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擲地有聲(五)
馮喆一聽心裡立即對李雪琴刮目相看,這說話都直來直去又雲里霧裡的,要是沒有點生活常識和男女之間的經驗,還真是有些聽不懂幾個人都在打什麼啞謎。
怎麼著,他們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平時說話就這樣?
趙曼這時也看著胡端問:「誰是老二?你說誰是老二?」
在本地話里老二有生殖器官的意思,胡端就解釋:「老大,你是老大,你是我在司法所的親大姐,我是老二,我全身都是老二!」
林曉全插話說:「你們瞎掰什麼?一曼同志,你說,我們怎麼對小馮有意見了?今天說不齣子丑卯寅來,我就要行駛所長的權力了!」
林曉全叫趙曼為趙一曼?馮喆又漲了見識。
趙曼圓圓的大眼看了一下林曉全,又瞧瞧一臉平靜的馮喆,嘻嘻一笑,說:「我可不想當烈士,我說可以,不過司法所今後的天,可就不是男女各一半了。」
「什麼跟什麼啊,就一句話,婦女就不頂半邊天了,改成婦女稱霸全司法所了,你們也真狠。」
「要不,我說出來你和胡端就自干三杯?」
林曉全看看胡端,胡端點頭:「所長,今天我這一百多斤,就賣給你了,今後,初一十五的,你多去家裡瞧瞧弟妹。」
「去你的,胡毬說。」
胡端也覺得這話有漏洞,趙曼立即用筷子一敲說:「看,我做見證,是胡端說了讓你今後多去他家看看他老婆的,你不去,那不是對不起胡端。」
林曉全連忙擺手:「我不去,那是弟妹,太熟了我害羞,下不去手,兔子不吃窩邊草,你說,我喝酒就行,別讓馮喆剛來就覺得我們所男人不像男人。」
趙曼又是一笑:「這話不對,既然窩邊有草,何必讓兔子滿山跑?你該吃還得吃。」
胡端就說:「副統領,你看讓我吃那個好?」馮喆借著喝水看四個人的反應,李雪琴一拉趙曼,趙曼才覺得自己的話將自己和李雪琴給套進去了,就打岔說:「所長,你剛才是不是說,毬,掌聲不熱烈,你們是不是對小馮有意見,對不對?」
「對,我認,正宗半間房鎮國語,怎麼啦?」
「這裡除了你們男的,我倆哪有那什麼啊,你是不是在問自己,還說!是不是你們倆對小馮有意見?」
林曉全和胡端一聽,都笑了,端起酒就喝,馮喆也陪了一杯,林曉全就說馮喆不錯,胡端卻對著李雪琴說:「琴啊,你剛才說你才不怕短,你才用不著,那我小胡就當著大家面問你了,你在家,一直用的是什麼啊?」
「呀,要死了你!」李雪琴立即站起來要擰胡端的嘴,胡端起來就跑,站到林曉全身後說:「我們家半夜的才不用找黃瓜,我們家有的是擀麵杖,比黃瓜結實耐用多了,黃瓜能崴斷,擀麵杖能嗎?不過你們家那位胳膊下還別著一把槍,那才叫上下一起發動,全方位射擊,你得多性福啊。」
李雪琴的老公是梅山縣刑警隊的,配備有槍,胡端的笑話讓大家又樂了一會,李雪琴就坐下,瞪著胡端說:「有本事你別被老娘逮住!」
「妹子,你比我小,良家小婦人一個,在小馮那自稱老娘,也有些嫩啊,你要逮住我頂多壓住我,在上面收拾我,我隨你便,要糟蹋,要蹂躪,就當為國捐軀了。」
「打住打住!我這話到底沒說完,你們就打岔,讓小馮怎麼看我這個所長,我的威嚴哪裡去了?」林曉全說著就板臉,等大家不笑了,才繼續說:「百年修得同場喝酒,千年修得睡一個枕頭,就是睡一個枕頭的,也不是天天見面吧?我們在一個機構里每天大眼瞪小眼,嗯,趙一曼的苦大仇深,眼睛瞪得大些……」
「你跑題了!」趙曼不滿的提醒。
「是,是,我接著說,那個什麼,我覺得吧,能在一起工作,那是得修行一萬年,至少一萬年才能整天在一個屋裡進進出出,所以呢,兩口子那是最親的吧,可是兩口子還打架吵嘴磕磕碰碰的,我們這在一起工作的,也沒見誰把誰按地上往死里揍,因此呢,我覺得我們應該互相敬幾杯酒,為了我們在一起工作,在一個房檐下共同生活,乾杯!」
馮喆有些懷疑這四個人是不是都有酒癮,找法子往自個肚子里灌酒,要不,可能半間房這裡的風氣就這樣,人人都好杯中之物,都能喝幾兩。
五個人都舉杯喝了,下來依照著官職從大到小的規矩,從林曉全那裡往下開始走圈,不過胡端趙曼和李雪琴都不和林曉全划拳猜媒,大家都是相互碰了一杯,到了馮喆跟前,他站起來說:「所長剛才說的好,兩口子也不是整天見面的,好朋友不一定能夠成為好搭檔,好搭檔不一定能夠成為好夫妻,我能來到半間房這,能在所長你的領導下,和所里的其他幾位一起工作,心裡覺得十分榮幸,今天初來乍到,話就不多說,你隨意,我幹了。」
馮喆連喝三杯,林曉全眼睛就亮了,因為這每一杯都有小二兩左右,胡端一拍桌子就吼:「好!李雪琴,下次你揣著兩把槍的男人來了,我就讓小馮去迎戰,看他還敢說半間房司法所無人!」
「無男人還有女人,怎麼就沒人了?」趙曼說著就看馮喆,笑道:「這個胡端說話總是有毛病,夾槍帶棒,小馮先歇會,下來我走圈,所長大人,你來啊。」
