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第 474 章

474 第 474 章

拔劍起長歌。「嗯哼?」那又如何?

「我這胳膊是救醇親王的時候廢了的,所以記得特別牢,王爺撕開中衣給我裹傷口的料子……與那少年現在穿著的一模一樣。」恐怕還不止是簡單的皇家人,應當是嫡系。

寶玉煩躁地撓頭:「先找地方靠岸吧。」這句話是對著外面說的,也是對著武師傅說的。

東方已經蒙蒙泛白了,寶應渡口的影子也不知道在哪裡,可見昨晚在水下推著船前進的那些黑衣人有多賣力。

倒是不難就找到一片灘涂,可是那少年根本就不會划船,先前也只是任憑小舟隨著水流往下走罷了。等現在看到了岸邊,卻怎麼也沒本事劃過去。

寶玉和武師傅在船裡頭被晃得暈乎,待他探出一個頭,就見這小舟在水面原地打轉,可憐了被拴在後面的兩個人,原本麻醉過去,已經醒來了,又被繞得七葷八素。

水下的兩人對視一眼,來不及哀嘆哥兩個倒霉,臨門差一腳叫煮熟的鴨子飛了,自己成了魚肉,就覺得腦仁抽抽想要吐——其實真是冤枉了划船的少年,這嘔吐欲是麻藥的後遺症。

寶玉看得心煩,走去船尾。

「你要幹嘛?」眼見搖櫓到了怪力侏儒,哦不,是榮國府二房二少爺手裡,十六皇子覺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當然,寶玉沒有這麼做。他伸出搖櫓點了點河底,恩,並不深:「你們兩個,把船推上岸。」

兩個粽子裝死當做沒聽見。

「曹炆,晨起一泡尿憋了很久了吧?這兩人恐怕需要童子尿提提神。」寶玉黑著臉,還是叫少年曹炆。

少年面色一紅:「什麼童子尿,我……小爺才不是童子呢!」

「喲呵,看不出啊。」

「什麼怪聲怪叫,榮國府教出來的小少爺怎麼和市井無賴一樣?」少年被寶玉笑得更加窘迫了。

寶玉兩手抱胸,面無表情:「快點。」

也許是少年見識過了寶玉徒手拎壯漢的本事,終於是唯唯諾諾地開始解褲子了:「你……轉個頭。」

「稀罕,要不是武師傅躺著,我也不找你。尿的還沒兩尺遠呢……」

「胡說!我可以迎風尿一丈!」少年覺得士可殺不可辱,尿程不可被低估。

船尾兩人商(斗)議(嘴)間,水下的粽子老老實實地腳踏河底,用胸膛和臉開始推著船往岸邊去了。

烏篷船靠岸了。

「那、賈寶玉,我還要尿嗎?」

「……隨便你!」

「喂,賈寶玉,你師傅怎麼辦?那兩個粽子又該怎麼處置?」少年努嘴比劃了一下船艙里依舊躺平的武師傅。

「你有信號彈嗎?就是點著之後『咻啪』一下,方圓多少里之內,你的人都能找到你的那種玩意兒?」寶玉斜睨著少年。

「沒……沒有。」就算有也泡了水不能用了喂。

「那你有什麼聯繫下人的方法?」寶玉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少年同路了,被武師傅說破之後,他就覺得這少年的額頭上寫了兩個大字:麻煩。

「哨子。」

「好的,那你吹吧。」

少年便往脖子上一摸,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沒戴著……」

「……」寶玉什麼都沒說,只是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盯了一會兒少年。

少年就尷尬起來:「我剛洗完澡呢,還沒來得及穿好衣裳,就被這夥人破窗而入弄走了。」

「那行吧,咱們還是得去寶應縣城,我哥肯定在那兒等我。」寶玉等船靠穩了,就把兩個粽子面對面綁了個結實,從兩個粽子變成了一個粽子。

兩位不明人士心道:這一單活兒可是看走眼了,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人,也沒和男人面貼面靠這麼近過!

「那我也去縣城,我哥肯定也在那兒等我。」

「唉,你去村裡找個車,武師傅不適合長途跋涉。」

「為什麼要我去?」十六皇子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蓬頭垢面不曾梳洗,還只穿著中衣!

「因為我怕你看不住他們倆。」寶玉還是一副冷淡到幾乎面癱的表情,然後少年就慫了。

「等等……」剛走出幾步,少年就被寶玉叫住了。

面對一臉問號的少年,寶玉嘆了一口氣,從腰帶里掏出一個銀豆子:「帶上車資。」

「這麼少,人家樂意替我們趕一趟車么?」

武師傅見寶玉實在是一副再說話就要噴火的樣子,於是忍不住有氣無力地說:「這位小少爺有所不知,銀貴銅賤。京城裡五口之家一年開銷二十兩便算是相當富足的了,這還是天子腳下,想必外頭人家的花費會更少一些,雇一輛牛車,一顆銀豆子足矣。」

見少年一臉受教的表情,寶玉終於覺得自己在古代這七年還是沒有白活的,至少在物價方面比個土生土長十多歲的孩子都要明了,想到少年曾經在鬧市開口就是打賞一百兩,他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便說你是揚州御史的親戚,遭遇了水賊,才尋求幫助的,叫人帶你去找里正或者耆老,別貿貿然就掏錢僱人,當心被騙,丟了錢也丟了人。」

