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襲殺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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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楚陽專挑人煙稀少的路徑行走,偶爾混進鄉鎮市集採購一些乾糧和衣物。大半個月來,他已經穿爛了三套衣服、踩爛了兩雙布鞋,只有瑞士軍刀的正品背包依然完好無損。
太阿殘劍被歐楚陽固定在一根木棍上,做成了一把直刃的「朴刀」,一面拿著當做探路拐杖,一面可以用來披荊斬棘,十分好使。怪不得梁山好漢下山行走,都喜歡帶一把朴刀傍身。
慕晨宇「賞」給他的那一枚劍晶石被他兌換成銅錢,也已經花掉了大半。歐楚陽估摸著,再往前走幾天,就該想辦法謀生計了,不然以他的野外生存技巧,遲早餓死。
歐楚陽停下來歇了口氣,抬頭看看天色漸晚,準備爬上前面的山頭找地方過夜。他已經得出了一條經驗:山頂山峰這類高而向陽的地方要比山谷山林安全得多,因為不管是捕獵者還是獵物都不喜歡暴露在高處缺少遮蔽的地方。
離著山頭還有一點距離,歐楚陽突然聽見上面傳來金屬相擊的鏗鏘之聲,上面有人在打鬥!
歐楚陽正準備掉頭下山遠遠避開,卻隱約聽見了「婉晴」兩個字。這兩個字像是有著魔力一般,讓歐楚陽牢牢的定住了腳步。
歐楚陽沒有過多猶豫,繼續往山頭摸去,不管怎麼樣,他必需親自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等到爬上了山頭,抬眼一望,遠處那夕陽中身隨劍走白衣翩翩的絕美女子不是慕婉晴又是誰?
她正被兩名劍客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的聯手合擊。歐楚陽認出其中一人赫然是那松白城中跟他結下一段恩怨的鄧炳成。
鄧炳成躲開一道劍氣,跳到一邊,哈哈狂笑道:「慕婉晴啊慕婉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們兄弟倆知道你要逃婚出走,埋伏了十幾天,終於等到你了。」
「鄧炳文,鄧炳成,你們自要尋死,何必等那麼久?」慕婉晴冷冷回擊一句,手中明霜寶劍加緊攻勢,逼向鄧炳文。
「哈哈哈哈!」鄧炳成卻沒有出劍去幫他哥鄧炳文,而是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笑道:「慕婉晴天賦過人,劍法超群,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啊,你難道沒覺得體內劍氣越來越滯澀難行了么?」
「你……」慕婉晴臉色一變,看來真如鄧炳成所說,劍氣運行出了問題。
鄧炳文虛晃一劍,也跳出戰圈,哈哈一笑,「別怪我兄弟倆下毒害你,只怪你自己太天真,在外行走竟然如此麻痹大意,什麼水都敢喝,你不中招誰中招?」
「既然如此,想要我的性命,那就來吧。」慕婉晴長劍一指,臉色竟然恢復如常。
「不不不,婉晴你貌若天仙,我們怎麼忍心辣手摧花呢?」鄧炳成搖頭晃腦的說道:「我知道你父親想讓你嫁給雲都劍派的何家兄弟之一,你不願意,所以悄悄逃出家門。這樣吧,今天你就在我鄧家兄弟之中選一個如意郎君。咱們鄧慕兩家結為秦晉之好,聯手對付雲都劍派,然後稱霸寧北,豈不快哉?」
「做夢!」慕婉晴清叱一聲。
「哼!」鄧炳成冷哼一聲,罵道:「不識抬舉,死到臨頭還裝什麼清高?真是給臉不要臉。」
慕婉晴不再出聲,一邊暗中運功化解藥力,一邊舉劍戒備。
「唉!」鄧炳文踏前一步,搖頭嘆道:「慕婉晴你雖然劍術厲害,腦子卻不太好使。你以為我們兄弟倆重金買來的奇葯,是你的功力能夠化解的嗎?你越是運功,藥性便發作得越快。真是胸大無腦。」
慕婉晴的眼神中終於透出了一絲慌亂之色。
「既然你不肯在我們兄弟之中選一個,那等會兒我們就只好一起上咯,哈哈哈……」鄧炳成目露邪光,狂笑不止。
「你們休想!」慕婉晴面露決然之色,突然橫劍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想要自刎,那也隨你。」鄧炳成不慌不忙的說道:「就算你自刎而死,但體溫尚存,想必也足夠讓我兄弟倆好好的賞玩一番了。到時候再把你剝光了洗乾淨用寒冰凍好,賣給一些癖好怪異的人士,說不定還能值回葯錢。這筆買賣,我們兄弟不虧。」
