麻煩的傢伙則會迅速被其他人悄無聲息的攔住，然後帶到人群里去好好「教育」一頓，這並非是他們有多麼尊敬這位「醫生」，只不過沒有人想要惹麻煩上身———特別是當對方是「醫生」的時候。
因為別人的愚蠢而導致自己的死亡，實在是太划不來了。
當費倫走入「狂野瑪麗」酒館時，已經是夜晚時分。
推開厚重的大門，迎面撲來的，則是聲嘶力竭的尖叫與狂野的搖滾樂的混合。閃耀的燈光在昏暗的大廳里中劃過，酒精帶來的瘋狂讓人們在舞池之中肆意放縱，他們扭動著身體，大聲怪叫著，配合震耳欲聾的節拍起舞。而在角落裡，隨處可以看見擠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無論性別，不分年齡，他們在這裡沉醉於狂歡的氣氛以及酒精所帶來的刺激之中。彷彿這能夠讓他們忘卻外面的危險，重新回到那個無憂無慮，平和而快樂的時光之中去。
費倫拿下帽子，緩步來到吧台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很快，一個酒保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歡迎您回來，醫生，您來的比平時要晚一些啊。」
「只不過順路做了一件好事。」
面對酒保的詢問，費倫微笑著給出了回答。而聽到費倫的回答，對面那個身形魁梧，彪悍而勇猛的大漢卻是面色頓時一白，他略微抽動了一下嘴角，這才露出了笑容。
「真不愧是醫生，那麼………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一杯果汁。」
一面說著，費倫看了一眼正從自己的肩膀上跳下來的黑貓。
「還有烤魚。」
「好，請稍等。」
如果別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早就被那個大漢提起來扔到垃圾箱里去了。但是在聽了費倫的說話之後，那個大漢立刻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接著迅速跑到另外一邊開始準備起來，甚至連原本正在調製的其他顧客的酒也暫時放下。而面對此情此景，居然沒有一個顧客提出抗議，彷彿對方這麼做是理所當然，而他們也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通情達理的紳士一般。
很快，一切都準備就緒。
「您的果汁，醫生。還有你的烤魚，小可愛。」
恭敬的將手中的鮮榨果汁放在費倫的面前，酒保沖著費倫身邊的黑貓笑著眨了眨眼睛，接著迅速退開，繼續去進行自己的工作。只留下來了費倫一個人坐在那裡，享受著眼前的這一切。
杯中的果汁散發著清新的香氣，費倫緩緩的轉動著玻璃杯。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專註，黑色的長發一絲不苟的向著兩邊梳理開來，襯托著這張英俊，稜角分明的面孔。如果是平日里的話，遇到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總少不了會有女性上前搭訕。但是現在，即便是最喜好男色的女人，也只敢蜷縮在角落裡，用貓一樣充滿了好奇心的眼睛，注視著那坐在吧台前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自知之明。
「嘿，那個喝果汁的娘娘腔！」
一個粗野的聲音響起，而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身形魁梧，壯碩，只穿著一件皮夾克的男子大踏步的走上前來，和酒館里的大部分人不同，他並沒有攜帶槍支，而是在身後背著一把巨大的鐵鎚。他走路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好像是一頭暴龍，而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會被徹底碾壓在他的腳下。
男子每走一步，地面就會微微震動一下。他就這樣大踏步的走到了費倫的身後，帶著一抹不屑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年輕，瘦弱的傢伙。而費倫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的酒保。察覺到他的目光，酒保無奈的攤開雙手。
「我們也沒辦法，醫生，最近第九區來了很多自以為是的傢伙，我們總是管不過來的。」
「嘿，聽到了嗎？你這個小白臉？這是老子的位置！」
男子並沒有注意費倫和酒保之間的交流，只見他那張布滿疤痕的面孔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瞪視著眼前的費倫。
「快點兒給我滾開，這裡不是你這種帶著寵物的娘娘腔該來的地方，你聽到了沒有？你這個……………」
但是，男子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此刻，費倫已經站在他的面前，而冰冷鋒利的手術刀，此刻，正平平的放在男子大張著的嘴巴之中。
「可憐的人……………」
費倫輕嘆了口氣，接著他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我認為，你需要治療。」
「嘩！」
費倫話音還沒有落下，只見周邊的人群頓時飛快的向後退開，哪怕是原本爛醉如泥歪倒在吧台上的醉漢，這會兒也是連滾帶爬的翻滾到人群里，看那樣子，簡直就好像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一樣。
「你******……………」
「記錄開始。」
但是，面對暴怒的男子，費倫卻是面色不變，他只是安靜的注視著對方，同時歪了歪腦袋，開口說道。
「患者有嚴重的精神失調，表現為無法控制的污言穢語，以及過激性的暴力傾向………根據診斷結果，決定對患部進行切除手術。」
一面說著，費倫右手一翻，伴隨著一聲含混不清的慘叫，一截鮮紅色的舌頭就這樣從男子大張著的口中飛射而出，「啪」的一聲落在旁邊的酒杯里，鮮血從斷裂處蔓延開來，很快就把酒水染的一片鮮紅。
「啊———啊————！！」
男子跌跌撞撞的向後退開，他的口中一片鮮紅，劇烈的痛楚讓他的面部肌肉都開始顫抖，扭曲，猙獰的簡直就好像是一頭野獸。他兩隻眼睛通紅，惡狠狠的瞪視著費倫，接著男子發出了一聲含混不清的怒吼，猛然伸出手去，一把抓起背後的鐵鎚高高舉起。而與此同時，只見男子那原本就壯碩的身體頓時像皮球一樣膨脹起來。而他的皮膚也迅速失去了原本的顏色，開始凝結變形，轉化為了更有力量的存在。而看見這一幕，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能夠如此詭異的改變自己的身體，就說明眼前的男子已經擁有了質量操縱的能力。這也就意味著，他是一個擁有四級許可權的強大戰士！
在廢土之上，人們都能夠使用網路系統。但是，只有那些真正有天賦的人，才會覺醒自己的能力。就好像費倫之前遇到的貝絲，又或者眼前的男子。他們不但能夠使用系統的基礎能力，甚至能夠提升自己的許可權，做到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就好像超能力，或者是魔法一樣。
雖然沒有一個統一的認知，但是大部分人都將這些許可權者的能力等級分為五個階段「掌握——操縱——控制——轉化——創造」。以兩個許可權等級為一階，最高十級的實力劃分，就是這片末日土地上唯一的力量象徵。
一個擁有四級許可權的戰士，在這裡已經算的上是強者了。
不過可惜的是，他選錯了目標。
「患者失去控制，表現出攻擊性人格，最終治療方案，處死。」
伴隨著費倫優雅平和的聲音，原本將鐵鎚高高舉過頭頂的男子猛然一顫，接著，他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片刻之後，鐵鎚從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面上，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而與此同時，男子那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而在他的脖頸處，則插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手術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