「什麼丟人,小爺我從來不會丟人!」

「我是說,遇到見財起意的,把你剝/干/凈賣了做苦力。弄丟你自己。」寶玉不耐煩地說。

等到圓臉少年頂著一副長見識的模樣走遠之後,寶玉嘆了一口氣,瞧了瞧武師傅。

武師傅哈哈一笑,震得胸口微微疼:「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與寶二爺比起來,倒像是他年歲更小一些……這兩人該怎麼辦?」

「一股子大蔥味,山東人罷。肌膚粗糙、虎口有繭、皂靴是新的可是不太合腳、與你搏鬥的時候偶有撩陰戳眼的招數、被抓住了也沒有服毒,看來是被雇來的遊俠兒,還是剛剛發了一筆小財的遊俠兒,恐怕也只收了擄人的頭款,還沒拿到餘款呢。審是審不出什麼的罷。」寶玉覺得身上濕了又干,黏糊糊的一點兒也不舒服,不禁覺得自己真是被養得嬌氣了,由奢入儉難。

「寶二爺,你是個好苗子,可惜了……」天生神力,可惜了生在國公府,那萬千疼愛你的史老太君也不會放你去吃苦,你也怕是不能投軍效力。

兩個貼面的男人倒是被唬了一跳:呵!現在的孩童都這麼厲害了?也沒同我們說一句話,就將咱倆的底細說的七七八八。剛才又聽說他是什麼御史的親戚,看來這次兄弟倆是要栽了呀。

粽子裡頭,個高一些的還嘴硬:「這位小兄弟既然知道我們是遊俠兒,也當知道,遊俠兒也有遊俠兒的規矩,昨夜那是不小心冒犯了,我兄弟二人一直沒打算要傷您二人性命的。您二人看,是不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凡事留一線、下回好相見?」至於大蔥味?那都是前一天早飯的事兒了,死不承認自己是齊魯之地的人!恩!

個子稍微矮一些的也馬上表明自己的態度:「咱們做這一行的,只為求財,何必傷和氣呢是不是?」

寶玉聽得倒是有意思,清晨他倆清醒過來的時候怎麼不求饒呢,現在反倒是開始說軟話了。

太子妃眉頭一挑:「二嬸可不愛誇大了說人的。榮國府大姑娘果真如此好?」

「是吧,雖然是五品官之女,但是不愧是養在一品國公夫人跟前的,倒是有幾分揚州巡鹽御史林夫人的氣度了,果真是親姑侄。」

曹二太太走後,太子妃沉吟半晌,吩咐廚下做一份銀耳蓮子羹給太子送去。

晚間。

「可是有事尋我?」

「無事就不能尋你了?」

夫妻之間打了會兒小機鋒。

太子妃正色道:「我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不過秦氏要是再照顧不好大姐兒,那便抱到本宮這裡來養。」說的正是側妃秦氏最近有些恃寵而驕,用孩子爭寵。

「不過是個妾,值當你這樣生氣?」

「不與太子說笑了。前些日子,太子感嘆過那御史林如海一心為公,我突然想起來,這林夫人姓賈。不巧,今日名滿京城的純孝姑娘也姓賈。卻恰好是親姑侄呢。」

太子皺眉:「那一府,自老國公病逝之後無甚大才之人,行事也太小家子氣……」

「榮國府雖是小把戲,但是走出了與別人不一樣的路子。你看現在宮裡頭都知道了《千手觀音》,聽母后說,貴妃娘娘也打聽了一句賈府的大姑娘……」太子妃大事方面不含糊,在後宮聽到什麼,都會與太子說。

貴妃許氏,從前不過是一個伺候皇上的宮人,雖無顯赫家世,於朝中無援,但是扛不住人家能生孩子!先後生了三皇子(歿)、七皇子(現得封齊郡王)、十五皇子(尚未開府)、端孝公主、端儀公主。雖然現在活著的皇子與嫡出皇子一樣,都是兩個,但是論起出生數量來,許貴妃生出來的孩子是皇后的兩倍多。

「依你看,貴妃是替孤哪個弟弟看的人選?」

「恐怕還是齊郡王。畢竟十五皇弟只比十六弟大半歲,還沒到年紀。而齊王府里現在僅一庶子,側妃之位雖滿,還有庶妃的空缺。殿下您的後院不也是有空缺么……」

「瞧你醋的,修遠都這麼多大了,我這個做老子不能不講究,五品官之女,多巧多藝?給修遠添個人就是了。我莊子上送來一盆墨菊,明日你送去給母后賞玩。」

太子妃點頭,聞言知意。

太子慢慢地拍著太子妃的手背。思忖著:齊郡王的封地在運河上游,林如海管著運河下游,如何也不能讓他們成了姻親。

太子妃猶豫著:「可是母后早先就替修遠相看了胡家五姑娘……」

「不妨事,那賈家的門第確實低了些,就給修遠做個側妃吧。」

太子妃心道,一開口就是側妃,日後豈不是升無可升?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紅樓之不要攔著我上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紅樓之不要攔著我上進
上一章下一章

474 第 47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