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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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征在夏嵐面前被自己家的狗吼,有點掉面子,無奈道:「就是這麼凶,這是鬥牛犬,別人送我的,本來不應該這麼大,我不小心喂大了,它爸媽加起來才它這麼長。這種狗智商在各種狗中數一數二的低,就知道它的名字,和『吃』,還有出門上廁所佔地盤兒,剩下跟他說什麼都不知道。」
顧征又開始踹狗,大長腿像是曲棍球杆,把狗往門裡掃:「進去!凱文,聽話!進去,揍你了啊!」然後又對夏嵐說,「倒是不用怕,你別碰它,它不咬你,頂多撲兩下表示歡迎,嗯……就是太熱情了點兒。」
「哦……」夏嵐說,看著顧征本來纖塵不染的昂貴西裝,漸漸變成了昂貴的粘毛西裝,不禁說,「怪不得你從裡到外衣服一天一換,不到一個月見不到重樣的。」原來是穿一天就得送去乾洗。
「可不是嘛,都成毛衣了,」顧征說,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成天盯著我衣服幹什麼,能不能專註學習?」
夏嵐:「……」他有點想抽自己一巴掌,嘴那麼快乾什麼呢。
顧征終於把狗踹進了門,夏嵐也進來,順手帶上門,然後,就跟桌子上一隻優雅的黑貓對上眼了。這隻貓氣質特別像顧征,眼睛黃綠,豎瞳細細的很凌厲,除了四爪是白色的,像是戴了白手套兒,其餘通體黑亮,感覺叼個煙斗,戴個帽子,就可以cos福爾摩貓。
「這就是小白啊?」夏嵐跟貓對視,莫名氣場遭到壓制,「不是黑的嗎?」
「仔細看,」顧征一邊踹狗,阻止凱文撲過來圍著夏嵐蹦,一邊脫外套,「爪子是白的,小白,小白手。明白了?」
「哦……」夏嵐應了一聲,莫名覺得特別好笑,於是笑了起來,一笑就有點停不下來。
凱文:「汪汪汪汪!」
顧征:「老實待著!」
凱文:「汪汪汪!」又對小白,「汪汪汪汪!」
小白:「……」
小白「喵」了一聲,然後矜持高雅地跳到一個挺高的柜子上,顧自團成一個黑皮草帽子,只露出一雙貓科動物的銳利眼睛,審視一樣盯著夏嵐,還上下打量。
跟個人似的。
顧征衣服也不換,忙著給貓狗倒糧,開罐頭。穿著一身粘毛西裝站在廚房裡,很快把貓碗狗盆都裝滿,叫道:「凱文,小白!」
凱文圍著夏嵐跳,根本不理顧征,夏嵐不得不束手束腳,像是被圈進了狗設下的結界。小白則饒有興趣地看著凱文對著夏嵐又叫又蹦,聽見顧征的聲音耳朵動了動,但是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
顧征只得又提高聲音:「吃飯了!」
在顧征說出「吃」的一瞬間,雄壯的凱文化作了雄壯的火箭,立即拋下夏嵐,嗖地一聲沖了出去,鑽進廚房,撞開顧征的腿,噗地一聲,把臉埋在了飯盆里。
狂吃狂吃狂吃狂吃,還瘋狂搖尾巴,見到顧征回家都沒搖得這麼歡。
夏嵐:「……」
這真是叫名字都不管用,只知道吃。
顧征這麼有氣質的人,養個狗居然養成這個鳥樣子。夏嵐在心裡「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啊,」顧征又叫貓,然後看向夏嵐,笑著指了指他,「別以為你綳著臉,我就看不出你心裡在笑。」
夏嵐於是也不綳著了,放聲「哈哈哈哈哈!」
「嘖,」顧征無奈,又指了指他,投喂完就完成了任務,又沒那麼精神了,腳步有點虛浮,扶著樓梯上二樓,「我去換個衣服,你在下面坐一會兒,坐餐桌那邊的椅子別坐沙發,全是毛。」
「顧老師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顧征慢悠悠上樓,「我只喝一種很能喝,一旦摻著喝馬上就暈,哎,那幫渾人,嘖……」
顧征進了房間,夏嵐站在客廳里,有點不知道該幹什麼。這時,小白輕巧地從柜子上跳下來,走著貓步,搖曳生姿,路過夏嵐的時候偏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柔軟地搖擺過來,用鬍鬚在夏嵐褲腿上蹭了蹭。而後,似乎蹭得挺舒服,便從鬍鬚到尾巴,全身流水一般繞著夏嵐的褲腿來回蹭了兩遍。最終走向廚房的時候,還向夏嵐回眸一望,簡直回眸一望百媚生,典雅、神秘又魅惑,還欲擒故縱一樣頭也不回,邁著貓步又走了。
夏嵐獃獃看著小白,心想:這才是顧老師養的寵物!他居然覺得被一隻貓給撩了!
