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遊戲與人生

「葉歡，你在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已經褪去幾分青澀的少年從出神中驚醒，面前櫥窗里的頭盔是那麼漂亮。

「我說的你到底聽到沒有啊。我就不明白了『精神位面』雖然是一款遊戲，但是它的全息技術是確確實實的，科學家有明確的數字依據。這個遊戲可以讓人進入深度睡眠，並且擁有一定的開發腦域的作用。為什麼他們就是不相信我！」

「呵呵，你真的站在你爸爸面前好好的說過這段話？」腦袋裡稍微一轉葉歡就笑了，只是眼底藏著幾點落寞。

「我……我當然好好說了！」

「得了吧。」對著好友一甩頭，葉歡將目光從那塊巨大的標價牌上挪開。

好友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戳穿，臉上有些掛不住。「唉，我也很想說啊。可是我老爸不相信這些。」

「哈哈，你什麼時候才能脫離你老爸的陰影。你還有整整半年的時間你可以用來做思想工作，一到暑假據說大半個班都要進去，你掉隊了可不好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我們偉（維）哥啊是不是。」

「……算了實在不行就算了。掉隊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咱難兄難弟湊一塊正好。是不，基友。」李維晃了晃腦袋一副認命的樣子。

「……呵呵」葉歡轉過頭對著他乾笑兩聲。

「還有我之前就想問了，你這頭髮怎麼回事，哪裡的新髮型？」

「哦，這個啊。」葉歡摸了摸自己像是被狗啃過的頭髮，「我哥哥剪的。」

「……」

「我理了一個他不滿意的髮型，然後就被按住強行剃了頭。」

李維腦海中浮現出一片雞飛狗跳的場景，「過程肯定很兇險。你還說我，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你哥哥的陰影。管得比我老頭子還嚴，要我的話我早就反抗了。」

「你？」葉歡偏過頭，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李維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一種憐憫的目光。

「我告訴你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也就虛一點自家老頭子而已。」

「三年前我哥哥是地下黑拳總賽的最後擂主，就在金蘭苑的地下車庫裡。對手昏迷了整整三天。」葉歡綳著臉對著李維做出了一個恐怖的表情，「這樣的哥哥你確定你會反抗？」

「當然…，會……會死嗎？」李維的聲音小了很多。

「一個不好……會死的。」葉歡保持著完全沒有表情的臉說的很認真。

「……」短暫的沉默后李維跳了起來跑到路邊的草叢上跪了下來，雙手高舉，沖著茂密的綠化樹林放聲大喊，「哥哥大人！！！我錯了！！！」

「啊~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麼會認識你。」

「你還不去接你妹妹？」

「嗯，說好了的。她和幾個小丫頭片子一起去街上玩一圈。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真的搞不懂你們弟兄兩個，明明自己過得緊巴巴的。小孩子這麼溺愛真的沒問題？」

「去你的我家妹妹很懂事的，至少比你懂事多了。」

「嗯……不過妹妹大人還真的是很可愛呢。和你一點都不像……」

「……哼~」初春的太陽將溫暖的光灑在少年的臉上，這是一個很帥氣的少年。亂糟糟的頭髮反而襯托出了他一种放盪不羈的氣質。就連妹妹都誇自己就只有一張臉還過得去。

「這個遊戲真的能夠代替睡眠？」葉歡把話題重又拉回了那個火到爆的尚未公測的遊戲。

「當然了！遊戲時間和現實時間是三比一的。這可是以後會用於航空技術的高科技！」

「那就決定了，我們去打工吧！」葉歡突然這樣說道。

「啊？什麼？」

「我們去打工吧，你不是沒辦法說動你爸爸嗎。我們自己去賺錢，就到你提過的那個熟人那裡打工。」

「啊！那哥哥大人怎麼辦？你這麼公然反抗會被殺掉的吧。」

「他？他可殺不掉我。別貧嘴了你到底去不去吧。」

「是為了我吧。摯友！你果然是因為不忍心看我可憐兮兮的得不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是不是！摯友啊！」

「……果然還是算了吧。」過於亢奮的朋友又開始耍寶，讓人不禁想要潑一潑冷水。

「不可以，我回去就聯繫那家店！說好了的。」李維這樣叫喊著消失在了拐角。

…………………………

『添甲科技有限公司誠招實驗人員，目標人群四十歲以下成年人。年紀較輕體質較好者優先，待遇從優。此項目有輕微的危險性，請慎重參與……』

「哦哦！這是誰！」誇張的驚呼在身邊響起，偏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胖子，「我們的少年王我們的野狼王！你終於又一次回到了我身邊！」

「喲~」葉宣懶洋洋的笑著，眯了眯眼睛算是打過招呼，但那雙眼睛里卻提起了幾分敵意，只因為眼前的男人是那麼的危險，「看起來過的挺滋潤啊混蛋胖子。還有不要在說那個傻得冒泡的稱謂了，我看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傻得冒泡的稱號才會沒什麼人參加你們的地下拳賽。」

「怎麼會，要是沒有政府死命壓制的話拳賽每天都能打！這個白痴一樣的社會沒有辦法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光照不到的地方自然是昏暗的。無論那座城市無論哪個時代都有灰色行業。邪惡的這一部分屬於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自然無法拋棄我們。」

