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被揍

眾人守在門口前,晨歆進去多久,在外面的喬陌就揪心多久。

雖然眾人安撫她說沒事,但她聽著裡面傳出的打鬥聲，她就擔心。

晨樂陽半蹲再門邊，笑眯眯地掰著手指，豎著耳朵聽裡面的打鬥停頓次數,嘴裡不知道再念什麼。

喬陌則一臉擔憂地站在門口前,看著這緊閉房門。

晨玲伊面無表情地想，打吧，痛快地打一場吧,沐陽那個孩子現在是新賬舊賬一塊在算了，算清也好,算完她們姐妹也該和好了。

她越過眾人,來到喬陌跟前，伸手揉著她擔憂的臉，平靜地安撫道：「放心,沒事的,沐陽會給她留半條命的,而且呢...」

「留半條命？」一點都不好。

喬陌一臉獃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聽這話的意思，給晨歆留半條命,晨歆還得感謝她似的：「而且呢？」而且什麼？

晨玲伊看著被她帶繭的手指揉紅的臉頰,嗯,跟季墨舒一樣,明明她還沒用什麼勁的。

收手，扭頭一臉認真看著緊閉的房門，難得一笑挑眉道：「晨歆不也自己準備好了嗎？」

挨揍的準備。

摸著自己被搓的臉頰，喬陌好像知道晨歆為什麼要選那套衣服穿了，她雙手放在胸前緊緊握在一起，喃喃道：「晨歆...」不要有事呀。

季墨舒拍拍喬陌的肩，走到晨玲伊身邊與她並列站著，晨玲伊不知想到什麼湊到她耳邊說話，她眉開眼笑樂呵呵地點頭。

晨聞榮眯著眼睛注視著那緊閉的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屋子裡一片狼藉，晨歆被晨沐陽打得是鼻青臉腫，比晨聞榮還有慘。

她衣服的兩隻袖子早就不知道哪去，露出帶疤的胳膊，整個人屈抱腹卷著側身躺在地板，忍著被揍的痛感。

晨沐陽站在她的身後，居高臨下俯視她，漠然直視道：「爬起來，接著打。」還是變弱了，缺乏鍛煉呀。

晨歆扭頭看了一眼穿著背心衫面無表情的她，撇開腦袋傲嬌地拒絕道：「不來，每次爬起來都得被你打趴，我要被你打傻了怎麼辦？」

晨沐陽被她的無賴話逗笑了，道：「不打你，也沒見得你有多聰明。」就知道一根筋地往前沖。

躺在地上的晨歆抿著唇，誠懇堅定道：「大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但我不後悔，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每個決定都堅持著自己的心走的。

晨沐陽勾起嘴角，點頭應道：「嗯，不後悔就好。」人最怕就是做完一件事後，為此事後悔不已。

看著躺在地上你人，她半蹲下來，伸出手指點點她的腦袋，在晨歆抬頭看向她時，她笑道：「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叫我姐了。」

那個時候她們可是吵得很嚴重，彼此拉不下臉，晨歆更是揚言要跟她斷絕關係，氣得她掀了開自己的辦公室。

晨歆因晨沐陽的話，漲紅了臉，她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晨沐陽面前，認真地向她道歉：「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任性了，只想著自己，都沒替家裡想過，害你們為我奔波。」

說到底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太年輕，太叛逆了。

晨沐陽也不用她客氣，用自己頭狠狠捶向晨歆的腦門，疼得晨歆身子向後仰，捂著腦門，眼裡含著淚花，倒吸氣，委屈地喊道：「姐，你幹嘛？疼死我了。」

晨沐陽冷言道：「疼的不止你一個，」她自己的腦門也紅了：「你才知道，我還比較好，幫你處理這些的是媽。」

晨玲伊嘴上說著不管她，不認她，但心裡最在意的還是這個受刺激早產的孩子，晨沐陽是在為母親打抱不平。

晨歆也不喊疼了，她再次坐好，態度誠懇地認錯道：「我知道錯了。」她當初真的錯大了。

晨沐陽站起來，快速伸手揪住她的領口往上拎，吼道：「知道錯就起來再打，我這裡還很不爽。」另一隻手握起，大拇指對著自己的心口。

晨家人都是爆脾氣，用拳手解決問題的，她們最喜歡了。

晨歆用力握住她揪她領口的手，笑道：「我可是回還手的。」她現在可不會跟剛剛那樣由著她摔。

話落，她們再次在屋裡扭打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門總算被打開了，晨玲伊靠在牆邊問穿著外套走出來的晨沐陽，挑眉道：「痛快了？」

晨沐陽點頭：「狂揍了一頓，爽極了。」晨歆最後那一下很給力，如果不是她閃得快，就該跟晨聞榮那樣掛采了。

喬陌見只有晨沐陽一個人出來，擔憂地問道：「那個，晨歆怎麼樣了？」怎麼還不出來？

想進去吧，但晨沐陽又堵在門口。

晨沐陽給她讓了路，指著裡頭，平靜道：「她，暈倒在這裡，那麼些年過去了，弱點還是沒變。」迅速舉手做了個劈手刀的動作。

晨歆讓她果斷劈暈在裡面了。

就在喬陌準備要進去時，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她小小的身子穿過他們，在進屋前，還故意用自己的小身板去撞了晨沐陽，沖裡面喊道：「爸爸。」

晨沐陽沒事，她自己險些跌倒，但她很快穩住身子往裡面跑，跑到暈倒在裡面角落的晨歆身邊叫喚。

晨念水那一下很明顯，根本就是故意，喬陌不得不替孩子向她道歉：「抱歉，念寶寶那個孩子...」她是在為晨歆出氣嗎？

晨沐陽抬手阻止她後面的話，看著擋在晨歆面前，穿著動物睡衣的晨念水，滿意道：「那個小鬼...比她親媽強多了。」她好像有點喜歡她了。

喬陌聽后，沉默不語地對她點頭，跑向晨歆跟孩子身邊，她的手剛剛是不是抖了...

