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豹子跑了
她們一個拿出雪白雪白的綢緞,將玉台仔仔細細擦了一遍;一個拿出厚實軟綿的坐墊鋪在上面,還把上面的褶皺捋得平平整整;另一個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茶壺,素手輕揚,茶香裊裊;一個則是手執羅扇,站在座位之後,只等左淵坐下為他打扇。
「……」
妹子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做啊喂!
左淵看了看徐曼柔的臉色,見她還是笑得一臉溫柔謙恭,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麻麻!我好害怕orz
「胡鬧!」左淵輕叱了一聲,神色冷冽,頗有不贊同之意。
準備好香茗的緋玉暗暗白了徐曼柔一眼,對著左淵行了一禮:「奴婢有罪。」
「……」左淵的一肚子話就這樣被哽在喉嚨里。
徐曼柔輕輕柔柔地笑了一聲,彷彿對緋玉她們的行為毫不在意,神色自然地再說了一聲:「殿主請坐。」
左淵面癱著臉,抱著小豹子認命地坐下了,手邊還放著一杯香氣撲鼻的靈茶,澄澈的茶湯盛在晶瑩剔透的瓷杯里,冒著熱氣。
徐曼柔對著緋玉四人柔柔一笑,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左淵旁邊。
左淵:「……」
橙芊妹子動了動嘴巴,最後也沒有說什麼,低下眉眼,手裡搖著羅扇,香風裊裊。
說到底,她們只是一介侍女,憑藉著殿主的一分偏袒可以偶爾任意一番,但可一不可二,徐曼柔畢竟是一宗之主,即便屈居於破霄殿之下,但也是有臉面的人,惹怒了她,要將她四人如何懲治,就算是殿主,也無法插手。
徐曼柔淡淡瞥了一眼橙芊,笑意更深。
而身處這刀光劍影中的左淵,眼觀鼻鼻觀心,一隻手擼豹子一隻拿著茶杯喝茶,絲毫沒有罪魁禍首的自覺。
「還未到十年一度的群英會,不知殿主此番前來是……」徐曼柔臉上帶著溫柔至極的笑容,語氣稍帶疑惑,卻不多,彷彿只是隨口一問。
「……」左淵淡淡掃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幾個流仙宗長老,輕啜了一口靈茶。
徐曼柔眼神微變,對著下面的幾個長老輕輕一揚手,幾人相視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緋玉眉頭一蹙,看了一眼徐曼柔,沉默不語。
徐曼柔恍若未知,仍是柔柔地注視著左淵,眼睛里流光溢彩。
「本殿為何來此,徐宗主無須知曉。」左淵面無表情,手裡捧著瓷白的茶杯,寒眸微闔。
徐曼柔笑容一滯,垂下眼睫道:「是曼柔僭越了。」
她站起身,玲瓏豐滿的身體套在雪白的衣裙里,純真又誘惑。她盈盈一禮,露出凝白如玉的頸子:「殿主前來,可要住些時日?」
左淵睜開眼睛看她,微微頜首,眼裡無波無動。
徐曼柔笑了一下,退了出去。
「殿主!這人心思……」緋玉轉頭對左淵說道,面上滿是對徐曼柔的不滿。
「嗑噠。」一聲輕響,左淵將茶杯放置在桌上,面無表情,可就是這般,反令人感覺莫名心悸。
「殿主……」
左淵看了她們一眼,終是冷聲道:「汝等是否覺得自己做得十分恰當?」
「……」四女埋下頭,卻是倔強地不肯言語。
「若是本殿不在此處,便憑徐宗主一人,便可將汝等打殺了!」
「她……」橙芊仰起頭,目露不服。
「她已是高階靈王。」左淵看著這四個不省心的妹子,感覺一陣心累。
明明他筆下的四個美貌侍女性情雖然各異,可是都是很懂看人眼色的那掛的,怎麼現在就崩成這樣了呢?!當面踩一宗之主的面子,要不是他在這裡,人家想把她們怎麼辦就怎麼辦了,她們都沒地說理去。
「奴婢知錯。」四個貌美如花的妹子垂著頭,吶吶應道。
左淵呼嚕著小豹子,感覺頭大,頭很大。
万俟嶼任由他弄,翻了個身把背獻上,暗金色的眼睛盯著徐曼柔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本殿知曉汝等實乃忠心之至,然,若是任由性子,便是招禍了。」左淵板著臉,逼自己說狠話。
「奴婢們知曉。」緋玉沉默片刻,終是應道。
左淵微微頜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MD第一次對妹子這麼不留情面,有點緊張,口好乾!
