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我叫溫成君，你們可以叫我成君師兄。」溫成君走在前面側著身子微笑說道。
「為什麼不叫溫師兄呢？」雪陌幾步上前走到她前面湊近了笑看著他，一張腫得不成樣子的臉倒是沒有嚇到溫成君，他仰著身子笑容溫和，從身上摸出一瓶水倒了一些在手上，然後輕輕灑在雪陌的臉上，剎那間那些水散發著淡淡的光輝被皮膚吸收，雪陌的臉逐漸恢復成本來的模樣，竟是個嬌小可愛的小美女。
「我好了？」雪陌摸了摸臉問離棠，沒等離棠回答，她又自顧自的搓了搓臉，蹦蹦跳跳的往前跑了幾步，「我好了，哈哈，我好了，哈哈。」
很快的她又回到溫成君跟前，湊近了嬌笑著問，「為什麼不能叫你溫師兄呢？」
「也不是不可以，」溫成君有些不好意思這麼近距離的跟女生接觸，儘可能的後退一些，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只是他們都那麼叫，你若是喜歡叫我溫師兄，那便叫吧。」
「不，我還是喜歡叫你成君…師兄。」
雪陌嘿嘿的笑，跟他一起走，晶亮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得他渾身都有點兒不在，離棠和琉璃清跟在後面一個勁兒的悶笑。
「哦，對了，」溫成君恍然大悟般想起來師父交代的事，忙的說道，「這雪雁山的規矩有三條。第一：尊敬師長。雪雁山從上到下以嵐淵上仙最大，不過她常年住在山頂的輕霄殿，山中弟子很少有人見過她的真身。」
說到嵐淵，離棠忽然這會兒就想回輕霄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在輕霄殿看著自己，離棠抬頭望了一眼山頂的方向，隱約能看到一片白茫茫。
四人在彎彎曲曲的林道中行走，離棠不經意間回頭，發現他們走過的路全都被樹木掩蓋，這詭異的走法跟九宮移有點兒相似，要是自己來走的話，估計得迷路。
「其次是掌事師尊滄達，主要管理山中大小事務，再者就是我的師父，你們剛剛見過的風月師尊，主要負責教你們御劍飛行以及一些對戰劍術，他為人嚴厲，事事要求嚴格，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切莫與他衝突，乖乖聽著過了也就沒事了。
然後還有含山師尊，主要負責藏書閣的管理，他為人隨性不拘小節，負責教你們修行打坐，提高內力修為。
除此之外還有嵐淵上仙的兩個徒弟，詩洛前輩和玉琪前輩常在山中行走，她們雖無師尊之名，但亦是這山中的長輩，若是遇見，你們也應當按向其低頭行禮，切莫失了規矩。」
溫成君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回頭看到離棠愣在原地，隨手摘了一片葉子扔在她頭上，「離棠，好好聽著。」
「是，成君師兄。」離棠齜牙笑笑，趕緊跟上她們，琉璃清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
「第二條，愛護生靈。」溫成君繼續講，「雪雁山身為五大仙山之一，其中蘊藏著不少生靈，據不完全統計，精靈類動物共有三十餘種，飛禽走獸奇花異草無數，山中弟子不可私自捕捉精靈和飛禽走獸，也不可私自採摘奇花異草。這條你們定要記牢，切莫要被一時誘惑做出糊塗事來。」
「嗯，知道了。」三人連連點頭。
走了一段時間終於看到了山門，五根高大的玉石柱以中間最高，依次向兩邊遞減，玉石柱上雕刻著看不懂的圖文，不過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
溫成君打開結界的門，三人踏進去之後回頭看外面的世界，完全變了一個樣，一切都變得很清楚，之前隱在雲霧裡看不見的山，此刻都能清楚的看到林間的鳥兒在飛，翅膀緩慢揮動的過程都一目了然，耳朵注意聽，還能聽到遠處飛著的白鶴的叫聲，好像感官都被放大了很多倍，感覺完全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覺得奇妙的同時又有些小興奮，果然這仙山的感覺就是好啊，離棠忽然想起在輕霄殿好像沒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為嵐淵設了結界的緣故？
沒來得及細想，溫成君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這五根玉石柱代表了五大上仙，」
溫成君指著同她們一起望了一會兒，似乎沒打算講一講五大上仙的事，徑自往前走，「走吧，還有第三條，山中弟子禁止談論五大上仙。」
