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您好,尊敬的赤司少爺(五)
清早,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帘灑滿房間,紅色頭髮的白凈少年抖動了下長睫毛,睡意朦朧。
身上貌似有點重?他感覺到暖暖的呼吸噴在頸脖間,他心裡一個激靈,難道…是鬼壓床?他神志迅速清明,大腦飛速地轉著,想要要辦法脫離現在的困境。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想著瞬間用力來擺脫阿飄。
然後…他就看見了像樹袋熊一樣趴在他身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奧特曼,灰色的臉頰,兩個圓圓的雞蛋眼睛。
見過爬床的,沒見過這麼爬床的,更沒見過這麼爬床的奧特曼。
赤司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她踢下去,結果發現自己的腰部貌似被什麼纏住了,怎麼也動不了。冷靜過後,他自己也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自己大抵是晚上又犯病了,某奧特曼「變身」拯救了他。
自從腳受傷以來,或者說出事以前,他就出了些問題,不是身體上,是心靈上。
在他發現自己可能站不起來的時候,沒有任何驚慌,或者說是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
他想要恢復,又不想。
或者說,他只是單純的不想合了父親的意。
不一會兒,身上的「奧特曼」也幽幽轉醒,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赤司那雙無波瀾的眼睛,彷彿被看穿了一般,她被瘮了嚇,轉念又一想,她幹嘛心虛,明明是自己拼死拼活解救他的好嗎?!
她也睜大眼睛回瞪卻又發現自己戴著面具別人看不到她的眼神QAQ,實在是赤司看著她的眼神太過於平靜,讓她心裡毛毛的。
「可以請你下來嗎?」
好了啦,她下來就是了,但是她可是要昨晚的加~班~費~哦~
她俯下身子,用手輕捂對方的眼睛,隔著頭套輕輕地碰了對方的唇一下。
明明是隔著橡膠的觸感卻有點莫名的曖昧和繾綣。
他那過分彬彬有禮的溫和神色,第一次出現了些許裂縫,表情若有所思。
「奧特曼沒有能量啦,需要充電——」
耍賴皮的懶懶地拉長語調。
真是分不清他們誰是女僕,赤司覺得秘書招了個麻煩,而他又不可以把她開除,因為她是公司聘請的,而赤司財閥還不是由赤司征十郎管。
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還真是百爪撓心。
香菜不等赤司開口,將赤司鬆綁,為他活動活動身子,一晚上足以使赤司的渾身上下酸疼得厲害,他的表情皺了下,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張口。
察覺到了的香菜放輕了力道,語氣溫軟地說,「下次痛得時候要說哦,一個人逞強一點都不帥。」
如果是平時,應該是沒有男人會強烈拒絕她的,她足夠漂亮,這就夠了。然而她現在頂著個奧特曼在臉上...這樣溫柔的語氣出自於一個雞蛋般的兩眼睛,還會發射光波的人,讓人忍俊不禁。
赤司沒有笑,他微微垂下眼,然後又無法辨別出真意的笑容,溫和禮貌地回答說,「謝謝,我已經不怎麼痛了,可以不用幫我揉了。」
其實,赤司這個人堅強得讓人心疼。
她沒有說話,停下動作,拿了些紅藥水和創口貼,認真地把他自己抓破的每一個地方小心的用棉簽上藥,然後貼上創口貼,歡快地說,「大功告成啦!這麼帥氣的少爺,可不能再受傷了。」
明明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手臂上那些斑斑點點的抓痕,小澤香菜卻注意到了細微,赤司眼神微閃,朝香菜溫和的笑了下,作為感謝。
他又沉默著看著自己手臂上遍布的創口貼,不知在想什麼。
小澤香菜蹲在床旁邊,沒有說話,她默默地出門,留給了赤司空間自己思考。
她把奧特曼的頭套狠狠摘下,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終於解放了,快悶死她了,要是臉上長痱子那就呵呵了,絕對會被狗蛋笑到死的。過了大概十五分鐘,香菜把妝畫上,一個新鮮出爐的平凡雀斑女又出現在鏡前,每次看著鏡子她都會感嘆化妝的神奇。
她堂堂娛樂公司亞洲地區總經理的手速就是這麼快。
門外又響起那清冷好聽的聲音,「女僕小姐——」
香菜連忙收拾下鋪滿整個洗手台的化妝品,藏在下面的小柜子里,匆匆忙忙出門。
「少爺,怎麼了?」
赤司笑笑。
「…少爺,到底怎麼了?」
赤司仍然笑得溫潤如玉。
「…少爺,你再這樣笑讓我感到一絲絲恐懼QAQ」
赤司繼續笑,讓香菜覺得雖然笑得很帥,卻好欠抽。
笑著笑著,香菜不知怎麼突然一瞬間領悟了,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可不就是上廁所,自己在這裡晾了赤司這麼久...馬薩卡...
