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1.03.17

76.01.03.17

晉·江是唯一正·版,如見本條,24h后刷新可見本章正文「幹什麼?」夏嵐一臉茫然。

風度翩翩的顧征,風度翩翩地發飆,差點把水杯砸到夏嵐身上:「叫你發你就發!」

「哦……」

第二天,夏嵐收到一筆轉賬,兩萬,驚慌地跑去問顧征:「為什麼給我打錢?」

顧征正在整理書櫃,看也不看他:「給你你就拿著。」

「為什麼啊?」

「預支工資,行了吧?看你要活不下去了,提前打的,預支你三個月工資了啊,記著點,這三個月都沒有工資!」

夏嵐一臉驚恐,又滿心感動,小聲說:「我還是有錢的,能活下去。」

「哦,」顧征面無表情,沖著他伸手,夏嵐探身過去,顧征手指勾了勾,「那還我吧。」

夏嵐立即掏出手機:「好的,您卡號多少?我怎麼打給你,用網銀app行么……」

顧征大怒:「給你錢還能收回來,我要不要做人了?!出去!」說著連推帶搡,把夏嵐扔出了辦公室,「碰」的一聲關上門。夏嵐在門口愣了好久,大聲喊:「征哥!謝謝你征哥!顧老師!」

顧征在門裡吼:「閉嘴!」

「哦……」夏嵐沉默著感受了一會,又喊,「顧老師你越來越喜歡咆哮了!再這樣下去你會變成顧教主的,沒有氣質了!」

顧征忽然打開門,大高個擋住陽光,從肩頭和大長腿邊緣透著金色,很平靜,很有氣質地問:「誰沒有氣質?」

夏嵐:「……」

夏嵐趕緊說:「我!我我我我!」

「呵,」顧征冷笑一聲,又很有氣質地捏住夏嵐的下巴,把他拉向自己,微笑著,一字一頓,「劇本背得怎麼樣了,嗯?麥克白夫人?」

夏嵐頓時顯得嫌惡而又痛心疾首,抓住他的手:「難道你把自己沉浸在裡面的那種希望,只是醉后的妄想嗎?它現在從一場睡夢中醒來,因為追悔自己的孟浪,而下的臉色這樣蒼白嗎?」

說著,夏嵐輕輕推開他,帶著女性特有的嬌嗔式的批評,以及一絲充滿心機的狡黠,繼續嫌惡:「從這一刻起,我要把你的愛情看作同樣靠不住的東西。你不敢讓你在行為和勇氣上跟你的**一致嗎?」

「你寧願像一隻畏首畏尾的貓兒,顧全你所認為生命的裝飾品的名譽,不惜讓你在自己眼中成為一個懦夫,讓『我不敢』永遠跟隨在『我想要』的後面嗎?」

他越說聲音越大,有種振聾發聵的效果。

顧征有些狼狽,不敢碰夏嵐,接戲接得無比自然:「請你不要說了。只要是男子漢做的事,我都敢做。沒有人比我有更大的膽量!」

但他似乎還在猶豫,只是為了在夫人面前爭取尊嚴才這樣說。

夏嵐於是更加生氣,兩個人又對了幾句台詞,最終顧征下定決心,大喜,抱住夏嵐的肩膀:「我的決心已定,我要用全身的力量,去干這件驚人的舉動。」他看著前方,似乎能看到閃耀的寶座與淋漓的鮮血,「去,用最美妙的外表把人們的耳目欺騙;奸詐的心必須找上虛偽的笑臉。」

第一幕第七場結束,顧征與夏嵐靠在一起,旁邊響起掌聲來,幾個小演員或是笑著,或是目瞪口呆,給他們鼓掌,李團長也經過,一臉「這倆人沒救了」,搖搖頭:「啊,一個神經病不夠,又多一個神經病。」

夏嵐笑起來,顧征放開他,冷冷看了他一眼,嚴厲道:「演得不好!」

夏嵐:「……」

夏嵐:「哦,我知道了!我一定繼續努力!」

顧征冷哼一聲,跟周圍人很威嚴地說:「看什麼?該幹嘛幹嘛去!」然後進屋看書了。夏嵐只探個頭過去,從門口看著他,顧老師倚在陽台上的藤木躺椅上,喝著水翻著書,手指漂亮,黑亮的短髮在風中微微拂動。