凱文哐哧哐哧地吃完了,癱在飯盆旁邊,老頭一樣長吁短嘆地喘氣,十分滿足,看到小白過來也不讓位置。小白站在它一米開外,見這蠢狗不讓,伸爪子在它前爪上撓了一下。凱文不滿地哼唧了一聲,不動,小白女王一樣,一巴掌甩在它狗臉上。
「嗷!」凱文跳起來,似乎想跟小白乾一仗,小白淡定地望著它,舔了舔爪子,輕巧地走到自己的飯碗前,吃得格外細嚼慢咽。
凱文眼睛紅了,委屈地朝著樓上:「汪汪汪汪汪!」
顧征好半天沒動靜,凱文沒收到回應,又朝向夏嵐,眼淚汪汪:「汪汪汪汪汪!」
夏嵐:「……」看你長得那麼凶,原來內心是這麼脆弱的嗎?
凱文淚光閃閃地跑過來,對著夏嵐「汪汪汪汪汪!」,然後眼睛更紅,往地上一坐,開始哼唧,那哼唧的聲音像是委屈的小奶狗一樣,配著它這樣偉岸的身軀,別有一番反差萌。
我還是一隻小狗狗啊,你快安慰我一下啊愚蠢的人類!
夏嵐想起顧征說不能摸狗,但看它這樣子,似乎很需要安慰,便小心地伸出手去,打算如果對方做出攻擊態勢,立即拔腿就跑。
凱文大眼睛閃閃的,委屈,哼哼唧唧……夏嵐手往前伸了伸,凱文又哼了一聲,一下趴在地上,然後翻身把四條腿豎起來,露出肚皮,尾巴歡快地搖,眼神竟然有點期待,還淚汪汪的,居然讓人想到了一個詞……
楚楚動人……
夏嵐整個人都要不好了,顧征這養的都是什麼啊,自己都想到些什麼詞兒?!而且貓啊狗的都這麼有個性,建國后不許成精啊喂!
顧征的房門沒關緊,這時忽然傳來劇烈的咳嗽聲,而且一連串,停不下來,似乎很嚴重。夏嵐摸了凱文兩下,趕緊站起身來:「顧老師?」
顧征停了一會,又咳嗽起來。
夏嵐立即放開狗,上樓,在顧征門口往裡看:「怎麼了?」
房間里應該有衛生間,顧征似乎在乾嘔。夏嵐直接進了房間,看到衛生間門開著,顧征衣服也沒換,好在還是乾乾淨淨的,可能是胃裡空的,只是難受。他靠在水池邊,臉色發白,似乎有些頭暈。
「剛才上樓著急了,」顧征洗了把臉,輕輕擦了兩下,皮膚上一層水,嘴唇上也一層水潤,神色疲憊,「麻煩你,來扶我一下。」
而且,顧征還沒通過他微信好友申請。
夏嵐又暈又飄一整天,看見簡訊,有點從空中掉下來的感覺,但也沒太多感觸,過了一會,背著包回家了。戴著眼鏡和帽子坐在地鐵上的時候,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偶爾閃過一片亮著的廣告牌,有一種莫名的孤寂。
矯情。
然後,回家,洗澡,喝冰啤酒,刷微博,刷到顧征前兩天那條消息。
顧征:基情,呵呵,那應該不是養成,就是虐戀情深,他虐我,以他絲毫沒有的悟性,和實在讓人沒法打他的臉和好脾氣。心累,擼貓。
明明不是。
是你虐我。
夏嵐不小心把啤酒灑在了身上,只能又去沖澡,扶著浴室的瓷磚,在潑灑的水中閉了閉眼睛,暗暗下了決心。
不管這種心情是什麼,絕不能讓顧征感覺到自己有哪怕一絲一毫不對勁,不然顧征肯定會覺得夏嵐戲和生活分不開,拎不清,不想再帶他。
絕對不行。
夏嵐得出結論時,感覺到了一絲壓抑的痛苦,不明所以地思索了片刻。
怎麼了?
難道我喜歡他嗎?
不會的。
應該只是……單身狗忽然有親密接觸,衝動吧。
擦乾自己,夏嵐定下心來,疲憊地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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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顧征跟朋友去喝酒。周圍都很熱鬧,只有他在角落安靜著。一起聚會的有幾個導演,攝像和上午的攝影師,攝影師端著酒過來坐在顧征身邊:「幹嘛呢,玩兒深沉?」
顧征跟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沒說話。
他今天吻了夏嵐。
很認真地吻他完全是衝動,到後面也有點控制不住,但好在理智還在上風。
夏嵐,好看,性格好,人品好,都好,但吻夏嵐會有感覺,顧征卻是意料之外,他承認自己有些被夏嵐吸引,但又分不清,吸引到這個程度,是戲帶的,還是真的。
我怎麼會分不開戲和人生呢?顧征又灌了口酒。
大概是一個人太久,心臟都忘了快速跳動的感覺了。
不想要捲入麻煩不可控的感情,跟莫晨嶺一樣,謹慎,喜歡安穩,沒經歷過什麼好的戀愛,覺得自己一個人很好,早已打定主意孤獨終老,但又禁不住抱有一絲希望。
沒喜歡過男人,也沒喜歡過女人,好像就不怎麼喜歡人,對人沒有熱情,生活也很無趣。
所以該拿夏嵐怎麼辦?
顧征想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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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夏嵐到劇團已經挺晚了,好像有什麼在拖著他的腳步,走路時也一直低著頭。然而還沒進門,身後有人叫他,是顧征。
顧征也很少來得這樣晚,看上去還是嚴肅,雷厲風行,皺眉看著夏嵐:「我記得你現在還在體驗程飛然對吧?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然後拍了一下夏嵐的背,「挺胸抬頭,地上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