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結婚典禮前兩天,溫淺的舅父和舅母還有幾個遠方親戚,當年見過孫潔的小賣部的女人也來了,溫淺安排在皇庭大酒店住下。
傍晚,溫淺去幼兒園接簡聰,接了簡聰直接去皇庭大酒店看舅父舅母老家來的親戚。
娘家親戚都安排在皇庭酒店的三十七層,雙人間,溫淺的車駛入皇庭酒店地下停車場,簡聰問:「媽媽,我們不回家嗎?要去哪裡?」
溫淺俯身,細柔的聲音,「聰聰,我們家來了很多親人,一會你就見到了。」
乘電梯到三十七層,來到她舅父舅母住的房間門口,溫淺剛要敲門,發現門沒關嚴,裡面傳來說笑聲,溫淺推開門,看見老家來的親戚圍著簡帛硯嘮嗑,場面熱鬧。
她表嫂最先看見她,「妹妹回來,這正跟妹夫說你小時候的事。」
簡帛硯看向她,神情平靜,簡聰叫了一聲,「爸爸。」跑到簡帛硯跟前,「爸爸,我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媽媽說你很忙,你怎麼在這裡呀?」
簡帛硯把他抱坐在腿上,看了溫淺一眼,「等爸爸不忙了,領你去遊樂園。」
簡聰看眼溫淺,「媽媽也去。」
兩人對視一眼,有點不自然,溫淺笑著,一一告訴簡聰,「這是舅老爺,舅姥,小舅、小姨…….」
溫淺的舅媽招呼,「聰聰是嗎?過來舅姥姥看看。」
簡聰不認生,溜下簡帛硯的腿,走過去,大家圍著簡聰問東問西,倒把簡帛硯和溫淺冷落了。
兩人一下子生出陌生感,溫淺當著親戚的面,不好說什麼,問;「吃飯了嗎?」
簡帛硯神情淡淡的,「沒有。」
溫淺看了一下表,酒店開晚飯了,招呼自家親戚去餐廳吃飯。
簡帛硯前面帶路,一行人到餐廳,簡帛硯陪著大家吃飯,溫淺張羅讓客人,不時照顧簡聰,簡聰在幼兒園吃過晚飯,每天晚上回家補一頓餐,臉胖得肉嘟嘟的,溫淺擔心他超重。
這幾天簡帛硯的態度冷漠,溫淺擔心娘家人已經通知了,現在人都來了,如果婚禮取消,舅舅舅媽跟著上火,她沒想到簡帛硯能來應酬她娘家人,看樣子沒有悔婚的意思,溫淺想著,抬頭看一眼簡帛硯,正好簡帛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溫淺先低下頭。
吃完晚飯,陪遠道來的親戚聊一會天,一家三口告辭。
簡聰牽著簡帛硯的手,嚷著,「我坐爸爸的車。」
夫妻各自開車,簡聰坐簡帛硯的車,簡帛硯的車在前,溫淺的車在後面跟著,一前一後回到別墅,余媽看見一家三口,很高興,「少爺少夫人小少爺回來了。」這麼晚回來應該在外面吃了,還是問了句,「我弄點夜宵?」
溫淺看簡帛硯,怕他沒吃飽,簡帛硯說:「不用了,余媽,吃飽了。」
帶著簡聰上樓了,溫淺跟在父子身後上樓。
給父子倆放水洗澡,溫淺則去次卧浴間洗澡,洗完澡穿睡衣出來,一邊擦頭髮走到主卧,看父子倆坐在床上,簡帛硯給簡聰念故事書。
溫淺走到左側上床,簡聰在中間,夫妻倆隔著兒子,少了些尷尬,溫淺隨手拿過一本時裝雜誌,翻了翻,心亂,看不進去。
簡聰聽著爸爸念故事宿,一會兩個眼皮直打架,睡著了。
簡帛硯把兒子的被角掖好,把安徒生童話書放到床頭柜上,下地,穿著拖鞋朝卧室門走去,溫淺以為他今晚要留下,忍不住叫了聲,「帛硯,你要走嗎?」
簡帛硯腳步頓了一下,沒回答,走出房間,溫淺側耳細聽,深紅純毛提花地毯消弭了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溫淺還是從極輕微的腳步聲里判斷出他去了隔壁次卧室。
樓上樓下沒有一點動靜,黑暗中,溫淺平躺著,瞪眼看棚頂,胸口堵得慌,他現在連跟自己同床都不願意,中間還隔著簡聰,他對自己是徹底厭惡,今晚在人前裝裝樣子,她家裡的親戚實在,沒看出破綻,可是兩人這種狀態,後天的婚禮……..婚禮是神聖的。
第二天,溫淺叫金師傅開保姆車,溫淺的舅父和舅母還有表哥表嫂還有她叫三嬸和二姨的,還有個堂妹,那個小賣部的女人一同去逛街,這三個遠房親戚是季淑雲的表親,她們有的人是第一次做火車,大山裡的人一年四季辛勤勞作,很少出門,初次到寒城,看什麼都新鮮。
