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啊——
我就是試試新功能,看不到的可以一個小時後來看,防盜比例50%看見突然出現的人,警察們的臉色不但沒有緊張,反而好轉了。
晨昱柏,他們的目標人物,這次出來前已經看過了照片,一眼就能夠確定出現在眼前的是本人。
站在後面的警察又將握在手裡的辣椒水放回了武裝帶里,前面年長的警官則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晨昱柏先生嗎?」
「是的,我就是,請問是查房嗎?小言,把我的身份證拿出來。」晨昱柏淺笑著,沉著應對,盡顯成熟男人的穩重和從容。
「呃,哦。」左言還有點沒回過神來,保持著一臉蒙逼樣在屋裡瞎轉圈。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的腿不好,找個地方好好坐著。」晨昱柏從容地走到床邊,拿起左言的衣服,從裡面拿出了身份證,又走了回去。
才坐在沙發上的左言視線落在他的腳上差點又跳起來,都說鬼沒有腳後跟,是真的!眼前這厲鬼雖說不至於沒有腳後跟,但是腳根本就沒踩在地上,完全是飄在空氣中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千萬別發現啊!
警察拿過身份證,再對照本人,疑慮便徹底消失了,雖然還有些奇怪眼前這人的臉色實在不好,但是既然已經確定是本人,也不存在什麼綁架的問題,那麼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例行的詢問完之後,離開前,警察說道:「你家人報了失蹤,儘快聯繫你家人讓他們到警局銷案吧。」
「嗯。我會的。」晨昱柏扶著門笑,緩緩地將門關上,再轉過身來,就消失不見了,除非能看見鬼的陰陽眼,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晨昱柏這個人。
兩名警察進了酒店的電梯,一直站在後面年輕一點的警察說:「他就是晨子曜的哥哥啊,長得不太像。話說,你覺不覺得有點怪怪的,我看見他汗毛都立起來了,總覺得很不舒服。」
老點的警察想說自己也是這種感覺,但是仔細想想卻沒什麼問題:「行了,你回去通知那邊一聲,就說人找到了,安然無事。」
「哦。」年輕的警察應著,還在想剛剛的那個人,就像是小時候還不太懂得恐懼的時候冷不丁地看見了害怕的畫面,會在腦海里記上很長的時間,而且格外的清晰。那慘白的臉和無神的眼睛,怎麼想怎麼都彆扭呢?
晨昱柏站在大樓外面看著兩個警察上了警車,他想了想,飄了下去,落在了警車的頂著,跟著車回到了警局。
負責彙報這件事的是年輕的警察,撥電話出去的時候往他的方向看了兩眼,看來是個第六感很強的人。年輕警察將整個過程仔細的交代了一遍,確認確實是本人,然後就了掛了電話。起身的時候他又看了晨昱柏一眼,晨昱柏明知道他看不見,還是對他點頭道了謝,一件心事就算是了了。
從警察局出來,晨昱柏開始思考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最後一件心事放下,應該就可以放心子曜了,讓那孩子過上期待的生活,這樣就夠了。再多的他也給不了,畢竟他已經死了,總不能出席他和語曼的婚禮吧。其實因為這樣能夠從子曜的身邊走出來,也是一件好事,就像是終於從那個扭曲猙獰的籠子里走出來,他也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自己想要的空氣,去過一些自己一直想卻因為種種的原因而沒有成行的旅行。
因此,回到賓館的房間,他問左言:「下一步,你打算去哪裡?」
左言對他的警惕心還沒有完全的放下,謹慎的反問:「你呢?」
「跟你一起走。」
「什麼?你還要跟著我?又不是我冤死你的,你跟著我幹什麼!?」左言慘叫。
