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一見鍾情
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重要的事說三遍!
「現在才公之於眾太晚了,誰會相信。戰事一起,南楚卻說大周太子是假冒的,這樣的話,只要主帥隨便用一個南楚再擾亂軍心的理由就能掩飾過去。況且當日,李原靖只是給元貝開了個方便之門,當做沒看見罷了,並不知這其中細節。」
「你這消息夕禹也會收到一份嗎?」蕭閱沉默著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駱少津聽聞,有些恍然大悟,「自然。」
「那我們便等等。」
駱少津看著他,點了點頭。
夜幕下垂,時值春日,城郊的夜風吹拂在身上透著一絲涼意。駱少津將自己的黑色斗篷脫下來披在了蕭閱身上。
斗篷才上身,蕭閱便下意識的攏了攏,可看駱少津沒了這斗篷衣袍被風吹的颯颯而動,便忙要脫下來,「我不冷,你傷沒好全,別感冒了,不對,別得了風寒了。」
「我有內功護體,不妨事,殿下穿好便是。」言訖,駱少津抬手替蕭閱繫上了斗篷的系帶,順手將帽子拎起來蓋在蕭閱的頭上。
蕭閱仰面看著他,笑了笑,「你真的不冷?」
「不冷,況且,有人比屬下穿的還少都不冷,屬下這不算什麼。」
這話才說完,蕭閱便見白夕禹穿了件單薄的白衣,就這樣迎著夜風,持著一把洞簫緩緩而來,月光將他的身影投在湖水上,那清冷如雪的模樣看的蕭閱很是讚歎,這世界怎會有冷的這樣好看的少年。
「我可以把信給你,但你要答應我,絕對不可多生事端,你明白我的意思。」
白夕禹站到他二人面前,直視著駱少津,清冽的聲音裡帶著些寒意。
見他果真來了,蕭閱心裡鬆口氣的同時也覺的有些對不住。
「只要太子回到大周,身份得正,南楚的危機立馬就能解除,只是...」駱少津的臉色並不好看,說到這裡時停頓了下,正要接著再說,蕭閱卻道:「你放心,燕王的身份,絕不會被南楚或者天下任何一個人知道,我向你保證。」
白夕禹的目光放在了蕭閱身上。
不知道為何,看到他,蕭閱腦海里總是揮之不去他坐在歸雲樓大廳上被人要價時那一臉淡然卓絕的模樣。
「如果你沒做到,我會殺了你。」
白夕禹寒冽的殺氣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朝蕭閱迸射而出,蕭閱感知到了,卻更加堅定的說道:「我保證。而且,阿駱也保證。」
拉拉駱少津的袖子,蕭閱忙朝他使眼色。駱少津睨他一眼,隨即道:「我答應。」
白夕禹看著他二人,繼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牛皮小包。蕭閱忙接過打開,只是當看到裡頭這張薄如蟬翼的東西時,卻被駭的險些拿不住,只愣著,半晌才回過神來震驚的看著白夕禹。
「竟是要這樣取信,我以為...」駱少津也是驚訝,只看到這張帶著些紅跡的人皮時才完全理解了白夕禹為何不肯取信的緣故。
「以為只要拿那筆墨抄寫下來就好?」白夕禹略有些諷意的接過話道,隨即淡淡的笑了笑,「那墨汁只有透過人皮接觸到木製品,上頭的文字才會出現。我起初能看到的也只不過是王爺背上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看不清實體的字樣罷了。」
「你怎麼做到的?」蕭閱心中有愧,他感覺到白夕禹現在很是心傷。
「他睡著了,在我身旁,毫無防備。」白夕禹盯著蕭閱,眼中寒冽未有散去。
「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駱少津問到了點兒上,蕭閱也忙跟著點頭,他實在是被震驚到了。白夕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燕王的皮給活生生的扒了,這要不想條後路,情況還真是不樂觀。
「只是表皮,並未太連著肉,沒有傷的多重,所以才會這樣薄。但我仍用了許多麻沸散,取下後用了千鈺谷調製的最好的外傷傷葯,過幾日就會痊癒。」
蕭閱聽的出白夕禹的語氣是很心疼的。忙垂眼看了下這牛皮小包,頓覺千斤重。