溫淺領著一行人在寒城市各處看看,溫淺問:「舅父舅母你們住的還習慣嗎?」
她舅母說;「小淺,我們住的酒店,像皇宮一樣,吃的全是山珍海味,這一趟沒白來,沒見過的見著了,沒吃過的吃著了,小淺,我們託了你的福。」
她舅說:「這回可開了眼,小淺,你男人家裡真有錢,我跟你舅媽擔心你,門不當戶不對,女婿看著人倒是極好。」
她表嫂嘴快,「爹、娘,我淺妹妹長得俊,給婆家生了孫子,根基坐穩了。」
她二姨隨聲附和,「可不是,越是有錢人家重男輕女,母憑子貴,我看姑爺挺稀罕外甥。」
溫淺不接話,說的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她能過公婆這一關,順利成為簡家的媳婦,全賴兒子,一想起簡帛硯,心情不免低落。
她遠房親戚叫二嬸的說;「你們這個城裡地方可真大,容易迷路,你媽在世時總叫我來,我一天到晚瞎忙,沒空來。」
她二姨說;「淑雲妹妹要是現在活著看女兒出嫁該多高興。」嘆了口氣,「可惜沒福。」
溫淺紅了眼圈,她表嫂趕緊說:「二姨,小淺喜日子,別提不高興的事。」
溫淺領著一行人逛商廈,走進商廈大門,幾個女人眼花繚亂,溫淺給每人買了兩套衣裳,
小賣部的女人手裡拿著衣裳,往身上比量,遺憾地說:「年輕時喜歡打扮,沒有像樣的衣裳,這些年我一直記得領你來的年輕女人身上穿的那條花裙子。」
溫淺心念一動,山裡的婦女生活單調,二十年前的事記憶猶新,不知道她還能否認出孫潔。
買完衣裳,溫淺請他們去大飯店吃了頓大餐,皆大歡喜。
下午,溫強乘飛機回來,溫淺接機,透過熙熙攘攘的接機人群,她看到一個大男孩走出甬道,高大陽光,溫淺迎上去。
溫強快步走到她跟前,「姐,我不說不用接,我打的回去。」
溫淺笑著,拍拍他,「跟姐客氣什麼,姐在家待著沒事,婚禮布置不用我張羅,瑣碎的事不要我操心,還有這樣輕鬆的親娘嗎?」
姐弟倆並肩走出機場,溫淺問了他在校學習情況。
路上,溫淺看了一眼旁邊副駕駛座位上的溫強,溫強望著車窗外,「姐,這幾年寒城變化挺大,又起了不少高樓,道路也寬了。」
溫強離家幾年,回來幾趟來去匆匆。
「我三年沒回來,回來覺得寒城變化很大,咱家的房子要拆遷了。」
「姐,我從前不懂事,總給你添麻煩,我現在長大了,可以保護你,我還沒見過外甥,你給我發的他的照片,我經常拿出來看,太可愛了。」
「他知道這兩天舅舅要回來,天天念叨。」
溫淺倏忽想起有件事要跟弟弟說,「我婚禮不告訴爸了,我怕他來了,節外生枝,小強,希望你能理解姐。
溫淺習慣還叫他爸,溫慶林畢竟是溫強的親生父親。
「姐,我明白。」
溫淺告訴溫強老家親戚來了,安排溫強住在皇庭大酒店,跟她娘家的親戚住一個樓層,方便照顧。
晚間徐晚晴和一個大學同學過來,溫淺又開車跑了一趟飛機場,簡帛硯的同學陸續到了,簡帛硯和溫淺分別去陪自己的客人。
徐晚晴和同班的曾嘉怡坐在車後座,三個女人一台戲,嘰嘰喳喳,徐晚晴說;「溫淺,你跟你的那個冤家終於修成正果了,你當年來找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想,是什麼樣的人能令我們溫美人這樣痴情,簡公子怎麼不來接我,我可是他兒子的乾媽。」
溫淺嘴角動了動,心說,連他兒子的親媽都不待見,別說你乾媽。
佯作若無其事地說:「他同窗好友從國外過來,他陪同學去了。」
曾嘉怡對徐晚晴說;「你急什麼,他要抱得美人歸,明天總不能不出來吧!」
溫淺的心突地一跳,帛硯明天不會不出來吧!她跟簡帛硯這場婚禮是箭在弦上,雙方親朋好友都到了,她心裡著實不安,其實證都領了,已經是夫妻,可是中國人在乎這個儀式。
溫淺把徐晚晴和曾嘉怡安排住在皇庭酒店,溫淺陪她們吃了晚飯,這二人回房休息,溫淺去弟弟的房間叫簡聰,帶著兒子回半山別墅。
夜深了,溫淺沒有一點睡意,不知道是因為明天的婚禮緊張,還是簡帛硯沒回來,她心神不寧,兩者都有。
她下地,走進更衣間,摸著華麗的婚紗,面料柔滑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