「剩下的錢不想要了?」
「……」左言乖乖的閉了嘴。
五月底,在華國最北邊的H市能玩什麼?雪已經化了,大海又特別的冷,最關鍵左言的腿是瘸的,他雄心萬丈的用手機查了H市的旅遊攻略,最後只能窩在賓館里吃炒飯。
外賣送來的蛋炒飯被他當成最美味的食物,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吃掉了一半。晨昱柏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吃相還有些驚訝,都嚼了嗎,孩子。
「你能別看著我嗎?你看著我不會肚子餓嗎?對哦,話說你吃什麼啊?需要我給你上香嗎?」
「試試吧。」
「誒!?」
「試試吧,或許我真的可以吃香。」
「……我腿瘸了,大叔!」
當天,左言果然在網上買了一炷香,不過六塊錢的香錢,卻花了十塊錢的郵費,當日達的快遞小哥敲開賓館的大門將一束香遞給他的時候,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人傻錢多的傻缺。
左言關上門,迫不及待的拆開香盒包裝,抽出三支香來,躍躍欲試的說:「來了啊。」
晨昱柏點頭,有點緊張的看著他。
「晨昱柏,吃飯了。」左言將香點燃。
晨昱柏揚眉,他竟然真的聞到了味道,不是香的味道,他記得香是什麼味,這味道很好聞,他吸了一口氣,果然會有一點飽腹感,就像他吸了人的陽氣一樣,只是很慢,不會一口氣就吃飽。
「有用吧?」左言得意的笑,將香插在了吃完還沒丟的便當盒上。
晨昱柏的眉心微蹙:「換個地方。」
「找不到地方插啊,你就將就吧。」
「換個地方。」
「嘖,做鬼還這麼麻煩,你不是會現身嗎?自己換啊!」
「錢不要了是吧?」
「卧槽!就知道你要拿這個威脅我!卑鄙!果然是厲鬼!太卑鄙了!」
晨昱柏笑了起來。
繼而笑出了聲。
就是這樣,走出來,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和過去告別。
…………
「他在H市,已經確定了!」林警官再次重複。
屋裡的人臉色起初是麻木的,眼睛里一片枯寂,但是漸漸的彷彿冬去春來時的萬物復甦,漸漸的注入了鮮活的氣息,繼而明亮清新了起來。
晨子曜的眼睛發出了光亮,重複了一句:「人找到了?還活著?」
「是的,活著,活得好好的。」林警官笑容滿面,重重點頭。
晨子曜咧嘴笑,笑到一半卻蹙緊了眉:「那麼他為什麼沒有聯繫,還去了H市?」
「這個……」林警官想說,就這幾天看見的,你和你哥怕也是個冤家,三個月不聯繫你應該也是正常的,可話不能這麼說,便斟酌著說道,「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現在人找到了,也確認過安全,你們看看,是不是就直接銷案了。」
「呵。」一聲冷笑,晨子曜的臉上已經沒了這些天的惶恐和悲傷,眼睛里迅速的被憤怒佔據,「所以瞎折騰了好幾天,他卻好好的在外面玩?三個月,完全失聯?簡直是鬧劇!可笑!」
三個月沒聯繫!就不知道別人會著急嗎?這是成年人的態度嗎?還是說你想要我憤怒、焦急,還是悲傷?亦或者你只是想要這樣吸引我的注意力?讓我回頭?再回去守著你?一起過那種寡淡無味的像是死掉的生活嗎!?
做夢!
憤怒一時間強烈到無以復加,晨子曜一把抓過衣服,起身就離開了警察局。
泰華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跟了上去,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濱海還坐在原處,沒有動彈的意思,眉宇間還有未散的疑雲,就像自己一樣,他甚至已經接受了晨昱柏已經死亡的事實,這突然的峰迴路轉,未免太蹊蹺了吧?
在追上晨子曜的時候,他看著前面那個大步流星的人,不太確定的想著,這就完了嗎?晨子曜他就相信了嗎?看吧,就連我都滿心疑惑,他呢,真的相信晨昱柏沒事?
