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歐陽紫菱

錦衣千騎揚塵起，定是有難要降臨。飛魚服前壓百姓，綉春刀下叩神靈。

東廠廠督魏忠賢親自授令，北鎮撫司全部錦衣衛出動。按照總旗楊天的指示務必在要在最短期限內，為九千歲找尋到那9個九九重陽的處子。只是這大明朝地域遼闊，想要弄清楚哪些人是在九九重陽那天出生都是一個不小的難題，更何況還必須得是碧玉年華的處子之身。為了能及時的完成上封交代的任務，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們被分成數組每組5-7人一起到全國各地執行任務。每組的成員們必須毫無條件的服從小隊長的指示，小隊長必須毫無條件的聽從總指揮楊天的指示。這樣一來，各組人馬都希望自己的隊伍能在這次任務中脫穎而出。不知覺間，明明只是為魏忠賢找尋九九重陽處子血的各錦衣衛們，卻也是在暗地裡開始以小隊為基礎，進行著你爭我斗的比賽。

「駕，駕，駕……」

常州城內繁華的街市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座城本該有的寧靜。

「讓開，讓開……」

一行6個穿著飛魚服配著綉春刀的錦衣衛騎著高大雄壯的馬匹，急匆匆的在街市橫衝，騎在最前面的隊長大聲的呵斥著擋在道路上的黎民百姓。

「是錦衣衛來了，快躲開，快……」

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廠衛陰影下的黎民百姓，一看見城裡闖進6個錦衣衛，都連忙帶跑的躲到街道兩旁，給這些惹不起的朝廷特務們讓開寬闊的大道。

「駕，駕，駕……」

馬匹在錦衣衛的急促的催促聲中昂頭踏蹄，毫無顧忌的橫衝直撞。在隊長的帶領下，一行6人來到了常州知府歐陽東鳳府中。

歐陽東鳳自然知道，這錦衣衛突然前來定不會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但是若閉門不見，定會惹上更大的麻煩。早就對這些閹黨走狗恨之入骨的歐陽東鳳，不得已在自己侍從陪伴下，親自走到府外迎接那來訪的6人。

「哎呦，今日前來沒想到還要你歐陽兄親自迎接，實在是有點兒過意不去啊！」

隊長龍傲天下馬走到歐陽東鳳跟前，向這位和自己打了多年「交道」的「老朋友」，打著熱情的招呼。

「哪裡，哪裡。得知是龍老弟前來，唯恐照顧不周，怕那九千歲怪罪下來就不好了，快請進！」

一行6人在歐陽東鳳的帶領下，來到府內大堂。

「這是大概6、7年沒再來過的樣子，看你這府內擺設也感覺沒怎麼變化。難道是這常州城裡不太景氣，才讓你這常州知府府內都是這樣的裝飾？」

坐在左前一座的龍傲天雙手敞開輕放在椅子兩邊把手上，腰間系著的綉春刀也解了下來，放在椅子一邊。挺直著腰板、雙目朝著知府府內四周簡單的張望。就這簡單的一舉動，卻是將坐在高堂之上的歐陽東鳳嚇得一顫。

「龍老弟常年不來，自然不是太清楚這常州城內之事。加之龍老弟現在可是在為九千歲辦事，那更是日夜操勞。就在前些年，常州城內連遇2年洪澇之災，城內百姓生活更是難上加難。加之現在不知道是從哪裡又轉移來了大批的難民，我這常州知府為了處理這些事兒，哪裡還有得心思照顧家裡。」

為人正直、兩袖清風的歐陽東鳳剛剛說的一番話雖然沒有明確指出自己對朝廷的不滿，但是坐在一旁的龍傲天卻是聽出了這句話的其他含義。常州城內2年前的洪澇之災，那是因為魏九千歲下令要在全國範圍內整溝改渠所致。而現在的常州城內出現的災民，定然是那清兵犯境導致國內北方地區難民向南方遷移。綜上兩點，龍傲天雖然嘴上沒有多說，但是心底明白歐陽東鳳內心深處明顯表現出的對這個宦官當權的朝代的不滿。

