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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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看來他們的皇帝陛下在皇後娘娘心中的好感度絕對跌入深谷中了。
皇後娘娘出身高門,才華橫溢,性情溫柔,氣質出塵,美麗典雅,這樣完美無缺的皇後娘娘,只有一個缺陷:她無子。
曾經的專一,令天下人都知道了皇後娘娘的無所出的無奈事實。這也是皇帝陛下在皇後娘娘面前如此尷尬疏遠的原因。後宮那三千佳麗,那一群熱鬧的孩子,一個又一個昭示著皇帝陛下的「真情切意」。
總感覺哪裡不對。
永光帝心中一直在奇怪,看著皇后在忙,永光帝也不想去參合到一群婦人中,如同來時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路弘,京城各家情況如何?」
「回陛下,京城的各家現在都很安靜,臣沒發現哪家再有訂親的情況了。」路弘想著各家塞的票子,覺得丁一這混球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嗯……」
路弘小步跟著皇帝,皇帝在前方慢步走,看樣子似是在沉思什麼。
「路弘,大皇子多大了?」永光帝忽地一問。
「前日大皇子生辰剛過,大皇子已經十八周歲了。」路弘一驚,真要給皇子選妃嗎?
「都十八了啊……」
第一個孩子已經十八了,皇帝走在寧靜的湖邊,看向水中清楚如鏡面的湖面,湖中男子的面龐圓潤,頭髮花白,他已經老了啊。
「朕已經老了啊,路弘,朕記得你與朕是同歲,看著卻很年輕?」
路弘對此簡直驚悚,陛下啊,你家大兒子都十八了,按別家的兒子,這年齡都有兒子了。老夫我都給外甥找對食呢,您怎麼直接忽略這塊呢?
路弘自認為最了解永光帝,同時他也得承認,他也有失誤的時候。
「陛下您這是自謙呢,您身體有多強健,怎麼能是臣這老骨頭能比得上的?」這話倒是真心話,皇帝陛下現在除了朝上的事情、皇後娘娘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是調理身體,並堅持練武多年,雖然老了,有時候會覺得比之年輕的時候還要健壯。
「嗯,朕覺得也是。哈哈」
聽到路弘的肯定,永光帝哈哈笑了起來。
「皇後娘娘最近接待了多少個世家大臣的女眷?」
「大約有十幾家了,皇後娘娘真的很在意皇上的請求啊。」時不時的誇上一句皇後娘娘,絕對沒錯。
「嗯,你家娘娘就是嘴上不愛說。」最近與皇後娘娘處得融洽的皇上含笑肯定。
「各宮的娘娘現在也經常去皇後娘娘那裡做客。最近皇後娘娘還會關心幾位皇子的功課情況。」陛下啊,這事太反常,您悠著點。
「她們去皇后那裡做什麼?不是讓她們別去招皇后嗎?天天的去晃悠,皇后不休息了嗎?」永光帝語氣都變了。
「……」
路弘弓腰低頭,以求避開怒火,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看皇上怎麼處理了。
「路弘,宣旨下去,現在民生疾苦,糧食緊缺,這些後宮使不上力,但邊疆晝熱夜冷,各軍的將士很多都是衣不蔽體的,我總能接到丁一說凍傷的士兵數量巨大。後宮也沒什麼事情,讓她們織布吧。除了皇后,每個人都去織布!」永光帝說著有些火。
「諾!皇上英明,臣為邊疆的戰士叩謝皇恩。」
路弘利索地跪拜下去了。
於是,明明在熱熱鬧鬧地相看皇子妃的時節,變成了各宮帶領著去織布。一時間,後宮寂靜,雞犬不聞,並都在觀望注目長秋宮。畢竟每次皇帝陛下發瘋的時候,都是皇後娘娘出來解救的。但是此次似乎不同以往,皇後娘娘不但不阻止,還發動長秋宮的宮人一起來織布,兼之去長秋宮拜訪的各家女眷也跟風織起了布。
滿京城都在傳誦皇上為前線士兵著想,真正的體恤愛民愛士兵的千古明君……於是,各家各戶積極織布。
「路弘……」
「在。」
永光帝站在一人高的銅鏡面前,反覆著盯著自己,轉身又轉換著威嚴的表情。
「你說朕這樣子,有沒有千古明君的威勢?」
「……」
而今各家女眷忙著織布,皇後娘娘帶領著後宮妃子也忙著織布,一時間,沒有人在意皇帝的那些想要定親的兒子了。據聞,大皇子已經打翻了茶碗,二皇子打翻了硯台,三皇子打翻了飯碗……不管怎樣,大家都看清了皇帝真實想法,他並不打算讓這些皇子們真正的成親。
永光帝不同於其他皇帝,其他皇帝是那種盡心儘力地後宮佳麗三千人,每個美人都疼愛非常,更不用說那些自己親生的兒女們了。永光帝的行為很反常,他有後宮佳麗三千,也有十幾個子女,在歷屆皇帝中,他算是多子了,不說放在身邊悉心教導,甚至去看望兒子的情況都是極少數的。偶爾說皇子要讀書了,還是朝臣們在上朝的時候反覆提醒后,他才想起來。
永光帝永遠不按理出牌,朝臣們對此已經深有體會。
