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陷入魔掌
接下來的幾日,全真教上下確實是齊聚一心,而馬鈺諸人又在當值,巡邏,飯食等處做出了許多的規矩,以防那些對全真包藏禍心之人使用鬼域伎倆。做出多番布置之後,全真上下可以說是忙而不亂,緊張卻有序,這也足見馬鈺等人的管理之能。
而參練北斗大陣的江然在最初老實了幾日後,又故態復萌起來,練陣之時只是敷衍了事,時不時和同門的師兄弟在背後搞些小動作,或趁著崔志方一個不注意,互相嬉戲打鬧一番,這些少年人平日哪見過江湖搏殺的慘烈場景啊,因而這演練北斗七星大陣在他們心中也漸漸淪為遊戲,不過少年人的心性本就如此,卻也不好太怪。
這日,正當江然與師兄弟諸人又背著崔志方互相打鬧的不亦樂乎時,卻沒有料到崔志方竟搞了一個突然襲擊,一下子捉著了大大小小數人。
看著一個個低頭站立在眼前的門下弟子,崔志方是氣得眉毛捉鼻子,無可奈何,他陰沉著臉色,看了眾人半晌,最後沖躲在眾人身後的江然喚道:然兒,你且上得前來,為師有話要說。
沒有料到會被崔志方抓了一個正著,江然本就覺得不好意思,只覺無顏面對自己的師傅,因而才遠遠的躲在眾人的身後,此刻見崔志方點名要自己,也不得不站出來。
崔志方見江然頭低得都要彎到脖頸去了,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對眾人溫語說道:大敵當前,全真上下無不嚴陣以待,要曉得此刻勤練武功,為的是姦邪來犯時,你們有自保之力,然兒,你比門中一些師弟痴長几歲,難道就不明白其中的重大幹系嗎?
江然突地一悟,心道:是啊,師傅說的沒錯,自己怕死,不想參加演練北斗陣,因此多加敷衍,但外敵上得山來,卻是不會和自己多加客氣的,自己這樣做豈不是加重自己與同門的損傷。。。想到其中的關鍵之處,江然不禁一陣心驚,頓時冷汗泠泠。。。
見眾人的臉上都有羞愧之色,崔志方也曉得此事點到為止,不宜過於傷害弟子們的顏面,因而揮了揮手,示意弟子們接著演練。
經過崔志方的一番諄諄教誨,江然以及各位同門確實是用心了許多,陣法演練起來也流暢了不少,分合攻守上雖說達不到滴水不漏,但合眾人之力,卻也威力大增,想來碰到五六個武林三流好手,還不致落於下風。
崔志方在一旁觀看弟子演練,見其確實是收回心思,心下也欣慰了不少。
而江然此刻也專心致志,只見他心氣合一,默念陣訣心法,腳踏斗魁之位,練著練著,不一會便陷入了心外無物,陣我合一之境,在其眼前,似乎出現了六個騰挪轉移的翩飛身影,其形飄逸自然,而江然也一時興起,伴著這六位身影游步而行,或擊或守,劍花閃耀之下,竟是有一股無比酣暢之意。練至契合處,只覺丹田處有一股高亢之意,似欲奔騰而出,待眼前清影最終收結之時,這股越集越厚之氣終於破體而出,引得他一陣長嘯。。。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當江然引亢長嘯時,整個武場卻是一陣寂靜,上致高台上的紫衣道人,下到武場左側的二代弟子,皆側目往這邊看來。
「失態,又失態了。」見眾人的目光灼灼往自己逼來,江然頓覺一陣心虛,連連擺手,嘿嘿傻笑道:失誤,失誤啊,別看了,別再看了哈,繼續,繼續練功。。。
而眾人卻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兩隻眼睛仍是鼓鼓的瞪著他瞧,雖然他臉皮向來很厚,此刻也羞窘的低下腦袋,只待自己的師傅前來訓斥。
出乎意料的是,崔志方此時卻像是雕塑一般,靜立在當場,看向江然的目中滿是震驚之色,而其頜下的長須是一陣微微抖動。
此刻的江然哪又知道自己的師傅現下心內卻是心潮澎湃,激動無比呢。