「噗——」慕婉晴張口噴出一口血霧,賽雪欺霜的俏臉也變得鮮紅如血。
「二弟,你總是這麼不解風情。你看你把我們慕大美人氣成什麼樣了?」
鄧炳文裝模作樣的埋怨了他兄弟一句,又施施然跨前一步,和顏悅色的說道:「婉晴你別往心裡去,炳成他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你。你說我們鄧慕兩家年輕一輩總共也就那麼幾個人,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何苦鬧成這樣呢?你若是從了我,我鄧炳文一定好好疼惜你……」
「罷了!想不到我慕婉晴今日淪落至此,想留一全屍亦不可得……」慕婉晴突然揮劍用力朝自己脖頸斬去,這一劍下去勢必身首異處……
「撒手!」鄧炳文大喝一聲,劍氣爆發,打在慕婉晴明霜劍上。
「噹啷!」慕婉晴氣力不支,寶劍脫手。
鄧炳文鬆了口氣,發覺自己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沒想到慕婉晴如此決絕,竟然不惜一劍斬下自己的頭顱。要是讓她得逞……變成一具無頭女屍,那還怎麼……
「好險……」鄧炳成張口吐出兩個字,卻發現自己越飛越高,接著看見自己的無頭屍身「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二弟!」鄧炳文驚怒交加,他跟鄧炳成實為孿生兄弟,情同手足。眼見鄧炳成被人一刀兩段,真是目眥欲裂,悲怒至極。
「傻-逼,來追我啊!」歐楚陽偷襲得手,毫不停留的往前狂奔而去。慕婉晴已經徹底喪失了戰鬥力,他自己又根本連鄧炳文一劍都抵不住,只能拚命吸引火力,給慕婉晴留下一線生機。
「小-雜-種!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啊——」鄧炳文狂吼不已,一路飛掠,如鷹隼般撲向狂奔中的歐楚陽。
歐楚陽奔跑速度再快,也比不過鄧炳文這樣的劍道高手。幸虧荒山野嶺地形複雜,滿山的荊棘長草老藤古樹形成了各種天然障礙。
歐楚陽在球場上本就善於盤帶突破,障礙帶球衝刺正是他每天的必修科目。只見他輾轉騰挪敏捷無比,鄧炳文狂怒之下屢屢撲空。
「小-雜-碎!任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定要將你抽筋剝皮挫骨揚灰!」鄧炳文騰躍間不斷發出一道道致命的凌厲劍氣。一人粗的大樹遇之則斷,堅愈鋼鐵的岩石也被斬得碎石亂迸。
歐楚陽的後背已經血跡斑斑,瑞士軍刀的正品背包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若不是歐楚陽機智的將太阿殘劍夾在背包和後背之間當作防彈背心,他早就已經重傷倒地了。
「跑!」歐楚陽的心裡只有這一個字,只要還活著,就要拚命奔跑!哪怕多拉遠一步距離,便能給慕婉晴爭取多一秒時間!
五公里越野跑對於歐楚陽來說是家常便飯,但這一次他早已遠遠的超出了這個距離,體能的極限一次次被突破,身上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但歐楚陽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哪怕活活跑死,他也在所不惜!
鄧炳文也不再叫罵了,他陰沉著臉,眼睛死死的盯住歐楚陽,似是要噴出火來。慕婉晴已經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的眼裡只有歐楚陽,他的心裡轉動著千百個念頭,抓到歐楚陽之後,要用怎樣慘絕人寰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歐楚陽終於停了下來。
鄧炳文也停在了他身後十米遠的地方,像窮凶極惡的老貓盯著無路可逃的小白鼠一樣瞪著歐楚陽,「小-雜-種,你還真能跑,你接著跑呀,你再往前跑一步給爺爺瞧瞧?」
歐楚陽站在懸崖峭壁上,往前一步就將粉身碎骨。
「你乖乖的跟我回去,在我兄弟靈前磕上一萬個響頭,爺爺我就賜你個痛快!」鄧炳文還真不希望歐楚陽跳崖求死,那他弟弟就真是死得太憋屈了。
歐楚陽回頭戲謔的看了看鄧炳文,露出一排白玉般的牙齒,燦爛的笑道:「傻-逼,你來追我啊!哈哈哈——————」
歐楚陽爽朗的笑聲和鄧炳文不甘的怒吼響徹山谷,久久回蕩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