夏嵐終於回過勁兒來了,滿心感動。

顧征看他為了學習花了酒錢,就給他十倍的補償,現在又怕他被公司雪藏沒錢,預支了那麼多工資。其實跟經紀公司鬧翻,完全是夏嵐自己不接受潛規則導致的,跟演顧征的劇沒有任何關係,但顧征把他當成自己的演員,自己的人,所以這樣幫助著他,卻顯得很嫌棄似的,真的是非常彆扭。

夏嵐又笑起來,從心底里覺得很熨帖。

出了社會就知道,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好,真的是太難得了,有人真心想著自己,實在是無比珍稀。

夏嵐心想:能遇見顧征真的太幸運了,顧老師對他真好,真的好。

他於是下定決心:我要為顧老師演戲!

演到死!

夏嵐朝氣蓬勃地走了,去舞蹈教室,顧征見門口沒了動靜,瞥過去一眼,正看見夏嵐威風凜凜的走路姿勢,不禁輕笑一聲,而後又清了清嗓子,抿了口水,恢復一臉嚴肅。

傻小子。他想,臉上不笑了,心裡還在笑。

又嘆了口氣,想:傻就傻吧,也挺好。

-

晚上顧征有飯局,夏嵐自己回家,戴著黑框眼鏡和帽子,坐地鐵的時候偶爾有人會盯著他看,夏嵐也不知道是自己被認出來了,還是對方單純是在看帥哥。

到了小區門口,路邊停著許多車子,其中有一輛裡面還坐了兩個人,黑紙封著玻璃,也看不太清,夏嵐沒在意,走過去,然而沒走多遠,忽然聽到後面車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兩個似乎有意隱藏的腳步聲跟了上來。

夏嵐回頭看了一眼,見是那車裡的兩個壯漢,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加快了腳步,然而那兩個人被察覺了,直接跑過來,一個堵著夏嵐不讓他進小區,一個抓著他要往車上拖。

將近八點,天還沒黑透,可能大家都在吃飯,門口沒有人,門衛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夏嵐一邊掙脫那兩個人,一邊想往家裡沖,然而一直被抓著,就在他要被抓上車的時候,夏嵐回身一腳絆倒了一個壯漢,又推開另一個壯漢,看見不遠處路口有一輛空計程車開過來,突然爆發了潛力,拔腿就向空車跑過去。

一瞬間,他懷疑自己在飛,估計速度比不上博爾特也差不了多少了,一邊招呼車一邊衝上去,計程車停下,夏嵐敞開門就鑽進去,在兩個壯漢摸到門邊的瞬間狠狠關上門,差點把那兩個人的手指留在門裡。

夏嵐朝著司機大喊:「快開車,快!」

司機估計也是個經歷過大場面的,也不問去哪,絲毫不慌張,一腳油門下去,如箭一般竄入了車流之中,夏嵐趕緊回頭看,很快看見那輛黑車也開了出來,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

媽的!夏嵐暗罵,很快想到了:估計是那什麼李老闆逮不住人,親自派人上門來堵了!

操!這麼執著?這什麼事兒啊?!

