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切莉弗雙手一攤，長長的羊皮紙就像被熨平了一樣鋪在床上，那個長度簡直就要和切莉弗的上半身一樣長了。

「我不行了，我不要寫這個！」切莉弗用兩隻手撐住頭，手掌一合把自己的臉完全包住。現實實在是太殘酷了，她簡直不敢看。

李千歡把她擋住臉的手撥開，改而用自己的手托住她的臉。她內心小小吐槽了一下這樣一對比顯得自己的手好像很黑似的，明明是女孩的臉白。李千歡狹長的丹鳳眼露出一種類似於激勵的目光，她元氣十足地和切莉弗說了一句：「加油！反正要寫的不是我！」

切莉弗哭喪著臉支起了身體，琴看到她鬧得連頭髮都亂了，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切莉弗就半個身子都倚在琴身上，嘴裡輕輕嘟囔著，「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我應該直接去學校。」

本來想著反正現在也不需要再用交通工具，切莉弗就想在去霍格沃茨之前跑一次X學院。結果不止見到了琴和李千歡，連帶著教授查爾斯也正好撞見了。假如能夠算到查爾斯的第一句話是問她作業有沒有做完，切莉弗是肯定不會來這一趟的。

但沒有如果，所以當被問到這個問題的一剎那，切莉弗只能翕動一下嘴唇，發出一個十分氣虛的單音節。

「沒……」

查爾斯溫柔地笑笑，對面的切莉弗有點臉紅了。查爾斯靠近她替她拉平了衣服外套上因為剛和李千歡的玩耍而出現的褶皺，然後說了一句，「快點去把作業做完吧，還有三個小時。」

李千歡嘆了口氣，看著琴拍了拍切莉弗的後背。「你應該說你做了啊，你都說你沒做了教授肯定叫你補。」

「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可以寫完的。」琴看了眼表，切莉弗抱著她搖搖頭，「我不寫我不寫，我不會。」

女孩鼓著臉撒起了嬌，要是在場的是兩個男人可能這件事就解決了。李千歡想這個套路應該用在剛剛的教授身上的，她真覺得要是切莉弗再撒會兒嬌教授肯定不捨得讓她寫。

「我們學校這學期能上多少節課都說不定，就算寫了之後得了O也沒用啊。」切莉弗看了一眼羊皮紙，只有斯內普教授才會這麼變態讓他們寫這麼多。一想到現在紙才填滿了一半，她就覺得頭疼。

「如果待會兒查爾斯進來，我就直接遛！」切莉弗下定決心，她決定去了學校之後再抄掉剩下的下半部分。李千歡和琴對視一眼，默認了切莉弗這種壞學生的舉動。

不到三小時，兩個半小時后的時候切莉弗直接就拎著行李箱瞬移了，臨走前給了琴和李千歡一個貼面吻，算是幫她硬生生再編了十幾行字的感謝。

切莉弗把目標定在斯萊特林的寢室，但降落的地點卻有些偏差，她最後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三樓的女廁所。暗嘆一聲幸虧現在沒人，她拿著箱子往樓下走去。

倫敦魔法界現在的天氣並不是太好，一下子從紐約的陽光明媚到霍格沃茨的烏雲密布，切莉弗不由得從窗前向外眺望了一眼，陰沉的天空彷彿離這座古老的城堡只有一步之遙。

難怪霍格沃茨現在都人心惶惶。

「切莉弗！」切莉弗聞聲轉頭，赫敏帶著哈利正在上樓。

「你怎麼這麼快過來？」赫敏有些疑惑，她在列車上並沒有看見切莉弗，身後的哈利本來鬆弛的身體一下子有些緊繃，他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看上去正常點。