禁止談論五大上仙？
離棠的第一反應是她在心裏面小小的念叨一下嵐淵行不行？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很好，免得經常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嵐淵，萬一她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可就糟糕了。
溫成君見她們有所不解，又補充了一下，「最後一點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了，前兩條若是犯了，最多在冰洞里思過一個月，最後一條若是犯了，所有參與談論的人全都要被送到孤山去，那是一座獨立的山，條件極差，而且永遠都出不去。」
永遠都出不去，這麼…嚇人？
不過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這五上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麼就不許山中的人談論呢？
「走吧，帶你們去看看你們的房間。」
穿過一條開滿鮮花的長廊，再往上走看到山壁上一汪碧水傾瀉而下，水汽在空中飄動，被陽光一照呈現出七彩斑斕的顏色，混亂的飄晃著，像極了彩雲煞是好看，而那水的源頭確是看不見，感覺像是接到了天上一般，高不可測。
「關於山中的一些事，含山師尊給你們上課的時候自然會講，我所知道的，需要告訴你們的就是這些。」
走到房間門前溫成君微笑看著她們，「這裡是你們的房間，稍後會有人把衣服給你們送過來。哦，對了。山中除了師尊們的寢殿不得出入以外，其他地方皆可自由出入，你們若是想多了解一些山中的事，可以常去藏書閣借閱書籍，裡面什麼書都有。」
「好，謝謝成君師兄。」三人異口同聲，恭敬的向他鞠躬，溫成君也微笑向他們回禮，「那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
溫成君一走，雪陌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房間門，入眼是一派清新素雅的裝飾，所有的東西都是嶄新的，而且擺放得很整齊有序，走進去之後覺得空氣中泛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很好聞，不知道是什麼花香，只是讓人覺得很舒服。
案台上擺放著整齊的水果，雪陌隨手拿了一個咬了一口，驚詫的盯著果子，「這這這…」
「怎麼了？」離棠緊張的看著她，難道這果子特別難吃？
琉璃清皺眉拿了一個果子聞了聞，然後聽到雪陌笑著說，「太好吃了，哈哈。」
「唉，你真是！」離棠皺眉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環顧四周發現這房間尤其大！
裡間還有三道門，應該是她們的卧室，離棠打開最裡面一道門看了一下，入眼又是另外一間屋，也是什麼都有，一應俱全的新物品，看著很舒心，注意到那扇窗是向著後面的，她走過去打開看了一下，這房間居然是建造在絕壁之上的，一低頭下面是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驚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不過一轉頭就能看到這壁上長的一株彎彎曲曲的櫻花樹，她覺得很美很喜歡，主要是一看到櫻花總能讓她想到嵐淵，心下有幾分想念，於是轉頭對後面兩個人說，「我就要這間房了。」
她們兩個也沒想跟她爭的意思，雪陌選了中間的，最外面是琉璃清的。
房間定下來之後各自整理東西，離棠這才發現自己的東西真是少得可憐，幾乎沒什麼好整理的，就那麼一兩件衣服放進柜子里之後便沒了事做，那扇窗讓她有些在意，從這兒往上去隱約能望到一片白雪。
雪雁山是一座不規則的山，嵐淵的輕霄殿在山頂沒錯，但是因著天生神山的緣故，山頂向外彎曲了一些，而輕霄殿便是在那彎曲懸空的山尖上，離棠靠在窗邊望向高處的時候就在想，這裡會不會望得到輕霄殿呢？
稍作休息之後有人把她們的衣服送了來，淡藍色的紗裙，看著還不錯，離棠換上之後借口上廁所出了門，其他兩人忙著收拾也沒在意。
這會兒回去找嵐淵的話應該可以的吧，離棠這樣想著加快了步伐穿過長廊，在半路上正好遇到詩洛，一時高興差點兒就要喊出聲，旁邊經過幾個師兄師姐讓她收斂了笑容，低著頭讓路。
「見過詩洛前輩。」那一路人沒注意離棠，走到詩洛身邊恭敬低頭喊道，詩洛微笑點頭算是回應，之後各自走開。