她一把掏了下赤司的檔,這下赤司是真的不笑了,愣了一下,連忙拍開香菜的手,耳尖有點泛紅,「你…這是在做什麼?」
香菜的回答非常之正經,她告訴他,她以為他尿在身上了,檢查一下,結果太好了,沒有弄到身上呢。
真、的、是、太、好、了、呢!他只是想要喝一杯水而已,雖然確實有點想上廁所,但是嘴實在太幹了就不太想說話,秘書到底幫他找了個怎樣的外星人來照顧他啊。
終於兩個人都洗漱完畢,吃了早飯後,香菜推著赤司回房間批改資料,她就在一旁無聊地坐著滑滑手機刷刷朋友圈。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原來是狗蛋給她傳來的簡訊,【小姐,關於赤司征十郎的資料還有醫生的建議書都已收齊完畢,請查閱。PS:一個月之內給我回來!】
不愧是赤司財閥的繼承人,連狗蛋都需要一個禮拜才可以收集到。
她就這樣無視了狗蛋最後那血紅血紅的字體,慢慢查看了起來,越看越眉頭緊鎖。
赤司征十郎,年幼喪母,從小學開始每日的課程就有經濟,西班牙語,法語,義大利語,英語,管理學...甚至還有帝王學。甚至唯一被媽媽所允許的籃球,在高三之後便被父親下令禁止,以全國第一的成績考進東京大學,開始接手公司。在去往籃球職業選手青峰大輝和紫原敦的全國大賽的時候,遭遇車禍意外…與其說是意外,到是說是彷彿飛蛾撲火般的自己撞車比較貼切。
看完這些,小澤香菜皺了皺眉頭,他們出身在豪門,享受了多少就要相應地付出多少,這一點,小澤香菜從不否認,只不過...真的只能這樣嗎?她有的時候會默默問自己,真的...值得嗎?
唉,不得不管了呢,原先還想就這樣看好戲的,香菜無奈地在心中嘆氣,每每遇到這樣的事,她為數不多的同情心就會發動,大概是希望所有和她一樣的人,可以獲得幸福吧…只要他們幸福了,自己彷彿就也會獲得幸福。
她該怎麼做呢?自己也不可能在這裡待過長的時間,而且如果長時間拖著的話,某人的腿就要開始萎縮了。
她湊到赤司跟前,抽出對方的筆,故意用調皮的語調說,「少爺,我要挑戰你。輸的話,你就得聽我的一個願望。」
「不用了,我還得批文件。」良好的家族涵養只是讓赤司被奪走筆時輕皺眉,還是禮貌疏離地回答她。
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簡單同意的。
「…昨天是誰冒著生命危險犧牲睡眠來保護你的…」小澤香菜幽幽地說,眸子里滿是怨念。
赤司征十郎一生不喜歡兩件事,一是輸,二是欠人情。
他想到昨天是自己麻煩人家了,雖然這也是女僕的工作的一部分,但怎麼說,人家也是個女孩子。他抿抿嘴,有些無奈,勉強同意了,「那麼,請問女僕小姐想要比什麼呢?」
「樂器。」開玩笑,她天才少女的名號可不是蓋的,雖然她看不懂帝王學也沒學過奧數QAQ,赤司那學霸開掛的簡歷還是讓香菜心裡有點淡淡的憂傷,她決定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找點自信,「即興創作,我彈鋼琴你拉小提琴,只要你能始終和我保持和弦,並堅持一刻鐘就算你贏,怎麼樣?」
「女僕小姐還會鋼琴?」赤司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嗯,我家砸鍋賣鐵讓我學的,您有什麼想要說的嗎?」香菜的語氣理所應當,說起謊來連她自己都怕。
赤司溫和地勾起唇角,眼神卻淡漠,「那真是厲害,我接受這個比賽,拭目以待。」
一提到比賽赤司好像變了個樣般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原本溫和收起的尖刺此時鋒芒畢露,就算坐在輪椅上,氣勢不減。
宛若,他整個人就代表著勝利般。
…媽媽,對手氣場太強,她好像有點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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