「……可能是你沒看見我吧。」切莉弗含糊地說過去，然後嘗試用微笑轉移這個話題，「你作業做完了沒，待會兒借我看一下吧。」

赫敏咂了兩下嘴，讓一位好學生頂風作案借作業看上去像是有點難度。切莉弗立馬換了目標，睜著水靈靈的綠眼睛看向她身後的哈利，「Please.」

「好。」哈利甚至都沒有思考一下，他答應得這麼快反倒讓切莉弗有點不好意思，「你要哪門都可以……我的意思是你要哪門？」

「黑魔法防禦，斯內普教授的。」切莉弗皺起了小臉，「我其他敢不做也不敢不做他的呀。」

一講到斯內普，哈利就想起這次短假期他在羅恩家裡和盧平·萊姆斯的那次爭論。他其實想跟切莉弗說就算交了斯內普也沒時間看作業，他可是為德拉科·馬爾福立了牢不可破咒。

哈利看了切莉弗一眼，女孩還是一如往常的活潑，像是絲毫沒被現在愈發緊張的局勢影響。看到切莉弗這樣，哈利也有些放心。

「我待會兒拿來給你……額，你要在哪裡……」

「圖書館吧，等我放好東西在那邊見。」

切莉弗捏了捏赫敏的手，示意自己先回寢室。

切莉弗走後，赫敏用書打了下哈利的腦袋，這個動作她是越做越熟練了。哈利收回放在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女孩的身上，痛呼了一聲，「幹嘛？！」

「你又不說，人家怎麼知道！」赫敏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哈利露出了秘密被戳破的尷尬神情，「這麼明顯嗎？」

赫敏翻了個白眼，兩人又繼續上樓，「朋友，全世界可能就羅恩不知道了吧，你表現得真的是十分明顯。」

哈利加快了腳步，跑到了赫敏前面，「有這麼明顯嗎？沒人和我說過啊。」

「那是因為那時候切莉弗還是馬爾福的女朋友。」

赫敏停下腳步，和站在樓梯上的哈利對視著。「你應該找機會和一些人說清楚，比如金妮。」

「又關金妮什麼事？」哈利瞪大眼睛。

「你不是吧，金妮喜歡你，你看不出來？」赫敏挑起眉毛，這下她是真的無話可說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哈利，她自己先走上了三樓。

……難怪金妮要餵給他餅乾吃。

「等等我赫敏！」哈利在原地愣了兩秒，然後跨開大步追了上去。

至少你先告訴我怎麼和切莉弗說啊！

*

「這個要這樣寫，我怎麼記得好像斯內普教授不是這樣說的？」

切莉弗輕咬筆桿，赫敏把頭從書堆中抬起來，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沒聽嗎？哈利還是在我面前聽的課，應該沒問題。」

「不知道，可能是我正好記住了吧。」切莉弗笑笑，然後對哈利也笑了一下，但還是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當切莉弗轉頭露出一個笑容的時候，哈利發誓，他是真的很想回應，但當他回應的時候對方已經把頭轉過去了。懊惱的他同時接受到了赫敏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少年推了推眼鏡低下頭。

「所以假期里有什麼好玩的事？」赫敏問道，她希望開啟一個話題能讓哈利稍微能和切莉弗說上點話。切莉弗寫字的動作不停，她還剩三行就抄完了，她唔了一聲，回答道：「沒什麼特別的，去查爾斯的學校蹭吃蹭喝，再到史蒂夫家裡蹭吃蹭喝……」

她這段話說得完全沒過腦子，斯內普教的東西屬於你就算抄的時候也要帶上腦袋的那種。她回話回得極慢，等到她努力把這個問題回答完，她的論文也撰寫完畢了。

「呼……」切莉弗把小頭髮撥到腦後，把筆放進口袋裡，「抱歉你說什麼？」

「我問你假期做了什麼，然後你回答了我查爾斯和史蒂夫……」赫敏看著切莉弗，因為她說出了兩個男人的名字，而且，沒有叫姓氏，也沒有用敬稱。

赫敏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哈利，看到少年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書，當然，書是倒的。