「所以朕勞煩皇后忙了這麼久,全白費功夫了?」皇帝大睜著眼睛,圓潤的面龐配著一副貓眼,卻看得路弘背後發涼。
路弘剛剛上報了京城各家的公子小姐的定親情況,出乎路弘的意料,整個京城竟然所有適齡非適齡的公子都已經訂親了。至於為什麼那麼多帶著女兒來皇後娘娘那討巧的,完全是因為京城沒資源了。
是了,京城新一代的兒女們,女多男少的失衡了,知道了一切的路弘,真想甩兩個巴掌給自己,早知道這種情況,他出什麼主意啊,看皇上的表情,絕對是怨上了自己的主意。
碰上丁一絕對沒好事,路弘再一次肯定道。
事實已經擺在這裡了,永光帝也不是要路弘說什麼,他一臉深沉,這深沉的表情,襯得他那圓潤的面龐有些不協調。
路弘把腰壓得更低,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得不能再縮了。
忽地,永光帝兩眼閃著冷光,直直地盯著路弘,也不言語,這目光幾乎把路弘盯得跪在地上了。
「朕好像沒有回信?」永光帝不確定地。
永光帝這頭問得沒頭沒腦的,但是路弘此時如皇帝的腹中蛔蟲一般,立即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緊急地應道:「陛下確實沒有。」
於是,御書房中,皇帝陛下和他的心腹大總管在秘密詳談……
「小姐……」
「嗯?」
「到了京城就要成親了,小姐你一點也不怕嗎?」阿竹守在仍在練字的丁銜瑜身邊,丁銜瑜的氣質實在不像個柔美的閨秀,導致了阿竹那滿心的信賴依附。
「呵,誰說的到京城就會成親的?」丁銜瑜在洗筆,這支眼看著上面的筆毛已經所剩不多了。
「都這麼說啊。」
「都這麼說?都是誰啊?」丁銜瑜笑著問。
「……都是,」想了想,阿竹意識到了,「小姐我錯了,我回頭就訓訓他們,不讓他們亂說。」
丁銜瑜又是笑呵呵的,「別怕,你小姐我,想要嫁出去,不會太簡單,但也不會太難。」作為家中最斯文的一人,丁銜瑜總是扮演淡定從容安慰他人的那個角色。
少女的情懷總是詩意的,丁銜瑜也有著對未來夫君的美好期待。她還算實際,所謂才高八斗貌比潘安是不可能的,僅僅滿足了貌就很難得了。京城那些高門世家,養出一個曠古絕今的才子是挺難的,但一群顏值處於王朝頂端的家族,漏下幾個長得不錯的子弟還是很容易的。
洗完了一支筆,丁銜瑜滿意地笑了。這笑容令守在旁邊的阿竹莫名其妙起來。
然而,世事總是如此這般,容易滿足並不見得會被滿足啊。
坐著的皇帝,一改往常的笑呵呵的模樣,圓潤的面龐陰晴不定。
「行了!」皇帝道。
「是。」
路弘腿軟地跪下,等了片刻,沒有什麼吩咐,路弘才大著膽子悄悄抬頭向皇上望去。這不看還好,一看正正對上了皇帝不大的眼睛。平日里總是笑眯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今天睜得格外的圓。
「陛下……」路公公顫巍巍地問,因迷茫而小心翼翼地。
幾天前,他還是不知道皇上最近發火究竟是為了什麼,消息是皇上讓他四散出去的,完美的達到了散出去的效果了。皇上怎麼還如此不悅呢?
「小路子啊~」眯著眼,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永光帝劉瑞對著路公公笑道:「聽說你本事挺大的,能左右朝廷風向?」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地,路弘剛剛抬起的膝蓋又跪下了,四處守著的太監宮女們紛紛低下頭,只有門邊站著的鄭孝向這邊看過來,一臉擔憂。
「陛下——臣臣……」路弘開口半天,也不知道要怎麼辯解,只得跪地叩首,身上抖著,心中數件事情輪流篩選著,到底是哪件事情觸犯了皇上,皇上為什麼突然發難?路弘跟了永光帝的年頭太多了,對方一個眼神他就明白怎麼回事,這一次卻令他全然迷茫不知所措。
就知道一牽扯到丁一那個老壯熊,皇上就不按理出牌。
於是,即使十三年沒見面,興奮地班師回朝在途中的丁大將軍莫名其妙地又被老朋友(?)咒罵了。
永光帝盯著老太監路弘,也不開口提醒他,就靜靜地等著,眼中充滿期待。他甚至趴在御書房華貴的桌子上,一臉殷切地期待著路弘說下去。
路弘到底還是對永光帝了解甚深,他遲疑的開口:「陛下是想怎樣處理丁大將軍嫁女一事?」看著永光帝的表情,路弘隱隱覺得,他之前猜錯皇帝的用意了。
「呵呵,還能怎麼看啊,當然是找個佳婿送給老丁啊,家世好,學問好,長得好,這樣的才俊京城裡應該不少。可這不是選官,是給老丁選女婿,肯定要對方自願,並且要主動求娶的才對。」永光帝自得地說,說完頓了一下,「可是這幫王八羔子在搞什麼啊!朕給他們多大的機會啊,掌最高軍權的大將軍家的女兒啊,這幫的迂腐玩意兒要幹啥?這是想讓老丁回來撲個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