「嗯,」夏嵐把酒接過來,確實,一晚上光酒錢就快上千了,接過後又緩緩推過去,微笑道,「能請您喝一杯嗎?」

顧征坐姿端正而放鬆,似乎正在演出其他人,目光有些冷淡,嘴角的笑容保持著禮貌:「不用了,謝謝你。」

「喝不喝隨你,請不請我做主,」夏嵐笑道,坐到了顧征那一邊,「我可以坐這裡嗎?」

顧征拿著酒杯,用手指捻著轉了一下:「我又沒包下酒吧,您隨意。」

夏嵐便坐穩了,但只是抿了一口自己的酒,並沒有說話,顧征一邊心想:舞台上沉默這麼長時間,觀眾可是要砸場子了。一邊竟然覺得有些舒服。

有人不說話,不撩騷,就默默在旁邊坐著,但又有種一起喝酒的感覺,竟然讓人覺得挺不錯,以至於顧征居然都想先開口搭話了。

但是不行,不能崩人設。

「我去年去蘇格蘭玩,冬天,清晨的時候,林間會有霧氣,」夏嵐看向他,半張臉隱在昏暗中,顯得眼眶格外深,眼眸也格外深,笑容神秘卻溫暖,「很白又清冷,有點溫柔又有點讓人感傷……您讓我想起當時的霧,」說著笑了笑,「所以給您點的這杯酒。」

顧征看著他,心中想著:真會拽詞兒啊。一邊小小的顫動了一下。

不是原本的台詞,不是原本的感覺,但是糅合在其中了。顧征思索著,不知該讓夏嵐繼續——目前看來居然挺有效地——撩下去,還是讓他去找程飛然的感覺,照著劇本重撩。

這一思索,夏嵐就接著說話了。他看著自己的酒杯,像是在對顧正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從一進門就看到您了,」然後靦腆笑了笑,「不,其實很久之前就見到你了,然後剛才進門又看到,沒想到這麼巧,心裡就特別激動。」

顧征看著他,心想自己是不是該演出一下「不想聽他自說自話,離開」,但莫名覺得此時離開很不禮貌,既不符合莫晨嶺的人設,也不符合自己的。

「我相信世界上有一見鍾情這回事,而且真的是很深刻的,」夏嵐也開始慢慢轉自己的杯子,側臉顯得清爽又有些微的羞澀,「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又特別的……」他終於看過來,似乎還有些抱歉,「啊,我不敢繼續說了,您會覺得心裡不舒服的。」

顧征忍不住喝了口酒,心想:是,快別說了。又想:哎,繼續說啊。

當然,他沒這麼說,只是很高冷又禮貌地說:「那……謝謝你了。」然後繼續符合人設地想要起身,「真的抱歉,我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喝酒……」

夏嵐抓住他的手腕,不是那種強勢霸道的感覺,而是有些卑微可憐。

顧征身形頓住,忽然覺得自己肯定走不了了。

他在內心嘆了口氣。

夏嵐站起來,與他面對面,眼神誠摯,口吻急切:「至少請告訴我你的名字,行嗎?」

顧征轉了一下被握著的手腕,示意他放開,夏嵐愣了愣,便放開了,低下頭,但還是抬眼看著他,有點像是被欺負了,卻還抱著希望。顧征為難地看著他,心想:說,是誰告訴你的?這簡直是追求莫晨嶺的正確方式……

他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莫晨嶺,」顧征說,「抱歉,但是……」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讓夏嵐放開。

夏嵐趕緊鬆開手,笑起來,燦爛,眼中像是閃著光一樣:「莫晨嶺……嗯,真好聽。」

顧征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夏嵐又走上來擋住他,眼中還在閃光:「我叫程飛然!禾字旁的程,飛翔的飛,然後的然,我……」他有些緊張,「我以後還能在這裡見到你嗎?」

顧征看了他一會,微笑:「不一定,也許會吧。」

「我會在這裡等你!」夏嵐說,看著他走遠,「我也……不會再隨便來跟你說話了,所以請您一定要再來啊!」

顧征回過頭來看著夏嵐,神色複雜,夏嵐這個方式,如果是自己,估計沒好感的話能夠無視,有好感的話就坐那跟他聊了,但是莫晨嶺的話,應該會尷尬地走掉吧。

夏嵐演得不是標準的程飛然,顧征也沒照著標準的莫晨嶺表現,走回去,又坐下了。夏嵐有點忐忑地看著顧征,試探著到他身邊坐下,看他沒反應,就又靠近了些,然後很好看很單純地笑起來,似乎非常滿足。

顧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裡又小小地顫了一下,看這小子還打算怎麼做。

然而夏嵐只是盯著他笑,偶爾看著他的眉眼,鼻樑,嘴唇,然後再回到雙眼,不好意思地再笑一笑,把手放在桌子上,放在顧征的安全範圍之外最近的位置,就好像自己也靠近了他似的。