離棠上前一本正經的低頭恭敬喊道，「見過詩洛前輩。」
詩洛見她這般嚴謹乖巧，差點兒沒繃住笑出聲，左右看了看沒有旁人，柔聲道，「你跟我來。」
「是。」離棠點頭跟著她走。
詩洛怕離棠跟著她在山中行走會讓離棠太過引人注意招來麻煩，索性拿了隱身衣給她披上，一路經過那些師兄師姐全都沒人注意她，有個人不小心撞到了她還以為自己沒睡醒，恍然摸了摸頭有點兒迷糊，離棠好笑，但是又不敢有大動作，趕緊跟著詩洛走到後山。
詩洛道行沒有嵐淵那麼高，不能騰雲駕霧，拿出佩劍施了法之後那劍變大了很多，離棠踩上去的時候有些怕，緊緊抓著詩洛的衣服問，「這會不會掉下去啊？」
詩洛好笑，「不會的，你抓緊我，一眨眼就到輕霄殿了。」
那劍一飛，離棠就往後仰了一下，趕緊抓緊了詩洛的衣服，差點兒大聲尖叫，要是落下去不得摔成餅啊，一想到嵐淵那朵軟軟白白的雲，頓時覺得還是跟嵐淵一起的好。
幸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輕霄殿，降落在櫻花樹下的時候離棠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莫名覺得什麼都很親切，就連只會傻笑的櫻花精靈都可愛了很多。
「嵐淵嵐淵…」離棠繞過花壇跑到嵐淵門口，見她正悠閑的在作畫，一提裙角欣喜的跑了過去站在她跟前，「我回來了！」
「嗯，」嵐淵沒抬頭看她輕聲應道，手上的動作不停，寥寥幾筆，一個小人兒模樣就逐漸成型，餘光瞄到身邊的人兒緊捏了一下裙角，她抬頭，溫柔的目光帶著點兒笑意，「出去幾日是有所不同。」
「哪裡不同了？」離棠湊近了問，看到她在畫一個人，那模樣也不像是她，不禁皺眉問道，「你在畫誰呢？」
「不同在於你看到我都高興得有些忘形了，」嵐淵好笑，筆尖輕輕點墨，不急不緩繼續勾勒，也不急於回答她的問題。
離棠聽她這話心裡的開心一下子收斂了起來，見她畫別人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心裡悶悶的，憋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著回來看到她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的，現下實在是拉不下臉主動去抱她，站在邊兒上癟嘴沒了聲兒。
「好了。」嵐淵放下筆，把那張畫拿了起來，給她展示，「好看嗎？」
畫上的小女孩兒在櫻花樹下抓精靈，一臉嚴肅，動作卻很孩子氣，整張圖看著挺美的，但是離棠不喜歡，雖然她也抓櫻花精靈，可這女孩兒不是她，嵐淵居然畫的不是她，這讓她心裡有些鬱悶，沒精打採的點點頭，兩眼無神，「一般般。」
嵐淵見她這樣臉上的笑容更甚，不禁捂了捂嘴，離棠皺眉，正想說你笑什麼呢，卻見她往畫紙上吹了一口氣，那畫上的人兒開始跑，就像在眼前似的，跑著跑著就變了模樣開始長大，離棠這才發現這畫紙不止一張，一張張晃過看得她愣了神，這模樣變化到最後，可不就是她么？
心裡又驚又喜的，面上卻依舊面無表情，癟嘴瞪著嵐淵，「你閑來無事畫這麼多我作何？」
「可不就是閑來無事么，」嵐淵挑眉帶笑，見她害羞臉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小離棠害羞了呢。」
「我才沒有！」離棠別開臉，拉了一下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一驚，抬眼看著嵐淵，「手怎麼這麼涼？」
「關心我？」嵐淵笑了起來，身後的景色都跟著虛化了一般，離棠滿眼裡就看到她在笑，微眯的眼睛裡帶點兒柔媚和不正經，偏偏又有股仙家自帶的冷艷，可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你堂堂一個上仙，關心你的人多著呢，需得著我關心么？」
離棠別開臉不去看她，免得一會兒又被她給迷住了，自己好歹也是個姑娘，總是這麼看她會打擊到自己自信心的。
「所以是在關心我么？嗯？」嵐淵放下手中的畫兒，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溫柔的目光有點兒強勢。
離棠不自在的點點頭，沒應聲，面無表情的紅了臉。
「我很開心呢，」嵐淵忽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笑著搖了搖，「幾天不見小離棠，想死我了。」
離棠：……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