「你們走吧。」白夕禹說完便轉身欲走,駱少津卻上前一步叫住了他,「夕禹,你真的決定待在南楚輔佐燕王了?」
白夕禹沒有轉身,也沒有答話。駱少津盯著他單薄的似乎風一吹就會倒的身子,加重了語氣,「用什麼身份?他的玩物還是小倌,我不明白,你為何要一直用這樣卑微的身份,你明明有能力可以不用。可你卻願意用卑微的連一個女人都可以隨便欺辱你的身份來待那李原靖!」
蕭閱看著駱少津,認識這大半年以來,還未見他如此氣鬱難抒的說過話。
白夕禹寂靜片刻才淡淡的接話,「少津,你有見過明知你身份且還殺了他的孩子,也依然能毫無防備的躺在你身旁睡覺的男人嗎?」
駱少津頭一次被他人拿話堵住,竟一時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蕭閱看著白夕禹就這樣沿著湖邊漸行漸遠,心中不知怎的,看著那單薄的背影有些惆悵,「他和那燕王發生過什麼,夕禹竟待他如此?」
駱少津同樣盯著那背影離開的方向,應道:「他是孤兒,五歲時被賣到小倌樓,是李原靖救了他,他最初的武功便是李原靖教他的。」
「那後來怎會和你一起入了影門?」
蕭閱問道,卻見駱少津搖了搖頭,「這點我也不曾得知,門主未有提起。他自九歲入影門后,便沒有去過任何地方。直到兩年前得知李原靖娶妻才出影門來了南楚。」
蕭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多問,只看著手中的牛皮小包,極為小心的放進懷裡。這可是白夕禹付了很大代價一直要替李原靖保守的秘密,如今為了自己,為了南楚交到自己手中,可不得好生保管,直到派上用場。
信一到手,蕭閱原以為現下可以順利的回大周了。經歷了這麼些事,他現下倒是十分迫切的回去,不為別的,就位制止這場即將開始的戰爭,至於自己的心愿,暫且先放著,解決了當下再說。
但蕭閱沒有想到,拿信是一個過程,拿到信回去也是一個過程。
大周發兵攻打南楚,燕王本只要抓住蕭閱獻給儀貴妃,大周便可立馬撤兵。但不知是南楚現下的精力只在如何抵抗大周上還是有旁的什麼原因,使得燕王並沒有派人在南楚境內到處捉拿逃掉的蕭閱。
沒有燕王的威脅,回程之路便方便許多。只是蕭閱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南楚竟陷入了兩難之境,北流竟推翻了對南楚的承諾,以南楚送假皇子到北流,用心不純為由,在大周出兵后三日,發兵十萬朝南楚邊界臨淵城發起了攻擊。
「喂,他還是個孩子啊!」
眼見那四個大漢放了點手中的繩子,讓那四條惡狗的舌頭在瘦小的李謙身上舔舐,蕭閱急不可耐的吼道。
此時,蕭閱的胸腔彷彿被滾滾烈火炙烤著,憤怒的幾乎找不到語言。他雖說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任何一個受過正常教育的人看到這樣的畫面,也只能用殘忍來形容。那想要救李謙的心情,幾乎是出自蕭閱本能。
「怎麼,想救他?」
被抓著的頭髮突然鬆了開來,蕭閱顧不得去揉一揉麻痛的頭皮,只扭頭看著面前這個少年,啐了一口道:「你還是不是人,這樣對一個小孩兒。」
元貝見到蕭閱的反應,頓了一瞬后便哈哈大笑了起來,那雪白的牙齒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亮的蕭閱偏了下眼。只見他蹲下身,抬手掐住蕭閱的下巴,雙眸露出了蛇一般陰狠的目光,「來了這麼多天,你可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彼此彼此吧。」
蕭閱心裡一緊,快速的咀嚼著元貝的這番話,看來這人很看不爽『自己』啊。
耳里突聽得幾聲狂吠,蕭閱忙扭頭看去,李謙的身體正在大幅度的顫抖著,圍著他的是那四條不停的狂吠,張著嘴,隨時都能咬掉他一塊肉的惡狗。
蕭閱緊握著拳頭,喉嚨卡著說不出來話來。
元貝挑了挑眉頭,慢慢的站起身,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那條馬鞭。突然,那馬鞭夾著風聲啪的一下抽在了蕭閱的臉頰上,疼的蕭閱忍不住捂著臉偏向一偏,真是硬生生的將他眼淚都給疼了出來。
cao你祖宗!