夏嵐目光專註,似乎有些不知該怎麼做,靦腆又充滿希望地說了一聲:「嶺哥。」

顧征背後的肌肉抖了抖,心想:這個時候莫晨嶺肯定肉麻地要走了。但是不知為什麼,他沒走。顧征回望著他,目光深了深。夏嵐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他的目光中絆了一跤,一瞬間有些慌亂,下意識說:「……征哥。」

顧征背後的肌肉又抖了抖,心想:這是真的肉麻得要走了。但他還是沒走,只是垂眸不再看夏嵐。夏嵐自己反應過來叫錯了,有些尷尬,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顧老師,我……」頓了頓說,「我怎麼樣,還行嗎?」

「哎,」顧征面無表情地嘆氣,「差極了。」

夏嵐一下子像是考試沒考好的小孩,眼中閃了閃。

「走吧,」顧征站起身來,「送你回家了。」

沒走兩步,又被夏嵐拽住了,不過這次夏嵐力氣大了很多,顧征回過頭去,「嗯?」了一聲,卻見夏嵐看著他,眼中全是不甘心的一股勁兒。

兩個人差不多高,夏嵐抓著顧征,微微貼近他,似乎有些生氣,危險又誘惑地放低嗓音:「沒被我勾引到嗎,顧老師?」

他眼神深沉,專註,有一種侵略性。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顧征能看清夏嵐每一根睫毛,褐色的虹膜,眼中倒映著自己。顧征想:握著手腕是不是能感覺到脈搏?然後掙脫了一下手腕,沒能甩開。

顧征飛快地掃了夏嵐的嘴唇一眼,也緩緩靠近他,兩個人嘴唇離著不到三公分,呼吸溫熱,糾纏在一起。顧征也壓低聲音,天生的好條件和舞台表演的經驗,讓他的聲音低沉而柔滑,能夠輕易蠱惑人心,耳語般說:「怎麼,非要我親你才行?」

夏嵐眼中動搖了一下,很快放開了顧征,但還是瞪著眼睛看他。

「學著點兒吧,」顧征理了理袖口,慢條斯理,「段位還不夠。」

「……」夏嵐有點無語,「哦。」

顧征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快步走出會所,表情鎮定,行動自然。

只有心跳得有些快而已。

有點而已。

坐到車上時,顧征終於冷靜下來,握著方向盤,心想:這小子還挺會撩。

顧征想:他屁股才翹。

欣賞完了,顧征率先往外走:「跟我走。」

顧征開車帶夏嵐到了一棟閃亮亮的寫字樓前,進了一樓一扇玻璃門,還以為是什麼設計公司,而後發現,果然是設計公司——髮型設計公司,理髮店。顧徵招呼了一個理髮師,似乎是店長,說:「給我紙筆。」

理髮師抱怨著:「怎麼又不預約啊。」然後看到夏嵐,挑了挑眉,「呦,好帥啊,你……」顧征沒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理髮師做了一個縫住嘴的動作,對夏嵐抱怨,「顧老師這個人特別凶!」

說著給顧征拿來紙筆,顧征說了聲「謝了」,又對夏嵐說:「這位是木老師,影視髮型設計行業里數一數二的。」然後又對木理髮師說,「可惜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理髮師對著顧征做了個鬼臉,兩個人顯然很熟。理髮師打量著夏嵐,還想戳他的臉:「哎呦,真的好帥,你從哪找來的,這麼乾淨的真是不好找了。」說著自己拿著ipad對著夏嵐拍了張照片,然後拿著applepencil在平板上寫寫畫畫,時不時看夏嵐一眼。

顧征也在紙上畫著什麼,夏嵐湊過去看,是六七個小人頭,都是男性,每個人髮型不一樣,畫得很潦草,但是顧征畫畫有種特別洒脫寫意的感覺,尤其手又很好看,還特別果斷利索,讓人感覺很厲害。

顧老師會編會導會演,博士畢業電影學院教授,還特別會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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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全靠吻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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