「哦抱歉，你不認識他們，我剛犯傻了。」切莉弗咬住嘴唇，「查爾斯是我的前男友，史蒂夫是我的鄰居，假期里我的伙食都靠他們了。」

切莉弗內心感謝了一下承包她三餐的兩位英雄，並想著回去一定要抱他們一下。

「前男友？！」赫敏的眉毛簡直要佔了她一般的額頭，切莉弗摸摸她的手臂讓她冷靜點，「我以為馬爾福是你唯一的前男友！」

切莉弗摸了摸背後的頭髮，她不明白為什麼赫敏這麼激動。「其實是唯二啦，德拉科是我的第二任男朋友。」

她看向赫敏的眼神有些遲疑，像是在斟酌自己的回答。哈利還是傻獃獃地看著手上那本倒著的書，他的眼睛餘光放在切莉弗支在桌子的纖細的手上。

「這沒什麼吧……難道談兩個男友很不好嗎？」

赫敏緩過神，她馬上搖搖頭，「我只是被嚇到了，這當然沒什麼，只是這事情超乎了我的預料。」

她拉住了切莉弗的手，讓女孩的臉色緩和些。切莉弗和赫敏互相手拉著手繼續說話，只是這次赫敏知道自己該談論什麼。「你的前男友好嗎？他人怎麼樣？」

「查爾斯他很好，他是我見過的很優秀的男人。」面對好友好奇的問題，切莉弗毫不猶豫地給出回答，「他比我大一些，在紐約開了一個學校，他是個很完美的男人。」

哈利，你對面不止站著一個爸爸是校董的，還站著一個開學校的。赫敏抿抿唇，繼續問道，「你和他還有聯繫？你們是不是……」

她想問出一些關於切莉弗目前的感情走向，假如切莉弗已經有了戀愛的人選，那她只能安慰哈利另謀出路了。畢竟現在還有一年他們就要畢業了，切莉弗作為麻瓜在魔法界繼續工作的概率很小，如果哈利在學校不成功，那他和切莉弗的感情根本連開始的機會也沒有。

赫敏作為黃金三人組裡面唯一的女性，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不僅在學習方面優異突出，在情感方面也是尤其敏感細緻。她知道切莉弗是一個好女孩，所以她才會做這些努力，希望能幫助她六年的好友獲得這份愛情。

「不是啦，我們現在只是朋友。」切莉弗擺擺手，她和查爾斯現在的關係可純潔了。「我們當時也算是好聚好散？現在還有聯繫是正常的，畢竟都在紐約，所以還是會經常見面。」

赫敏認同地點點頭，她看見哈利本來收緊書本頁面的手指也放鬆了。看到這一幕她嘴角拉出一個有寫戲謔的弧度，因為窺見了好友緊張的情緒。她收拾收拾東西，三人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德拉科·馬爾福沒想到會遇到切莉弗。他本來拉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快步走在走廊上，柔軟的鉑金色髮絲被風吹的有些凌亂，但十分在意外在形象的他已經沒心情去整理了。他嚴肅的表情一直到看到從轉角處走出來的切莉弗·奧拉，他柔軟了神情，放緩了腳步。

有寫嫌惡地看了旁邊的兩個格蘭芬多一眼，他把切莉弗稍微往前拉了拉，然後強裝鎮定地低下頭凝視著對方。「什麼時候來的？」

「就今天。」切莉弗低著頭回答他，左手扒拉著右手的紐扣，把它鬆開又系回去。

哈利看向德拉科的眼神充滿敵意，他現在能完全確定馬爾福是伏地魔那邊的人，和他們，和大多數人站在對立的那一方。赫敏的臉色也有些不高興，她直接拉走了切莉弗，和她說了一句：「晚飯時候見。」

切莉弗點點頭，赫敏看了一眼馬爾福，拉著哈利往格蘭芬多的方向走了。

「你怎麼和他們混在一起？」德拉科表情有寫急切，「你是要站在波特那裡嗎切莉弗？！」

「德拉科，我不站在任何人這邊，我不參與這件事。」切莉弗向他再一次解釋道，「我們只是朋友，我是個麻瓜，我對學院之分沒這麼多想法。」

德拉科咬了咬牙，他嘗試著使自己的面部肌肉重新放鬆回來。但切莉弗說出「麻瓜」這個詞的時候，他垂下了眼帘。他想起分手的時候女孩說出的那個理由，不由得臉色一暗。

「麻瓜並沒有什麼。」德拉科這句話說得有些笨拙，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切莉弗拍拍他的手，「我先回寢室了，把作業放好，晚餐時候見。」

切莉弗揚起了嘴角，朝斯萊特林寢室的方向走過去。

霍格沃茨的冬天有些太冷了，雖然積雪已經融化，草坪上又重新出現了新芽，但對德拉科來說，這個冬天，還是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