蕭閱悲憤,卻聽元貝朝著前方懶洋洋的說道:「大家都等著看呢,狗也餓了。」
這話一落,那四人牽著狗慢慢的放長了手中的繩子,李謙的哭聲立馬變成了害怕至極的慘叫。
蕭閱癱在沙子地上,沙面磕的他臀腿跟著疼痛著,李謙的聲音太過凄慘,那種恐懼除了親身體會,旁人根本形容不出來。
蕭閱看著,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輕顫起來。想也不想的便將手在沙地上摸索了一陣,緊接著,趁著人不注意,一把沙子從掌心裡抄起灑向元貝的眼睛,另元貝猝不及防的大叫一聲;蕭閱便趁著這個小空檔,帶著一身鐐銬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方台,將李謙抱了起來,就勢滾到了方台之下。
這速度和動作快的似乎只在眨眼之間。
廣場上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似乎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四周看台上的貴族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繼續跟看雜耍似的看著場中的蕭閱。
蕭閱從那四個分心的大漢手下將李謙奪了回來倒退了幾步,卻被他們牽著那四條狗圍在了中間,但卻沒有動作,似乎在等著主人的命令。那被他用沙子傷了眼睛的元貝正在手下的幫助下用清水洗著眼睛。還未睜眼,蕭閱幾乎就已看到他眼中要將自己吃肉喝血的憤怒了。
「哥哥,我們怎麼怎麼辦?」
李謙癱在蕭閱懷裡,聲音顫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蕭閱額頭上也是熱汗淋淋,這些圍著他們沒有動作的大漢和惡狗很顯然是在等元貝的指示,而那些看戲的人很顯然不想插手。
元貝終於洗乾淨了眼睛,上前幾步盯著前方的蕭閱惡狠狠的道:「給我烹了他!」
蕭閱臉色一僵,突然在想是不是閻王那傢伙弄錯了,照這情況看,這具肉身的陽壽今天就得終止,所以,讓自己還一把陽的目的只是為了體驗下被活活烹死的滋味嗎?
李謙聽了這話死死的抱著蕭閱,歇斯底里的朝元貝嚷道:「我們是皇子,你這麼做,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謙這話嚷出,場中安靜了一瞬,但片刻后便響起了那些貴族少爺們一聲高過一聲的嘲笑,彷彿『我們是皇子』這句話已經成了最好笑不過的笑話了。
幾個粗壯護衛得了指令,撤了惡狗,卻整齊一致的朝蕭閱和李謙涌了上來,蕭閱立刻轉身,抱著李謙拔腿就跑,場中竟還響起了那些貴族小王子們十分熱血的打氣吆喝聲。
跑著跑著,蕭閱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雖然因為那些鞭傷很是疼痛,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自己的體力,尤其是在當一個護衛抓住他肩膀的時候,他竟下意識的一個回身,抄著掌心上握著的鐵鏈就將人狠狠的一拳打趴在地。
蕭閱驚訝了一瞬,自己在現代可是體育重度弱者,這怎麼來了這兒還會幾下把式了。這樣想來,剛才躍到這看台上抱起李謙躍下的動作和速度,還真不是偶然。難道是閻王那傢伙不想我死的太快,所以給我裝備了武力值?
蕭閱想著,雙腿一蹦,踹飛了另一個前來抓他的護衛,腳腕上的鐐銬本是束縛所用,卻因為他的動作和他一個鼻孔出氣,當重重的鐐銬砸在那些人的臉上時,蕭閱親眼看見他們的牙齒從那大嘴裡飛了出來。
李謙看的也有些目瞪口呆,蕭閱現在一身的鞭傷,又被鐐銬鎖著,還抱著自己,竟然也能讓那些虎背熊腰的護衛無法近身。
蕭閱愣愣的笑了笑,天知道他不想要這操蛋的武力值,他只想還陽到一個正常的人,正常的世界中去啊。
這樣想著,但目光卻落在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匹馬身上。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騎馬,這樣的情況,蕭閱只能帶著李謙以最快的速度朝那匹馬飛奔而去。
此時,看台上貴族們的吆喝聲愈發激烈起來,就彷彿在看一場很是激動的球賽一般。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他們眼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