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娟的番外
「你說什麼?我娘走了?」余娟一臉不可置信。
可見來人點頭,她忽然覺得身子癱軟,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趙氏猙獰的掐著她的脖子把她往前推的場景。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是趙氏那麼細心,那麼溫柔的待她,儘管日子苦點,也沒什麼,一家人都其樂融融的。
余娟抖著聲音吩咐:「你讓大小姐準備喪儀吧。」她回去也不現實,而且她並不想回去,她跟余香香關係不錯,可余香香終究還是向著趙氏的,而且余香香身體也不大好,彼此見面徒增傷感。
黛玉進來安慰余娟:「娘,您先歇著吧,這事我會處理的。」
余娟點頭。
這個家早就不是她當了,黛玉自從生了兩個兒子后,吳榮就專心帶孩子了,家裡全部交給黛玉了。她這個正經的主母在家務上想插手都插不了,可悲啊可悲!
見女兒要走,她喊住黛玉:「先別走,我問你,你三伯父現在真的是京官了嗎?」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尤其是寶玉的事情被人指著鼻子罵了之後,吳榮已經禁止她出門了,現在很多消息都是靠黛玉跟她說的,但這個女兒很聰明,常常避重就輕。
可這次卻回答的很堅定:「是啊,三伯現在是侍郎了,還跟三伯母請封了誥命。」
余娟心道,難道鴛鴦沒把信送到,不可能的啊!可知道了還把余榕當個寶,那才無解吧,想想趙氏還是親娘尚且對她都是毫不手軟,更何況是吳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像她和吳榮不就是如此嗎?
只因為她生的寶玉有龍陽之好,吳榮便對她橫眉冷對,而余榕呢?那可是跟她一樣都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尤其是余榕把別人當傻子,還裝古人,還真的是不要臉。成了一個純粹的古人就那麼值得她驕傲嗎?見著老鄉也只會冷眼旁觀,這等冷心冷肺的人還配得到愛?
黛玉見余娟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便推門出去,余娟叫了鴛鴦過來,看她喊了半天才進來:「怎麼這麼遲才進來?」
鴛鴦賠笑:「還不是要照顧二爺。」她的忠心也是看人的,余娟明顯失勢,她受吳榮所託伺候文強,不敢有所怠慢,畢竟后宅下人最會看風向。
「哦,文強怎麼樣了?」想起這個余娟也氣人,若不是當時跟著吳襄去那邊,她怎麼會在戰亂中生下這個孩子,導致文強的身體不好。而且當時襲人勾引吳榮,余榕竟然也不大管,這些一件件一樁樁都是余榕害的。
鴛鴦笑道:「二爺自從用了長房的三老爺薦的大夫后,吃飯都多了一碗,現下身子不錯,您要不要去看看?」
余娟便道:「不去了,你忘了上次四老爺不讓我插手孩子們的事情了嗎?」自從寶玉的事情過後,吳榮就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鴛鴦尷尬道:「這……」
余娟卻揮手:「襲人那裡可別讓她們太得意了,我雖然不掌權了,可我畢竟是大夫人,也是黛玉她們的娘,可不能讓她搗鬼搞的后宅不寧。」
鴛鴦早年跟襲人還有那麼點不對付,可現在好多了,襲人性子和軟,即便成了姨娘也從不苛待下人,反而出手大方。而且襲人的女兒由黛玉介紹,嫁的很不錯,她只對黛玉感恩戴德,哪裡還會搗鬼。
該醒的人是四太太而已,這是全家人的共識,她鴛鴦都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看不明白?明明跟著三老爺家做了那麼久的官夫人,可四太太卻一點長進都沒有,也難怪外邊的人聽到她跟三太太既是妯娌,又是姊妹,感到不可思議的。
三太太也不是說有多好,可人家把幾個少爺教的多好,還幫國公爺帶孩子,帶的孩子那小臉白裡透紅跟紅蘋果一樣。可四太太帶的孩子,除了大小姐不錯,其他兩位少爺都不行,她這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勸。
鴛鴦嘴上答應,余娟看著舒坦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一個權力被完全架空的人,也只能吃吃喝喝度此殘生了。
而在老家的秦雪梅等人見余娟沒回來,還好喪儀給的足夠,也沒說什麼了。余柳挑剔的把那喪儀翻了個遍,「娟兒還真是個官夫人,這東西給的真多。」本來余柳嫁的也不錯,可她嫁進去后,趙氏一家過的並不好,余柳這個人也就耍嘴皮子,其實就是個村姑,連收租都不大會,只是她比她妹妹好一點,對丈夫尚算恭順,這麼多年下來雖然過的磕磕絆絆,但孫子們還算孝順。
「咳咳咳,柳兒,娟兒也是沒辦法回來,你別怪她。」余香香身子不好,又得了咳疾,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余柳沒再說話,哭了幾聲就回家了,余香香一貫就是苦命人的做派,秦雪梅也不愛聽。她卻知道余娟送了東西過來,下人還在,她就把家裡腌制的臘腸給那人帶回去,「家裡沒什麼好東西,我也知道她什麼都不缺,這是我們的心意。」
吳家的下人對這位舅太太倒是刮目相看,人窮志不短,再回來把這話轉述給余娟聽。余娟便跟黛玉道:「你二舅媽就是這樣,當初她逃難到我們家,還是我收留的她,所以說我看人一向準確。」
是啊,看人一向准?可自己一手好牌卻打成這樣?黛玉聽這些話都聽膩了,「娘,若是可以您也出去外邊走走吧,爹現在也沒說您不能出去,串串門什麼的都行啊!」定縣離京城又近,多出去走走對身體也好啊!也好過天天在家裡胡思亂想,拉著自己胡說一通。
「出去做什麼,你爹又不跟我給錢。」余娟怪罪似的看了黛玉一眼。
黛玉心道,還不是你把錢偷偷給寶玉了,還老是發明些什麼勞什子東西,又沒什麼用又浪費錢,給她再多的錢也讓她亂用了。
余娟又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了,這樣的日子也行,總比跟著林子瑜吃不飽飯強,她又關了門,坐在家裡開始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