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功(上)
門外。
夕陽已落,皓月當空,點點繁星在高空之上一閃一閃的閃耀著光芒。
黑暗中被鮮紅結界散發的微弱紅光籠罩的間桐府詭異異常,而門外站著的間桐雁夜本就扭曲從而導致有些恐怖的臉更加恐怖。
但此刻他的臉上,有的只有急切與焦慮。
焦急到沒有扭曲的右臉也開始扭曲。
「為什麼還不出來...」他在門外來回踱著步,左腿不好的他好幾次都差點摔倒,但他還是來來回回的走動著。
「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安好的右眼中有驚恐有不安,這一刻的間桐雁夜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傻。
傻到那麼堅信韋伯那一個僅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可以擊敗間桐臟硯從而救出間桐櫻。
「...」但他想到這后抿了抿嘴唇,用力的甩甩頭將那個想法拋開。
現在,韋伯是他的希望,雖然不是唯一,但無疑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了——畢竟他參與聖杯戰爭得到聖杯的可能性,太小。
他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但之前,在只有這個可能的情況下,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說可以贏,可以得到聖杯,可以救櫻什麼的。
他也知道他一個半吊子,靠著速成的魔力參加戰鬥,肯定不如那個一生坎坷,度過半輩子艱難,一路走來的辛酸自己默默舔乾淨,全部轉變為自尊的合格魔術師——遠坂時臣。
但他有什麼辦法?
有嗎?
沒有!
他唯一的辦法,只能成為蟲床得到速成的魔力然後參加聖杯戰爭。
這種情況下的他,又有什麼辦法和遠坂時臣對抗呢?
誠然,聖杯戰爭是靠英靈的戰爭,那就算拋棄魔術師帶給英靈的增益,單論英靈的強度而言,不被間桐臟硯看好的他又有什麼辦法得到比準備了好久好久的遠坂時臣更好的聖遺物從而召喚更強的英靈呢?
再加上不太擅長交際的他,又怎麼跟其他不看好他的人結盟呢?
得到聖杯只是奢願與沒有辦法的辦法。
那只是他最後的希望。
不過現在——
有了韋伯,這個和他一樣是參戰者,但比他優秀億萬倍,甚至可能比遠坂時臣更加優秀的魔術師。
韋伯他也明確的表示會救出間桐櫻。
間桐雁夜不知道他救櫻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卻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韋伯不會傷害間桐櫻,韋伯,是真心喜歡間桐櫻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希望寄託給了韋伯。
就算代價很大,他也無所謂!
哪怕韋伯要他的命,只要韋伯救出間桐櫻,同時肯下自我強制證文,下永不傷害間桐櫻的諾言的話,就算他死,又如何呢?
只是...葵...對不起了...
「——櫻!」
間桐雁夜想到了葵,又想到自己沒有辦法殺死遠坂時臣而黯然時,他意外的看到了前方通往地下室的門中,一個纖弱的身影牽著嬌小女孩的手走出的景象。
是韋伯,和間桐櫻!
他成功了!
他愣了一瞬間后明白了韋伯成功救出間桐櫻,猛地向間桐櫻跑去,但左腿的不便讓他剛踏出一步就重重的倒在地上,腦袋磕在了地上,血液在流淌,但他渾然不在意,哪怕是用爬的,他也爬到了間桐櫻的身前,半跪在地上抱住了間桐櫻嬌小的身體。
期間,韋伯只是淡淡的看著,這個時候,他知道他過去扶也是沒用的。
「櫻...太好了...櫻...」為了間桐櫻甘願成為蟲床,受著無盡的痛苦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的男人現在在臉上留下了兩道淚痕,他緊緊地抱著間桐櫻,無聲的哭泣著。
「叔叔...你受傷了...」
而被韋伯救出后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絲毫生氣宛若精緻木偶的女孩,有些憐惜的摸了摸間桐雁夜剛剛倒地腦袋磕在地上產生的傷口,輕輕地說著。
「不礙事,不礙事...只要你沒事就行....」
間桐雁夜搖了搖頭,扯出了一個難看,但卻無法讓韋伯和間桐櫻討厭的笑容。
「不哭...」
身為小孩的間桐櫻,卻相當堅強的替間桐雁夜擦去了淚痕。
看著這一幕忽然間韋伯有些羨慕眼前哭的稀里嘩啦,壽命不足一個月的間桐雁夜了。
要知道,哪怕他從蟲堆中救出了間桐櫻,她只是獃獃的看著他,沒有什麼反應。哪怕他無聲的牽起她的手,帶她走的時候,她也只是無聲的跟上。
在他面前,間桐櫻,似乎只是個木偶。
或者說在市面上很火銷量很多的,洋娃娃。
所以看著間桐櫻在間桐雁夜面前,顯露出雖然微弱,但很明顯的情感時,他真的有些羨慕了。
「治癒。」
但再羨慕一些事情還是得做的——韋伯微微彎腰,手掌虛托在間桐雁夜磕到的地方,使用了治癒魔術。
綠色的光芒閃爍過後除了殘留的血跡,已經無法看出他額上的傷痕的樣子了。
這個魔術韋伯也在自己身上效果用過,把之前特殊蟲子咬噬過後的痕迹,那些蟲子齒間的骯髒,都給治沒了。
效果很好,雖然是低級魔術,但實用性很大。
「大人,謝謝您。」
間桐雁夜起身,給韋伯深深地鞠了一躬。
「要不是您...可能間桐櫻就不能得救了...可能就不能從間桐臟硯手裡逃出來了...」
「逃?」韋伯笑了笑,「你安心的太早了,間桐臟硯可還沒死!」
「那也是,我相信有你在,間桐臟硯可不能從你手裡搶出櫻!」
「...叔叔,我不用再見到爺爺了嗎...」年小的間桐櫻,聽懂了間桐雁夜的話語中的意思,有些怯怯的問道。
「嗯!這都虧...大人哦!」間桐雁夜剛想說韋伯大哥哥,但忽然發現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韋伯的名字。
「我叫韋伯,你也不用叫我大人,就叫我韋伯吧。」
「不。」間桐雁夜堅決的說道,「您是櫻的救命恩人,直呼您的名諱太過無理了。」
韋伯無奈的笑了笑,剛想說無所謂,但剛張嘴表情忽然間變了。
——好吧,他來間桐家之後,已經兩次想說什麼,但被意外弄得無法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