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自從秣陵將魔將撤走，又過了一段時間，輕霄殿外都沒什麼異常，嵐淵卻不敢掉以輕心，雖然知道離棠還是很想出去，卻不肯答應。

秣陵連一百多年都等了，這短短的時間又有什麼等不下去的，要是讓他捉住了離棠，只要帶回了魔都，他肯定有辦法再把無月放出來。

嵐淵一點兒也不敢冒這個險，但是很多事還是事與願違。

「離棠…」

這天離棠在櫻花樹下練習劍法，忽然聽到了琉璃清的聲音，她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嵐淵早就說了琉璃清為了蘇合香已經入了妖門，不可能在這雪雁山，更不可能來這輕霄殿。

「離棠是我，琉璃清。」隱隱約約又傳來琉璃清說話的聲音，離棠停下來四處張望著，不見蹤影。

「我在輕霄殿外，有件事想拜託你，你能不能出來？」

出去？離棠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輕霄殿內，按理說嵐淵不可能沒注意到琉璃清在說話，但是嵐淵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她不敢貿然出去，更何況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她搪塞道：「有什麼事？你就這樣說吧。」

「求你救救阿香。」琉璃清說。

救阿香？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才要她去救阿香？更何況她怎麼救阿香？

沒聽到離棠的回答，琉璃清自顧自的說：「離棠，阿香吃了妖王給的丹藥，靈魂未散，求求你，救救她。只有你的血，能夠救她。」

我的血？離棠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好笑道：「你是來騙我出去的吧？我不會上當的。」

轉身要進輕霄殿，卻看到嵐淵從裡面走了出來，她應當是注意到了異樣，離棠沒再去管外面的那個誰，走到嵐淵身邊笑道：「你的畫兒畫好了？」

「還沒，」嵐淵看了一眼外面，問道：「方才你在跟誰講話？」

「哦，」離棠笑了笑，「在逗櫻花精靈呢。」

嵐淵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拉著她進屋去看了她作的新畫。

又隔了幾日，離棠又聽到了琉璃清來求她的聲音，她很奇怪，嵐淵怎麼會聽不到，就只有她一個人聽得到？

這一定是壞人的幻術，不能相信，於是不管琉璃清說什麼，離棠都不答話了。

消停了兩天之後，北炎來了輕霄殿。

當時嵐淵正在澆花兒，注意到有強大的力量靠近，立馬護著離棠要回屋，結果北炎更快，已經到了她們面前，一把將離棠抓在了手裡，事情發生得措手不及，嵐淵的臉色寒冷如冰。

「北炎，你突然闖進我這輕霄殿是什麼意思？放開她。」

「嵐淵，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會這麼魯莽來打擾你。」她看了一下皺眉不悅的離棠，手上用力探了一下她體內的情況，離棠吃痛，皺眉叫了一聲。

「北炎！」

嵐淵出手一掌劈了過去，北炎擋下之後，臉色頓變。

「嵐淵，昨日有人說你這輕霄殿藏了魔君孽子，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確有此事了，你怎麼會這麼糊塗！」

即便是嵐淵施加了封印，但是離棠體內的魔氣還是存在，北炎運力一探便知，是又氣又恨，抓著離棠就想帶走。

「北炎，你要帶她去哪裡！」

嵐淵追上，兩人在空中打了起來，北炎不想傷了嵐淵，沒有使全力，嵐淵為了救離棠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櫻散招招逼近，又狠又厲，誓要搶下離棠。

眼看著櫻散已經逼近了，北炎抓著離棠往身前一擋，嵐淵一驚，驟然收力，被反力所震，頓時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翻了幾下搖搖欲墜。

「嵐淵！」

「嵐淵！」

幾乎是同時的，北炎和離棠驚呼一聲。

看到嵐淵從雲端墜落，北炎顧不上離棠了，使勁兒將她扔回了輕霄殿，飛身去接住了嵐淵。

嵐淵順勢抓住北炎的手，大喊一聲，「雪牙！」

輕霄殿內奔出一隻雪狼，嗷了一聲，齜牙咧嘴直衝北炎而去。

「帶離棠去找東羽。」

北炎一聽讓它去找東羽，頓時就火了，伸手就想沖雪牙打過去，嵐淵死死抓著他的手，對還在向自己奔來的雪牙道：「快走！」

「嵐淵！」

離棠被雪牙背著飛走，眼睜睜的看著離嵐淵越來越遠。

北炎心裡雖然有氣，但是看著嵐淵臉色蒼白，又實在是忍不下心，只得將她帶回了輕霄殿療傷。

「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放不下。」嵐淵道。

北炎一怔，他知道嵐淵說的是華虞的事，皺眉道：「仙魔本就不兩立，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嵐淵好笑：「若是有天，我愛上了魔界中人，你也會毫不留情的把我殺了嗎？」

「我不許！」北炎抓著她的手臂，「我不許你愛上魔界中人，你就在這輕霄殿呆著，好好養傷，哪兒也不許去。」

「北炎，你果真是不懂愛的，」嵐淵看著他，有些疲憊道：「若真的愛一個人，即便是關住了她的人，也是關不住她的心的。」

「是，我不懂，你們懂，你們都懂！」

北炎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踱來踱去，語氣滿是嘲諷，「華虞為了一個魔界中人，自甘墮落。東羽為了華虞，情願借酒澆愁。西凰為了東羽，可以捨棄這麼多年的姐妹之情，你為了華虞，連是非都不分了！你們都比我懂情，都比我懂愛，可是你看看，你們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么？」嵐淵冷淡的看著他，「親人反目成仇，舊友生離死別，五上仙再無可能相聚一起。你說，造成我們現在這個樣子的人是誰？是華虞嗎？是西凰嗎？是我還是東羽？北炎，為什麼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人是你。」

北炎如被雷劈，後退兩步站穩后，急急的喘了兩口氣，緩了一下厲聲道：「不是我！嵐淵，你不公平。明明是華虞愛上魔君有錯在先，明明是西凰不顧情分告密在後，為什麼你偏偏就怪我一個，這麼多年，難道我就好過？」

「沒有人好過，」嵐淵偏過頭，「是非對錯早就無法辯駁，我不該怪你，只怪我自己當初沒能勸下華虞，我也有錯。」

往事重提，除了傷感，多說無益，北炎在輕霄殿守了嵐淵一夜，見她情況好轉之後才離開，不用問，是去找東羽抓離棠了。

嵐淵二話沒說，悄悄跟了上去，到了東羽仙府，聽到北炎和東羽正在一邊吵一邊打。

「東羽！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交出離棠！」

「什麼離棠！還海棠呢！我這兒沒你要的人，你出去，我這兒不歡迎你！」

「交出離棠！嵐淵叫雪牙帶離棠過來找你！怎麼可能不在你這兒！」

「你說什麼！」東羽大驚失色，「雪牙帶離棠過來找我了？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她們啊！」

「東羽！」嵐淵飛奔而至，到了東羽身前，「離棠真的不在你這兒？」

「不在，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見到雪牙。」

東羽斷然不會騙她，他說不在就一定是不在了，那離棠會去哪兒？嵐淵一想到秣陵帶走了離棠，心裡慌得不行，轉身就走，結果腦袋一昏，腳下一軟就倒了下去。

「嵐淵！」東羽靠她最近，忙的接住了她，北炎一把推開東羽，想要接過嵐淵，兩人又開始爭了起來。

雪牙這時候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主人！」

它把嵐淵往背上一抗，飛了回去，東羽和北炎互瞪一眼，追了上去。