***

在晨家的醫務室里，晨歆在半裸著後背，趴在病床上，雙手揪著枕頭，滿頭大汗，要緊牙根。

晨玲伊坐在她身邊，她強有力的手落在她那半裸的背上，那些紅腫出狠狠地按揉，疼得晨歆直叫喚：「疼疼疼...」

那痛苦的喊叫聲，聽得站在一邊的喬陌也跟著揪心，寸步不離地守著。

她聽得揪心，晨玲伊聽得心煩，一手幫她揉按著傷處，另一手對喬陌伸了出去，對晨歆吼道：「閉嘴，瞧你那點出息樣，喬陌，藥酒給我。」

「嗯。」喬陌點頭連忙把手上的藥酒遞到她手裡，一低頭，晨歆努力地仰著脖頸，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注視著她...

喬陌猶豫地開口道：「...阿姨，要不我來吧。」你出手那麼用力，晨歆很疼的。

見喬陌會意了，晨歆眉開眼笑地點頭，女皇陛下出手好重，她是她撿來的吧，得意沒多久，她再次疼得想飆淚。

雙手揪著枕頭都快被她就扯成兩半了，不帶這樣的，下手也不說一聲。

晨玲伊彷彿沒聽到喬陌的話，手上的動作只快不慢，她略帶怒氣反問喬陌道：「你來？你捨得用力，不用力怎麼把淤血化開？不化開，怎麼好得快？」

喬陌訕訕笑，確實，如果她來的話，晨歆一喊疼，她一定捨不得用力，到時候揉淤血就跟撫摸一樣，失去意義了。

喬陌再拿一個棉花枕頭給晨歆墊頭讓她枕著，晨歆藉機抓住她的手，放在臉頰上蹭，含淚委屈叫喚道：「我疼呀。」

賣萌是可恥的，喬陌心疼了，一直趴在床邊的念寶寶看著也覺得疼，她小聲地問道：「爸爸...你沒事吧？」壞人姑姑每次都喜歡打爸爸。

在老婆面前可以慫，在孩子可不行，額頭冒著冷汗，笑道：「沒事，你爸爸最厲害了。」

晨玲伊對著她臀部就是用力地一巴掌，怒道：「你就孩子面前吹吧，如果不是你偷襲榮兒，你來連他都打不過。」到底是錯過了五年，訓煉跟不上了。

沒防備的晨歆倒吸口氣，這次真疼了：「嘶，媽，我還是不是你親閨女？你這是要謀殺呀。」她屁股可被她姐摔了很多次。

晨玲伊給她一白眼，如果不是她閨女，她還懶得侍理她，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眯著犀利的雙眸提議道：「要不，我去找你姐來給你揉。」看沐陽怎麼收拾她？

晨歆知道她真生氣，直搖頭，她姐出手會更重，她才不要呢？

又不是笨蛋。

喬陌安撫道：「乖，晨歆，忍忍就好了。」她手裡拿著濕毛巾，時不時幫她擦額頭上的汗。

晨歆撒嬌道：「陌兒老婆，我要安慰。」意思就是說她想要親親。

如果不是晨玲伊跟晨念水現在還在這裡，喬陌立馬給她親親，可是她們都在，喬陌不好意思親呀。

只能任由她抓著她的手不放，臉色泛紅低聲地叫著：「小傻。」

她現在想吐怎麼辦？

自己養的是什麼倒霉孩子，臉掉哪去了？

早知道她就不來了，至於嗎？

喬陌再次對用力揉淤血的晨玲伊，小心翼翼地提議道：「阿姨，要不，還是我....」來吧。

她還沒說完就被晨玲伊利落地打斷，她板著臉下逐客令道：「喬陌，你帶孩子去前廳吃飯，我給這傻妞擦完葯就過去。」指著門口讓她走人。

喬陌見晨歆的委屈樣，再看晨玲伊的生氣樣，孰輕孰重，她還是會選的，點頭應聲道：「嗯，好的，阿姨。」她既然幫不上忙還是別添亂的好。

說罷，她牽著晨念水要離開，小傢伙格外配合點頭，關門出去前，她還對晨歆笑道：「爸爸，我們會給你留飯的。」

留下一臉欣慰的晨玲伊滿意地點頭：算她們識趣，跟欲哭無淚的晨歆，她的本意不是這樣的...

在去餐廳的路上，晨念水擔心地問道：「留爸爸一個人在那裡，沒事吧？」總覺得爸爸會被奶奶給收拾一頓。

誰讓她裝呢？

明明之前有次被傷得更重，爸爸在擦藥，眼睛都不眨的，吭都不吭一聲，這次卻...

她再猶豫：這事要不要告訴媽媽呢...

喬陌以為她在擔心晨歆，揉著她的小腦袋，笑道：「放心，有奶奶在，一定沒事的。」

晨念水的直覺告訴她，還是不要說的好...

房間了里，晨歆沒骨氣地叫喚著：「疼疼疼...」

給她揉淤血的陳玲伊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行了，這人都走遠了，還叫喚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