「哼哼~」葉宣不置可否的笑笑，「誰知道呢。」

「想回來了？手頭緊是不是，胖子現在的本事比當年還要大。跟著胖子打拳你能弄到的好處絕對少不了。」

「回來？回哪裡。我是陽光下的人，你的灰暗不屬於我。」葉宣說著轉身離開。

胖子跟上來。這是位於城西的一條地下通道，灰色產業的部分信息會在這裡出現，比如某些無法通過正當途徑獲得的物品，又比如說一些不正當的職業招聘。此時這條長長的通道顯得略微擁擠，幸好那個胖子有著與他身材極不相稱的靈敏，「你既然是陽光下的人那麼你來這裡幹什麼？小夥子你剛剛又在看什麼？那個科技公司我可是知道的，全息模擬遊戲精神位面即將發行，遊戲生物倉的生產開發作為熱的燙手的一個行業自然有人敢於鋌而走險。為了招到實驗者這群混蛋開出的報酬的確挺高。但那又怎麼樣？灰色地帶隨便哪個上點檔次的職業都能夠獲得數倍於他的報酬。你缺錢是不是，我告訴你。你今天運氣好，正好撞上了胖子我。現在再想要打黑拳可不容易，現在沒有點關係沒有點手段道家協會會把人往死里整。鮮血比毒品要價還要貴！」

葉宣不予理會，自顧自的走上樓梯。

「葉宣！我還是那個號碼。就算你不會聯繫我，鍛煉也不能停！」胖子在黑暗中叫喊。

「你是狼，你只能吃肉！沒有血液的味道刺激你嘴裡的飯都是淡的！你會回來的，無論用哪種方法！」

葉宣抬起頭任由陽光灑在臉上，胖子的聲音不再聽到。其實按道理自己還應該敬他一聲師傅。

科技在進步每一次突破性的科技發展都會像是一股龍捲風一樣將人類的世界翻新一遍。作為第一次民用化的智能光腦，精神位面被全世界高度重視。特別是喜歡新鮮事物的年輕人們，每一個人都在期待著那個神奇東西的到來。期待著那個被創造出來的『異位面』。

……………………半年後

葉宣此時看上去有些疲憊。汗水不斷地流下，高強度的體能訓練下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恐怖的力量。自從半年前偶遇了那個死胖子后自己就再次撿起來那套折磨人的鍛煉方案，當然自己不再可能打什麼地下黑拳，他的的身份使得他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撿起干毛巾先把臉上的汗蹭掉。再慢悠悠的撿起電話，一看果然是那個胖子。

「不要再折騰了，我是不可能去的。」接起電話葉宣便開門見山的說，「就算你對我說什麼自從有了天網地下黑拳再也不敢鬧出人命來也沒用。」

「你累嗎小子。」胖子開口了，卻像是再說不相干的話，「自從我再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很疲倦，小子。你應該是鋒芒畢露的，你應該是逍遙洒脫的，你的世界應當是複雜卻又簡單的。你知道胖子我的為人，當年我們的合作也很愉快。我是一個有底線的惡棍。我不會單純的想著去害你，我真的感覺到你要我的幫助。你自己也明白的，站在擂台上的的你才是完整的你自己。」

「你的口才還是和當年一樣好。但是你說的沒錯，我是變了，我的確很疲倦……但是我不認為我的生活有哪裡不合理。雖然我很痛苦但我也很快樂。不到絕路上的時候我是不會想到要往你的那條道路上走的。不過還是謝謝了。」

「……我隨時準備著接通你的電話。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小子。」胖子這樣說著掛斷了電話。

那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胖子

溫暖的水流將身上的汗漬帶走，葉宣大睜著眼睛讓那水流流過眼帘沖刷自己的眼球。此時的那雙眼睛顯得有些迷茫，父親走的時候家裡並沒有多少存款，相反家裡住的大房子還有房貸需要去還。事故發生的那個司機也不是什麼家裡有錢的主，法院判下的賠償款到今天都沒給出多少。幸好自己當年恰好有一大筆錢捏在手裡這才保住了這個讓父親自豪不已的黃金地段的漂亮房屋。四年了那個呆萌呆萌的母親渺無音訊，葉宣沒有去找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個本就關係不是很好的『母親』。來自弟弟妹妹的壓力壓在自己肩上，沉甸甸的痛苦但是充實。當自己初中畢業後用第一份工資讓弟弟妹妹吃大餐的時候自己才明白了什麼叫活著。他認為那個逃走的母親已經再也沒有承擔這份責任的資格，葉家人的尊嚴讓他不願去求那個女人回來。但或許自己的任性也快到頭了吧。

弟弟就要升高中，只要有那麼一絲可能自己都要想辦法把他往高處送。金錢是必須準備的東西，目前自己當年發著神經在拳場上打來的獎金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家裡的房貸還有一年才能還清，時間快到了自己要是不能弄到足以支撐弟弟學業的財富，這最後一期貸款恐怕得拖上一拖。除非這次的計劃真的能夠實現。

房間角落裡一台精緻的機器擺放在那裡，巨大的機身程灰黑色，透過淡紫色的玻璃罩可以看到裡面精巧的機械結構。他參與了這個遊戲倉的開發實驗，這台機器以及一筆錢被送到了他的手裡，然後遊戲還沒開服那個公司就被查封了。

「好像是今天公測是吧，那個傳的神乎其神的遊戲。」葉宣瞄一眼攤在機器上的海報。

『全真模擬，真實世界。首款政府支持的遊戲，貨幣通用化成為可能！』

「嘟嚕嘟嚕……」略顯復古的鈴聲響起。

「喂！」

「宣子，是我。場子已經找到了。一切都談妥了裝修隊已經入駐估計幾天就能好，我們很快就能開張了！」

「真是好消息！老余。」

「是吧，晚上睡個好覺吧小子。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放下手裡的電話，葉宣難掩心中的激動。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票，剩下的交給老天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