適才崔志方監陣之時,早已發現自己門下的這個弟子有些不對勁,這北斗七星陣講求的就是攻守惟妙,出其不意,從而合眾人之力以勝強敵。因此,對於陣中諸人要求其能夠很好的進行配合,但這也暴露出這陣的一個弱點,若是該陣中某人太強或太弱,導致相互之間不能契合如一,則該陣的威力將大打折扣,甚而陣法崩潰。這就是後世常說的短板或瓶頸效應。
方才的江然已不自覺的陷入空靈無物,以虛化實之境,故在他的眼中,所視之人已非真實之人,而是陣法由心所幻化之虛形。。。
這也就是為什麼其他陣法弟子演練到背後無法繼續下去,只是呆立在一側,瞧著江然一人似若瘋狂般翩翩而舞。。。
只見台上的一位紫衣道人恰若一隻大鳥,往這邊疾馳而至。待飄至崔志方的近前,崔志方一見,慌忙跪倒在地,而江然與其他門下弟子也見機跪倒。
崔志方嚅動了下嘴唇,手指顫巍巍的指著江然道:師傅,他,他。。。
那紫面白須的道人正是郝大通,他擺了擺拂塵,道:志方,不用多說,為師已經知曉。言罷,卻向江然一側走去。方才江然的那一聲青嘯,雖說勁力有所不足,但郝大通與馬鈺幾人互一對視,便已知悉能發此聲之人必定非凡,故而讓郝大通前來一看。
江然此刻不禁是一陣苦笑,心中又是一陣懊惱,自己招誰惹誰啦,自從穿越后就好像沒碰著什麼好事,現在倒好,把最高領導都驚動了。不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自己還是乖乖站出來吧。
於是,江然立馬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滿面悔恨的跪倒在地,悲聲道:師祖,弟子方才無故而驚,確實是無心的,師祖要打要罵,弟子都認領了,只是請師祖千萬不要怪師傅。。。
崔志方本是一個心慈之人,對門下弟子也多加愛護,聽到自己器重的弟子在此刻竟然還想著保護自己,心底頓時一陣感動莫名,心道:真是一個孝順孩子,師傅沒有白疼你了。。。
而江然跪在那個,見郝大通半晌沒有反應,心中不禁嘀咕道:咱都慘成這個樣子了,您老總不會還好意思重重處罰我吧。
患得患失之下,他微微側了側頭,用眼角餘光偷往郝大通瞄去,卻發現郝大通正笑意吟吟的瞧著自己,似已窺破自己的心事一般。
他心下一虛,急又低下頭去。郝大通看了看門下的這個徒孫,又瞧了瞧崔志方,心中好笑不已:志方啊志方,你終究是過於忠厚了,自己的弟子一番說辭,就將你的心都擄沒了。不過這個小子眼中靈光四溢,確實是稟賦非凡之人,也好,就讓他。。。
郝大通打定主意,朝武場西側的趙志敬喊道:志敬,你且過來。
江然一聽郝大通喚趙志敬過來,心頓時涼到了谷底,心哀道:祖師啊祖師,說什麼咱還是一家人,你咋忍心讓王師叔祖門下的趙魔頭來處罰我呢。
聯想到趙志敬在書中對待楊過的手段,江然心底頓時一陣冷颼颼的。
「連楊過那樣精靈古怪的人都被趙志敬陷害,咱這實誠人落在他的手裡豈不是連骨頭渣都沒有」江然越想越害怕,心底一激靈,急忙道:師祖,今日之失因我而起,弟子決心到師傅處重重領罰,還請師祖成全。
郝大通哪不知江然的一番心思呢,只是笑而不語,待趙志敬過來,便在他的耳旁布置一番,趙志敬執了一個禮,就欲帶江然而去。
豁出去了,江然突的掙開趙志敬的手,撲到在地,道:師祖,還請您成全,若弟子有過,卻不讓師傅處罰,弟子於心難安啊。。。
崔志方自是知道郝大通這番布置的含義的,見自己的弟子如此知理乖巧,急道:然兒,萬萬不可,趙師伯的造詣勝出為師許多,跟著趙師伯好加用功,必能大有所獲。
聽到自己的師傅如是說,江然心底咯噔一聲,隨即癱軟在地,完了,完了,連師傅都不救自己。
郝大通含笑看著這師徒兩人,卻也不多說,沖趙志敬點了點頭,趙志敬領命,就跟拖死狗似的將江然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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