林曉全皺眉說:「來就來,不過我行使一下所長的權力啊,我看,咱們猜拳行酒令,你們女人不會,那咱就來文的,要文斗不要武鬥嘛,你我都講故事,或者笑話,講的好的,就不喝酒,講的不好的,那蹦嘰歪。」
趙曼就說好,林曉全先說:「我就四句話,說出來你們看是不是這樣的道理,說我們喝酒這件事,是不論時間,不論場合,不論和誰,不論啥酒,絕不縮頭。」
林曉全說完了,大家都說好,趙曼就喝了一杯,臉色頓時紅了,馮喆覺得她愈加像是玩具假娃娃。
接下來是胡端,胡端說:「有一頭公牛和一頭母牛帶著他們的小牛犢子在田間吃草,過來一輛高級轎車,公牛說:不好,你倆吃吧,我走了,縣裡下來幹部了。母牛問:你吃你的,下來幹部有什麼可怕的?公牛說:你不知道,我吃素食,他們一下來就吃牛鞭,這不比殺了我還難受。母牛說:那我也得跑,公牛問:你怕什麼?你又沒有牛鞭!母牛說:你不知道,這些幹部吃完牛鞭就吹牛逼!這時小牛說:那我也得跟你們走,公牛和母牛問:你走啥?小牛說:你們不知道,他們吹完牛逼就扯犢子!」
胡端說完,幾個人都沒笑,胡端一個人在那樂,樂完了,看著大家說:「不好笑嗎?」
「好笑嗎?」李雪琴鄙夷的說:「知道的明白你是說縣裡的,不知道的,以為你罵我們呢,我們和你說的縣裡的人,有多大差別?還是你嫌棄這桌上沒牛那玩意?」
胡端一聽就傻臉,自己喝了酒說:「毬,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你那是自討酒喝。」
趙曼說著就看著李雪琴,李雪琴笑笑說:「我講一個故事,說一個小姐走進銀行,要將一百塊錢換成小面額的,銀行職員看過後說,小姐,你這張是假幣,小姐聽了就尖叫一起來,說:天!白玩?我被強*奸了。」
林曉全和趙曼聽了,哈哈大笑,胡端卻說沒意思,要李雪琴再講一個,李雪琴就說:「沒意思?就你難為人!」
「你講不講吧?不講就喝酒!」
李雪琴撇著嘴說:「好,讓你心服口服!村裡生產隊買了一頭公*驢,可是沒幾天就死了,剛好母*驢發*情,於是村裡人急忙給在縣裡開會的村支書打電話:支書啊!母*驢發情,公*驢死了,現在是先買公*驢,還是等你回來?」
這下胡端也笑了,馮喆心說這司法所都是人才,出去男女通吃,絕對大殺四方,待會輪到自己,要是放不開,今後可能很難和他們融在一起,要是太俗,可又有點違背自己的意思,自己要好好想想。
李雪琴說完了,趙曼就要喝酒,李雪琴就攔著說:「我陪大姐一起喝,勻一下,咱兩一人半杯。」
馮喆一看,這個李雪琴雖小,但是心思細膩,知道護人。
趙曼喝了酒就看著馮喆,馮喆說:「趙姐剛喝完,有些猛,我也說一個,說妻子、小姨子小舅子,打一自然現象。」
趙曼幾個一聽就皺眉,胡端問:「這是什麼謎語?自然現象?姊妹幾個開會?」
「開什麼會!自然現象自然現象,你聽懂了沒?」林曉全就瞪胡端,李雪琴看著馮喆就笑:「到底是市裡來的,見過大世面,怎麼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三個人,就把我們四個都難住了呢?」
李雪琴也就二十四五歲,喝了酒唇紅齒白的,很是養眼,馮喆看著她也不說話,一副秉公執法黑臉包公的樣子,李雪琴就看趙曼,趙曼只有看胡端和林曉全,見大家都搖頭,就說:「看來這酒我是喝定了。」
馮喆也不讓大家久等,就說:「妻子、小姨子小舅子,打一自然現象,謎底就是泰山日出。」
「泰山日出?」
胡端還在重複,李雪琴和趙曼就已經笑了起來,林曉全一拍桌子叫:「毬,可不就是泰山日出的嗎!小姨子老婆和小舅子,都是丈母娘生的,可不就是老丈人日出來的!小馮,有你的,哈哈哈……」
幾人都是大笑,馮喆也沒讓趙曼一個人喝酒,學著李雪琴那樣和趙曼分了一半酒,剛喝下去,李雪琴在一邊眉頭一皺,捂著嘴就往外跑,胡端嘴裡說:「平時不這樣啊,今天酒量變小了?」
林曉全看看沒說話,趙曼跟著走了出去,半道說胡端:「小心人家持槍來揍你。」
「我怎麼了,招誰惹誰了?」胡端納悶,趙曼說:「李雪琴懷孕了。」
胡端這才哦了一聲:「原來這樣,妊娠反應,持槍的也會玩陰謀了,還在這暗地裡隱藏一小特務。」
林曉全皺眉,馮喆心說懷孕了還喝酒?林曉全就說:「小馮來了,學琴懷孕,眼看著咱們所又成四*人幫。」
生了孩子就要歇產假,所以未來某一天司法所就又成了四個人,不過馮喆覺得林曉全說的話裡面有些語病,似乎李雪琴懷孕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正說著,從包間外進來一個男的,一進來就說:「林司法,你擺酒敢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