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畢業啦

程錦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前面的話她沒聽到，進來便聽到錢珊和卧病在床的阿姨說什麼老天爺。氣死她了。這個女人之前就「虐待」容姒，後來打秋風，程錦之就沒少噎她。現在說到生病問題,程錦之就不能忍了。這話能亂說嗎？錢珊捂住了臉，她顯得很驚詫。她沒想到程錦之會動手。「你……」

「我怎麼？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錢珊也豁出去了,她捂著自己的臉頰。「老子跟你拼了。」

容姒揉著程錦之肋骨的地方，程錦之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嬸嬸那個矮子，光往我肋骨撞了。」

「我感覺我被兩百多斤的重物襲擊了。」程錦之硬著脖子,還沒肛幾秒,便被錢珊撞得眼冒金星。打的時候完全沒有多想,看到錢珊身上的肥肉，程錦之又有點猶豫，想著要是跟錢珊對打的話，她應該還能仗著身高抵抗幾秒吧？結果錢珊悶頭悶腦，就這麼撞了過來。程錦之還手的力氣都被撞沒了。非常的出其不意,非常的疼。

容姒帶程錦之拍了片子,拍片子的時候,程錦之就說自己骨裂了。骨頭沒什麼事，就是那一塊撞紅了。容姒撩開程錦之的衣服，紅的地方有些青紫了。程錦之是被自己的骨頭硌到了。容姒當然是非常心疼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嘛。」

「那不行。她要是還來，我還得擠兌她。」被容姒這一揉，程錦之戰鬥力又上來了。「她拿你們當軟柿子，我才不會任她搓捏。我是仙人球，扎死她。看她還敢欺負你們。」

「仙人球，還疼不疼？」容姒摸著程錦之的肋骨。

「疼死了。」程錦之淚眼汪汪。「我真的沒有骨裂嗎？」

「沒有。」容姒把程錦之抱到了自己的懷裡。「我是怕你受到傷害。」

「除了你，還有誰能傷害到我。」程錦之捏了捏容姒的臉。

容姒蹭了蹭程錦之的臉，剛才進病房，便見程錦之和錢珊廝打了起來。她媽還從床上下來了。被錢珊這一鬧騰，母親的病也好了不少。前兩天還疼得下不了床，今天就下床勸架了。

「是的，孩子太不像話了。醫藥費好說，你要醫院開張單子，民警認單子，我們就認。嗯連帶精神損失費，你好好休養，改天我讓老程去看你……」程錦之這剛到家，便聽到母親的電話。是嬸嬸錢珊打的，一直在電話里哭鬧。程錦之這下有點小怕了，在醫院還有點小得意。覺得自己「保護」了容姒和阿姨，覺得自己行俠仗義一米八。

一旁的程淮南，聽著也覺得不妙。等溫起雲掛上電話，程淮南便開始「教訓」程錦之了。「你說你，你乾的這叫什麼事，看你把你媽……」

「幹得漂亮。」溫起雲吐了一口氣。

程淮南本想護著程錦之，又看妻子的神色有點不對。幹得漂亮？

「媽，我錯了。」程錦之就差下跪了。

「你總算辦了一件好事。」溫起雲早就看錢珊不順眼了，但是礙於成年人的社交禮貌，你不能看人家不順眼，就像個孩子一樣，騎在人身上打吧？程錦之就不一樣了，誰叫她是「熊孩子」。她「熊」成這樣，父母也沒辦法是吧？

「那我要去看她嗎？」程淮南問自己「真性情」的妻子。剛才妻子還在電話里說讓自己去看錢珊。

「有什麼好看的，打點錢給她吧。」溫起雲側頭，又看著傻樂的女兒。「用你的錢。」

「啊？」程錦之捂住了自己的錢包。「媽，你不是說我辦了一件好事嗎？」

「是啊，你辦的啊，這也是罰你。做事要動腦子。」溫起雲說道。

「難道我要用腦子撞她？」

「別嘻嘻哈哈。你平時對我們耍賴的勁，放一半在別人身上，還有誰能噎得下你。」

「那不一樣嘛。你們寵我，別人又不會慣著我。」

「我們還真是慣著你了。」溫起雲抬手，捏了一下程錦之的鼻子。「身上還疼不疼？」

「不疼了。」

「醫生說了什麼？」

「醫生說只有一些擦傷。」

「容家也是遇上了你。」溫起雲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同情這些來容家的遭遇。

「也是遇上了你。」程錦之揚起了唇角。

「可不嘛。不是誰都能生一個缺心眼的女兒。」

「媽。」程錦之撒了一聲嬌，又摟著母親的脖頸。「雖然有點矯情，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和容姒的照顧，謝謝你認同我們。謝謝你接納容姒還有她的家人。」