人離開了,濱海收回視線,看向了林警官,問:「那邊真的確定是昱柏嗎?」
「是的,確認親眼見到人了。」
「有綁票或者被威脅的可能嗎?」
「你放心,我們有一套自己甄別的程序,我相信那邊同事的辦事能力。」
「不是,林警官您別多心,我只是還有些疑惑,昱柏他是怎麼下山的?這三個月又在哪裡過的?為什麼會完全沒有音訊?最關鍵的,他是怎麼去的H市?做飛機嗎?還是坐火車?這些都需要身份信息登記,但是他卻是突然的在這裡消失,在那邊出現,我覺得這裡面的疑點太多了。」
林警官蹙著眉,邊聽邊點頭:「確實有很多的疑點,這樣吧,我會通知那邊的警方跟進的。不過現在人算是找到了,警力有限,我們就只能慢慢查了。」
「我可以知道最新消息嗎?」
「當然可以。」
濱海從警察局走了出來,晨子曜的車已經不見了,他擋著眼睛,腦仁依舊被外面的眼光刺的陣陣暈眩。
太困了,先睡一覺,再說其他的。
於是,月升日落,半天過去,晨子曜終於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白天的事情像是潮水一樣從大腦里湧出,混沌的大腦變得清明,他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最後拿過手機,播出了一組電話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號碼已關機……」
電話放下,眉心蹙的更緊。
疑慮在心底生出,還夾雜著憤怒,然而在這之上,卻鬆了一口氣。
人至少活著。
多希望是他猜錯了啊,這孩子還一如既往地愛著他,哪怕有再多的障礙擋在前方,他們依舊可以相伴到老。
血淚在他看不見的臉上,緩緩的流淌而下……
電梯最後停在了三十一層,子曜抱著花走出了電梯,入戶的電梯,入眼就是一個玄關,對面的門緊鎖著,晨昱柏在地上看見了女人的高跟鞋。
是個女人?
也對,女人更好,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可以結婚生子,可以接受粉絲甚至全天下人的祝福,不像自己,天生就喜歡男人,沒有過多的選擇,也沒有未來。
門是電子鎖,在一陣悅耳的音樂聲中,門應聲而開,換好鞋的晨子曜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臉上的雀躍呼之欲出。
屋裡明顯看得出來有女人生活的痕迹,花瓶里有花,玄關的柜子上擺著兩個水鑽的頭夾還有一個女士的寬邊太陽帽,寬敞的大廳很整潔,茶几上擺了兩瓶指甲油,沙發上還有一個沙皮狗的毛絨娃娃。
屋裡沒有人。
「語曼!語曼?」晨子曜喊了兩聲,沒有人回應,平整的眉心再次微微蹙緊,他將花放在茶几上。
玫瑰花太多也太大了,放下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擺著的指甲油,瓶蓋和瓶身瞬間脫離,濃稠的黑色指甲油流淌了出來,迅速的蔓延在乳白色的桌面上,觸目驚心。
隨手扯過抽紙,擦了兩下卻越擦越多,甚至粘在了手指上,晨子曜的臉色微變,嫌棄地看著手上黑漆漆的指甲油,扯過更多的紙擦手,卻怎麼都擦不幹凈,只能去了洗手間。
再回來的男人似乎不再願意靠近那灘東西,坐在了距離最遠的沙發上,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這個時候晨昱柏已經從各個屋裡飄了回來,對那個女人的身份也有了確認。子曜會和對方在一起似乎也不意外,算是國民CP了,兩個人在熒幕前接吻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會日久生情也是理所當然。
他想想當初第一次在屏幕上看見子曜演吻戲的時候,心裡酸酸的嫉妒感沒錯,看來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準的。
晨子曜的電話接通了,那邊的聲音有點吵,他聽見那邊的語曼說道:「哎呀,抱歉,我忘記打電話了,今天組裡請客吃飯,我推脫不了,就不過去了,寶貝抱歉了,親一個,明天見面了補償你。」
晨子曜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我們已經約好的吧?你爽約了。」
「是啊,太突然了,我也不想的嘛,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拿出你的風度來,最多下次你爽約我也不生氣啦。」
「我不會爽約的,你知道,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要我怎麼樣嗎?真要放劉姐她們鴿子嗎?她們餐廳都定好了,我也在半路上了,總不能現在走吧?」
「……」晨子曜眼眸微微垂著,看向桌子上的指甲油,突然說道,「我說過的吧,用過的東西要放回原處。」
「什麼啊?什麼意思?呃?啊!就來!行了,不說了,我到地方了,回見了,mua~再見!」
電話掛斷了,晨子曜愣了一下,繼而臉沉得像是要下雨了一樣。
就飄在對面的晨昱柏鬆了一口氣,不用看見子曜和那個女人同時出現在眼前太好了,至少會有點準備的時間,想法從來都是好的,但是親眼看見是兩回事。
晨子曜很快打了第二個電話,這次接通的是泰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