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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支持正版哦錢嘉蘇臉色一僵:「姥姥怎麼知道了?」
「大半夜出門,她能不知道嗎。」
「完蛋了……」錢嘉蘇心虛地縮了縮頭,「你怎麼跟她說的?」
「當然是實話實說,」向毅在他略顯緊張的注視中拿開煙撣了兩下,斜睨著他似笑非笑,「說她寶貝外孫兒賣身掙錢未遂,喊我救命呢。」
錢嘉蘇惱羞成怒地瞪他,「你才賣身!還未遂!」
向毅特別不厚道地笑出聲來,最後兩口抽完,將煙在地上碾滅,重新戴上安全帽,熟練又漂亮地轉彎掉頭。擰動手把將速度加到最大,很快甩開了距離。
「誒你等等我——」錢嘉蘇騎著小黃奮力追趕,「你是不是偷偷改裝了,為什麼比我快這麼多!」
回到興柘大道雎水山莊家裡,已經是早上六點。周姈把車子隨便在院子里一停,鑰匙拋給來迎接的傭人,秋姨擦著手從廚房跑出來,「小姐,您回來了?早飯還要等一會兒,您……」
「不吃了,我回房睡會兒,不要來打擾我。」她擺擺手,似乎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回到房間以戰鬥的速度卸妝沖澡,然後摔進大床上,輕薄的蠶絲夏被扯過來一裹,昏天黑地就睡了過去。
意識再次恢復時,正是陽光最熾盛的時候,厚實的窗帘擋不住無孔不入的光,一道金線斜斜打在地板上,細小的塵埃盈盈起舞。
周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赤腳下床,拉開了窗帘——花園裡一片繽紛色彩,綠茵茵的草坪中央,一隻棉花糰子似的博美優雅地趴著曬太陽,一旁體型大她五倍的哈士奇正追著自己的尾巴瘋狂地轉圈。
床頭擱著的電話響起來,周姈撿起來接通,推開對開的玻璃門走上陽台。
「早上好親愛的~」丁依依的調子賤兮兮的,「昨晚戰況如何?跟高仿愛豆做.愛感覺是不是倍兒棒?」
「棒……」周姈拉長聲音有些敷衍地道。
「哎呦,怎麼,高仿愛豆不堅.挺?」丁依依樂了兩聲,「講道理,他那體格看著確實不太行,比起陸嘉禾還是差遠了……誒,你說他臉長得那麼像,是不是整的啊?」
「沒近距離看,他一直跟我保持著兩米的距離,生怕我怎麼著他似的。」
下頭哈士奇看到了陽台上的主人,汪汪叫著朝這邊狂奔過來,周姈打了個手勢,它又生生剎住車,在原地躁動地踏著步,吐著舌頭尾巴甩得歡快。蓬蓬球兒博美便也跟著注意到了周姈,小碎步跑過來跟它並排坐下。
「那你問出什麼來沒?」
「他太緊張了,」周姈道,「也不用問,除了裴希曼沒別人。」
丁依依嘖了一聲,「就這小破膽子,怎麼會跟裴希曼搞一窩去啊?你現在什麼打算,要跟她攤牌嗎?」
「不急,陪她玩玩唄,我正無聊呢,」周姈眯了眯眼睛,漫不經心地笑著,「那小孩兒還挺逗的。」
身後的實木房門突然被敲響,秋姨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小姐,到時間出發了,時先生在等著您呢。」
這邊掛了電話,周姈回過頭,眉尖微擰:「什麼安排?」
「今天不是要跟關意集團簽約嗎,您忘了?四點鐘開始,只剩兩個小時了。」
「不想去。」周姈抬腳上了陽台。
她是大元集團的最大股東,掛了個董事長的頭銜,公司事務卻都是時俊在把持。每次出席這種場合都有一種給人當吉祥物的尷尬感,她不喜歡。
兩分鐘后,來勸說的人換了一個。周姈聽到門把擰動的聲音,轉過身,同時嘴角已經諷刺地勾起來——這個家裡敢直接開她房門的人找不出第二個。
門緩緩推開,西裝挺括的男人立在門口,抬眼望過來。
「我說,」周姈懶散地靠著陽台邊緣的白色雕花圍欄,「長輩的房間是你可以隨便進的嗎?」
時俊一手握著金色門把,目光沉沉:「他人已經不在了,你大可不必以長輩自居。」
「他不在了,所以這個家,現在我說了算。」周姈一邊眉毛愉悅地揚起來,「滾出去重新敲門。」
時俊站著沒動,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半晌,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咚——咚。
「今天的發布會很重要,你必須出席。」
周姈哼笑一聲:「只是走個過場,還需要我給你撐門面嗎?」
時俊沒接話,垂眸看了眼手錶,「還有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來不及去工作室做造型了,我讓小陳上來幫你。」他抬起頭,「你有四十分鐘的時間整理,我在樓下等你。」
一個小時過去了,人還是沒下來。秋姨忐忑地看看樓上,又看看對著電腦專心辦公的男人,「我上去催催吧。」