緋玉走過去拿起茶壺,輕輕晃動,稍冷的茶水又變得溫熱起來。
「殿主。」徐曼柔足踏白綾,身姿裊娜,絕美的容貌在雪白衣裙的映照下猶如初開雪蓮,格外清純誘惑。
左淵微微抬頭,瞬間被眼前的波濤洶湧嚇了一跳,他稍稍轉開目光,神色淡然。
媽媽呀第一次被妹子□□,該怎麼做才好在線等挺急的!
「徐宗主。」
「居室已備好,請隨妾身一行。」
左淵抱起小豹子,站起身來,跟在徐曼柔身後,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小豹子的腦袋,十分專註。
大概,是在數毛吧。
「居處簡陋,殿主莫怪。」徐曼柔帶著左淵一行人走進一處清幽淡雅的園子里,從那些隨處可見的靈草靈花和其中幾近凝為霧狀的靈氣可以看出布置之人的用心。
左淵非常高貴冷艷地點點頭,手裡抱著的小豹子就呲溜一下,跑了個沒影。
「……」
尷尬。
在別人家怎麼能亂跑呢?
徐曼柔眼睛發亮,彷彿十分好奇地問道:「那是……雲霄豹?」
左淵點點頭,心裡有些急。
怎麼辦,不想和妹子說話了,我想去找我的小豹子。
徐曼柔或是看出了左淵的興緻缺缺,客套幾句就閃身走了。
待到回至自己的閨房,才手掌一揮,瓶瓶罐罐應聲而碎。
「哼……」女子的輕哼聲在房中響起,彷彿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左淵一看見徐曼柔走了,仍舊面癱著臉,然而腳下已跟在小豹子跑竄的路線快速地走了過去,靈光閃閃,幾是御風而行。
「殿主!」妹子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左淵卻沒有理會,板著臉,踏著靈光飛逝。
這般行了不過幾息,左淵就敏銳地在一堆葳蕤茂密的靈草裡面看見了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在一拱一拱地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想叫二狗,但是不能在外面叫,捉急。
「小嶼?」左淵走過去,將小豹子輕輕抱了起來,一眼就看見埋在小豹子身下的一堆……類似乾草一樣的東西。
「吼~」小豹子拍拍身下的乾草,示意左淵將他們收起來。
左淵實在看不出這堆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是看小豹子這麼著急的樣子,他還是拿出乾坤袋,默默地打了包。
小豹子讚許地看了左淵一眼,彷彿在說幹得好。
左淵面無表情提起它的一條腿,彈了彈中間的那條腿,惡狠狠道:「還敢不敢到處亂跑了?」
万俟嶼原來窩在左淵懷裡看他和那個有些意思的女人打著機鋒,可是一進這院子里他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於是掙脫了左淵的懷抱,尋著氣息找到了這裡。
他忘了,他是一隻有家室的豹。
現在又被左淵彈了一下不可描述的地方,万俟嶼眯了眯眼睛,雲淡風輕地接受了。
他抱著左淵的手指,討好地舔了舔,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被小豹子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左淵很快敗下陣來,他再次彈了彈小豹子的第五條腿,說道:「下不為例。」
小豹子連忙點頭,爪子拍著胸脯,好像在做擔保。
左淵笑了一下,眼神看向了那堆被小豹子□□過的靈草,問:「那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當然指的是小豹子抓住不放的乾草了。
「吼~」小豹子左右看看,叫了一聲。
左淵停下話頭,把小豹子攬進懷裡,將它身上沾到的草屑仔細挑揀下來放好,身後就傳來了緋玉她們的聲音。
「殿主!」緋玉四人自空中落下,面色著急,尤其是竹青妹子,看著小豹子的眼神透著恐嚇。
万俟嶼自然是不怕她們的,但是它還是往左淵懷裡鑽了鑽,露出的大眼睛帶著不知所措。
左淵安撫地拍拍它。
「本殿無事。」所以竹青妹子請克制一下你自己!
「殿主無事便好。」雖然知道以殿主的境界地位少有人敢招惹暗算,但緋玉妹子們還是覺得非常擔心。
左淵現在一門子心思全在小豹子剛才找到的乾草上,一邊應付著妹子們的擔憂,一邊揪著一根在手裡慢慢感受。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讓高階靈獸這麼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