溫起雲拍了一下程錦之的手背，不無感動地說道：「嗯，她嬸嬸的醫藥費別想賴在我和你爸身上。」

「媽！」

溫起雲「冷漠」地甩給了女兒一個背影。

「你說我媽怎麼這樣啊。」程錦之開著零食包裝。「跟她都談不了感情了。」

她媽就差把「別談感情，傷錢」說出來了。

「要不然，我給你報銷？」容姒拿過程錦之的零食，總算幫程錦之把零食包裝撕開了。

程錦之和零食包裝磕了半天。「你的錢也是我的啊。」

程錦之咬了一口零食，掰了掰手指頭。「又是一筆『無妄之災』。打傷人給錢，是理所應當的。可一想到要給你嬸嬸，我就氣。氣氣的。」

「你說她怎麼這麼討厭啊。」程錦之說道。

「所以我說你別理她。被她黏上，那可就不好了。」

「她敢，大不了我再出筆錢，我打人算輕的了，我找人把她打一頓。」程錦之說道。

看程錦之錢多的樣子，容姒勾了勾唇角，抬手颳了一下程錦之的鼻樑。「答辯通過了嗎？」

「當然，我是誰啊。」程錦之嘴角還沾著餅乾碎屑，低頭嘬了一下容姒的手指。

程錦之現在這樣，就像只小倉鼠。容姒手指微動，又搖動了兩下。程錦之也來回嘬了一下，發現容姒故意的以後，又咬住了容姒的手指。「最近牙齒長長了，咬點什麼來磨牙呢？」

「這個怎麼樣嗎？」容姒摸著程錦之的耳朵，探頭往程錦之的嘴裡塞了舌頭。塞之前，還舔了一下程錦之嘴邊的餅乾碎屑。

「我不要這個。」程錦之嘟嘟囔囔地說道。

「這個呢。」容姒的手探了下去。

「不要這個，這個討厭。」

「哪裡討厭？」

「這陣子你忙，每次把我撩到一半，又不幫我解決。解決也很敷衍，就草草地送幾下。」

「好吧。」容姒果然「停手」了。「我不撩你了。」

「你這個壞蛋。」程錦之把零食扔到一旁，翻身坐到了容姒的身上。

程錦之畢業那天，容姒專程去了一趟。程錦之和室友好一陣感慨，四年的時光，說過就過了。說到剛開始認識，說到逃課，還說到談戀愛。本來還只是程錦之和沈秋如眼眶紅紅，到後面卻是南璇先掉眼淚。南璇不是很順心。

「是楊樹那小子嗎？」沈秋如問道。

南璇搖了搖頭，她用手背靠在發紅的鼻子上。「最近哭戲拍多了，淚腺發達。你們別管我。」

沈秋如和程錦之還是知道的。南璇和楊樹的緋聞有些波折，最近也在傳兩人鬧掰了。無論多麼傷感，到鏡頭前，三人又撐起了美美的微笑。眼眶紅通通的，唇角還揚著笑。這似乎是年輕時候的大多數模樣。當天，程錦之還發了微博。「每個時期都有一定的衣服，小時候有嬰兒裝，大一點有小學校服中學校服，穿了校服又有學士服，不知道學士服後面會是什麼[畢業快樂]。」

「婚紗。」

「婚紗。」

「程錦之第一百零八次暗示容寶婚禮。」

本來還有點小傷感，被網友們這一回復，程錦之又笑了出來。程錦之回復了網友。「[噓]不要說出來。」

「熱不熱？」這時容姒走了過來，手裡還拿了好幾瓶水。

「啊好貼心，謝謝容寶。」沈秋如還算厚道，抽了一瓶給程錦之，才給自己拿一瓶。

發了水以後，容姒又伸手過來，幫程錦之擰瓶蓋。「看到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你自己看微博嘛。」

「噢。」容姒說看也不會看，她拿起資料，給程錦之扇了扇風。「我看了一下，估計等會就是你們班了。」

拍畢業照是輪著來的。這一次班上的人到的很整齊，成了明星的也會過來。畢竟又是一次通稿嘛。程錦之喝了一口水，便見到了戚思曼。現在班上最火的那撥人，就有戚思曼。戚思曼在圈內混得不錯，據說已經是尚蔚蔚的好友了。戚思曼對程錦之沒有特別大的印象，反正從她反應上是這樣的。大概在她心目中，程錦之只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同學。

「去吧。」容姒知道程錦之的內心有點複雜，她捏了一下程錦之的手。「我在邊上等你。」

「好。」

容姒抬手，撩了撩程錦之汗濕的劉海。

程錦之被老師安排到了後排。戚思曼和她同排，只隔了一個女生。

「還記仇？」拍完照，戚思曼也不忙走，說了這麼一句。

「啊？」程錦之首先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年輕不懂事，你不要介意。」戚思曼看上去有點大方，向程錦之伸出了手。

「嗯。」程錦之當然是介意的。之前和戚思曼冷戰，戚思曼當初就說了很多。「你就這麼願意被一個窮光蛋操嗎？」

戚思曼覺得沒錢就是原罪。沒錢就會滋生很多惡念。

「容姒好久不見。」而現在，戚思曼看上去很友好。

「好久不見。」容姒輕輕挨著程錦之。

「沒想到你們倆的關係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