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

袁曖給周夢蓋好被子，和周夢並排躺下

周夢的聲音突然從黑暗裡傳來

「我想養只貓。」

「貓？」

「嗯我很早就想養了，我覺得它很像我。」

「我不要那種幾個月大的，就要出生不久的，從出生到結束，它的一生都有我」

「可是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養，我怕我離開學校以後沒法再帶它」

「你養吧，」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的袁曖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以後你沒法帶它就把它給我，」

「都說貓從小開始養，長大了就會像主人，這樣就算以後我們見不了面，看著它我就能想起你」

袁曖的聲音平靜無波，周夢的心卻狠狠顫了一下。

她過轉頭想要看清袁曖此時的表情，可是黑暗裡周夢什麼也看不見

周夢剛失戀那幾天袁曖一直請假陪著她，每天都出去high通宵。

袁曖在X市呆第三天的時候，周夢終於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勸袁曖回去，「你在這呆那麼久，你父母不擔心嗎？」

「沒事，他們不管我的。」袁曖父母工作很忙，經常出差不回家，所以她壓根就不擔心自己逃課這麼多天會被父母逮住，更何況她也不是第一次夜不歸宿了。

「高三學習這麼緊張，你落下這麼多天課，以後會趕不上進度的。」

「你忘了我是藝術生？我文化課基礎很好的，只不過幾天沒上課而已，你不用擔心。」

「可是……」

袁曖輕輕拉住周夢的手，眼睛微濕，語氣輕柔，「你推開我我會難過，我就呆幾天，好嗎？」

周夢只覺得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了，一個拒絕的字也說不出來。那一瞬間，她有一種自己被袁曖吃的死死的的錯覺。

袁曖就這樣在X市又呆了幾天，直到周夢心沒那麼痛了，摩羯座愛工作的本性開始作用，周夢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學業上，袁曖這才回自己學校。

分手后，周夢把和張璐有關的一切都扔了，只留下張璐送她的錢包。那個錢包周夢用的很順手，而且款式顏色什麼的她都很喜歡，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於是就沒扔。

失戀剛開始那幾天很痛苦，後來就沒那麼痛了，但是她不甘心。尤其是在軟體上無意中看到張璐的動態，看她一點都沒有失戀的痛苦的時候，這種不甘心的感覺就更是強烈。

自己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卻視之為理所當然，分手后立刻就能笑著尋找下一個目標。

經歷過那麼多，她早就對愛情什麼的不抱希望了不是嗎，每個人都是打著愛情的幌子，談戀愛也只是打發時間，排遣寂寞而已。

呵，現在不都是這樣么，什麼喜歡，根本沒怎麼相處過，只是在軟體上聊過幾句話，見過照片，就說喜歡你，關係脆弱得一扯就斷……

袁曖對周夢很好，超乎朋友的好，周夢自己也發現了，所以當袁曖像周夢告白的時候周夢並沒有很意外。

周夢不但不驚訝，被告白的是時候甚至是有點開心的，自己魅力不小，有人喜歡自己呢。

誰也沒必要因為和自己喜歡的人分手了就再也不談戀愛了。

明明說著不相信愛情了，可是還是會談戀愛，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和那些拿愛情當幌子的人一樣？

為了排遣寂寞？為了不錯過這麼合拍的人？還是為了讓某人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缺人追？

周夢只回了一個字，「好。」

，她有些害怕付出太多，如果一開始就不抱太大的期待，等到結束的時候結局就不會太令人失望，就不會那麼痛，所以周夢並沒有把這段心戀情看得太重。

一開始她沒覺得什麼，但是時間長了她就感到有些對不起袁曖。

她感覺她和袁曖與上次她和張璐的戀愛模式很像，只不過這一次，任性耍脾氣的人成了她。

周夢也會和袁曖吵架，但是每次都是周夢脾氣上來了噼里啪啦說一堆，袁曖只沉默地低頭看地面，等周夢說完了，袁曖才開口聲音低低地說一句：「我錯了」，周夢瞬間一點氣也生不出來了。