「我大明朝能有歐陽兄這樣為人為民著想的清官，真乃是一大福氣。」

龍傲天自然也不會立刻戳破歐陽東鳳內心的想法，繼續的說著一些恭維的話，端起手裡的茶細細品味起來。

「龍老弟今日前來，想必不會只是來和我敘舊的吧！你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只要是我歐陽東鳳能做到的，定然全力協助。」

「好！」

等了半天就是等歐陽東鳳的這句話，時間緊急，龍傲天也不想再繼續的裝著很熱情的樣子和歐陽東鳳閑扯下去。放下手裡的杯子，雙手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記得你有兩位女兒，其中的小女好像是在九九重陽那天誕生的，今日我前來就是為你家小女之事。」

「怎麼小女之事還鬧到你們東廠和錦衣衛那裡去了？」

果然來者不善，聽到龍傲天提到自己女兒的事情，歐陽東鳳端茶杯的手輕微的一顫，嘴角猛地抽動了一下，像是擔心有什麼害怕的事情發生。

「沒有的那回事兒，我只是記得小侄女當初10歲的時候，我和魏九千歲剛好來這常州城內辦點事兒，當時還是你招待的我們，你不記得了？只是這一晃6、7年過去了，九千歲甚是想念當初那個調皮的小傢伙，說是自家有個和小侄女年紀相仿的侄兒，這才派我前來向歐陽兄問問情況。」

「還望龍老弟替我謝謝魏九千歲的好意，就說我家小女已經心有他人，實在是對不住他老人家的一片好意。」

和魏忠賢明爭暗鬥數年之久，也深知這廠衛的厲害手段，歐陽東鳳自然不肯將小女交由龍傲天帶走。

「放肆！」

龍傲天好話磨盡，卻是這歐陽東鳳依舊冥頑不靈。龍傲天握著手裡的茶杯使勁兒的拍碎在桃木桌子上，站起身來炯著眼睛大聲朝身邊的歐陽知府呵斥到。

「今天這人，你不交也得交！既然我們都來了，今天這人我們是要定了！」

「放肆！我歐陽府內豈能容你亂來！來人！」

區區一個錦衣衛總旗既然敢在知府府內當著所有人這樣猖狂，忍無可忍的歐陽東鳳隨手一揮，20多個弓箭手迅速的從大堂四周竄了進來，圍成一個圈將龍傲天6個錦衣衛包在其中。

「歐陽知府，你這是想要造反啊？！」

看到這般情況，龍傲天才明白自己身邊的這個老傢伙早有準備。

「放屁！我呸！」

歐陽東鳳泄氣的朝龍傲天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我乃明朝官，自然為明朝謀事。今日我只是不同意魏九千歲的意思，何來造反之說？」

「難道你歐陽知府不知道現在的明朝早就是魏九千歲在掌權嗎？不聽九千歲的話，就等同造反？」

即使被團團圍住，龍傲天卻是顯得從容淡定，繼續拿著魏忠賢的權勢欺壓歐陽東鳳。

「既然你認為這是造反的話，那今日我就先拿下你們，他日親自去謝罪，也決不允許今日你們將小女帶走！」

「拿下我們？就你們這一圈的弓箭手？那真是笑話！」

「動手！」

歐陽東鳳一聲令下，弓箭手的箭就要離弦射出。

「等等！」

在這緊張關頭，突然從側唐內一位亭亭玉立，身姿卓越的年輕女子緩步走來。

「紫菱！」

看見自己的小女走了過來，護女心切的歐陽東鳳顯得有些著急。

「紫菱？她就是你的小女？」

「我隨你們去便是，只是你們今日就得離開這常州城內，他日也不許再來這裡！」

歐陽紫菱也對這些錦衣衛深惡痛絕，不想自己的親人和常州百姓再次遭受迫害，紫菱選擇犧牲自己隻身隨錦衣衛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