「我去吧。」時俊合上電腦,正要起身,樓梯上盛裝的周姈終於姍姍來遲。
——她換了一件白色刺繡修身長裙,簡單而優雅,腰身纖細皮膚瑩白,頭髮只簡單燙了兩個卷,慵懶隨性地撥到一側肩膀。已經要遲到了,她還懶懶散散地邁著步子,一邊低頭玩著手機。
時俊繫上西裝紐扣,迎上前兩步,紳士而由衷地誇讚一句:「很漂亮。」
周姈將手上的遊戲暫停,抬了抬眼皮,斜他一眼:「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長輩,沒禮貌。」
大元集團和關意集團分別是商業地產和住宅領域的兩大龍頭企業,這次聯手在業內的轟動可想而知。雙方有分量的高層均作為嘉賓出席,除此之外還有海內外新聞媒體300餘家。
儘管內心對這種場合很抗拒,一到現場周姈還是換上了得體而標準的笑容,在時俊的攙扶下下了車,踏著紅毯迎著閃光燈進入會場。
雙方就座,她和關意集團的關和光董事長分别致辭,接著便是和和美美結姻親似的簽約儀式,最後由兩個集團的執行總裁接受記者提問。
發布會正式開始前,大元與關意的股價已經開始大漲。
作為大元集團執行總裁的時俊,一手促成了此次戰略合作,對這個結果自然是遂心如意。不得不承認,他站在台上還是挺人模狗樣的,周姈莫名就從那張死魚臉上看出了一種春風得意,心情一下子就非常不痛快。
結束后,周姈找到特地吩咐人開過來的那輛法拉利,徑自上了駕駛座。不遠處比她晚幾步出來的時俊皺著眉走來,按住車門:「你去哪兒?」
「找點樂子。」似乎是嫌光線刺眼,周姈一隻眼睛微眯起來,唇角翹著,顯得有幾分嫵媚。不等時俊反應,她一腳踩下油門,擦著他身前開了出去。
「表哥表哥,」向毅正坐在院子里給錢嘉蘇那輛黃色的電動車改裝,聽到他咋咋呼呼的聲音在裡屋響起,「你過來看!快!」
向毅頭也不抬:「不看。」
「哎哎哎你來看一眼啊!」錢嘉蘇蹬蹬兩下光腳跳下地,扒著門框喊,「你再不來我就把電視搬出去給你看了啊!」
向毅將手上的零件上好,撿了條毛巾擦擦手,站起身。
進屋前順手在檐下的桌子上摸了根煙,正要點,被錢嘉蘇眼疾手快地拽掉:「說你多少遍了不讓屋裡抽——你看這個女的!」他光腳站在水泥地上,情緒有些亢奮地指著電視上本地電視台正在現場直播的什麼發布會,「誒誒跳過去了,你等一下……」
向毅看著畫面上氣宇軒昂的兩位青年才俊,等了兩秒鐘,沒耐心,轉身就走。
「等等——」錢嘉蘇猛地一把拽住他,「是她!就是她!」
「……小哪吒?」
向毅反射性接了一句,才不緊不慢地轉過頭來,視線落在屏幕中央表情和鼓掌動作都有些懶散的女人臉上,頓了頓——挺漂亮的,優雅有氣質,一看就是高貴的上流社會人士,跟他們這種社會底層的小老百姓不搭噶。
「什麼哪吒,就是昨天差點被我睡了的那個!你知道她是誰嗎,大元集團的董事長,就是那個開了好多家連鎖百貨的大元,」錢嘉蘇激動道,「超、級、有、錢!」
向毅卻看著他笑得有些壞:「所以你昨天為什麼不舉?」
「……你才不舉,我那是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那你今天再接再厲,」向毅轉身出了屋門,慢悠悠道,「爭取一舉飛上枝頭當……鴨。」
向陽工作室在成豐區一條略偏的小街上,獨立的小院子,周姈按照地址找來,倒也沒費什麼功夫,因為獨樹一幟的自製招牌在這條舊街上非常顯眼——大門外牆上釘著一根伸出來的鐵條,用兩個環吊著一塊盾形鐵牌,上面是白漆刷上去的「向陽」兩個字。
像是信手塗鴉,一眼看上去還挺瀟洒。
大門像自己弄的,寬度剛好能容一輛越野通過。院裡面空間不大,兩邊牆下停的都是電動車,新舊都有,中央的空地上以各種姿勢擺了幾輛。
正對門口的位置,有個男人坐在小馬紮上,正拿工具捯飭著一輛黃色的小電動車,短寸頭,麥色皮膚,露出的手臂肌肉虯結,力量飽滿,灰綠色T恤的後頸處已經被汗水浸濕一片。
他就坐在靠近門的地方,車開不進去,周姈乾脆停在了門口,搖下車窗,探出頭來叫了一聲——
「嘿,修車的!」
聲音細柔卻不怎麼客氣的招呼在背後響起,額頭上一滴汗沿著眉心滑下,向毅扭頭,先被眩目車身反射的金色光亮刺了眼。
駕駛座的窗口露出一張白得有些過分的臉,妝化得恰到好處,五官哪哪兒都讓人覺得妥帖又順眼,秀雅和艷麗兩種氣質交融著,竟然也能相得益彰。
生活中難得一見的美女,一個小時前才在電視上看過,當下活生生出現在眼前,向毅卻似乎沒多大興趣,只略略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擺弄手裡的東西。
「跑車不修。」
她又不是來修車的。周姈下了車,徑直走進來,停在他左後方,一改方才顯得有點傲慢的語氣,禮貌道:「你好,你認識錢嘉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