袁曖長相可愛，又聰明伶俐，和袁曖在一起會感到很輕鬆，但同時袁曖也過於聰明，自己的想法都會被看穿，這讓周夢有束縛感，既像親近她，又想遠離她。

和與袁曖在一起是開心的，但是周夢遠遠沒有像袁曖喜歡自己的那樣喜歡袁曖，所以周夢感到心虛，再加上袁曖過於聰明，周夢有時面對袁曖會情不自禁地拒絕她，把她向後推。

袁曖所在的城市和周夢所在地城市離得遠，袁曖每次來找周夢都很不方便，袁曖就和周夢說她最近想考駕照，這樣等她有了駕照她就可以開車來找她，她們見面的次數就會變多。

周夢幾乎是條件反射般阻止她，「等你高考結束再說。」

袁曖和周夢說：「我要報考你們學校。」

「我們學校藝術方面的專業不好，以你的成績，你完全有更好的選擇，像是A市（A市是周夢和袁曖所在的省份的省會）的XXXX大學。」

袁曖不會和自己心愛的人爭吵，像上面這樣的時候袁曖最後都會敗下陣來。

袁曖為了周夢幾乎什麼都可以放棄，前途啊旁人的眼光啊父母的看法啊，她都可以不顧，只要能多一點和周夢相處的時間，只要能和周夢在一起。

沒過多久周夢就知道了張璐也找了個女朋友的事，她們分手后沒有「老死不相往來」，手機號碼軟體好友什麼的都沒刪。

張璐在她的最新動態里寫到：「我老婆，可愛的小P。」

周夢看著那個「Ｐ」字，腦子裡回想起張璐說過的，那些周夢至今都記得很清楚的話――「和你談戀愛就像是ＴＴ戀」「Ｈ很奇怪」。

周夢問袁曖：「你覺得我是什麼屬性？」

「在我眼裡你沒有屬性，」袁曖回答得毫不猶豫，「你就是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無關屬性。」

周夢沒想到袁曖會這樣回答，心情複雜得無法言喻，那一瞬間她突然有想流淚的衝動。

「怎麼突然問這個啦？」

「今天看到張璐發的動態，想起她以前說我很奇怪，說Ｈ很奇怪……」

周夢仍然在意著張璐，袁曖從沒有怪罪過周夢，她只會輕輕地帶著點心疼地說：「把你前任忘了吧，我不想你不開心。」

心裡好像有什麼落了地，是時候該放下了。我的心很小，要把位置留給真心愛我的人。

周夢剪了短髮，好多女生都覺得她帥。

有一次她剛打完籃球就有一個長發美女攔住她，「我喜歡你，我注意你好久了。」

「我有女朋友了。」

「我不介意！我願意等！」

周夢哭笑不得。

「你手機號碼多少？多個朋友總不介意吧？」

誰都清楚，說是只做朋友，可一旦周夢失戀了，她就肯定會乘虛而入。如果換做以前，周夢雖然會拒絕告卻會交換電話號碼，但是現在的她……

「不必了，我沒打算放開她的手。」

難得遇到真心愛她的人，她應該好好珍惜。

就像她曾經和她的一個好朋友說的那樣：「原本只覺得有些對不住她，等我大二開學，就會有小學妹來了，肯定比異地戀好。可是現在，我想珍惜。」

買東西付賬的時候，和周夢一起逛街的某個圈外朋友，開玩笑地嘲笑她怎麼用這樣的錢包，周夢這才想起這是她唯一留下的，和張璐有關的東西。

她以前看到這錢包都會條件反射地想起張璐，然後感到胸悶，當初是抱著別樣的心思才沒有扔掉它，可是現在，周夢是秉著「這名牌的呢不用白不用」的心態，看到這錢包再也沒有難過憋悶的感覺了。

她是真的放下了。

周夢和袁曖交往後，周夢經常會收到袁曖發給他的自拍照。

有些是很普通的自拍照，但是有一些嘛……

周夢點開袁愛你剛發給她的照片，圖片載入出來，是袁曖的「裸照」。渾身上下只裹了條浴巾，就像是抹胸超短裙。

照片下面有一行字：「要不要我再往下拉點？嗯？」

周夢：……

袁曖外表可愛乖順，但是只要她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袁曖就各種「騷氣側漏」，尤其是在袁曖來月經期間。

周夢很無語，別人家老婆來月經都是發脾氣，她家老婆來月經卻是發騷……

袁曖來月經期間就會發各種自己性感的照片給周夢，然後不停地和周夢挑逗，「來呀來呀，來吃我呀～」

周夢：……

周夢剪了短髮后，沒過多久袁曖也剪了短髮，同樣是帥氣爆表。

周夢最近覺得袁曖有反攻的念頭。

別的不多說，就舉個最讓周夢「牙痒痒」的例子：

袁曖自從剪了頭髮后就比以前更加「不安分」，眼見挑逗無果，袁曖轉為進攻。

她發了個消息給周夢，「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中指這麼長了。」

其話語下的隱含意味不言而喻。

周夢暗自冷笑，呵呵，想騎到我頭上？沒門！

於是周夢選了個日子把袁曖約了出來。晚上自然在賓館過夜。

袁曖倒在床上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

於是那晚袁曖終於被周夢給「吃」掉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